第30章 媳妇生气了
荣桓撒了泡尿后总算安稳下来，不再胡闹折腾，踏踏实实回到床上睡觉，这一觉睡得香甜，最后还是被虎娃和豆豆两个学生叫醒的。
“夫子，该起床了。”
荣桓听到两个孩子的声音，总算极不情愿地挣了眼，宿醉果真是不好的，荣桓现在头痛欲裂，昨日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
今日他还要教学生认字，这两个孩子过来叫他，一定是因为现在快要到上课时间了。只是阿舒她怎么没来叫他，阿舒跑到哪里去了？
“夫子，阿舒姐姐说她讨厌你，不想和你一起过日子了，让你不要去找她。”
豆豆接下来的话让荣桓有种五雷轰顶之感。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阿舒怎么就离家出走了？
荣桓鞋子都来不及穿，蹭的下床，屋里屋外，包括给孩子们上课的小房都看了，都没有阿舒的身影。
在外转了一圈，回到房中，荣桓心中慌乱之余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尿骚味，顺着那味道寻去，荣桓终于看到了那个放在木架上，平日里阿舒用来洗脸的木盆。
也是见到这木盆的瞬间，荣桓昨夜那段原本遗忘了的记忆迅速在他的脑海蔓延开来。
他昨夜竟醉到了这种地步，不光不打自招向阿舒说明那银子是他靠赌钱赚来的，还往阿舒的脸盆里撒了尿，阿舒一定是气极了，所以才会负气出走。
只是，阿舒会去哪儿呢？应该是刘婶儿家里吧，荣桓心中这样想。
“豆豆，你告诉一会儿要来的学生，告诉他们今日夫子有事，无法授课，让他们明日再来。”
荣桓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对大老远赶过来的学生不公平，随后改口道：“算了，就说授课时间推迟一个时辰，让他们等等我。”
说罢，荣桓匆忙穿上鞋子，来不及束发，衣冠不整地跑出了家。
刘婶儿家距离荣桓住处并不远，荣桓现在双腿已经基本恢复，去刘婶儿家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只要见到阿舒，荣桓有信心让阿舒原谅他。
“阿舒，我错了，你快跟我回家去吧！”
荣桓在刘婶儿家门外就开始大喊着。
刘婶儿听到荣桓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眉头拧到一块儿，一脸愁容。
“刘婶儿，阿舒可是在里面？”
荣桓迫切上前，顾不得礼貌，准备直接冲进刘婶儿的家。
“她不在这儿的。”
荣桓觉得刘婶儿是在骗他，推开刘婶儿的胳膊，冲进了屋。
屋里只有王叔一人，王叔静坐在炕上，冷眼看着荣桓。
荣桓不相信阿舒不在刘婶儿家中，从刘婶儿房间退出来，直奔来福一家的房中奔去。
“都给你说了，阿舒不在我这儿！”
来福是个大男人，总觉得荣桓随意闯进他和他父母的家是令他们家受辱的事情，这时候说话的语气豪橫，恨不得把锄头拿起来与荣桓大打出手。
“不可能，阿舒在这边只认识你们，她生气出走也一定会去找你们！”
荣桓心慌意乱，心口生疼，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刘婶儿答应阿舒要暂时瞒着荣桓，让荣桓长长教训的，可看到荣桓心急如焚是模样，她又于心不忍了。
“那个，荣公子，你也别着急，说不定过个一两天，阿舒她想明白了，她自己就回来了。”
听了这话，荣桓眼中瞬间燃气光亮。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阿舒在哪儿？”
刘婶儿变得吞吞吐吐，在荣桓的几次三番的逼问下，刘婶儿最终回应：“她进城了，去我表妹家里住两日。”
荣桓不放心，刘婶儿从前是帮着盛阳王做事的，阿舒现在完全被刘婶儿掌控着，若是盛阳王想借助刘婶儿的手谋害阿舒，估计很容易成功的。
“我进城去找她。”
刘婶儿一把拉住荣桓，阻止他：“荣公子，您别冲动了，那边还有九个学生等着您上课呢，您难道是想让他们白跑一趟吗？阿舒她在城里很好，我表妹会照顾她的，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就算您过去，她也不愿意见到你的。”
刘婶儿这话说的倒是事实，荣桓攥紧了拳头，心中挣扎许久，终于不再胡闹，回到家中，准备教村民识字。
这堂课荣桓讲得很差劲，一直心不在焉，还老出错。孙阿财那个混球不来了之后，其他学生都是很乖很听话的，也没有人有什么怨言。
课业结束的时候，荣桓提前向大伙儿告知，明日他有事，课业暂停。
当天下午，荣桓便进了城，去找青塘县的小恶霸杨霖。
杨霖这时候正在醉香楼，一个内里装饰俗气，没多少美女的地方喝花酒。青塘县这地界与京城相比当然是落后太多，像这样的三流妓院也不过那么两所，这家醉香楼的老板与杨霖交好，所以杨霖经常晚上到这里吃酒，赏美人。
“杨少爷，外面有个姓荣的公子想见你。”
醉香楼的妈妈抱着坛竹叶青，谄媚地笑着走过来。
杨霖只认识一个姓荣的，这人铁定是荣桓无疑了，通常荣桓找他准没什么好事情，杨霖心头一紧，顿时口中的美酒都不香了。
“还愣着干嘛，把他带进来啊！”
听着杨霖的呵斥，那妈妈不敢多话，恭敬朝杨霖福了身子，退了出去。
这杨霖还真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结实呢，外面找杨霖的男子穿着粗布麻衣，头发也乱糟糟的，打眼看过去分明就是青塘县外给地主家种地的佃农。真不明白，杨霖见这样的人做什么，那妈妈撇撇嘴，极不情愿走到醉香楼门口。
“哎呦，荣公子啊，杨公子请您进去呐！”
那妈妈变脸倒是极快，眨眼的功夫就堆出一脸笑意，眼角更是一堆的褶皱，瞧着多少有些吓人。
醉香楼里灯红酒绿俗不可耐，荣桓被来往的人们，以及嘈杂的声音搞得头晕，憋闷，很想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真不知道杨霖他怎么还能在这种地方吃酒，荣桓心中抱怨。
“大哥，您大晚上怎么跑这儿来了？”
杨霖起身招呼荣桓坐下来，然后吩咐旁边的庸脂俗粉给荣桓倒酒。
“我去了杨府，小厮说你到这儿来吃酒，我便找到这里了。”
庸脂俗粉们看着荣桓是个面容姣好的小郎君，行事更比从前殷勤，不用人家开口，已经开始对荣桓动手动脚。
“我今日不想喝酒。”
荣桓蹙眉，狠狠将那些准备沾在他身上的女子甩掉。
“可是出什么事了？”
废话，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八成又是嫂子出什么事了，否则荣桓怎么大晚上来找他！杨霖在心里嘀咕着。
“昨夜我醉酒，不小心把我赌钱的事说了出去，你嫂子一听，负气出走了，说是去刘婶儿一个表妹家了。”
荣桓还是要些脸面的，故意将他往阿舒脸盆里撒尿的事情略了去。
“下午的时候我去到了刘婶儿表妹家，那婶子却说阿舒不在她家住，她给自己找了个活计，日后就住在那里。要是知道阿舒找了个什么活计也还好，偏偏那婶子是个一问三不知的。”
荣桓心中担忧得紧，这才不得已又来麻烦杨霖。杨霖虽然平日里不学无术了些，但也算是青塘县这地界的地头蛇，想知道阿舒在哪里找的活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这好办，明天中午之前我就让大哥见到大嫂。”
荣桓吃了杨霖给的定心丸，重重点了头，总算是心安了，然后就坐在杨霖身边，没有要走的意思。
杨霖这酒喝的是味同嚼蜡，一刻钟后，他放下酒杯，整理了衣衫，准备离开。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大哥今日就住在我家吧！”
荣桓赖在这里不走不就是有今夜住在杨霖家里的心思嘛，杨霖心中委屈巴巴，最终还是违心朝荣桓这样问道。
“好。”
荣桓的回答简短干练，哭丧着许久的脸总算有了些许笑模样。
负气出走的阿舒真的是被荣桓气到了，离开了家，阿舒就一个念头，这辈子不跟荣桓过了，荣桓这男人与其他坏男人也没什么不同，都是会欺骗女人，会赌钱的，跟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还不如她自己一个人在这世上漂泊无依呢。
她确实先去了刘婶儿家，但又觉得过不了多久荣桓就会找回来的，一见到荣桓，说不定荣桓说上一两句花言巧语，阿舒她就抵抗不住，彻底原谅荣桓。
阿舒不愿意这么早就原谅荣桓，好让荣桓不长记性，以后继续去赌。向刘婶儿说了她的困惑后，刘婶儿让她去找刘婶儿在城里的表妹，阿舒又觉得寄住在他人家里总归不好，于是当天下午就去城里找活计干。
阿舒长得不好看，但会的东西多，轻轻松松就在一家酒楼谋了个帮厨的差事。阿舒给酒楼开出的条件是她给酒楼帮厨，酒楼为阿舒提供住处。
荣桓去到刘婶儿表妹家的时候，阿舒已经在酒楼里干起了活。
荣桓被杨霖安排在杨府的客房，房间宽大舒适，而荣桓又重新睡到了雕花檀木大床上，也盖上了蚕丝被。但，荣桓满脑子想的都是阿舒，即便是最困倦的时候，也只是脑袋炸裂一般嗡嗡的疼，根本无法安眠。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荣桓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去找杨霖。杨霖还赖在床上，说他已经派人出去了，不到半天必定能找到阿舒的下落，但若阿舒气极了，跑出了青塘县，杨霖恐怕也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