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仪式】前.科罗鲁
""哇哈哈哈哈!什么?谁怂了,我千杯不醉好吧!喝喝喝!""
""(口哨声),美女,腿真白啊嘻嘻嘻,要不来玩呗?哥哥我有钞票哦,哈哈哈哈哈,嘿嘿嘿,你来我家来我家给大爷我,服务几天,给你嗯二十万,不不不,三十万!""
""哥们,再来啊?!诶诶诶,吐了还,哈哈哈哈哈,瞧你那鸟样,废~物~""
""咳咳咳不行不行唔呕————呕——————!!!""
""呀,死鬼,滚啦!咦大哥,你这下面哼!恶心恶心!""
""啊哈哈,咕咚咕咚————噗—————哈————!!爽!再来!爽!""
""呜呜呜你不知道啊,我糙,那娘们给我甩了的时候,哎呦我那个哭啊,真难受死了每天一闭眼,全是她的脸呦,你没被甩过,你肯定不懂!啊呜呜呜""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呜呼!!嗨起来!你你你,就是那边那小子,对对对,把那个针头拿给我,毒瘾犯了。什么货?嗐,高端货,高级冰毒,一针爽上天啦!试试?别害羞嘛。""
乱。
打开门,就只有这一个感觉。
背光的人群如同剪影戏般舞动,黑泱泱的一大群,手臂和脑袋像是海浪中漂泊的木块,人潮起伏。
霓虹灯从一个个灯头向大球打去,再反射到四面八方,那球体转来转去,一格格的灯光颜色也变幻莫测,和牛顿的三棱柱在阳光下一样,色彩斑斓的拥挤在一起,都是一样的乱糟糟。
以及酒瓶,烟头,口水,痰,斗殴留下的血迹,装在塑封袋里的麻果,一袋一袋饱满到快要炸开的k粉,成堆的注射器,里面充满了浊白色的乳液,长的吓人的针头是为了让针眼穿过层层肌肉,扎入少数几个没有萎缩的血管。尖锐的针眼交错纵横,让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在不把手扎成漏斗的情况下取出一根。
多姆泰夫叫我来这做什么?
来之前我还在想这门里会不会是一群黑帮,一头怪物,一个罪犯或者一堆尸体,结果还真就只是一般的酒吧啊。
逗我吧。
""哈哈哈哈嗝兄弟,新来的?嗝""
一个人影双手高举从我身旁走过,那男人走走望望,最终视线停在了我身上,醉醺醺的憨笑,搭话道。
从小到大虽然我品行不算端着,抽烟喝酒也是家常便饭,不过酒吧这种地方倒是第一次来,因为那是我还在存钱,如此高消费的地方自然会敬而远之,而在他们死后,孤身一人的我也不愿在进出这样的风流场所,以前喝酒的地方无非就是小餐馆的门口或是马路牙子上。
我有些尴尬的点头,说:
""啊,是的。""
""第一次呀?哈哈哈哈,我我我我,我就知道,嗝你,你呀,畏手畏脚的,哈哈哈哈嗝"",那家伙见我太过冷漠,实在不识趣的又胡言乱语起来:""诶?你你你,额就是头上那个,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嗝嗝呕—————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是憋不,呕—————嘿嘿嘿,你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吧,哦,知道了知道了,你头上怎么还几个辫子呀?太阴柔了,哇嘎嘎。嚯!这啥呀,我看看,哎呦哎呦,这大刀,开刃没?哪买的?哇塞!这还有把枪呢!哪年产的?什么什么牌子啊?真的假的啊?""
男人吐了一地,用皮鞋在地上来回摩擦着,一边绕着我一圈一圈的看,一边还不忘和我搭话虽然我压根不想理他。
""哦,嗯,我还有事,再见。"",简单敷衍的""嗯啊""了几声,就这样糊弄过去,我想这烂醉如泥的货是不可能发现什么不对的。
""别走嘛~回答我回答我,嗝嗯?"",我刚准备走,却被那家伙一把拦下,两只油腻而又粗糙的手臂把我往回扯去:""聊聊天嘛,我看你刚来嗝帮你打通打通人脉呀!""
我的确被吓了一跳,只不过这男人的身材实在矮小,比我足足少了一个脑袋的高度,身材也是泡沫一样的肥硕,既虚弱,还臃肿。
只是用力一甩手,只听""扑通""一声,那家伙一直站不稳的身体彻底前倾,砸在地上,同时传出的还有""斯哈""""哎呦""的惨叫声。
我暗骂道:
""去你妈的,傻逼醉鬼。""
可这一摔不知怎地,边上的人群骚动起来,怒吼声渐渐盖过欢呼声,出现了玻璃瓶噼里啪啦打碎的声音,恐惧的尖叫声以及幸灾乐祸的嘘声。
""呦惨啦这逼新来的吧?""
""啧啧啧,才几天没见血。""
""呀,别管别管,喝酒!""
怎么,这人是黑帮老大么?
""喂!小子!怎么跟我们嗝,我们老大说话啊?!""
一个胡子拉碴的糙汉子用力推了我一下,一个不注意我便靠倒在一个酒桌上,装满红酒白酒啤酒鸡尾酒的高脚杯爆竹一样在地上炸开,酒桌上喝酒的人也很是识趣,立马收拾收拾东西,一溜烟并到了隔壁桌。
""很疼啊,你谁啊?!"",我摸了摸被撞到的腰,但还是努力克制自己不怒吼出来。刚准备抬头,脸上立马又挨了一巴掌,膝盖被人从后面猛踹一脚,整个人一下子跪倒在地。
""很没礼貌诶!你妈妈没告诉你问别人名字的时候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一个人恶狠狠的蹲在我面前,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再一次冷不丁""啪""的一巴掌扇来,戏谑的笑着:""嘿嘿嘿,兄弟们,这傻逼不会是个娘炮吧?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瞧这辫子,啧啧啧""
男子揪住我的头发,像提着个狗似的前推后拉: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难不成是女的?还是伪娘?哈哈哈哈哈,怪胎。不过都不重要了,把你的名字报上来!我没什么耐心!""
""呼你爱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吧不过我倒是想问,打我做什么?"",我尽可能平静的说。
""打你做什么?妈的,你还好意思问?!知道你刚刚刚刚冒犯的是谁吗?!"",他揪住我的衣领,一拳接着迎面砸来,打在面具上,产生了不少裂纹,跳动的灯光穿过间隙,皲裂的烙印在我的脸上。
这一拳很轻,和弥赛亚或是过去与我对打的贫民窟小混混相比,简直如同幼儿园小朋友的攻击。
大城市里的混混这么弱鸡么?我冷笑:
""什么叫我还好意思问?我还没说你倒是倒打一耙你还好意思问啊?刚刚我不是问你了吗,你们是谁,你她妈又不告诉我,又骂我,有病吧。""
""你?!操!"",男人恼羞成怒,瞬间窜了起来,怒目圆睁,指着我,大喊:""气死老子了,给我打!""
瞬间,一群大汉围了过来,一人一脚,胡乱的踩踏着。
虽然威力对于我还是如同隔靴搔痒,但聚少成多,多少还是有点吃不消的。
我呛出一口血,那些傻逼见了血就变得像见了屎的屎壳郎,激动无比的庆祝起来,样子看起来就好像他们已经把我打死了。
单说打架,这群人我确实招架不了,要是奋起反抗,结果肯定是寡不敌众,双拳不敌四手,被揍倒在地,一通嘲笑,自取其辱。
但我也不知道这群人是喝醉了天不怕地不怕?还是压根没想到我身上有武器?或是觉得我肯定不敢用?我想杀了他们实在简单
说出来有点又当又立,可我不愿意杀死那些对它人不抱有杀意的人至于那些被我害死的人和格里一家,呵呵呵,除了""抱歉"",我还能做什么?
抱歉啊。
所以我不愿意动手,不管那死胖子是什么身份,如果他们只是打我一顿就离开的话,我也不想又拔刀又掏枪,搞得血流成河。
""好吧!老子就让你挨打也挨得痛快,告诉你好了!刚刚你冒犯到的可是【天启教】的大牧师之一——————科罗鲁啊!这下知道害怕了?!晚啦!哈哈哈哈哈!"",那男子哈巴狗似的凑到胖子旁边,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趾高气昂的大笑道。
大牧师?
就是那些坐在黑色车上的家伙们吧?我也记得他们当中是有个身材臃肿的家伙。
真是没想到啊,大牧师平时还玩的很花。
打着弥赛亚所创造的邪神的名号,干的也是些操蛋的事情。
要是他知道现在倒在地上被群殴的居然是自己信仰的神明,不知道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想想就想笑。
仔细一想,大概率他也不会表现如何可笑,以弥赛亚的智力,算到我会到处乱跑这种事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提前告诉他们譬如:
""我平时不会出现,出现的不是真的我。""这样的东西吧?
科罗鲁这种败类,我想对于神明有的其实并不是所谓敬仰,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利用,用来满足私欲。我不太知道弥赛亚曾经对他做了些什么,但照他现在的样子,无论过去有多么悲惨,都已经无法作为这样为非作歹的挡箭牌了,科罗鲁通过弥赛亚所得到的荣华富贵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弥赛亚了,哪怕他现在立马就知道弥赛亚是被杜撰出来的虚假英雄,恐怕也不会多失落,只要现状保持不变,他就可以一直安安静静的当自己的土皇帝。
信仰这种东西,无非就是从上到下,层层递增。
创造它的人,知道一切真假虚实,所以不会有半点信仰。
诠释它的人,可以更改一切来满足自己的利益,所以不会有半点尊重。
传播它的人,利用它赚足了名声与威望,所以对它本身的感情会越来越淡。
直到信仰它的人,它们会自欺欺人,心甘情愿的付出一切,用一点一点嚼碎了吐出来的东西,喂饱上面所有寄生虫的肚子。
一切""信仰"",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