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车上没坐人
“拿着一副节度使的令牌就能当自己是节度使了,谁知道你这令牌是真是假!”说完,林府马夫还“切”了一声。
而后又不屑地说道:“而且你看看老子穿的是什么料子,再看看你自己,别说是节度使了,你连老子都比不上!”
“别是你偷了节度使的令牌,到我们这耀武扬威来了吧!”
“周长官,依我看来,你还是早早将这人给绑起来吧,万一刺史大人问罪起来,谁也担待不起不是!”
马夫每多说一句话,周城门官心就多凉了一截。
刺史大人会不会怪罪那都是后话了,光是现在,这拿着节度使令牌的人,一个眼神都能让他畏惧不已。
若说其它州的节度使会有被偷令牌的可能,可这即将上任的青州节度使的令牌却是万万不可能被偷的。
不说赤云军在大昭的威名,就论徐缙初本人,也不过才加冠几年,如今都是左武卫大将军兼青州节度使了。
此番成就便是将门出身的子弟,在父辈的扶持下,也很难这么快达成。
而且据说徐缙初出身寒门,背后并无家族可依靠。
在这般情况下,还能达此成就,可谓是天纵英才。
况且,就算是刺史大人,也曾在他妹妹耳旁说过两句。
徐缙初此人,若没遇到,便远远躲开;若遇到了,便不应与其为敌。
虽是酒后闲谈,但正所谓酒后吐真言,而且在闺围之中的话,也是当信的。
周城门官跪了许久,也不曾听见马上之人说上半句话。
只听见周遭的声音越发嘈杂了起来,可即便如此,那人还是不曾下令让他做些什么。
因而周城门官心中虽疑惑,却不敢轻易抬头。
不多时,他听到了脚步声,随后更被人给扶了起来。
他以为是那持着令牌的温惊鸿,却不想,一偏头便看见——扶起他的那位,正是他之前刚下城楼时呵斥的那名门卒。
只见这门卒龇着个大牙朝他说道:“大人,您看看,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说完,还伸手指了个方向。
周城门官往门卒手指的方向看见,就看见那方才还气势嚣张、颐指气使的林府马夫正五花大绑地躺在地上。
而那马车上的物什也正在被人一一给搬了下来,并一一打开着。
第一个箱子是些女子的衣物,料子看着挺普通的。
第二个箱子里,放着的则是一些街头常间的小玩意儿,这些在青州城内到处可见。
到第三个箱子时,则有些不同了。
里边摆放着的,赫然是一封沾了血迹的书信,旁边,还摆着一个玉镯、发簪与几缕断发。
看着,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温惊鸿皱了皱眉,走至第三个箱子旁,仔细观察着。
突然,他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他在箱子里外敲打了一番,然后箱子里的发簪给拿了出来,插入了一处极小的凹槽里。
只听见微弱的“咔擦”一声,箱子竟出现了暗格。
见温惊鸿发现了暗格,马夫立马挣扎了起来。
只可惜他不仅身上被五花大绑,嘴也被自己的衣物给塞住了。
方才温惊鸿实在听不得这马夫的胡言乱语了,太过聒噪了。
于是他一跃而下,跳到了马车车辕,然后撕下了马夫的衣袖,将他的嘴给堵了个严实。
随后又从袖中拿出了一捆麻绳,把这马夫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天知道他本没想把这人从车上扔下去,但奈何他下马车时借了点力,这马夫就直接滚了下去。
之后还瘫倒在了地上,颇有点想赖着他的意思。
这人不仅是个仗势欺人的泼皮,还是个见人就横街摔倒的无赖!
温惊鸿不欲搭理那马夫,任凭那马夫“嗷呜”,自顾自就将那暗格里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是一卷牛皮纸,上面还用细绳捆住,还盖了个印章。
这印章……
温惊鸿微微眯眼,眼神极为不善。
随后,他将细绳拆开,然后粗粗看了几眼那牛皮纸上的内容。
上面竟然是……
温惊鸿周身的气势瞬间发生了变化,他快步走回自己的马边,一边上马一边吩咐城门官围住此处,不许任何人离开!
温惊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多时,他便回到了队伍之中。
此时徐缙初正站在马车边,见他回来,又看到他手中拿着的牛皮纸,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去旁边说!”徐缙初走至一处空地,确认安全后,便点头让温惊鸿说话。
温惊鸿先是把自己手中的牛皮纸递给徐缙初,然后将自己方才所看到的悉数告知。
徐缙初听后沉默许久,随后便说道:“看来他们的野心比我想象中大!这样也好,既然他们选择当这个出头鸟,如今也不需我们自己去主动寻了!”
“那些城门口的人如何处理?”温惊鸿问道。
徐缙初朝城门口看去,虽隔着些距离,但也能看出那边的躁动。
堵了这么些时间,是该急了。
“将那林府的人和马车都弄进去,其余的……一一放行!”徐缙初抓着手中的牛皮纸,眼中意味不明。
温惊鸿很快便赶去了城门口将徐缙初的吩咐交代了下去,如今周城门官便是不想得罪,也不得不将林府的马夫和那些物什给拖走了。
不过他虽疑惑温惊鸿为何不派赤云军一同押送,但也只敢在心里念叨而已,嘴上是不可能问出半句的。
而且,他还自认为很贴心的将之前与马夫对峙的那个门卒,给一同带着去押送了。
一路上,这一对上下级脸色都不大好看。
……
赤云军很快便进了青州城,刚入城内,便已引得大量民众前来探看。
男女皆有,尤其是十多岁的小孩,尤其的多。
目前跟着徐缙初一起的赤云军人数并不算多,因而悉数进入城中也无妨。
白影卫也在进入城中之后,便与赤云军分开了。
毕竟发生了那样大的事,萧拓还能忍这么久已属不易。
谢长宁坐在马车上,虽未掀开窗帘子看青州城街景,但光是听着那些热闹的声音,便也感到了满足和熟悉。
毕竟前世,她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