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常」使第章 「无垢」宗

    在赵晓晓看来，自己带着一众弟子追随着气息光遁到目的地之后，出现在眼前的男子看着就是一副凡俗的模样，虽说是有些堪称羸弱气势在身，但自己却无端的十分厌恶此人。

    而他身上确实沾染了自己座下遇害弟子的气息，总归不会是无辜路人便是了。她这般想着便拿定了主意，先制服，后问话，若是有关杀了便是。

    可谁料刚要动手，就见那男子周身的空窍向外渗出了丝丝黑水，浓如墨、稠似血，扭曲着覆盖、蔓延，如同法相化身一般在那男子身后无形无状的立了起来。

    一个称呼闯进了她的心中：「无常」。

    这是一种随着天地诞生一同孕育出的东西，说它是东西，实在是没人搞清楚它到底是何种品类。

    非仙、非妖、非鬼、非人、非物。

    它无形无踪，只会在生灵即将死去的时候出现，随后不可阻挡的连同尸骸一同吞下，生机、气息，一丝不剩，唯独留下一个纯净无比的灵魂。

    人们甚至搞不清楚，「无常」的出现到底是追随着死亡，还是根本就是它带来了死亡。总之，世间喜好食人的数不胜数，可像「无常」一般捉摸不透、无法抵抗的，却是独一份。

    它就像是规则，像是替天道施行死亡的使者，甚至有人会说，它就是掌管死亡的神明。

    无论怎样吧，赵晓晓现在都出了一脊梁的冷汗。

    自己要死了吗？

    赵晓晓心中蹦出了一个念头，随后她自欺欺人似的极力否定着这个可能。

    至少至少！

    它似乎附身活人之上，也许它正在进食也许那人是它降临世间的座驾

    至少是人，人可以沟通

    于是赵晓晓收起了长鞭，装模做样的呵斥了身边的弟子，随后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与厌恶开口道：

    “敢问阁下，是「无常」使否？”

    秦方和看着对面的众人忽然脸色剧变，猜到是钱欣欣的缘故，当下索性顺着劲儿，端起气势，似是而非的回道：

    “如你所见。”

    赵晓晓尽管面上绷着，可心中是长长出了口气，幸好能沟通，幸好能沟通

    她语气更客气了些：

    “方才是门下弟子无状。我是「无垢宗」白山之主赵晓晓，现于阁下身前是因早前此处有弟子陨落，随着气息便追踪至此，请阁下见谅。”

    秦方和依着对方的穿着与说辞，大致就猜出了来龙去脉。而自己于此事无愧，到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至于那剑虽然神异，但也没到值得自己为之扯谎的程度，于是便简单报上了姓名，之后将那日见闻复述一番，随后将白衣男子的剑召出，朝着赵晓晓抛了过去。

    赵晓晓接住长剑，道了声谢后便将剑柄上挂着的玉牌握在手中，似在感受着什么，几息之后她抬起头，端正了神色，郑重对着秦方和深躬致谢:

    “我在弟子命牌中感受到了他对于阁下的感激之情，「无垢宗」感谢阁下保我几位弟子灵魂周全。”

    秦方和能说什么，摆摆手继续端着气势就是了。

    随后赵晓晓走近，恭敬的将取下玉牌的剑递还给秦方和，表示既然是弟子感恩之礼，自当顺从因果。

    秦方和本就不太在意这些身外之物，随手接过后心神一动，长剑便消失不见。

    赵晓晓见状，心下更是重视，如此轻易便可凭空送取物件，想必此人修为与跟脚背景至少有一处傲人，如此一个念想油然而生，随即动用心神与宗主联系了起来。

    秦方和见对方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便是开口邀请他前往「无垢宗」内，说是希望能设宴款待，以此报答秦方和照拂弟子之恩。

    依着秦方和来说是想去的，毕竟对于这方世界自己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但还是先在心中问了钱欣欣，听到钱欣欣表示“去去去去，开饭开饭”之后，欣然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赵晓晓见秦方和似乎是在与谁沟通之后方才应下，心中猜想更是笃定，当下便遣回了弟子，而她得知秦方和不会遁术之后则是决定留下，出于礼待亲自陪着一同前往宗门。

    至此，秦方和终于算是正式踏入了这方梦中世界。

    秦方和原本还对赵晓晓会拿出个飞剑天马之类的御空法宝带着他一同飞行有些期待，但很快他就发现，对方是真的要跟他一起步行回去。

    好在询问之后路途不算遥远，秦方和心中感叹万幸那些书中动不动就眨眼几千数万里是夸大了的，若真是那样自己怕是得把腿都磨没了也走不到地方。

    山中的景色总是大差不差，回到了秦方和体内的钱欣欣无聊起来，她伸出触须一般的小黑手捅咕了几次赵晓晓，但看她每次都是紧绷着直哆嗦，面上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钱欣欣玩了几次就失去了兴趣，抱怨了几句无趣就睡觉去了。

    得益于钱欣欣的操作，赵晓晓现在完全不跟秦方和说话了，只是在前面闷着头引路，她怎么样秦方和不知道，反正自己很快也无聊了起来。

    秦方和估摸着怎么也得走个两三天，这一路上一句话没有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他便主动聊起了一些闲话，颇为谨慎的套着消息。得益于赵晓晓也害怕得罪了他，还真让秦方和对这方世界基本有了认识。

    总结一下就是与现实世界相差不大，只不过这个世界万物均可寻道修炼，能成的了便是脱离凡俗各有神通，而不成的就跟现实世界并无两样。

    这个世界的治理观念比宁朝落后不少。政治格局是既乱又稳，毕竟的掌权人都跟王八似动不动就是几百上千年的活着，一打仗还得这伙人自己上，得益于此，虽然说是这一个宗那一个派中间再掺几个国这般的势力错综复杂，但还真就形成了一种颇为稳定的世界局势。

    至于凡人，上位者也属于基本上不管，毕竟横向一对比凡人就跟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给他们划个地方纯粹就是当做一种未来人才储蓄，真就如同鲤鱼跃龙门一般，能修炼的才是个人，不能的大概还没池子里的鱼显得重要。

    简单说，修炼为先、实力为尊，一切都显得那么原始、野蛮，却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