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吃味
舞蹈？
宋景西不明白，他自己虽然也算是半个艺术生，爱好广泛也会跳一点点舞，但是原主也会跳舞吗？
还给男主的舅舅跳过舞？
这个场景怎么想怎么诡异。
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太过炙热，宋景西忽觉手里的那张写着高涉名字的名片有些烫手。
宋景西疑惑，“跳舞？”
高涉配合点头，“嗯。”
两人眉来眼去，瞧得邢文康百爪挠心。
他往宋景西和高涉中间跨了一步，面对宋景西，表情冷厉，“你跟我出来一下。”
之前宋景西一直缠着自己，跟在自己身后寸步不离，什么时候有时间去跳什么舞，还跳给高涉看见过？
再说了，宋景西什么都不懂，走个路都能摔个狗吃屎，还会跳舞？
可高涉从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夸奖一个人，还说什么身体共鸣之类的让人听不懂的话。
邢文康想不通，心里十分难受，可他又不能当场质问高涉，只好把这难受的劲儿宣泄到宋景西身上。
他们现在在角落里，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邢文康大胆地要去抓宋景西的手，把人从大厅带到偏厅去，“跟我过来。”
宋景西觉得邢文康莫名其妙，还未把手抬起，就看见高涉不动声色地握住邢文康的手，问，“方才和林董谈得怎么样？”
邢文康被高涉这么一搭，忽然冷静了下来，眼神闪烁道，“还好。”
待邢文康松开了宋景西，高涉才一同松开他，“在什么场合就做什么事，还需要我教你吗？”
邢文康未能从高涉的眼神里看出什么，但他这句话，无疑把自己想要质问宋景西的心给一把拉了回来。
正巧，郑光霁带着几个人远远从那头走来，高涉想到什么，随即转头对宋景西道，“不好意思，我们先失陪了。”
男人微笑点头，背过身去时却没有再和旁边的邢文康说什么。
宋景西被他方才一连串的举动震惊得说不出话，虽然但是，高涉方才是在帮自己吧？
宋景西震惊之余，觉得手上的名片更烫手了。
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长得又刚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他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疯狂心动。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渣攻男主的舅舅，这……
不过，那个跳舞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要不，一会儿借着这个借口去和高涉谈谈？
正想着应该怎么接近高涉的宋景西，瞧见宋牧尘和他们那几个平日里混得最好的兄弟姐妹高调地从偏厅走来，只不过那走路的姿势还是有点不太自然，看样子是前天跪得太久了，这还没完全恢复好。
宋景西不喜欢落井下石，这也就算扯平了。
只要他不要给自己惹事儿，自己就当不认识他。
宋景西这么想，可宋牧尘却从来没打算善罢甘休。
宴会即将开始，宋营出现在主宅二楼，还在你来我往打听消息应酬公事的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宋营笑着对楼下早已到齐的宾客道了一句，“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出席这场生宴，请大家稍等片刻，先用餐点。”
“宋营真是年轻有为，现在商场上和他同龄的人几乎没有能跟他媲美的。”
“就是放在我们那个年代，也是出类拔萃得很。”
大厅里响起几道稀稀落落夸赞宋营的声音，毫不吝啬地表达了他们对宋营的满意程度。
宋营能代表宋长安说话这一点，从来没有人质疑。
他的能力和实力从来就摆在台面上，从不需要刻意为之，对此，叔伯辈们虽有怨言，但从不会当面抱怨，甚至必要时，还需要巴结宋营，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宋营下楼来，不慌不忙，气定神闲。
可宋景西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略一思索跟上前去，轻声问，“哥，怎么了？”
“钢琴手出了一点问题不能过来了，也是我没注意到，”宋营在想办法，不喜欢分神，可这会儿还是对宋景西笑，声音清澈温柔，“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去解决一下，小西等我一会儿，哥哥马上就回来。”
“诶宋营哥，”宋牧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那几个人突然出现，声音有些大，带动了一些人的目光，“我记得小西学过钢琴啊，正好爷爷生日，让他献上一曲不是更好？”
宋营现在听到宋牧尘的声音就觉得烦躁，但大家的目光这时都往自己和宋景西身上看过来了，他不能轻易发火，只好笑，“我们有专门的乐手，而且现在不是家宴，由小西来替钢琴手，不合适。”
宋景西瞧见宋营的脸都快笑僵了，似乎努力压抑着随时会爆发的愤怒。
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先不说宋景西不会弹琴，就算宋景西会，现在有外人在的场合怎么能让宋景西顶替表演者。
此时离得近的人已经将两人的对话听去了一些，不过几秒钟，大厅里又开始传来了聒噪的谈话声。
宋景西没有怎么专注地去分析每个人看自己都是些什么神情，不过大致能猜到他们都在谈论自己，语言里不乏贬低。
之前原主虽只是在宋家大闹了一番，不过纸包不住火，宋景西为了男人和宋家决裂这事儿，在圈子里应该算是挺有名的了，即使宋家压住了消息，有很多人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而宋景西是个废物东西这件事，比前者还要有名。
宋家人才辈出，一堆黄金里砸进一块石头，显而易见的，那块石头免不了就会被人指指点点。
宋营话说到这个份上，本来宋牧尘就应该顺坡下驴别再提了，可今儿不知怎么的，许是对上次被罚跪祠堂的仇依旧记忆犹新，心里那口气憋不下，开始不分场合了，“宋营哥，小西要弹曲子也只是弹给爷爷听，你这么说起来把小西当成什么样的人了？”
宋景西大概率是想明白了。
宋家又或者说宋长安，非常老派。
对于定下的规则，和必要的仪式感全都不能打破不能少。
像上次宋牧尘去祠堂罚跪，以及今天钢琴手缺席。
原本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可这会儿宋营似乎就想找个正统乐手替代，也不肯凑合着用音响放音乐，虽然两者之间有明显的差距。
这个宋牧尘也真是的，果然炮灰就是炮灰，炮灰的智商都不怎么样，一会儿宴会结束有他好看的。
想看自己出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宋景西之前还以为宋家这种豪门，肯定是个顶个的人精，谁能想到，这种在电视剧里活不过三集的炮灰，竟然能在精英豪门家庭齐聚一堂。
真是好戏，前有原主塞刀子下药，藐视法律求情爱，后又炮灰堂哥“直抒胸臆”只为看堂弟出丑。
宋景西见宋营脸上的笑容装不住了，他似乎准备上前和宋牧尘说什么。
宋景西可不想宋营的形象为了一个宋牧尘毁于一旦，忙拉了他一把，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
“好啊，”宋景西大方应下，朝宋牧尘道，“那我一会儿给爷爷献上一曲，正好我空手过来没有准备好礼物，还是牧尘哥想得周到，替我想了这么个好主意。”
宋营略有不信地回眸瞧他，“小西，你……一个钢琴手而已哥哥有办法。”
宋景西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安抚性地拍了拍宋营的手背。
弹钢琴倒是没问题，只是工作以后好久没弹了，应该生疏了不少。
大学期间他还因为弹钢琴获得过市里的奖项，额外加了学分还拿了不少奖金。
原主之前学过钢琴，自己现在露一手，应该不至于立刻掉马吧？
宋景西神情自若，瞧得宋牧尘异常不屑。
现在在这里装大头，一会儿出丑可是连带着整个宋家都丢份儿，到时候宋景西不死也得被老爷子脱层皮。
达到目的的宋牧尘悠然离去，众人的议论声也逐渐小了，只不过落在宋景西身上的目光不减反增。
蒋云升大约把事情的过程全都听去了，可父亲在场，这么多人面前他不敢贸然上前去和宋景西搭话。
从蒋家出发之前，蒋猛再三叮嘱，一会儿去了宋家不能和宋景西靠得太近，丢人。
之前宴会还没开始，人也少，他还和宋景西一起去了花园，现在众目睽睽，他有自己的考量。
蒋猛的那番说辞固然让人生气，但没有彻底地经济独立之前，他还不敢反抗。
他上边儿还有哥哥，下边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今天蒋猛选择带自己来，眼前什么东西重要最重要，他还是知道的。
现在走的每一步，往后都会全部反馈回来。
不过宋景西什么水平，蒋云升也知道。
之前听过宋景西演奏过一次，实在不堪入耳惨不忍睹，这会儿他轻而易举地把这弹奏的活儿接了下来，蒋云升十分担心。
“这个宋景西，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郑光霁站在高涉身边，凝眉细瞧那边的动静，他倒是对废不废物的不感兴趣，只对高涉道，“嘶，我怎么感觉我之前见过他，这么漂亮的小孩儿我见过还能记不住，怪了。”
高涉端起手中的香槟抿了一口，不知深沉地在想些什么，他把紧盯着宋景西的视线从对方身上收了回来，慢吞吞道，“漂亮，也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