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第258章
既明迅速伸手, 就将白幽的嘴牢牢捂住，他看着他怀中瞬间精神了三花，低喝：“你俩不要闹。”
白幽呜呜呜地看他。
“谁都比你好看。”
白幽瞪大眼睛。
既明清清冷冷地眯起眼睛：“你莫不是忘了你白鹿一族不能与人族通婚的族令？茗茗找不找面首与你有何干系。再说, 这声音里说的，应该不是茗茗。”
白幽略为思考了一下, 也冷静了下来, 这次他干脆不用嘴了，直接给他传音：“这话你信？”
既明淡淡颔首：“我信。”
白幽：……好吧，如果只论茗茗为人，他也有点信。
他们都已经离开了这么长时间, 想必楼青茗现在早已与那铜磬契约。现在闹出这动静, 莫非那铜磬是个傻的，所以才会在外面败坏她名声？
一想到这个, 白幽也顾不上不可置信了，他当即撸起袖子，精神奕奕：“等我回去就收拾那个败坏茗茗名声的败类！”
连翘看着两人连招呼都不和他打一声就转身离开，不由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是谁嗓门这么大, 这下子是要倒霉了。”
作为与既明几个一起闯荡密川秘境的同伴，他相当清楚他们的战斗力。
既明就不用说了, 头脑实力样样不缺；白幽是擅长使用并交流一切木本植物，能够提前让他们躲避一些不必要的危险；就连三花那小鸡崽子, 即便它狂吃了一年出来, 才刚刚晋阶筑基, 但它那双嘴却是连黑濯石都能啄穿的存在, 实在不宜招惹。
连翘轻哼一声，想着一会儿乌雁峰上可能会有人倒霉，一双漂亮的异色双眸就忍不住发亮, 跃跃欲试地想要过去瞧个热闹。
他慵懒地抻了抻腰身，姿态轻灵而优雅地跃上栏杆，就准备跳下飞舟，紧随既明几人身后，就被不远处的同门突然出声叫住。
“连翘，你稍等一下。”
连翘适时地停下动作，回头看去。
叫住他的是，是与他一同兼住在百兽峰上的同门妖修，本体为一只黑熊，名唤黑壮壮。
此时他快步走到连翘身边，有些憨厚地挠了挠脑袋，低声问道：“连翘，你和既明他们的关系好吗？”
连翘怔了怔：“倒是尚可。”
起码他们这一通秘境历练下来，一路相携，团结合作，从未有谁做过背叛，完美做到了进入秘境之前给予对方的承诺。
黑壮壮眼神一亮：“那你瞧着，他的契约者性格如何？你说若我去自荐做个面首，她能愿意不？”
连翘：……
他脚下一歪，差点没从栏杆上掉落下去，伸手揪着黑壮壮的肩膀，就落到飞舟之下，站到了凤仪广场上。
“大壮你整天都在乱想些什么？好好的一个化形妖修不做，做什么小丫头的面首？”
黑壮壮有些扭捏地嘿嘿直笑：“这不是之前我一朋友给我传讯说，既明的契约者已经被敲定为少宗主了嘛。我觉得她能养得起既明，就肯定养得起我，毕竟我肯定比既明省灵石得多。”
当时还是炼气期的楼青茗，是以什么代价契约到的既明，百兽峰上的妖修基本都知道。
“而且，出来历练实在是太累了，全程精神紧绷着不说，还有丧失生命的危险，我实在不想努力了。”
想他曾经也是个憨态可掬的毛绒绒小熊，现在却要每天风霜雨露。曾经被精心呵护的皮毛，这次都在秘境里脱落了好几块了，他现在宁愿每日都在床上躺着，接受爱爱的抚摸。
连翘还来不及感慨这短短两年间乌雁峰小丫头的身份变化，就被黑壮壮这扭捏地架势给辣到了眼。
他重重地向外嗤出一声，翻了个白眼：“你放心好了，刚才那声音说得绝对不是她，就快别做这白日梦了。”
就以他观察到的那丫头的清明眼神，那绝对不是个会沉迷于美色的人。
说罢，他对上黑壮壮那瞬间失落下来的眼神，又不由话语一软：“反正即便她想收面首，也不会在金丹之前。你若真想，不若等她金丹以后再去自荐看看。”
黑壮壮瞬间来了精神，大大的眼底闪耀着光：“那也行，我就再等等。反正我这次去秘境里的收获，也足够我再躺着等上几十年。”
等到两人相携走远，凤仪广场上的其他人才面面相觑。
而已经用传音符问出事情发展经过的汝培真君，则不由好笑：“大家不要瞎想，那句话原话说的是一位叫做贺楼的丫头，咱们听到的只是后半句。”
“嗐，一不小心就多想，我还想着去看看是哪位猛人。”
汝培等大家反应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不过刚才他们所说的少宗主一事也确实为真。楼青茗现在已经被确定为了咱们宗门的少宗主，现下就差一个少宗主大典。”
其他人当即哗然：“这么快咱们就有少宗主了？”
“快说说，都是什么情况？”
既明与白幽赶回乌雁峰时，就见到自家洞府远远地笼罩在一层白雾中，影影绰绰的，完全看不清其内景象。
这若不是他们对于自家洞府已经相当眼熟，此时可能连门都摸不到，就那么直接撞到墙上。
白幽踏入院门结界，就开始大喊：“茗茗，那钵呢，拿出来我来教教它，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讲。”
正在院落中心老老实实罚站的楼青茗：……
她转头看向白幽几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回来了啊。那其实都是误会，那个真的不是我。”
她也没想到不过那么短短一句，就被人引出这般误解。尤其是那铜磬的嗓门大，这一圈圈儿地荡出去，都已经荡到宗门外去了。
刚才正在柘景城中采购的楼青蔚还特意给她发了个讯息询问情况，说在柘景城内听得不甚清楚。
“师父，我冤枉啊！我维持了四十八年的清名啊，这下子就要有污点了。”
这事儿虽说没有就是没有，但世间总是不乏一些人会拿些边角消息与人取乐。她完全不想下次出去历练时，听到她和她那八十八个面首的二三事被食客们用来闲磕牙。
俞沛被她这难得失态的模样逗乐，忍不住就是笑骂：“行了行了，不过一点风言风语，好好的在那里装什么可怜。就该让你多吃吃记性，好知晓以后怎么和你那灵器相处。”
楼青茗假模假样地抽泣了一声，耷拉着眼皮子继续干嚎：“徒儿已经不想和它相处了，就想和它好好吵一架。”
但是她刚才已经指着它气呼呼地数落过了，人家就和没听到一样。
想等它反应，还要等到一月后。到时她估计连自己当时生的是哪茬儿气都给忘得差不多了，只能干瞪眼听着它回嘴叭叭叭，真是连生气都生了个寂寞。
俞沛想想自己小徒弟契约的这个残疾灵器就是一阵好笑：“行了行了，灵器到底是你自己选的，怎样调教都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你就是在这里嚎哑了嗓子也没用。”
不过他这次过来，这些都不是重点。
“为师这次过来，说你那灵器做事不着调是一方面，恭喜你快要坐上少宗主之位又是另一方面。”说起这一点，俞沛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愧是我俞沛的弟子，我就知道当初谭泽那家伙就是在唬我。”
他如此聪明一人，座下怎么可能就收不到聪明弟子呢。
别人且不提，只楼青茗一个，就能让他啪啪啪地打肿谭泽的脸。
只是他在闭关的这几年，完美地错过了小徒弟的少宗主候选提名、少宗主炼心考核、以及最后的昭告宗门，现在想想还是有些遗憾。
楼青茗大概也能知晓俞沛在惋惜什么，她轻咳了两声，果断将脸上的苦相一甩，温声出言安慰道：“若师父实在想念谭泽星君，大不了就等少宗主大典的最终日子出来后，亲自领了去碎星宗递送请帖的活计，到时还能过去找谭泽星君好好聊聊。”
俞沛看向楼青茗，眉梢微扬。不得不说，只要一想到届时谭泽会有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欣喜。
“我这上下收的这几个徒弟里头，就你这小油丫头心眼儿多，总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翁笑他们师兄弟几个争了不知多少年的乌雁峰第一聪明人名号，终于在今天由俞沛亲自首肯，落到了楼青茗头上。
楼青茗嘿嘿笑了两声，当场给师父拍了一记马屁：“都是师父教得好。师父这般英明神武，徒儿在外行走，总不能轻易堕掉您的威风。”
俞沛心情极度舒爽，待大笑过之后，便道：“那待会儿为师就去主峰报备一声，去碎星宗送请柬这样的鸡毛蒜皮小事怎能麻烦别人，当然必须要麻烦我。”
这次去谭泽面前亲自找场子的活儿，他揽定了！
旁边的风雁几人之前笑得还没缓过劲儿，现在听到这话也都跟着打起精神：“我去，我们也去。”
狼双也点着大脑嗷嗷附和。
他们几个也是谭泽的老熟人了，对他颇为了解。
就谭泽那嘴皮子，俞沛自己一个人肯定干不赢，到时候还得集他们之力一起上。
几人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邢纪安与翁笑、陶季三人也带着各自的灵兽赶了过来。
一踏入院中，邢纪安就对楼青茗院落上空的白雾啧啧称奇：“小师妹，这白雾为何物？我在外面瞅着似能隔绝神识。”
“是酒蝶白雾。”楼青茗转头答道。
见他们不解，她又将酒蝶白雾的特性说了一遍，成功让几位师兄听得啧啧称奇，更是让翁笑羡慕地嗷嗷叫。
“小师妹，你待会儿让你这蝴蝶也去我们小院上空来这么一层呗。”
“对对对，以后咱们乌雁峰的小院上，个个头顶一朵蘑菇云，这绝对会成为咱们乌雁峰的一大特色。”
俞沛在旁边轻笑一声：“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一个个都在防着我呢是吧。”
“哪里哪里，师父您别多想。”
“我们这就是想和小师妹站在同一条统一战线上，要不光让小师妹自己家门口有云，那该有多寂寞？！”
“对对对，就是这样没错。”
几位徒弟一人一句地插科打诨，让俞沛眉间的那股佯怒很快就消失一空。
他目光落在自己的这几位活力满满的徒弟身上，神情不自觉地柔软。
他的这几个徒弟啊，每一个都是他在不大点的时候，就亲手拎回乌雁峰养大的。可谓一个个都视若他的子女骨血，每一个都不可或缺，重视非常。
而现在他们这般的和谐相处，团结友爱，便是他曾经设想过的最圆满的景象。
俞沛翘着二郎腿坐在小院内的石凳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手中的烟杆，然后不经意抬头，视线便落在院落上空的酒蝶白雾之上。
从他口中吐出的白色烟圈施施然上飘，与之上的酒蝶白雾融为一体。
或许在普通修士看来，这就是两朵白色烟气球的碰撞、融合，最后他刚刚吐出来的烟圈儿，便逐渐地消融于这天地间。
但在俞沛的眼中，看到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因为，这一烟一雾之间并非是简单的碰撞，而是吞噬与同化。这种特性的白雾，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楼青茗几人说着说着，就发现俞沛的目光正深邃地看向院落之上的酒蝶白雾。
“师父，可是这酒蝶白雾有什么问题？”楼青茗出声询问。
听到她这话，一直隐匿在白雾中的噬酒蝶有些不高兴了，它翩翩飞到楼青茗的大高辫顶上，翅膀一扇一扇的，就等着一会儿有谁说它白雾的坏话，就过去呼啦彩鳞，毒傻这个不识货的修士丫的。
在它对面，被它虎视眈眈的俞沛似有所感，他转头看向楼青茗头顶上的噬酒蝶，忽然笑道：“没什么问题，只是对这白雾的特性有些兴趣，想要研究一下罢了。”
噬酒蝶在楼青茗发辫上又颤动了两下翅膀，暂时放弃了攻击的念头，给了对面人一个识趣的眼神。
俞沛虽然不是很能分辨噬酒蝶的表情，却对它的情绪隐有感应。
他起身走到楼青茗的身边多打量了它一会儿，才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等稍后你也去我主殿后面，让它给我糊上这么一层，等我闲着没事时研究研究。”
楼青茗自然无有不应。
随后，俞沛也没在楼青茗这里多待，只是又甩给她一枚储物袋，作为她此次成为少宗主的贺礼，便身形一动，离开了乌雁峰，直往主峰去与宗主敲定自己的递送请柬差事去了。
小院中，被剩下的邢纪安等人与风雁等面面相觑，而后楼青茗一挥袖子，将院内的石桌倏然变大：“既然来都来了，咱们就聚在一起庆贺一番，吃顿好的再走。”
其他人哈哈大笑，一人往桌上放下几盘灵食，不一会儿功夫就将石桌摆放得满满当当，一院子人修妖修坐得整整齐齐。
邢纪安想着一般少宗主的上位流程，询问楼青茗道：“小师妹，你之后可是还要带队出去历练？”
大典之前带队出去确立威信，这是各大宗门在历练少宗主时所必经的套路。
楼青茗颔首：“确实。我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宗了，到时我先到外面办点私事，再与宗门内的修士队伍汇合。”
翁笑听到这里来了兴趣：“是去哪里？我看看我能不能去凑凑热闹。”
“莽荒四野。具体的任务执事堂还没发，应该会再过一段时间才会确定任务等级。”
翁笑原本只是随意问问，听她说完后还当真兴致盎然：“莽荒四野好啊，那里我还真有几个朋友，只是数量不多，到时我可以带你们去认识认识。”
楼青茗等人：……
如果不是知道翁笑所说的这朋友二字后面有多少水分，她们差点都要信了。
几人对视一眼，而后果断略过这个话题。
邢纪安取出一对指环递给楼青茗：“这是我之前偶然炼制成功的，只此一对，就用来给小师妹作为少宗主贺礼。”
楼青茗眯起眼睛，将指环接过：“不知这个的用处为何？”
“此为灵犀指环，又名传送指环。只要双方的距离在百里之内，就可以在任意时候，由任意一方传送到对方所在位置，此物在打斗对战时，往往能起到奇效。小师妹你可以自己契约一枚，将另外一枚给你的契约妖修使用。”
如此双方打配合时，才会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他这话一落，坐在不远处正与风雁几人说起他们这次密川秘境之行的既明和白幽，就一起转过头来。
两人看着那对已经被楼青茗接到手中的玄青色指环，眼底快速闪过一抹亮光，而后互视一眼，竟皆是势在必得。
楼青茗倒是还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觉得这指环的作用是当真不错。她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玄青色指环，笑盈盈感慨：“看来大师兄的炼器水平又提升了不少。”
这般作用的指环，可不是一般的器师能够轻易炼成的。
邢纪安就笑：“还是多亏了小师妹，我灵根提升至天灵根后，对火元素的掌控力又精细了一些。”
随后，翁笑与陶季也都送上了各自的贺礼。
翁笑送的依旧是他自己绘制的灵符。这么些年过去，他在符道上的技艺也进步了不少，此时送出的几沓灵符都是五阶符箓，已经是筑基期修士所能绘制的极限。
陶季则很是不差钱地给送了一百坛子灵酒：“听闻小师妹现在灵酒短缺，这些酒水都是我在家族铺子里取的陈年老酿，你尽管喝，不用客气，等缺了就再与师兄说。”
楼青茗激动非常，却不忘询问：“不知师兄是听谁说的？”
“就是你那只嘴巴弯弯的小黄鸟。”陶季也没有隐瞒，“前一阵你闭关时，我一喝酒它就飞到我院墙外说‘茗茗缺酒’‘茗茗缺酒’。小家伙虽然字吐得不多，但还挺有意思。”知道在他那里蹭完吃的再走。
楼青茗：……
她抽了抽嘴角，没想到竟是金卷。
“它竟然能将四个字连起来了，那还不错。”楼青茗讪讪。
这得亏是自家师兄，这若是它随便跑到一个不认识的修士洞府门口这样叫唤，丢脸是一方面，她怕它被人掳去炖汤又是另一方面。
动用契约感应了下，楼青茗发现它正和阮媚一起在御兽宗后山晃悠，遂轻轻触动了下契约，提示它们赶紧地回来。
随后，陶季又取出之前他为楼青茗画下的画像，那是他在粉红峡谷中时，由楼青茗战斗所得到的灵感绘制。
那是一幅以浓粉为底调的杀戮之画，上半部分是大片色泽朦胧的浓粉，下面则是大片的黑褐色污浊沼泽，与天空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身着淡金色法衣的女修悠然悬立空中，目带悲悯地看向身下陷于沼泽中的万眼毒兽。她手执长镰，凌空挥下，镰刃滑破了层层叠叠的空间，形成一道道皲裂可怖的裂痕。
画卷上的楼青茗浑身充斥着一股蓬勃的平和禅意，与这种惊艳的悲悯与优雅气质相比，她眉宇间原本应该比较引人注意的妩媚，反倒是不值一提。
如此一幅充满了矛盾与冲击的画卷，几乎是在一拿出来后，就引起了众人惊叹。
陶季也对自己的这幅化作很是满意，询问楼青茗道：“不知这画我能否留下？”
楼青茗自然没有异议，画像而已，曾经莫辞给她画过不少，虽然那都是前世的，但她确实不缺。
“师兄自己画的，当然可以留下。只是不要随意送人，我便没有什么意见。”
陶季连连颔首：“那是自然。”
“画得真好，”翁笑又过了一会儿，才将心神从画卷中拔出，“可惜我当时被困住，没能赶过去。否则这般景象，我也能够得见。”
楼青茗见他一脸的惋惜，不由好笑，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突觉山头上一层黑压压的乌云迅速凝结，所有灵气都呼啦啦地一股脑儿地往陈奇洞府的方向席卷而去。
“这是……”
“莫非……”
“二师弟要晋阶金丹了！”
几人互视一眼，当即飞至半空，向陈奇的洞府方向望去。
“确实是二师兄即将结丹！”
随着时间的延长，乌雁峰之上的云层凝聚越厚，直到最后，那厚度竟让人心头不由发紧。
过于强大的独属于金丹雷劫的威压，让乌雁峰上一些炼气期的弟子都承受不住地趴倒在地。
楼青茗几人当即也不再饮酒，她们与妖修们一起将瘫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炼气弟子，都一个个地往外捡，帮助他们快速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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