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第506章
楼青茗等人与在城内等待的岳秩汇合后, 也没有多留，就径自采购了些东西，离开了荆正城。
半年多过去, 关于楼青茗的讨论热度早已过去, 现在荆正城内讨论得更多的，是刚刚结束的化神佛修的对抗, 那才是真正道与美的结合, 绝对的刺激与享受。
因此, 即便有人注意到楼青茗等人的离开, 也只是热情地招呼一声，没再出现如上次去赌庄取灵石时的集聚场面。
荆正城外, 岳凛身姿笔直地站在寒风中，对楼青茗语重心长道：“岳秩那小子虽然脾气不好，长相一般，性格也是古怪，但到底还是与老夫有几分血缘渊源, 还请楼少宗主之后一段时间, 多多担待。”
楼青茗不由好笑：“前辈太过客气, 岳秩道友还是有不少优点的，等闲人在衡武大陆, 可不会如此早地闯下威名。”
岳凛对于楼青茗的恭维，却只当没有听到, 只是径自开口：“如果他不听你的话，你就只管出手修理，反正只要将人留下一口气，我们岳家就绝不会为他找少宗主的麻烦，也绝不会对你存有意见。”
楼青茗面上笑容不变：“多谢前辈信赖, 但是也请相信我们，我们一向讲究以德服人，能不动手就不会动手。”
岳凛：“那可别，我给你们动手的权利，各类的疗伤丹药与解毒丹药我都为他准备好了，你们只管动手，不用客气，他轻易死不了，那小子皮实着呢。”
岳秩：……
围观众人：……
他们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正端坐在铜磬上的岳秩，一个个神态复杂，这得是在族内多招人恨、人缘有多差，才会在即将分别前，给予他们这样的嘱托？！
不过总归他们之间还有些仇，也没准备当真对他多么善待。
岳秩面无表情地坐在铜磬内，对于大家富含多层次意义的眼神不予回应，只是眼神呆滞地看向远方，仿若木偶一般，做到了充耳不闻。
这种待遇与类似的话语，他早已习惯，不过是又听一遍而已，还不值得他去为此反应。
最多就是以前被叔公托付的人，最终拿他都没怎么有办法，而现在被叔公托付的人，他心里却有些没底罢了。
乖宝在空中与金卷飞翔嬉闹，听到这里，它嗖地一下自上而下俯冲，直接冲到了岳秩的脸上，瞬间糊到了他一脸。
乖宝哟吼地怪叫着，在岳秩伸手抓住它之前，又嗖地一下挑高飞起。
它晃悠着尾巴在岳秩身边飞来飞去，快得像是道道残影，看得人眼花缭乱，欢快的笑声在他身边回荡：“连丹药都准备好了，没想到你小子准备得这么充分。”
“怪不得做不出什么表情了，是心里苦，都笑不出来了吧。”
乖宝大声笑着，话语不停，摆明了就是看他笑话的姿态。
岳秩冷肃的面容抬起，静静地看着眼前缭乱的蓝色得残影，而后他毫无神采的眼神一秒灵动，由冷若冰霜瞬转为狂隽的暴躁猖狂，大声咆哮：“小蓝蛋子，不想要命了是不是？！我打不过楼青茗，却不代表打不过你。”
由极静到极动只是一息。
喜怒无常，已经成为岳秩这位出生在火灵根世家的冰灵根修士的标志性印象。
乖宝哈哈地在他身旁飞来飞去，稚嫩奶气的声音中带着绝对的挑衅：“嘿，少吹牛了，别忘了你还打不过楼青蔚，你是茗茗他们姐弟俩的手下败将。”
岳秩：……
他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窜天燃起，表情乖张，他不受这委屈！
岳秩抽出武器就在铜磬内腾身而起，锋锐的长镰在空中划出一道雪色的残影，攻势极快，裹挟着他的恣意道韵，更是无人可挡。
他唇角笑意扩大，哼出一声。
就在他以为他能重现威名，给对面的小蓝蛋子一点厉害瞧瞧时，就见空中的乖宝倏然张开嘴巴。
它将原本小巧的嘴巴瞬间咧成了半个成人身长大小，强劲的旋风气劲从其中狠狠吸来，打眼望去，就像是个深不见底的幽深黑洞一般。
毫无防备的，岳秩就被吸到了上空那吓人的黑洞口中，无法挣脱逃离。
即便他将恣意道韵疯狂释放，想要做出临终挣扎，却依旧没能抵过上空吸力的强劲，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乖宝嘴巴迅速回缩，身形缩回到初始体貌，它奶气地哈哈了两声，上下晃悠了两下肚皮，得意笑道：“小样儿，没有提前设伏的阵法打底，你还连本噬天都打不过，哈哈哈。”
众人：……
楼青茗不动声色地看向一旁的岳凛，就见他满意地捋着自己不甚浓密的胡须：“我就说你们可以，你看，这是真的可以！以后就照着这个方向来，只要不伤及性命，至于其他的，就麻烦诸位小友了。”
楼青茗：……
所以岳秩在岳家到底是怎样的人嫌狗厌，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不过平心而论，他确实是不讨人喜欢。
在岳凛老怀欣慰的送别中，楼青茗等人坐上了铜磬，离开了荆正城。
路上，阮媚感慨：“还以为这次的佛宗对抗，能够将铜磬的品阶提升，以后路上就能与它好好聊聊天了呢。”
楼青茗叹息：“没办法，尚缺的那两样炼材太过珍稀，即便善济师父也是无法，只能希望在下次见面前，我们中的哪一方能将炼材凑齐。”
器灵莫辞：“是什么炼材？”
楼青茗：“镇虹焱乳、追雾天翼。”
器灵莫辞：“……那确实挺稀少。”
不仅稀少，还很偏门，即便他在曲田小世界给师姐留下的机缘中，也没有涵盖这两样。
不过想想，连般若宗这样大的宗门兑换塔内，都没有这两样炼材的存在，其难找程度就可见一斑，也无怪乎会连善济都凑不齐。
依依：“那咱们沿途再找找，不行还能去无涯小世界看看。”
此行的铜磬上，除了楼青茗一行以外，还有耀路、坚崇他们刚刚苏醒过来的十一位和尚。
眼见着岳秩已经被乖宝瞅着机会吞入了肚里，坚崇笑眯眯地与乖宝确认：“你现在感觉如何？可会疼？”
那岳秩虽与乖宝是同修为的，却也是悟道的，将这样一个修士吞入腹内，也不知道小饕餮会不会感觉不适。
乖宝得意甩尾：“没事，就是稍微有些疼，但还在承受范围之内，无法伤到我的根本。再说，就岳秩那个倔驴蛋子，就该好好认清认清自己的实力，不要动不动就在咱们面前摆出鄙视的白眼，如此以后一起行动时，才不会太过闹心。”
它知道依依与岳家之间的交易，因此，不会对他怎样，但是所谓的优待就想也别想。
坚崇颔首：“没错，到底是他叔公的真心要求，咱们也不好过于违背。”
楼青茗也在确认乖宝无碍后，开口：“既一切就绪，那咱们就等抽着时间，进去里面看看。”
坚崇几人当即大喜：“阿弥陀佛，感谢楼小友，我等期待已久。”
被完整封存在皇楼空间内的几字形山峰啊，他们终于将要得见了。
楼青蔚：“那这位孕夫怎么办？”
冉峦这家伙虽然一副无害的模样，但据敦芮之前所言，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满身的毒性，连血液都不能轻易流出，所以即便依依与乖宝，也不敢轻易把他往嘴巴里送。
银宝贴在残波耳下的气泡下，道：“将他扣在铜磬里？或者暂时卷入袖内？”
残波纤手捂唇，娇声轻笑：“不行就先放在我家宝儿这边吧，它的棺材现在还是空的呢，刚好可以装下一个人。”
最多就是看在他是孕夫的情况下，让宝儿别折腾他、别进入幻境罢了。
金卷飞落下来，有些好奇：“残波你已经能与那株冰棺圣树进行沟通了吗？”
残波自豪挺胸：“那是自然，就没有我拿不下来的人，包括草也是一样。”
如果有，那一定是她拿到的剧本不对，多换几个角色演绎就好。
白幽站在一旁，面无表情，暗带幽怨。
鬼知道他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还有正挂在残波气泡耳饰下面的银宝。
之后一段时间，眼见着一日一日过去，众人却始终未等到楼青茗说出进入皇楼空间的话语决定。
只是见她盘膝坐在角落，双眸紧闭，状似入定，好像忘记了这一茬一般。
阮媚已经跟着依依修行心智有一段时间，现在只看着铜磬内的气氛，便尝试开口：“是有人在追踪咱们吗？”
依依点头：“看样子，是的。”
她目光从坚崇几位前辈的面上，转移到不远处的残波身上，“残波你是怎样发现的？”
残波点点自己的耳下：“是它。”
依依恍然大悟，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估算着时间。
眼见着他们的行进路线越来越荒芜且偏僻，无论时机与地点，都已符合动手的时机，身后的那几位魔族却一直没有露面，只与他们保持着相同的距离，远远跟着，绝不靠近，更遑论是发起攻击。
楼青茗睁开眼帘：“那看来，确实是跟踪的。”
坚崇：“可是要扫平？”
依依：“扫吧，总这样跟着也不是个事儿，太影响咱们的后续计划。”
耀路应声，抽出自己借灵石买的灵剑，起身：“那就速战速决。”
在他们身后，那几位被魔族派出来监督楼青茗去向的，是几位有着影魔血统的低阶魔族。
他们虽无法像真正的高阶影魔一样，完全隐匿于阴影，但在佩戴有特殊法器辅助时，却基本无人能够发觉。
“现在看来，这位楼青茗好像也没有多厉害，这都多少天了，竟全程没有发觉咱们的存在。”
“不能掉以轻心，别忘记嵇大人是怎么栽的，其他几位大人又是怎样被捕获的。”
“没错，咱们可不是什么高阶魔族，性命更只有一条，还是应小心为上。”
他们之前都是黎川麾下的，伴随着黎川的被捕，魔族在衡武大陆的驻点被清空了大半，他们这些黎川麾下的低阶魔族，全都被瓜分殆尽，人缘不好的，更是被推出来做各类辛苦或危险的活计。
现在这次的跟踪任务，便正是其中的一种。
他们一路上虽在以声波交谈着，心态却一直都是谨慎并紧绷的，更是随时都将随机传送符捏在手中，等待着逃跑保命。
这日，他们还在荒林的阴影内快速飞移跟踪时，就突觉眼前一花，一阵强大的厚重威压自各个方向向他们奔袭而来，他们的位置被瞬间锁定。
几位魔族后背寒毛直竖，血液僵凝，连反击的念头都没有生出，就直接准备将随机传送符捏碎，逃跑保命。
有几个反应速度快的，他们眨眼间就消失在突然出现的空间漩涡中，消失不见；
另外几个速度稍慢一筹的，则是被既明、坚崇等人直接从阴影中拽出，突然而至的净世青火更是将他们捏着随机传送符的手指，给烧灼掉大块皮肤血肉，包括他们手中的随机传送符一起。
“啊啊啊，我的手！”
“我的符！”
“我的眼睛！”
之前在荒林崖时遇到净世青火的，是几位悟道者，他们尚可勉强抵挡并忍受一段时间，但眼前的几个却明显并不在其列。
在他们的痛苦哀嚎声中，他们的人已经被顺利捕获，再也没了逃跑的时机。
楼青茗被既明拎着，从上方的树冠下跃下，将净世青火收入绛宫。
坚崇几人看她：“结果如何？”
楼青茗向他们展颜一笑，比出一个成功的手势：“一切顺利。”
被特地放走的那几个魔族，明显都是修为比较高的，也不知在低阶魔族中，会有多少话语权与地位。
楼青茗之前被既明拎过来时，已经眼疾手快地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空濛涤尘的叶子，所以无论他们怎样逃跑，也会被他们最终寻到，丢不了。
楼青茗他们现在非常希望他们跑得越远越好，最好跑回他们的老巢，如此，等他们忙完皇楼空间内的事宜，就能直接寻踪而至，再次加入清缴。
坚崇将地上被从阴影内捉出的低阶魔族全部捆好，丢入铜磬内，转身笑道：“如此就好，走吧，咱们去前方的城池，将他们移交给般若宗。”
依依：“也不知能否用来换贡献点。”
残波：“端看你想不想。”
依依一本正经颔首：“没错，端看我想不想。”
只要她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但是现在，依依抬头看了楼青茗一眼，开口，“少宗主你觉得呢？”
楼青茗：“魔族什么的，就还是算了吧。”
残波有些惋惜。
楼青茗：“不过其他一点的隐形福利，却是可以考虑一下。”
依依眸光闪了闪，瞬间会意：“那我知道了，这个不难。”
数日后，几人来到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城池，将这批魔族交给了般若宗的驻点长老，之后，他们便寻了处隐蔽位置，钻入了皇楼空间。
皇楼空间内，草木欣然，规划井然，在他们的降落地点面前，一座巨大的几字形高山直接矗立在入口，气势沉凝，被禅意晕染，巍峨而庄重，一如他们之前离开时的模样。
远远的，察觉到楼青茗一行的到来，几位傀儡正从远方急速靠近。
他们一经抵达众人面前，先是与各自的契约主人行了一礼，然后就看向楼青茗：“主人，培植灵植的灵石又不够了。”
楼青茗：……她就知道，他们找她就只有这一件事，别无其他。
她麻利地接过他们递送过来的空储物袋，熟练地往里面转移进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灵石，又递送过去：“辛苦了，继续努力。”
“这是自然，主人放心。”
“这些灵石于我们而言也是无用，主人可无需担心我们贪墨。”
说罢，几个傀儡就拎着储物袋又行了一礼，便像来时那般，又如一阵风似地赶回各自的工作场地。
楼青茗：……
她在心中平静叹息：“这座皇楼空间发展到现在，除了灵气稀薄了些，每天都需往里面投入灵石多了些，让我肉疼了些，再没什么是我不满意的了。”
佛洄禅书就笑：“总会好起来的。”
楼青茗：“不瞒佛前辈，我就是用这句话激励着自己，坚持到现在的。”
坚崇站在几字山峰的脚下，看着这座山峰熟悉的纹理，感受着其间熟悉的气势，还有那六座分立在两侧的悬空寺，一时呼吸急促、情绪激动，甚至有感情脆弱的，眼眶都红了起来。
残波奇怪的看向几人，想要询问，又不知是否该打扰。
反倒是耀路最先清醒过来，轻咳一声，哑声道：“是我们失态了，几位小友见笑。”
众人摇头。
耀路：“有些事情，四谛前辈受限于诺言，只要身在下界，就不能提及关于上界的只言片语，但我等却没有这些顾虑。”
“我们在上界的宗门如无意外，已经被灭了，就连宗门的山峦估计都已被夷平清扫，没有一处故迹剩下。这座几字山峰，大概率就是我们宗内留下的唯一一处山峰，所以，我们肯定想将之赎回，就不知楼小友能否给它开个价。”
楼青茗：“……几位前辈身上有钱吗？”
他们身上现如今尚存的资产，还都是与他们借的，也只是添置了些修士必备的法器、法衣之类，估计并不齐全。
就这样的他们，如何有能力与她提及购买？！
耀路等人：……
“人总是要有梦想的，楼小友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努力的方向。”
这次换成楼青茗沉默了。
她现在缺的东西有很多，但要真让她说出几样急缺的、并且能与这座几字山峰的价值相称的，她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这着实有些难办。
依依作为一只擅于为主君排忧解难的犼，当即就察觉出楼青茗的难处。
因此她直接上前一步，开口：“几位前辈，依依觉得，就凭咱们之间的渊源，其实也无需算得那样清。几位前辈先凑着，只要你们最终凑到的东西价值，感觉与这座山峰的相差不多，里面又确定有适合我们少宗主、或者少宗主需要的，那就可以商谈。”
耀路等人：……
他们与楼青茗一行是什么渊源？
是楼青茗将他们从天骄秘境内带出，并为他们寻到了合适的身体复生，这是他们欠楼青茗的双重因果。
这座山峰在他们心中是什么价值呢？
作为他们宗内大概率仅剩的唯一一座山峰，无论它的实用价值如何，它在他们心中的象征意义就是无价。
至于看着给，在双方进行交易时，看着给才是最坑人得一种说法。
因为，在他们欠楼青茗人情的前提下，看着给的时候，给的才往往是最多的。
几人看向一本正经站在楼青茗身前的幼年犼，抽了抽嘴角，眸色复杂。
不愧是个心眼儿多的，一句话给他们挖下了个三个坑，让他们这些一穷二白的老胳膊腿儿打打马虎眼的念头，都给一并抹消掉了。
“我们会的。”最终坚崇如此开口。
“没错，待我们一将东西凑齐，就来寻少宗主交易。”坚周也如此出言应和。
大不了以后就多省一些，与这位御兽宗少宗主的风格靠近一些。
雁过拔毛、刮地三遍什么的，第一次做可能不熟悉，但只要以后多做几遍，也就差不多了。
敲定了未来的一桩大买卖，大家又寒暄了几句，就四散开来。
坚崇几人是留在几字山峰这边，准备重温旧地，白幽几个则是或赶去自己负责的区域，视察情况，或去自己的宅院，将他们这些年在外搜集的东西全都搬进去，进行修整与添加。
至于楼青茗，她是慢悠悠地在空间内漫步，与器灵莫辞享受难得的独处空间：“你觉得这处空间怎么样？”
莫辞仔细地端量了这里半晌后开口，语气略有微妙：“总体而言，还是不错的。”
楼青茗诧异挑眉：“嗯？你还有哪里不满？”
莫辞：“师姐的这处空间，尚未完全祭炼成功只是一点，不过那些在有这枚戒指进行入口绑定的前提下，这缺点已变得几近于无。
“但是，在没有规则的前提下，这里就只能是一处随身空间，而不能被称为是随身小世界，这便是此处的最大缺点。”
没有规则，便无日月衍生，这里灵植们接受到的光照都只能是仿日照类的法器，而非真切的阳光。
空间与世界，虽都能装纳盛物，但其中的区别却有如天壤。
楼青茗不由哑然：“你这可真是，想得有些太过遥远。”
她在前世时运气极差，连这样一处随身空间都没有，更遑论是随身小世界的美梦。
“人要学会知足，珍惜眼前所有的就好，总是惦记着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活得太累，容易好高骛远。”
不自觉的，楼青茗就转入到了感慨的语境。
不过这话说完，她就自己品出了几分不对劲，不由低声笑了起来。
这些话都是她前世在自己运气不好时，说出来自己安慰自己用的，但是今生，以她现在的运气，说不定还真能有几分畅想。
这个念头刚刚滑过，就听戒指内的器灵莫辞开口：“不远不远，有小辞在身边，又如何会让师姐觉得远？”
楼青茗眉梢微动，静待他发言。
莫辞：“因为，这种自带法则的随身空间，小辞已经给师姐准备好了。若是没有，我又缘何会故意挑茬，给这处空间挑剔缺点？！”
楼青茗脚步微顿，她脑海中不知想到了什么，呼吸不由屏住：“你是说？”
莫辞的声音温柔，似带缱绻，也似带着一点仿若撒娇的得意：“没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