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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放下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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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画眨了一下眼睛:“五年十年?太久了吧。你们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多浪费时间。最迟18个月,一定能治好。如果他配合得好的话, 12个月足够。”

    霍延的眼皮狠狠一跳, 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画。

    孟怀激动得简直要晕倒, “当真?”

    沈画点头:“当真。”

    孟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用力地拍拍霍延的肩膀:“听到了吗晋安,一年, 只需要一年,你就能好!老师算的没错,说你命中有转机!竟然真的有!”

    说着说着,孟怀竟然落下泪来:“如此,我和老师就都能放下一桩心事了!老师也不至于百岁高龄,还自责不已。”

    霍延目光灼灼地盯着沈画。

    他的眼睛太漂亮, 睫毛长得像小扇子, 曾经有无数霍延粉丝说过,只要看着哥哥眼睛,四目相对, 心脏瞬间就要爆开。

    确实……动人。

    霍延忽然起身, 坐到了钢琴前。

    一抬手, 流畅动听的音符就飘了出来……

    沈画对音乐真的一窍不通, 她能听得懂的曲子也就是“梁祝”这样的, 至于很多人口中所谓的高雅古典钢琴曲, 她听着是怪好听的,但完全听不懂,还不如一首带歌词的流行歌,好歹能从歌词里听出歌曲表达的意思。

    但是此刻, 霍延的钢琴曲她听懂了。

    她仿佛看到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鸟笼打开,小鸟欢快地飞向蓝天。

    那是一种开心得想要把人抱起来转圈圈的情绪。

    一首曲毕,霍延回头看向沈画,眼眸清亮中带着蓬勃的渴望。

    他好像在……求表扬?

    沈画伸手鼓掌。

    果然,他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直达眼底的那种。

    沈画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唇。

    这男人,果然是,很有祸水的潜质啊。

    孟怀编辑完消息发送,而后就看向沈画:“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沈画说:“明天吧。我先开个方子,熬制方式和比例都在上面,今晚让他泡个澡,明天中午我再来给他行针。第一个月,每周行针一次;第二个月,每隔3天行针一次;第三个月每天行针一次。后面第四个月开始再反过来每隔3天行针一次,第五月每周一次,第六月半月一次。”

    “六个月之后,他的味觉听觉至少回来一半。”

    “后面我再根据他身体情况进行调整。”

    孟怀欣喜不已:“好好。那就全交给你了!对了画,我刚才跟老师说了,这两天就带你去见老师一趟。老师在海市,咱们来回也就2天时间,应该不耽误给晋安行针。”

    沈画点点头。

    她的师承,还有医师资格的问题的确要尽快解决。

    想到这儿,沈画又说:“九月份的中医执业资格考试我会参加,但我也想考临床执业医师资格,所以可能要找个医院,再实习一年。”

    孟怀倒是不反对,实际上正经的医生都不会轻易搞什么中西医对立,中医有中医的好,西医也有西医的好,取长补短才是王道。

    况且现代医学里,中西医已经开始互相融合,很难说什么纯粹的中医或西医。

    对患者来说,怎么有用怎么来。

    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他们都只是为人类健康服务的工具,没必要搞什么信仰。

    孟怀说:“你想在哪儿实习?”

    沈画沉思。

    孟怀又道:“不用考虑晋安这边,你去哪儿实习,就叫晋安跟去哪儿。这小子宅的很,只要给他安置好住处,叫他宅一年都没问题,也不担心别人认出来。”

    霍延连忙点头:“我跟你走。”

    沈画:“……”

    去哪儿实习,这个问题暂时也不着急下决定。

    阿姨过来说,俞红英醒了。

    沈画和孟怀都要去见俞红英,霍延也想跟着,被沈画给拒绝了。

    就霍延这张脸,俞红英分分钟认出来。

    霍延的行踪,对圈内人士来说简直是炸弹一般的消息,她可不敢保证俞红英不会说出去。

    霍延眨了一下眼睛,一字一句地跟沈画说:“我加你微信。”

    说着,他就到处去找手机。

    可是找了几分钟都没找到,手机早不知道被他丢在哪个角落了。

    沈画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他,叫他找到了再加她。

    俞红英醒来,只觉得胸口前所未有的舒畅。

    嗓子不再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整个人好像都轻松许多。

    之前沈画说行针的时候越疼越好,可她就一开始觉得疼,后来就觉得很舒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那是不是说明……效果不好?

    俞红英顿时揪心起来。

    “先前说越疼越好,是在转移你的注意力。”

    沈画和孟怀一同走进来。

    孟怀率先上前一步,给俞红英把脉。

    很快,孟怀的表情再度震惊,又无限感慨:“真是……神仙手段!”

    现在把脉竟然完全感受不到俞红英是个病人。

    当然,孟怀很清楚这脉象只是假象,然而这般假象已经足够骗过病人的身体。

    沈画也又给俞红英诊了脉,随后走到桌案上,开了一张方子,递给孟怀:“您给参详参详。”

    孟怀双手接过,一边看一边思考,足足看了五分钟都不止,才放下方子,只说了一个字:“好。”

    随即,他在方子上题:增无可增,减无可减。孟怀。

    这就等于是给沈画这方子背书了。

    毕竟,沈画现在没证,是没有权利给病人看病开方的,而中医学徒开方,都是要有老师背书才可。

    沈画交代俞红英要怎么煎药吃药。

    “不会的话可以去药房代煎。”

    沈画又交代,“有几点要注意,放松心情不要动怒,不要过度劳累,最好不要早产。等你生产过后,我再另外给你开方。还有就是,千万不能吃抗癌药,更不能做化疗放疗,无论片子结果显示多严重。否则,我也没办法再救你。”

    俞红英还是有些忐忑:“真的……可以吗?”

    沈画:“我会把这些再发你一遍,严格遵守,你和孩子都会平安。英姐,你可以信我一次。”

    俞红英愣了一秒,随即大哭出声。

    知道怀孕,她还

    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告知自己的生命进入倒计时,去了那么多家医院,见了那么多的专家,得到的只有绝望、绝望。

    “小沈……”

    俞红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沈画道:“尽快回去吧。”

    孟怀想了一下,说道:“你回海市?抓药或者代煎,最好选我们喻和堂,药材质量有保证。其他地方的药材,怕是很难全部达到药方上要求的各种药材年限。”

    俞红英连忙点头。

    离开时,还是之前送他们过来的车子。

    沈画上车时,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别墅二楼的某个窗台,果然,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就站在窗边,见她看过去,他连忙拿起手机晃了一下。

    沈画失笑。

    俞红英跟着沈画的目光往上看,却只看到飘动的窗帘:“跟谁打招呼呢?”

    沈画摇头:“没什么。”

    上车回县城的路上,俞红英的心情已经放松许多。

    “我原以为,你对那个圈子多少会有些留恋。”俞红英感慨,“从名利场辗转出来,你适应的很好。甚至……给我一种比之前更发光发亮的感觉。”

    沈画:“我本来就属于这里。”

    俞红英摇头:“你应该属于聚光灯,你都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耀眼。当然,也可能是你的医术加成,让我现在看你就跟看神明一样。”

    沈画:“……”

    俞红英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又低声说道:“沈画,我其实有些不明白,哪个才是你。”

    沈画挑眉。

    俞红英忽然又长出一口气:“无论哪个,都很好。”

    离开时,俞红英又给了沈画一个拥抱:“谢谢。”

    打电话跟周幕说了一声感谢之后,她就坐班车回镇上了。

    班车上,手机又震动了几次,她拿出来一看,是微信验证消息:第18次了,你说过要加我的。

    这行字看着莫名有些委屈?

    分明没透露身份,可沈画愣是一下就猜出来是谁。

    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

    沈画跑了二十分钟,心脏快要爆炸,也不敢硬跑,就开始走。

    走了十几分钟,身体没那么难受才又开始慢跑。

    山间空气清新,清早的鸟叫虫鸣,十分悦耳。

    沈画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算到达转角台。

    转角台在金鹿岭背面,另外一面就是金鹿岭风景区,开辟的有专供游客登山的台阶,那一侧山势也平缓,只是在接近峰顶的时候,山体是将近90度的仰角,景区才用钢索从峰顶垂下,供有意愿的游客登顶。

    她此刻就要到达的转角台,继续往上爬就能到达金鹿岭的峰顶,但这边山势陡峭,且没有开发出上山的路,偶有村民找药材会上去,一般人不会走。

    鞋带松了,她蹲下来系鞋带,这一路上来太累,她打算等下在转角台休息会儿再下山。

    刚蹲下,就听到一阵歌声。

    一直到歌声停止,沈画才发现自己竟然保持同一个姿势没变过,腿都蹲麻了,鞋带还没系好!

    她赶紧系好鞋带想站起来,但腿麻得不行,她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扶住她的胳膊,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谢谢。”沈画连忙说道。

    那双手也只是扶了她一下就松开了。

    沈画勉强站好,按了按自己的腿止住麻意,再一抬头,那人竟然已经往山下走去了,她都没来得及看到他的脸。

    不过从背影上看,那人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简单的运动套装,也难掩他的好身材。

    是同村人?

    应该不是。

    再看转角台这边,一个人都没有,联想到刚才的歌声……

    先前唱歌的应该就是他吧。

    不知道是什么歌,很好听,不然她也不至于听得腿麻了都没换姿势,而且声音还莫名有些熟悉。

    沈画也没太在意,歇了会儿就慢悠悠下山

    。

    中午吃过饭休息一会儿,沈画跟父亲和凤姨说了一声,就换衣服出门。

    她要去县城买东西是真,见周幕一面也是真。

    父亲的腿不能再耽搁了,凤姨则是有颈椎病和风湿,最好也趁早调理,针灸最直观,再辅以中药治疗,效果更佳。

    之前让沈照星买的不锈钢针给猪用过了,哪怕消过毒她也不想用在家人身上,况且不锈钢针根本达不到她的要求。

    她现在体弱精神力也弱,针若是不好,会浪费更多精力。

    她得想办法买一套好针,最好是金针。

    从村里到镇上再到县城,至少30公里,家里电瓶车已经旧了,电力不足以支撑来回。沈画就骑电瓶车去镇上,把车停在超市门口,又坐车去县城。

    还没下车,就接到周幕的电话。

    周幕一听说她坐汽车来的,就说要来接她,她也没矫情。

    汽车到站,一下车就看到周幕在冲她挥手。

    周幕自己开车来的,还很绅士地帮她开车门。

    上了车,周幕问:“我先送你去买东西?”

    沈画瞥了他一眼,这人倒是自来熟的很。

    县城不大,周幕带沈画跑了两个药店,也没找到她满意的针。

    “你想要的东西在这地方恐怕不好找。”周幕说,“信得过的话你说要求,我帮你找。”

    这话倒是没错。

    沈画点点头,只按照需要采买了一部分药材,药材质量堪忧,她不得不调整方子。

    周幕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我有朋友是做中药材生意的,你加我微信,我把他名片推给你,需要什么药材直接跟他拿,价格质量都有保证。”

    沈画:“我的用量不大。”

    “无妨,是我朋友。”

    沈画似笑非笑:“你这糖衣炮弹可是无孔不入。”

    “那也得你愿意吃糖。”周幕笑,“时间也不早了,一起吃个便饭吧,无糖的。”

    沈画:“你就不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周幕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叩,微笑:“不怕。”

    倒是挺自信的。

    县城有家火锅店很出名,开了很多年的老店,沈画高中的时候跟同学吃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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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只有两个人,也还是要了个包厢。

    鸳鸯锅底,服务员上好各种菜品就出去了。

    周幕要动手帮沈画煮,被沈画拒绝,“我喜欢自己来。”

    周幕点点头,给沈画开了饮料:“你慢慢吃,我慢慢说。”

    沈画先涮了牛肉。

    周幕:“我刚到畜牧局就被安排工作,接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桑楼村养猪场爆发a猪瘟。a猪瘟的严重程度不需要再多讲,处理方式就是必须扑杀养猪场的所有生猪。这事儿很棘手,因为养猪场对于桑楼村来说,比人命还重。”

    “那时候我好好了解一下桑楼村。原来在政府帮助他们建养猪场之前,桑楼村的人均年收入竟然不到一千!”

    “都什么年代了,桑楼村竟然还有人吃不上饭。”

    “他们也不懒,但就是不愿意出去打工,只靠一点田地,靠从山里寻摸点东西,吃不起饭太正常了,有些人家住在山上很危险,也不愿意搬下来。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但人家说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两年扶贫攻坚是任务,必须落实的,县里对桑楼村的扶贫力度再次加大,其中就包括无息贷款帮助桑楼村建养猪场,本来一切都好转了……一场a猪瘟,瞬间摧毁一切。”

    周幕喝了口水,“我负责处理a猪瘟,只要把桑楼村的a猪瘟处理好,我的工作就圆满完成,扶贫不归我管。我在这儿呆不久的,没必要节外生枝。”

    沈画丢了点牛肉丸进去煮,抬头看周幕:“然后呢?”

    周幕声音平静:“a猪瘟让桑楼村一大半的人都背上了债,老实说,县上很清楚桑楼村没有还款能力,也不可能逼着他们还。但让我意外的是,a猪瘟的事情处理完,桑楼村的支书就找到县里说债务的事儿。”

    “这两年有公司看上桑楼村的地方,想要开发来做度假区,桑楼村一直都不同意,坚决不肯搬迁。村支书跟县里说,村民们现在愿意搬迁,用公司给的补偿款,偿还养猪场的债务。”

    周幕轻笑了一下:“我觉得这群穷人还挺有意思的,就邀请了几个朋友在桑楼村转了转。你别说,虽然偏远但那还真是个好地方,开发个疗养区来,绝对不亏。那么好的地方,要是挖了山头盖房子,就像一个美女脸上长了狗皮藓,憾事啊。”

    沈画被逗笑了。

    周幕:“我朋友说他们的水挺好,就取了些水送去检测,果然水质上佳,天然山泉。”

    这跟沈画猜想的差不多,矿泉水厂的投资项目,果然是周幕办的。

    沈画淡笑,示意周幕继续。

    周幕:“你确实治好了感染a猪瘟病毒的猪,还是在猪发病中后期,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我向你开口之前,你就拒绝了我。是因为你自私吗?”

    “不是。”

    沈画:“何以见得

    ?”

    周幕笑:“因为你来找我了。”

    他很笃定地说:“昨天你拒绝我,是因为你可能不大相信我们这些政客,你觉得在我们眼里,一切都是向上爬的垫脚石,包括你能治疗a猪瘟的技术。你担心我会为了政绩不择手段利用你的技术,却并不真心在意这项技术对普通养殖户们的意义。”

    “所以我跟你说了同样因为a猪瘟损失惨重的桑楼村。”

    “但我提了桑楼村的惨状,你也只会认为我是在卖惨,想要利用桑楼村博取你的同情,用道德去绑架你,让你交出技术。”

    “我没辩解,因为我辩解什么,你都不会信,不如叫你自己去挖掘。”

    周幕又接着说,“你肯定会从别人口中了解桑楼村的事,而你只要去了解就会知道,本来因为a猪瘟而陷入绝望境地的桑楼村,忽然时来运转,有了矿泉水项目,一下子就让桑楼村起死回生,未来的红火日子唾手可得。”

    “这真是时来运转?华国那么大,山明水秀的地方很多,高品质天然山泉也不缺,怎么就轮得到桑楼村?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你定然会猜到跟我有关。”

    “我做这些,没想过回报,就只是想改善那个村子的境遇,只是想真的为贫困农民做一点事。否则处理完a猪瘟,表面同情一下他们我就可以直接走人了,他们后续生活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幕笑起来,目光清亮:“我拿桑楼村跟你卖惨,可在跟你卖惨之前,我就已经解决了桑楼村的问题,甚至给他们找了更好的出路。哪怕没有你这回事,我也解决了桑楼村的难题,这才是真正打动你的地方。”

    沈画放下筷子,正视周幕。

    不得不说,周幕把她的心思全都猜透。

    昨天周幕用全国还有无数个桑楼村跟她卖惨,她压根儿没理会,那不过是政客惯用的手段。

    可在听说了桑楼村的矿泉水项目,猜到是周幕为桑楼村找的出路时,她才真正被打动,决定来见他。

    她对技术并不吝于公开,可她不会轻易把筹码交给一个纯粹的政客。

    矿泉水项目,让她对周幕有了更深的认识。

    也让她知道,他不仅仅是一个政客,至少他还保留了一颗赤子之心。

    南省国际机场。

    沈画穿着运动装,拎着普普通通的银色行李箱,就这么走出来。

    她没化妆。

    但头发没了。

    是她自己理的板寸。

    主要是她头发实在太浓密,又厚又长,动一下就满头的汗,每天都要洗头,洗完头光是吹头发就得二十分钟。

    在异世的时候,有家用保姆机器人,洗头发吹头发都不用自己动手,但去野外的话,长发会增加危险性,绝大多数人都不留长发,她也一样。

    习惯了板寸,又没有保姆机器人帮忙,洗吹头发简直让她烦不胜烦,现在又不用考虑洗发水代言,那索性就剪了。

    一头板寸,一副黑框眼镜,一顶鸭舌帽,一套中性运动套装,这样的打扮回头率依旧很高,甚至还有人偷偷拍照,但没一个人把她跟刚退圈的女明星沈恋划上等号。

    其实吧,机场里的普通人并没有那么善于发现明星,但明星出行往往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大墨镜大口罩,衣服又是精挑细选,身边还跟着助理大包小包,那架势明摆着主动掉马啊,更别说直接带团队拍机场照的。

    沈画就这么平常地下了飞机,出了机场,又坐高铁回去。

    高铁在他们县城有一小站,刚巧距离镇子不远,方便多了,不然她下了飞机得先从省城回市里,再回县里,回镇上,再回村上。

    在高铁上,沈画接到了俞红英的电话。

    但周围很安静,她也不想讲电话,就直接开了微信,打

    字。

    “英姐,孩子可以保住,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沈画还不太习惯手机打字,速度较慢,“不要孩子,我可以控制你食道癌的病情,完全治好很难,但控制住不转移不加重,叫你再多活几十年不成问题。若你选择要孩子,我就没法保证太多,不超过二十年吧。”

    已经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却没开灯的俞红英,盯着手机屏幕,脑子有些懵。

    能帮她保住孩子,还能叫她再多活二十年?

    这……怎么可能?

    这时,智能门锁忽然打开,有人推门而入,开了灯。

    夏俊华回到家一开灯,就看到妻子坐在沙发上。

    他放下公文包解领带:“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对了,你发信息说有事跟我说,什么事?”

    俞红英抬头看过去:“两件事。”

    “嗯?”夏俊华去倒了两杯水,递给俞红英一杯,另一杯送到自己嘴边。

    俞红英看着他,微微抿唇:“我,怀孕了。”

    水从夏俊华嘴边流出,湿了他的衬衫。

    他没顾上那么多,立马把杯子放茶几上,不敢置信地抓住俞红英的手臂:“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俞红英眼中没有任何喜色:“我怀孕了,7周。”

    夏俊华瞬间狂喜。

    结婚十年了,他们一直都没有好消息,

    各种检查都做完,两人身体都没事,可就是怀不上。两人都特别渴望一个小孩,但越想要就越没有。

    夏俊华有点手忙脚乱,“那,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对了,我这就给爸妈打电话……”

    “别。”

    俞红英按住夏俊华的手。

    夏俊华见俞红英眼神不对,也吓了一跳,“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咱去医院,马上去!”

    俞红英摇头,她把体检报告给了夏俊华。

    看完体检报告,夏俊华懵了:“食道癌?不不不,不可能,这只是说疑似,叫你去复查,肯定不是的,肯定错了……”

    俞红英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打电话联系过医生,对方说要做活检才能最终确定,但是……可能性很高。”

    “那也只是可能!等检查后再说!”

    沈画知道俞红英需要时间考虑,更需要时间去验证。

    毕竟她什么水平俞红英清楚的很,当年刚毕业就进了娱乐圈,医学素养能有多少?俞红英能相信才怪,正常人都很难相信。

    高铁到站。

    这只是一个偏远小镇,没有多少旅游资源,在这一站下的人并不多。

    一出站,沈画就看到了父亲沈彰,倒是沈彰,有些不敢认女儿。

    “爸,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到的?”沈画笑眯眯地走上前去,看着拄着拐杖的父亲,心口一酸。

    父亲要帮她拉行李,她把行李换到另一只手,趁势抓住父亲的手腕,按在脉搏上。

    “今儿有几头猪中暑得打针,你阿姨走不开。”沈彰说,“家里都收拾好了,小直他们教练说要集训,暂时回不来。”

    沈画松开按着父亲脉搏的手,挽住父亲胳膊,“改天我去学校看小直。”

    沈彰有些僵硬,在农村父亲跟闺女手挽手这么亲密很少见,别人看了也会笑话,不过他也舍不得推开闺女。

    出了站,沈画才知道父亲是开了三轮摩托车来接她的。

    这车在农村很实用。

    她把箱子放车厢里,人也跟着爬上去。

    沈彰腿脚不太好,但开三轮车也没问题。

    车子在平坦的柏油路上走着还行,走水泥路都有些颠簸,更别说是走土路了。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沈彰打招呼,也都好奇地看沈画,却没问她是谁,只当沈彰拉的是外乡人。

    沈家猪场的猪是半散养的,经常有城里人过来订猪肉,不稀奇。

    沈庄村背靠金鹿岭,金鹿岭另外一侧开发比较成熟,是5a景区,金鹿岭临近沈庄这一侧,则是几座隐没山间的别墅。

    别墅已经建成好些年,有专门的道路通行,平时几乎看不到别墅那边有人,村里的大人经常吓唬小孩,说那些别墅里有老妖婆,专门吃小孩。

    主要是人家别墅有高高的围墙,有些调皮孩子总喜欢上树翻墙,太危险了。

    回家的路上,就路过别墅区外围。

    沈画听到了口琴声,对方不知道吹的什么曲子,很是好听。

    “这别墅有人住了?”沈画问。

    前面是连环弯道,沈彰放慢车速,“有吧,咱们这边夏天凉快,每年夏天这别墅区其实都有人住的,不过人家不从咱这边走,看不见。村里倒是有人去里面做过散工,锄草什么的。”

    刚进村子,就碰上骑摩托车风风火火往外冲的一个年轻人。

    “照星,干什么呢慢点开。”沈彰喊了一声。

    这些年轻仔开摩托都很烧,每年摩托车出多少事儿。

    沈画一下子就想起来,这是沈照星,本家没出五服的,跟她同辈。

    沈照星赶忙停车,满头大汗:“叔,婶儿叫我赶紧去畜牧站叫技术员,咱家猪看着不好。”

    沈彰一下子紧张起来,“咋了?”

    沈照星说:“……有点儿像,像急性猪瘟。”

    沈彰脸一下子白了。

    今年a猪瘟严重,全国好多地方都出现了a猪瘟,一旦发现,整个养猪场都要进行处理,养猪场周围方圆十公里的猪都要灭杀。

    沈照星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来的外人带过来的。”

    沈彰赶紧制止了沈照星:“别说那么些,你赶紧去畜牧站报告情况,我回家瞅瞅。”

    沈照星都没来得及跟沈画打招呼,就骑着摩托车赶紧走了。

    沈彰把沈画送到家门口:“画,你自己先歇着,我得赶紧去猪场,你阿姨一个人不行。”

    “我跟你去。”沈画说。

    “不成,猪场又脏又臭……”

    “没事,我去看看。”沈画道。

    沈彰正着急着,也不多停留,直接开车去猪场。

    猪场在村外沈家自家的果园里,这些年扶贫进村,鼓励农民养殖,给低息小额贷款,还有各种政策上的扶助。

    沈庄除了沈彰家外,另外还有几户养猪的,规模都不算太大,最多也就二三十头的样子。但对普通农民来说,二三

    十头猪压根儿就损失不起。

    父女俩赶到果园,在门口给车和人消毒,才飞快赶去猪舍。

    远远的就看见几头猪窝在猪舍外面的地上,地

    上到处都是呕吐物和排泄物,还带血。

    沈彰顾不得臭,立刻冲上前去检查。

    病猪的眼角膜发炎,有脓性分泌物流出,鼻子也有脓性鼻液流出,另外有些猪在耳后根、腹部、唇内、齿龈等部位,出现针尖状的出血点……

    今年a猪瘟严重,畜牧站有下发各种宣传手册,其中就有各种猪瘟的症状。

    现在这些……很符合急性猪瘟。

    沈彰脸色惨白。

    家里这才缓过劲儿来,今年就指着这些猪能有收成……

    “画回来了。”

    林凤雅背着打药桶从猪舍出来,应该是刚喷了消毒水,味道非常浓。

    看到沈画时,她立马笑起来,“咋来这儿了?太腌臜,你先回家去,我这边收拾一下就回去做饭。”

    沈画笑笑:“不急,我看看。咱家这猪是今天忽然发病的吗?前些天有没有别的症状?”

    “也没什么症状,就是吃的少喝水多,我还当是暑热,专门煮了雪水喂,今天早上有些猪就开始发烧,我叫你照星哥来帮我打针,不然就去接你了。”林凤雅说,“前两天有人来,我在里面,没听见他们喊,他们没消毒就进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带来的病……”

    沈画蹲下来给猪做检查。

    林凤雅赶紧说:“画你别碰,脏的很。”

    沈画没吭声,专心给猪做检查。

    她当初在异世成为大国医,可不光只给人看病,虽然那时代的猪跟如今的猪并不完全一样。

    几分钟后,沈画站起身来。

    “爸,给照星哥打个电话,让他到县城的时候,先去帮我买套针灸器具,普通不锈钢的就行。”

    沈画说,“另外再按照我的方子抓点药。”

    沈彰不解:“画,你这是……”

    沈画说:“试试吧,说不定还有救。”

    片刻之后,他跟刘科说:“现在马上取样,按照可见症状轻重程度取样标记,记录好个体情况。”

    说着,他又看向地上那些被针灸过的猪,沉声说:“这些重点关注,每隔一小时取样一次。”

    刘科一脸为难:“周主任您是想做pcr检测吗?但pcr一般是用在早期诊断,这儿的猪都发病了……”

    周幕:“那你觉得试纸条的异常结果是怎么回事?”

    刘科一愣,片刻之后,他脸色一变,有些磕巴:“不……不会吧,不可能吧。”

    “周主任,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呢,结果到底怎么样,我们这都急死了。”梁站长说。

    周幕看向焦急的沈彰夫妇,目光温和:“我们用试纸条快检,其中有3个呈现阳性,剩下的结果不明,无法排除假阳性或假阴性的可能,需要更精确的手段检测,比如荧光pcr,但现在没有试剂盒,只能先取样。”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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