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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知道徐香娟不好惹才从吴彩凤入手, 没想到吴彩凤直接拒绝, 面子挂不住,干脆把哭嚎不止的孙子拉扯走, 有两三个跟着的大娘嘀咕几句,也走了。
徐香娟倒不在意, 很快真正的第二拨客人过来, 是几个中年男人, 身材干瘦,面部黝黑,地地道道的农民。
他们各自都要了饼,有整一份不用切的,也有要切成几小份的,带给家人吃。
这会儿也没有公共场合不许吃东西的规定, 就算十几二十年后,农村搭戏台唱戏,附近都会有许多小摊卖小吃。
只现在就徐香娟一家人摆出来了, 有些其实带了瓜子花生过来, 也吃过晚饭,就是这味道太香, 受不住问了在吃的人价格, 可以接受就过来买了。
吴彩凤几个老姐妹搬着板凳过来的时候也光顾了徐香娟的生意, 多数是要切几份分给孙子孙女吃的。
他们来得早,戏还没开始唱,几个演员在台上准备, 还有几个人临时布置简陋的场景。
大家搬自家板凳过来坐的,板凳看起来差不多,但大家就是能认出自家的,而且放那也没人挪走,位置先到先得。
鸡蛋饼现在只能一份一份做,渐渐光顾的客人多了,徐香娟这个蛋饼的一刻不得闲。
牛牛都到了外公手里,外婆帮着妈妈加菜呢。
人多怕忘记了,吴彩凤给记着个人口味,加什么菜或者不加,徐香娟专心做饼。
等戏正式唱起来,整片都是鸡蛋饼的香味。
稍微能歇会儿了,周程宁把挂在自行车上的几个小板凳拿下来,给大家坐着。
“娟,我们现在赚10元了。”坐在徐香娟旁边的周程宁数了一遍盒子的钱,吃惊。
基本是毛钱,最大的五毛钱,很散,但合起来算,数字惊人。
晚上的经历对他来说无疑是新奇的,一晚上就能赚10元,是他接近三十年的人生无法想象的。
“晚上走的时候应该还有一波。”徐香娟没有自家男人这么激动,转头又对爸妈说,“爸妈,粉干还剩多少了?”
粉干她出门前准备得最多,毕竟量放得足,一个鸡蛋饼不够吃,加蔬菜好像不太值,大家基本都是加粉干,粉干消耗最快。
“小半盆,这粉干卖得可真好,还有专门问能不能单卖的。”徐根生抱着牛牛说道。
“单卖还是现炒比较好吃,这个就适合热一会儿放鸡蛋饼里头。”徐香娟揉了揉胳膊。
正在数第二遍钱的周程宁注意到爱人揉胳膊,把钱收起来,给爱人捏肩膀和胳膊。
孩子爸爸给捏了,徐香娟也不自己动手,就等伺候。
村里没通电,但戏台子有大灯,亮堂着,带着徐香娟这边也有微光,大家注意力在台上了,他们一家人空下来也坐摊子边上听戏。
虽然离得有点远,但不妨碍听戏。
不管是场景布置还是演员妆容都很粗糙简陋,但底下观众无论原先在干什么,都会在开始表演的时候把目光转到台上。
只要有表演,大家会早早过来占位置,不管大人小孩,不管看懂看不懂,都专心看着,连牛牛都能安安静静看台上不吵了。
周程宁其实听不懂在唱什么,但报幕说了戏曲名,这些戏曲基本带典故,典故他还是有了解的,看也能看进去,顺便帮爱人捏肩捏胳膊。
大半场之后,牛牛到底是没忍住,哦哦噢噢要妈妈抱,徐香娟大概知道儿子是想小解了。
接过牛牛,徐香娟轻抚牛牛的背,带牛牛找地方小解去了,不忘说道,“妈妈身上臭还要妈妈抱。”
牛牛趴在妈妈肩头哦哦哦几个字,很快安静下来。
周程宁跟在后头,等走远些才说,“娟,你不臭,香着呢。”
徐香娟:“少来,你跟着做什么?”
周程宁:“天黑,这边路看不清,我跟着放心。”
徐香娟:“你跟着我才不放心,天黑走路小心点。”
附近其实有茅坑,但味实在太大了,大人捏着鼻子就过去了,牛牛一个小娃娃不会捏鼻子啊,以前带去过就会哇哇大哭,现在只能找块田给小孩把尿了,也还好他们村子田多,找起来容易。
小解完,牛牛又精神起来,跟妈妈说话,喔喔嗷嗷的。
徐香娟这回把牛牛递给周程宁了,她身上真有股味,站在摊子边上可能还没感觉,但一到外面,身上那股鸡蛋饼味道直接往鼻子冲,牛牛还是奶香小宝宝,她已经是臭妈妈了。
牛牛被爸爸抱住,不忘记和妈妈互动。
女儿几个没走多久,那个问了却没买的大娘又走过来,问吴彩凤可不可以摊个饼给她,加粉干,她付两毛钱。
就是想占便宜,吴彩凤正专心看戏,再次拒绝,“说了不行,娟待会儿回来你要我怎么说?”
徐香娟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彪悍,谁敢惹?大娘也是等她走了才摸过来。
“婆婆,能给我一个饼吗?”大娘的孙子开口说话。
吴彩凤可不是什么会可怜别人家小辈的长辈,“等你姨回来说吧,我做不了主,东西她记着,少点她都能发现,而且我又不会摊鸡蛋饼。”
瓜瓜和苗苗
比徐香娟早回来摊子,是瓜瓜想喝水回来一趟。
“能不能让你妈妈给我一个饼。”小男孩和瓜瓜说。
瓜瓜:“三毛钱一个饼,我爸爸字写在这里的,别的要加钱,你想买等我妈妈回来,给我妈妈钱。”
瓜瓜这样说,小男孩越发委屈,又哭了。
瓜瓜见人哭了,带着苗苗去摊子后头,不理他。
徐香娟和周程宁回来就看到这幕,她把牛牛从孩子爸爸手里接过来,递给孩子外公。
徐根生一直没说话,外孙到自己手上,才和外孙说几句话,尽管外孙听不懂。
徐香娟:“大娘,是多少就是多少,别人都付这个价,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就给你降价,那别人听了以为我是看人下菜碟,谁还敢买?”
孙子实在哭得太委屈了,大娘咬咬牙给买了一个,“行行,给我一个加土豆丝的,四毛钱拿去,土豆丝多加点,我乖孙爱吃。”
既然人家要买了,徐香娟也不多言,给人做了鸡蛋饼,土豆丝也多加了些。
反正今晚上土豆丝没卖出去很多,给人多一些不是不行。
鸡蛋饼一出来,小男孩直接狼吞虎咽起来,大娘拉着小男孩走了。
吴彩凤挺意外,“我闺女做的饼就是好吃,小气鬼走了还回来。”
徐香娟知道大娘不吃,是孙子缠人,“还不是小孩子贪吃,瓜瓜,以后不能贪吃,知道没?”
被突然提到的瓜瓜刚喝完水,说知道了,拉着苗苗又走了。
“明天咱要不要早点来这里?”吴彩凤现在是有信心了。
徐香娟:“妈,不用,按往常时间来就成了,在家里先准备食材,不是有人要吃炒粉干吗?明天再卖样炒粉干,提桶番茄蛋汤。”
还好地方离得不远,带桶汤不麻烦。
粉干她得事先软化处理,放热水焯一遍,这样炒起来方便,鸡蛋饼用的炒粉干她是折断炒好的,专门炒当然不一样,价格她想好了,打底5毛,想敲个鸡蛋两毛,除了几片青菜叶子本来就有,别的加料都按鸡蛋饼加料价格来。
吴彩凤不明白汤怎么卖,“汤怎么卖?”
“汤免费,粉干5毛钱打底。”
本来听汤免费,吴彩凤还觉得亏了,但又听到炒粉干卖5毛钱,顿时就给忽视了汤免费,“咋那么贵,谁愿意吃哟。”
“会有人愿意吃的,实在没人买,再让瓜瓜抱着炒粉干去吃就成了,今天晚上散场有人买鸡蛋饼,会说几句,明天卖炒粉干,买炒粉干免费送汤,要买的记得自己带碗或者带搪瓷缸。”
吴彩凤不发表什么意见了,女儿有主意,买炉子的时候她反对,但她反对没用啊,再反对不还是买了吗?
原来女儿说做吃食生意她觉得是玩笑话,现在都在这里摆摊了,真不能不相信女儿的话。
散场的时候的确有回头客,就连外头来的唱戏的人,脸上妆都没卸下来,预订了五个,交了钱,说是晚点来拿。
散场又是忙的时间,徐香娟给唱戏演员的五个做好,让她爸看着,这才给别人做。
村子里多数人出来了,但还是有没来的,几个之前面生没来买过的,散场买,准备买回家带给家里人吃。
炒粉干最快没了,剩下的大家也不挑,只是都习惯说多加点。
徐香娟在那个范围里给人多加了,再多的没有。
唱戏的有两个人过来拿鸡蛋饼,女儿在忙,徐根生就顺便替女儿宣传了。
他听说唱戏的开唱前不好吃东西,所以让人想吃的话,明天唱完戏过来买,送汤,记得带碗。
到了晚上九点多,一家人才收摊,周程宁都不知道现在有多少钱,不过大家都累了,就先回家。
自行车徐根生载吴彩凤和瓜瓜,徐香娟则是抱着牛牛坐三轮边上,由周程宁骑自行车。
徐根生把外孙女送到,也没提钱的事,停完自行车就回家里。
回来徐香娟就去烧热水,她自己身上味道大的都不想抱孩子了。
周程宁则是抱着牛牛点钱,牛牛想摸钱,他就把牛牛小胖手挪走,小胖手锲而不舍,不过他摸几次,爸爸就挪几次。
瓜瓜是大孩子,知道家里“缺钱”,就看着爸爸一毛一毛数,没有和弟弟一样伸手想去拿。
“娟,一共24元三毛。”
“明天给爸妈拿5元去,剩下的自己先留着。”
“知道了娟,我先放好。”周程宁把钱盒子关上,准备把里面的钱藏起来些。
作者有话要说: 好气哦,今天看了遍购物车,有几个商家临时调价格,50变200多,100变250+,我倒是要看看明天“折扣价”是个什么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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