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外来“客”
“快追，不能让她跑了。”
一些气息强大黑衣人正追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女子。
女子面容憔悴，却难掩倾城之色，银白色的发丝被血迹凝固在一起，身后展开一对残破的白色翅膀，艰难地扑动，一双赤色的眼瞳酝酿着汹涌的杀气，胸口处不断喷出血来，隐隐可见跳动的心脏。
“呵。”她似乎累了，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群人把她包围起来。
“凰曦玥，投降吧，你跑不掉的。”
“别妄想他们来救你，他们已经自身难保了。”
“扑棱，扑棱。”残破的白色翅膀静静地拍打着，他们围着凰曦玥不敢上前。
“怎么，怕了？”凰曦玥微微勾唇，赤色的眼瞳里暗芒闪现。
蓦然，凰曦玥旁边又凭空出现一队人，气息和这些黑衣人比，只强不弱。
“凰曦玥，哪里跑？乖乖和我们回去。”
“回去？”凰曦玥嗤笑一声，那要看看你们有没有命来抓我走了。”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只见凰曦玥渐渐阖上眼眸，“知道我为什么跑那么久吗？”
她背后突然涌现一只巨大的凤凰虚影，不是红色，不是彩色——是一只纯白的凤凰，它翱翔于天际，发出动听却悲哀的鸣声。
“因为——我在等你们啊。”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爆发刺眼的光芒。
“她要自爆，快推开！”众人纷纷飞向远方。
金光瞬间把三分之二的人吞没。
“轰！”巨大的响声响彻整个天际，伴随的还有一道含有滔天杀气的声音，“卑劣的小人，我归来之时，便是众神陨落之际。”
一道光芒划破空间，消失不见。
……
那道光不知飞了多久，掉落到一个老人的旁边。
灰尘散去，留下一个半米高的白色的蛋。
“小家伙，一点都不听话。”
“都说人善被人欺，那这一世，你便做个恶人吧。”
他的手掌轻轻放在蛋壳上，散发着粉白的光芒。
“咔。”蛋壳碎开，露出了一个三岁的女孩。
女孩一头银发，眉头蹙在一块，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头发上有两对白色的小小的羽翼，身子蜷缩在一块，背上还有一对白色的翅膀，肉乎乎的小手死死地捏着。
“这一世，让天下皆惧。”
老人用手摸摸女孩的头，那银发白翼竟神奇褪去，像个普通孩子一般。
同时，女孩的眉头微微舒展，肉乎乎的小手张开，在老人手上蹭了蹭。
老人摇摇头：“又笨又傻。”
言罢，老人收起蛋壳，瞬间无影无踪。
十五年后。
一条街道，尸横遍野。
一个女子， 轻拭血剑。
她将一个清单拿起，清单上有几十排被横线覆盖的名称。
她淡淡地将最后一行打上横线，眉目轻挑，向身后随意扔了一根火把。
“轰隆！”滔天的火焰如火龙般袭卷整个街道，女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火焰之中。
“回来了？”岁月未曾给老人留下痕迹，依旧是那曾经的模样。
“嗯。”女子淡漠地看他一眼，“解药什么时候给我。”
“解药啊？”老人摸摸胡须，“时候未到。”
女子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走进木屋内。
“呵，”老人轻笑，似乎很满意。
他没有看见，女子从自己的木屋绕过，轻盈地钻入他的屋内。
“此次案件 ，可以确认的是手法与其他一百二十三次如出一辙！其中一千人死于剑伤，五百人被毒死，并没有热武器的痕迹，房屋全烧成废墟，其中冰毒……等被全被销毁……。”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
恍然间，“砰”的一声，一个无形的东西碎了。
老人先是愣了一下，随之抬眸看向天空，喃喃道：“原来，就是今天啊。”
天空中突然聚起团团黑云，将此地与外界隔离，“老头，你居然躲在这毫无灵气的地方那么多年！”
“凰曦玥在你旁边吧？”低沉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
“唉”，老人叹气，看着女子漫不经心地走出来，摇摇头。
女子从房内出来，微微皱了皱眉头，她还以为那是老人藏解药的机关呢。
毕竟那老头藏得可深了，自己花费很长时间才知道那里有一个暗格。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呵，不过一个地元境的废物罢了，还敢独自前来？”老人冷冷地看着他。
“呵。”男人没有注意到房子旁的女子，他看向老人，不屑地道，“你不过是一只树妖罢了，人形化久了，便觉得自己是个人了？”
男人看着老人，抬手间，一道火光喷向老人。
“你们真的该死。”老人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恶狠狠地对男子道。
“该死？弱肉强食而已，她的东西已经归我们所有了！哈哈哈！”男子狰狞地笑了。
“去死吧！”老人用力往下一踩，无数的木枝冒出，向男人抽去。
男人没想到老人的攻势如此猛烈，一个不防，左手手臂被斩了下来。
“啊！”
男子惨叫一声，迅速地给断臂涂上一层膏药，咬牙切齿道，“就算你的实力在天元晋又如何，我就不信你不怕这纯正的圣火。”
他右手一招，漫天的火星落下，落到木条瞬间燃烧，熊熊大火湮灭树枝。
女子眯着眼，躲在暗处看着这般神奇的一幕。
她看着老人吃力地躲着，低了低眼眸：若老人被杀，她该高兴的，为什么她心里有点烦躁？
哦，对了，他的解药还没给她，老人还不能死！
她手执一把白色的剑，剑上有白色的雪花图纹，幽幽地闪着蓝光。
男人正全神贯注地对付老人，丝毫未察觉到靠近的女子。
直到凛冽的杀意在他身后袭来，他浑身一颤，一道无形的结界下意识展开，那把剑停在他后脖上，鲜红的血顺着伤口留下。
“嘶。”男人迅速退开，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女子。
男子近距离看到她的样子，瞳孔迅速放大，随后轻蔑地笑了：“你果然在这里！”
女子疑惑地眯起眼睛，她也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样子，内心不断生出厌恶的情绪：“你很烦，去死好了。”
“哈哈哈，就凭现在毫无修为的你？”男子嗤笑道：“就算这把剑在你手上，你现在也发挥不了它的力量。”
“而且，抓了你们两个。说不定我还能混个长老当当。”
老人愣了愣，看着突然出现的她，似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为什么不躲起来？”
他想把女子培养成冷漠无情的样子，但好像有些失败了。
男子趁机捡起断臂，将其接上，伤口迅速愈合，完好如初。
“那么，游戏可以开始了。”男子一手执火，一手握剑。
在他眼里，这两个人只不过是囊中之物罢了。
“慢着！”天空传来另一个声音，“见者有份，你一个，我一个，不过分吧。”
来者是一个戴着项链的身形臃肿的男人，他摸摸手里的佛珠，撒向天空。
“这样，不会有其他人了。炎。”
“无形，这是我的猎物。”炎看着他道。
“好哦，那我打开，号召一声如何？”无形笑着，露出金黄色的牙齿。
炎沉了沉脸，“凰曦玥给我，那个梧桐精是你的。”
“行吧，让你先选。”无形乐呵呵地笑着，心头却十分不屑，要不是组织里不能内斗，不然……
老人走上前去，将凰曦玥挡在身后，“离开这里，解药是我房间内的蛋壳。”
“我已经将它分为二十四片，随时放在身上就行。还有，不管你以后要做什么，一定要留下十二片！”
刹那间，凰曦玥直接将老人推开，一团火焰碰到她的头发，瞬间变大，烧得一干二净，却没有伤到她的皮肤。
“救了你，我就走。”
“你咋那么倔！”老人气急，唤来一根枝条，将凰曦玥绑住，送往木屋。
凰曦玥挣脱不开，皱着眉头，今天的一切，都超出她的想象：凭空而现的物品与火焰，掌控木枝的老人。
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都认为是假的。还有，那些人似乎知道自己？
“往哪跑？”炎大喝一声，将拉住凰曦玥的木枝斩断。
老人正想去帮忙，无形却拦在他面前“老头，我们来玩玩。”
无形念念有词，身后一个金身出现，金身上有八个手臂，“不要死得太快，我会无聊的。”
老人沉下脸色，“那便试试看吧。”无数枝条铺天盖地而来，朝无形打去。
“雕虫小技。”无形挥手一招，八条手臂齐齐一震，将枝条湮成粉末。
突然间，一根五十米粗的木柱突然从天而降，无形大吃一惊，八条手臂死死地抵住，嘴角溢出血来，“给我破！”
“轰隆。”木柱被撕成两半。
“该我了。”无形擦着血，看着这化为百米高的梧桐树的老人，八条手臂迅速放大，狠狠地向老人砸去。
……
“来，瞧瞧你这软弱的样子。”炎嗤笑一声，将凰曦玥踹飞。
凰曦玥的身体印入树内，她咳出一团瘀血，将剑插入土中，喘息着。
她不明白，这个人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她根本无法伤到这个人。
而且这个男人明明可以杀了自己，却始终不杀。
“太棒了！就是这样。”炎大笑着，“你说，我要是把你的头割下来，给那个家伙看，会怎么样？”
“他会发疯吧？真想看他发疯的样子。而且，他的天性本来就无恶不赦，装什么好人？”
“从不可侵犯的神女，到如今可任意被我欺负的一条狗。”
“想想就让我很兴奋啊。”
炎想捏着凰曦玥的下巴，却被她一剑挥开。
“你也就只有那把剑能伤到我了。” 炎的身影迅速出现在凰曦玥身后，将她踩在脚下，随后将剑踢开。
“对付你，还需要用金丹实力，那老头教的还挺厉害。”炎猛地用力踩在她身上。
凰曦玥顿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碎开。
“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凡人之躯，五脏六腑碎了就死了。”他走到一旁，“那指头碾碎了，应该不会死的吧。”
他狞笑着，脚尖猛地用力，十根手骨齐齐粉碎，汩汩鲜红的血染红了土地。
“唔。”她出使那么多次任务，纵使杀过上万人，受过不少重伤，此时也不免呻吟一声。
“哦？还能忍？痛为什么不叫出来？”炎不满地看着她，“既然如此，那这样呢？”
他移到一旁，一个白色圣洁的火焰涌出，“去。”
火焰移到凰曦玥身上，刹那间布满全身“燃烧灵魂，你也不叫么？哈哈哈！”炎哈哈大笑。
“啊啊啊！”凰曦玥呻吟道，无法忍受的剧痛涌遍全身。
一会儿，惨叫声消失了，似乎失去了知觉。
“没意思，这就不行了？”炎收起了火焰，走向凰曦玥。
突然，凰曦玥睁开了眼眸，不是黑色的瞳孔，而是一个对他来说，令他万分恐惧却熟悉的赤红色的血瞳。
那双眼眸似乎穿越了万年时光，散发着滔天的杀意。
“你好像玩得很开心啊？”
“我回来了？不。”凰曦玥渐渐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躯体，勾起邪魅的笑容，“是索你们命的厉鬼回来了。”
清幽的女音响起，带愤怒与杀意，黑云散去，狂风骤起，本该浴火焚身的女子，却出现在高空。
凰曦玥巧笑倩兮却分外冰冷，肌肤似雪，似沉鱼落雁，出水芙蓉，银发及腰，那火焰被她握在手心，快乐地舞动，发间上两对羽翼轻轻随风而动，一对洁白的翅膀长在身后，轻轻拍打，却能掀起阵阵旋风。
她低眉看着碎了的手指，竟轻笑一声，“这手段可不像你们啊？多么温柔。”
“看，这不就好了？”
凰曦玥轻轻吹口气，十根指骨竟恢复如初。
“拿我的火焰对付我？可笑！”
“好了，我怕树老会受伤。那么，速战速决。”她低低一笑，似在压抑着什么，庞大的羽翼一震，身影眨眼消失。
“唔唔。”
炎惊恐地看向掐着他脖子的凰曦玥，他只是多看一眼，就被凰曦玥掐住了，她恢复到曾经的巅峰了？
“不！”他惨叫一声，四肢全部被斩断，如人彘一般，动弹不得。
“礼尚往来。”凰曦玥看着面前染血的有雪纹的剑 ，含笑道。
“小雪，好久不见。”
她将炎扔在地上，打个响指，圣焰迅速吞没了他。
痛苦的哀嚎响起，凰曦玥则轻轻抚摸着剑。
“小雪，我没事，不过这躯体坚持不了多久，迅速解决吧。”
小雪绕着她飞了一圈，检查了一遍，回到凰曦玥手中。
“那些人的账，我慢慢算。”凰曦玥赤红的瞳孔里散发着无穷的杀意，眨眼间便来到无形和树老战斗之地，她抬眸便看到树老身上留下不少伤痕。
眼看树老将被无形一拳打穿，凰曦玥翅膀一扇，猛烈的飓风出现，将无形扇落在地。
“你怎么可能恢复到曾经的修为？”无形瞪大双瞳，准备用手一招，将天空的东西唤回，叫人帮忙。
他知道，他根本打不过她。
他能看出，此时的凰曦玥，应该恢复到曾经的巅峰，纵使是老祖也不是对手。
手还未动，凰曦玥一剑便将他手臂斩断。
“啊！怎么那么快。”他的冷汗冒了一身，他是天元境巅峰，离至尊只差一步了，竟看不出她什么时候出手的。
“很好玩吗？当初没有那样东西，你们能是我的对手？还有，当初为什么骗我？我对你们问心无愧！你们却这般对我？”
她突然轻笑，“哦，是人兽不能在同一地位是吧？”
“自诩为人，高兽一等？”
凰曦玥赤红的双瞳看着他，无形脚步一颤，跪了下来。
“饶了我吧，当初是他们干的，我是被逼的。你饶了我，我去帮您做卧底如何？”
“好啊，你走吧。”凰曦玥淡淡地笑了。
无形如获新生，抬脚便跑：她还是那么傻，我要立功了！
“噗嗤”一把剑穿透无形的心脏。
“不好意思，小雪不答应哦。”凰曦玥冷笑，静静地看着他倒地。
“早知道，我，不来了。”无形最后看了一眼凰曦玥，死不瞑目。
“他们会和你团聚的。”凰曦玥摸了摸小雪。
“树老，你还好吗？”凰曦玥看着树老化为人形，急忙去搀扶着伤痕累累它。
“无妨，无妨。”树老怜爱地摸摸她的头。
凰曦玥乖巧地站在一旁，与刚刚的模样截然不同。
“当初一点都不听话，咳咳。”树老咳出血来，“这个东西你戴着。”
他将一个戒指拿出，戒指上有一个正欲起飞的凤凰，“这个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如今你的血脉已经点燃，那蛋壳可以抑制你的气息，避免你被那群人发现。”
“若是你刚才没有醒，它也会自动打破空间，飞到你身上。”
“至于防止血脉撑爆你的躯体，他会帮忙的。”
“他还好吗？”凰曦玥低下头，当初一日地不道而别，没想到再相见便是万年之后了。
“很好，那臭小子怎么不好？”树老有些气愤，看着毫不知情的凰曦玥，心里突然好受了一些：“他是不灭之身，睡睡觉就好了。”
“还有，你的这点意识需要修养，不过，你的圣焰竟提前帮你醒来，倒是件好事。”树老催促着。
“嗯。”凰曦玥乖巧地答应着，刚刚用了一些力量，估计又要修养一段时间了，不过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揉揉头，突然昏倒在地。
“傻丫头，别怪我狠心丢下你，我的使命结束了。”树老释然一笑，身形渐渐消散，在地上留下几行字来：
你翱翔于九霄之巅，是为凰；
你争辉于日月光芒，是为曦；
你被捧在手心之中，是为玥。
记住，你叫凰曦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