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出海，不是投海
烟鬼泉脸色一沉，没想到眼前的毛头小子竟然丝毫不给自己面子，或许他根本不是江湖中人，不过这种人也最难对付，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他了。
“兄弟，你怎么称呼。”烟鬼泉站起身来，沉声问道。
“阿祥。”
“阿祥兄弟，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在木屋区一带，我烟鬼泉还是有几分薄面，这样，今天咱们交个朋友，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冇二话。”若是在平日里，烟鬼泉哪会用如此语气，但此时对方人多势众，自己的名气又没能起作用，所以不得不说些软话。
他以为自己足够客气，语气中又加了些江湖气，对方怎么也会礼让三分。
但没想到，林永祥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刚刚一战的热血还未降温，“我说了，他是我朋友。”
说完，他大踏步走上前去，伸手将陈焕升扶了起来，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十几人也跟了上来，一个个面露凶相，挺着身体将对方bi退了几步，好像林永祥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动手。
烟鬼泉恨恨地咬了咬牙，却无可奈何，他也是械斗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知道眼前的情形如果真动起手来，自己非但占不到丝毫的便宜，更有可能在这群刚刚杀红眼的家伙面前吃了亏。
“好，你有种，咱们走着瞧。”他又指了指陈焕升，“你小子今天命大，看你下次还能不能这么走运。”
说完，他带着手下转头就走。
但刚走出没几步，便听见身后的林永祥用冰冷的语气说道，“你记住，我叫卖鱼祥，如果以后你还想动他，就先来找我，迈过我的尸体，你随便。”
他的意思很明确，想动陈焕升，除非他死了。
饶是烟鬼泉混迹江湖多年，听到这句话仍不免心里一震，他顿了一下，没有搭话，然后继续前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谢了，今天要不是你，我没这么容易全身而退。”陈焕升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林永祥笑着说道。
“不必谢我，我说过，我欠你个人情。”林永祥笑笑，随即玩味地说道，“没想到你在鬼佬面前游刃有余，却……”
他还没说完，陈焕升便抬手打断了他，“哎，不用挖苦我，我又不是超人。”
“超人？”林永祥明显没有听过这个词。
不过陈焕升也没有心情解释，他扫了一眼林永祥身后的众人，然后说道，“看样子你们也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想必大家也都饿了，走，我请你们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这对囊中羞涩的林永祥来说，不失为一个好消息，他咧开嘴笑了笑，说了一声“好”，也就不再客气。
……
会宾楼的二层，两大桌酒席旁边各围着七八人，正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陈焕升跟林永祥二人聊着最近几天的经历。
“这么说来，这个宋世均是存心跟你过不去。”林永祥喝的微醺，脸色红润地看着陈焕升。
陈焕升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人生，总要有些对手才有意思。”
“可是你……”
林永祥没有说下去，但陈焕升却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想跟树大根深的泰和斗，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那又如何，生意都是人做的，即便是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也是祖辈们或兢兢业业，或以命相搏换来的。
想到这里陈焕升微微笑了笑，“蛇吞象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不能做到，只不过现在的我确实如你所想，根基不稳。”
陈焕升说着，凝视着前方，若有所思。
林永祥看出他有些愁绪，连忙转移话题，“别想那么多了，路要一步步的走，饭要一口口吃，多想无益，之前你救了我，今天我帮了你，咱们算是扯平了，来，干一个。”
陈焕升撇了撇嘴，“谁说扯平了，那天我救了你们几个人？”
林永祥愣了一下，随即答道，“五个。”
“今天你救了我自己，这样就算扯平，我岂不是很吃亏。”陈焕升玩味的笑笑，自顾自地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林永祥五官都快挤在一起，“喂，你要不要算的这么细啊。”
“当然，我是个生意人来的。”说完哈哈大笑。
林永祥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这脑子不够用，真是不能跟你们生意人打交道。”
“开玩笑啦，这么认真，就算你想再救我，我还不想再有这样的经历呢。”
说完跟林永祥相视一笑，两个酒杯也重重地碰在了一起。
……
清晨，一缕阳光洒进陈焕升简陋的房间。
由于前一天晚上喝了些酒，导致他的头到现在依然有些昏昏沉沉，这还是他极力控制，否则林永祥一定会劝他喝更多。
赵桂娥像往天一样，准备好了早餐便喊儿子一起吃饭。
陈焕升走出来，坐在桌子旁边，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随口说道，“过几天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在家不要节省，吃东西还是要注意营养。”
赵桂娥起初没在意，“我吃的盐比你吃米多，要你嘱咐我。”她往嘴里拨了点米饭，然后问道，“要去哪啊，几天都不回来么？”
“嗯，利源开了一条新航线，我准备跟船去一次，有些事情要处理。”
陈焕升刚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赵桂娥手中的碗直接掉在了桌子上，米饭也跟着溅了出来。
“跟船，你是要出海？”她看着儿子，一脸惊讶。
陈焕升被瓷碗摔在桌子上的声音吓了一跳，“干嘛，大惊小怪的，出海而已。”
赵桂娥听到了儿子确切的答复，瞬间提高了音量，“出海而已？你知不知道出海有多危险，多少家庭连一具尸体都等不回来，你是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喂，你是我娘来的，要不要一大清早就这么咒我啊，我是去出海，赚钱啊，又不是去投海，你怎么说的我好像去找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