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陈向荣一直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
大量种植南瓜, 冬瓜。然后用这两样东西, 去交任务。对于他来讲, 这就是所谓的“投机取巧！”
要换了平时，换了其他的人, 陈向荣早就气愤的喷了过去。
可如今这情况, 大部分的土地粮食都欠收。先不说能不能完成任务了，单说前段时间因为饥饿，导致村民们集体偷麦子那事……
如果，农场里的产量能跟的上来。他们往上交的粮食能再多一些，上面是不是就能多发一些救济粮，给到那些村民们呢？
在要饿死面前, 吃什么其实都不那么重要了。只要能吃饱，只要能活下来。
所以，陈向荣沉默了。
有的时候, 沉默，就代表着默许。
最后, 陈向荣长叹了一口气，把这事交给了顾国亮来办。
顾国亮立刻带着一些人, 将农场里那一亩多被偷割了的麦地, 给重新翻整了。麦秆那些，拿去喂了牛。地里翻整完之后, 育起了南瓜苗和冬瓜苗。
等到苗长到可以移植的时候，又带着人，将这些苗, 种植到了第八分区还能种植的田埂上，旷边上…
就连方便人行走，特意留出来的马路两边，也给见缝插针的种了起来。
苗很快便被种完了，而就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一个好消息传了下来。
上头决定，要在各地的公社，建立水肿院。
什么叫水肿院呢？
就是那种专门针对因为饥饿，而开始浮肿的人群办理的临时医院。里面还被分配了不少医生，医生除了要在医院里接受整治，还会经常下乡检查。只要一发现有水肿的人，就会将人给带回水肿院。
水肿院不光给人治疗，还给免费发放食物。
消息是顾国亮和陈向荣去开完会，带回来给大家的。
为着这个事情，顾国亮把工人们都召集到了一起，开了一个会。
顾国亮先是在会上把水肿院的事情，简单的跟大家说了一遍。当说到水肿院管饭的时候，底下的工人立马哗然了起来。
别看他们都是农场的工人，只要在农场里面，多好的条件或许谈不上，但简单的吃饱，甚至每顿剩下一口吃食去接济家里，总还是可以的。但话又说回来了，一个人再省，那又能省多少呢？
谁家还没三五个穷亲戚啊！
一听有免费的食物，大家就在底下喊，“建水肿院，我们要建水肿院！”
顾国亮在上面压了好几次，才算把各种声音给暂时的压了下去，“建，当然要建！只不过……”
只不过全国各地要建立的水肿院太多，需要的医生人手也是一大批。所以就导致要想快速的，把这个水肿院全部建立起来，离不开各地区的互助和支持。
他们这里是农场，里面最多的是什么？
是粮食，是蔬菜！
即便是今年收成不好，可十几万亩的总面积摆在这里呢！
按照指示，g省这边的水肿院里，有一大部分的粮食，将要从他们这十二个分区的农场调拨走。
于是，一大批的粮食很快被抽调走。一个又一个的公社水肿院被建立了起来。每天院里，都要接待上好多的水肿病人。
在水肿院里，那些水肿病人们，早上喝的是稀粥，中午和晚上除了粥，还能分到一个粗粮馒头。虽然说分的食物其实并不多，想要吃饱是不可能的了，但却可能保证人不再被饿死。
打水肿院建立起来后，苏南就再也没听人说，哪个村子又有人被饿死了。
可农场调拨出去一大批的粮食，到了年底的时候，划分给每一个分区的任务，却没有相应的减少太多。
而这个时候，苏南提议的，补种红薯，南瓜以及冬瓜这三样，发挥巨大作用了。
红薯就不用说了，产量本来就高。最让人惊喜的，还是冬瓜和南瓜。
这两样东西，虽然种的时候没有占据主要的田地。但是大伙伺候的依旧很细心，于是等到了收成的时候，一个个的，长的都不错。
交任务的那天，一车一车的冬瓜，南瓜就这么的被拉走了。
拉到地方一过秤，反倒是第八分区，这个平时总拖后腿的分区农场，给拔了个头筹！然后其他几个分区的农场的人看到这结果，脸都给气绿了。
他们辛辛苦苦一年种出来的蔬菜，就这么的输给了几个冬瓜和南瓜，能不气吗！
有那暴躁一点的，当场就吼了出来，“他们这是投机取巧！”
嘿，人家还真就是了！
可是，上头只说了要交粮食多少斤，蔬菜多少斤。可却没有规定，到底是哪种粮食，又或者是哪种蔬菜啊！
当然，哪怕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当面承认那是不可能的。顾国亮就说了，“今年老天不给力，我们第八分区的田地本来就不够好。这地里种别的东西，它都不长。可唯独种了这些红薯啊，冬瓜啊，南瓜啊！它还能长起来……”
所以，不是他们想投机取巧，而是老天不允许啊！
这种解释，大伙能服气就奇怪了。
最后，还是上头出面了。直接就说了，“来年，来年不允许用这
些东西顶数。”
来年不作数，那就是今年可以喽！于是大伙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第八分区拿了奖励回去。
奖状被顾国亮摆在了农场办公室里，其他的人见着了，一个个的围着奖状直乐呵。
要知道打从农场开办以来，这个奖，他们就从来没摸过！
顾国亮分配到第八分区当农场的第一年，就把这个从来没有拿到过的奖给弄回来了。为此，他特别高兴的说要好好感谢苏南。
多亏了苏南的提议啊！
苏南什么感谢的话都不想要，就只有一个，“到底什么时候，咱们农场能修房子啊！”她是真的受不了，这种大集体的住宿了。
睡觉的时候，周围打呼噜的，半夜梦话哼哼哼的声音。还有那些夜起的人，经常走来走去的已经够让人难以忍受的了。苏南适应了许久，才渐渐的适应了，能安稳的睡个觉了。
而就在前几天，大概是突然降温了，宿舍里有人家的小孩感冒了。整宿整宿的咳嗽，咳得整个宿舍的人都睡不好不说，偏生她睡的地方还挨着顾小碗和顾小瓷两姐妹。
苏南一怕孩子吵着睡不好，二怕孩子被传染了。于是这几天晚上，都是自己带着顾小多睡。然后让顾小碗和顾小瓷睡旁边顾小多睡的那炕。
平日里呢，干点什么也不方便。
农场里吃饭是在食堂，住的又是集体大宿舍。有的时候，苏南想给自己和孩子淘点好吃的，那都不能。
好几晚上，苏南躺在炕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打开系统面板看。瞅着上面的积分，深深的怀疑，自己这系统到底有啥用。
现在是，压根连给她用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实在话，苏南现在过的日子，还没有她之前带着三姐妹在南山村过的自在。
最起码，那时候有个自己的屋子，自己的独立空间。
所以这会，苏南是真的忍不住了。对着顾国亮，就把心里头的好些抱怨都给说了出来。顾国亮就一直安静的听着，当听到苏南又一次强调，“咱们真的就不能弄一间屋子，一家人住一块吗？哪怕是自己花钱修，花钱买，我也乐意啊！”
“说实话，这种住法也太不合理了。那些没结婚的，没孩子的，这么住没啥。可咱们这种结了婚的，也这样住，合适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南就忍不住抱怨一句，“他陈向荣老婆死了好多年了，儿子，儿媳妇都在部队。孤家寡人一个的，住宿舍当然没问了。可他没问题，不代表别人没问题啊！”
这么一通抱怨确实是积压了许久，苏南一下子没控住，噼啪啪啦的，对着顾国亮就全给倒了出来。说句那啥一点的话，这边要是顾国亮还不想办法，苏南决定自己拿着钱，去农场附近的庄子，买上一间房子。
她宁愿每天花时间在路上，也不想再继续住集体宿舍了。
顾国亮本来是安静的听着，可当听到苏南这么说，他突然朝着苏南看了过来。过了许久，许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般的，顾国亮忽然抓住了苏南的双手。
苏南吓了一大跳，差点没问他想干嘛。就听得顾国亮问她，“真就那么想搬出来住啊！”
苏南毫不犹豫的回答，“废话，难道你想住宿舍？”
然后就听到顾国亮在她耳边低笑，苏南一抬头，就对上了顾国亮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他说，“你放心，这事我来弄。”
“你打算怎么弄？”苏南问他。
顾国亮就说“为了能让咱们住一块，我一定把这事办成。你也别担心了，回去等我的消息就成了。”说完，人还冲着苏南嘿嘿傻笑。笑的那模样，也不知道为何，苏南觉得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直到两人分开来之后，苏南才猛的反应过来。脸忽然涨的通红，低骂了一句，“我呸，谁想跟你住一块啊！”
再一想到刚刚顾国亮很明显的误会了，苏南只觉得整个人尴尬到不行！
怎么办？她现在就开始有点后悔找顾国亮了。
可话都已经说了，现在后悔，晚了！
眼下，就只能看顾国亮那边的办事能力了。反正，陈向荣那里，可不是个什么好说话的主。
这么一想，苏南又放宽心了一点。只是她想要单独住个房子的事情，怕也一样的，没多大的希望了。
苏南再回到集体大宿舍，看着闹哄哄的周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出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照旧把顾小碗和顾小多两姐妹带到这边睡。至于那边那两个土炕，现在基本上都是拿来存放一些杂物了。
好在最近这天，一天冷过一天。她们娘四个挤在一起睡，还能暖和一些。
就这么的又过了好几天，然后到了某天半夜，苏南才刚躺下睡着没多久。就听得外面一阵嘈杂声，过了一会，还有女人的尖叫声响起。
苏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借着从窗户外透进来的大月光把衣服穿好，跟着跑出去一看。就看到在月色下，好多个人都朝着某一个方向跑去。
心里好奇，苏南就忍不住跟了上去。
跟到了目的地，才发现是这动静全是某间宿舍里传来的。只不过这会看热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苏南压根就挤不进去。
于是，她就拉着旁边的一个大姐问，“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那大姐就说，“我也是听到声响起来的，具体啥事，还不清楚呢？”
她话刚说完，旁边就传来一个声音，“这还能有啥事啊？不就是两口子办事情的时候，被发现了呗！”
“嗨，又不是第一回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事，还得从这个集体大宿舍上说起。
宿舍按照男女分，不光是能节省很多人力财力物力。同时，管理也方便许多。但是，陈向荣忘记考虑到一点了。
这来农场工作的，很多都拖家带口。
都是成年人，又是摆过酒席的正儿八经夫妻。说句不好听的话，总有想那种事情的时候。
可这要是想了，该咋办呢？
以前天气炎热，小两口可以自己悄摸着找个地方完事了再回来。可最近，不是天冷了么！
天一冷，人家也不愿意在外头那啥了。
那这怎么办呢？
总会有一些人，他忍不住啊！
于是，住在女宿舍的一些个女人，就会特意留了门。等到了半夜，大家都睡熟了，男人再从留的门里头摸进去。
只需要注意一点，摸对自家老婆睡的那张炕就行。
刚建好这宿舍的时候呢，那会子苏南和顾国亮还没来。这些人为着这个，闹了不小的笑话。
天黑，宿舍里又没有灯。更何况偷摸着摸过来的男人们，他也不敢点灯啊！头几回的时候，没摸对自家女人睡的炕。一个不小心，摸到别人了。
咋办啊！
据说，某个脾气大一点的女人，直接就踹了某个摸错人的男人一脚。至于是谁，反正那会黑漆漆的，谁都不敢出声。到了第二天，也没人愿意去认这个事。
后来嘛，次数多了，也就没再听说过摸错人的事情了……
苏南却是头一次听说这个。
说真的，这段时间大半夜听到声音，苏南不是第一回。那些半夜里走来走去的声音，她以为是夜起的人。还有那些哼哼声，她也给当成了睡觉的梦话声。更别说，一间屋子二十多个人睡在一块，打起呼噜声来跟震天雷似的。就是有点特别的声音，有时候都给压了下去。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苏南从来没往这上头去想过。人睡着了，偶尔被一点动静吵醒，很快又被睡眠给压了下去。还有就是，苏南左右的两张土炕上，睡的都是一群孩子。
可即便是这样，苏南听到这里的时候，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旁边的人没注意到她的神色，还在那里继续说，“嘿，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就这种事，怎么闹这么大！”
看，习以为常的人，都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对的了。
过了一会，里头的人出来了。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人，自动自发的给让开了一条道，给这些人过路。
苏南这才看清楚了，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走在人群最前面的，不用说，便是顾国亮和陈向荣。紧跟在两人后头的，还有两男两女。
这四人走路的时候，都不自觉的把头低垂着。仿佛，生怕别人看见了他们的脸一样。
这会，顾国亮也走到苏南面前来了。
见着苏南，顾国亮就说，“你赶紧回去看着孩子，有什么事情，明天白天我再告诉你。”
苏南被顾国亮赶了回去，但是其他看热闹的还是围在那里不肯走。哪怕当事的四个人都被带走了，他们也不肯离开。
有那好奇心特别强的，直接就问那间大宿舍里的其他的人。
就是，就这么的，压根不用等到第二天顾国亮再来告诉苏南起因。当天晚上，有那打听到完整内幕的人，跑回宿舍里头，就把事情给全说了一遍。
今晚出事的那四人，有两对，那都是正儿八经的两口子。其中的两个男人，还是一块在保卫科工作的。
本来今晚值夜的是那女人的男人，半夜的时候想偷个懒，偷回女人这边。结果倒好，直接当场抓了个奸。
没有一个男人，在碰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还能忍得住的。
这男人也一样，没忍住，直接就揍起了人来。然后这一开打，事情就给闹开了。睡在旁边炕上的另一个女人，也就是通jian对象里那男人的老婆，也“嗷”的一声，加入了战场。
据里头的人说，这当老公的回来打奸夫的时候，那女人就抱着被子蹲床上直哭。大半天，一句话都没说。
听到这人的时候，钱招娣，钱大姐的大嗓门就响起来了，“说，还要说啥。做了这种丑事，她还敢说啥？”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流氓罪！”……
这年头，要是真被判了流氓罪，那这问题可就大发了。然而事情倒了第二天，又有了反转。
那四人被带到保卫科去审问的时候，对打架的事情，倒是认得爽快。可对那老公，指认他们两个人通jian的罪名，却是抵死不认。
保卫科的人就说，“都当场抓住了，还有什么话说。”
结果那男人便说，“我是来找我老婆的，哪里知
道，她会睡我老婆那炕上去啊！”
原本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的女人，这会也红肿着眼睛开始说了，“我以为是我那口子回来了……”
都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楚谁的脸。要说摸错了，也不是没有这可能的。
于是保卫科的人就打发人去宿舍问。
一问才知道，还真是那女人睡了别人的土炕。至于她为什么会换了炕睡，还得怪那摸错炕那男人的老婆。
两个人的炕本就是互相挨着的，结果他老婆倒好，等人家夜起的时候，睡着了翻了个滚，就滚到别人炕上去了。而那女人夜起完回来，迷迷糊糊的，摸到大致的位置，见着一张空着的土炕，就倒上面去睡。
于是，这一睡，就给睡出问题来了。
哎，只能说，这事给闹的！
你非要揪出个谁是谁非来，怎么揪？
不过也有人在背地里就说了，这自家男人/女人，那摸起来的感觉，能一样吗？这炕可以摸错，但人总不可能也摸错了吧？
当然，更多的人还在讨论，到底这睡成功了没啊？
私底下的这些个议论暂时抛到一边，不过出了这么一件事，顾国亮再一次和陈向荣说起了修建新宿舍的事情。
“老陈啊，这宿舍，是一定要修了。”顾国亮是这么对他说的。
陈向荣刚处理完这事，脸还是黑的。一听到顾国亮再提起这个，气的直拍桌子，“我们以前，还没这条件呢！”
那会子，同样住的也是大宿舍。但是，宿舍哪有现在这么多，这么大，这么宽敞。还能给安排成男女宿舍，并且分开住。
一间大宿舍里，都是一家人分睡一张炕。有那些带孩子的两口子，那更是还得连着孩子一块睡在炕上。那时候那样的条件，不一样的睡过去了，而且从来没有发生过像今天这样的事情。
顾国亮只能说，“现在跟以前，那不一样了。”这条件不一样，人也不是一样的人啊！
直说的陈向荣又沉默了。
顾国亮就趁热打铁，说，“你看啊，这房子一天不修。像这种事情，迟早就还会有第二遭。再来几次，迟早得出大乱子。”
但是盖宿舍，又哪是这么简单的。农场里那么多工人，真要都修起来，得需要多少财力，物力，以及人力啊！
然而关于这个，顾国亮却是早早的都计划好了。或者更应该说，即便是没有这件事，他也打算找机会把这计划跟陈向荣说一下了。
“老陈啊，你看这盖房子的地吧，就是咱农场的。红砖和水泥呢，这些也好办……”为啥，因为他们这里是农场。
现在全国各地，哪都缺粮食，就他们这还有余粮。用粮食换材料，多的是人肯。至于人力，那就更好办了。
顾国亮指着人力这一块，对陈向荣说，“我想要去周围的村子寻人，只要愿意来干活的，中午管饱一顿，另外每人一天砸再发三斤干粮……”
别小看这三斤干粮，在这个时候，那就是一家人的救命粮。虽然现在有水肿院，但是水肿院里的食物只能保住人不饿死。再多的，也就别去想了。
所以原本一直对修房子投入太大有意见的陈向荣，听到最后这一点，再没有了反对的声音了。
农场重新盖宿舍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
苏南是真没想到，陈向荣居然真的同意了。一时之间，一度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以至于有人喊她，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
“苏南，苏南！”见没反应，来人就推了一把她，才算把苏南给拉回了神，“你干啥呢？喊你半天你没理。对了，刚门口的人和我说，你娘和你弟弟来了，你赶紧出去看看。”
“什么？”苏北和苏母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苏南听完，赶紧往门口跑。等到了门口，见着了人之后，整张脸，顿时刷的一下，就给拉了下来。
因为来的人不是苏北和苏母，而是顾老太和顾国华。
这一刻，苏南只想说，她跟顾国亮都没机会去找这对母子的麻烦。合着这两人，还自己给送上门来了。
只能说，来的正好。要知道，顾国亮那儿，可还正憋着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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