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至于毕业……
那就更难了。mqiweishuwu
能进入圣歌德，汤姆的天赋并不差，按理说四年下来，毕业是不成问题的。
不幸的是，在前年幻界探索的实践考核中，他意外感染了灰核病。
那是一种会极大影响白银阶以下职业者魔力感知和储藏的疾病，据说最早和远古某位神明的诅咒有关，没有百分百有效的治疗手段，往往只能靠病人自己扛。
而汤姆运气不好，没扛过去，病后的实力从青铜高段一路跌回了青铜中段，再无法进步。
圣歌德学校对学生毕业时的等级没有硬性要求，青铜也是可以毕业的。
只是很不巧，有很多必须的学分需要通过实践获得，对于等级倒退又不擅长炼金魔药等加分技巧的汤姆来说，这就难于登天了。
因此，在理查的记忆中，平时的汤姆对毕业虽然称不上是信心满满吧，至少也可以算是彻底绝望了。
只是这种事……
确实没必要和妈妈说。
看着下面学长强颜欢笑的模样，理查想起了前世听过的一句话：
少跟妈妈说难过的事，她帮不上忙还会睡不着觉……
“没事儿就好。”
听了汤姆的话，妇人疲惫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袋说：“这五个月我的工钱也攒下来了，虽然不多，只有五十枚银币，但你先收着。”
“妈老了，只能拿出这些了，你去多买点肉排吃也好。”
“妈，我钱够用……”
“先拿着吧，我还么说完呢……你在学校里要记得早点睡，别熬夜……”
眼看汤姆眼角有泪了，理查收回了视线，拉着妹妹往外走。
佐伊不解：“咦？你要去哪？”
“换对面的阳台吧，有些事不该看的。”
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
大厅各处摆放有魔晶灯和数百支蜡烛，各色光亮照得整个环境犹如梦幻般瑰丽——仅是这一晚的照明消耗，就足以让只用得起有黑烟和异味蜡烛的市民家破产。
在这个时代，熬夜其实也是一种权利。
正当理查的又一个藏身处、被求而不得后竟莫名燃起斗志了的贵妇们找到时，他又看见了汤姆的妈妈。
对方似乎因为不小心弄脏了客人的衣服，正接受责备。
理查找到了正事，立即婉拒周边二三十岁女人们的邀请，靠近过去。
然后他就发现，为难汤姆妈妈的正好还是汉密尔顿……
啊这就必须得管了！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边，汉密尔顿本来没想跟身前的中年女仆说太多话，毕竟对衣服的事斤斤计较，会显得他没有风度。
但他过去几年遇见过汤姆和他妈妈，留了点印象，此刻就觉得眼熟。
眼看身份可能要暴露，妇人紧张起来，她是没太多见识，但也清楚，如果自家儿子有个当女仆的母亲的事传开，在学校里一定会受到非议。
在这个时代，不会有人说这是歧视。
“汉密尔顿，原来你在这儿，我还以为，你这样努力的人，也会被那位女伯爵邀去跳舞了呢~”
恰在此时，理查登场了。
他口中的女伯爵，是今晚宴会最出众的交际花之一，其舞伴都是其他大国的贵族留学生。
言外之意，他在嘲讽汉密尔顿当狗却不得重视。
汉密尔顿顿时来了气，挥挥手让汤姆母亲离开，冷笑一声，故意模仿起理查的口音说：“我也以为，你这种和贫民为伍的人，根本没接到邀请呢。”
可惜，见目标达成后，理查心情很好，完全不生气，也不想接茬。
他只是微笑着，对汉密尔顿露出看马戏团猴子摇晃大红屁股一样的目光。
汉密尔顿有些绷不住了。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狠厉来。
“马上就是学校开启幻界的日子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靠侥幸升上来的家伙，到时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第十五章 逼近的阴谋
“幻界探索确实需要好好准备。”
宴席结束一小时后，理查洗漱完，躺在床上，独自思量。
所谓幻界，本质上就是虚空中独立的世界碎片。
在帝国学界的理论中，很早就确认了主世界外，还有很多异世界的存在，比如元素界，恶魔生存的深渊，甚至连神国也是其中之一。
而人们通过观测发现，这些世界并不是静态的，时常会发生交叠和碰撞，此过程就会导致各世界脱落一些碎片，流落在虚空中。
人们将这些碎片统一称为幻界。
因为幻界中时常存在一些珍贵的生物、魔药或遗宝，也就成为了职业者们探险的热门目标。
一般来说，这种涉及到跨界旅行的行为，门槛还是比较高的。
但圣歌德学校底蕴深厚财大气粗，为了获得更好的教学质量外加展现一下学校实力，直接控制了十几个难度不同的幻界，当作教室和考场。
每一届的学生，都需要在五月的第一个周末，在众多幻界中挑选一个来探索，这算是必选的实战课，有学分要求的。
汤姆就是因为实力倒退，卡在这一步了。
当然，理查作为新生，没有紧迫的学分缺口，选个简单点的幻界就能混过去了。
只是幻界探索不仅是被动的考试，同样也是获得大量好处的机会！
理查自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既然如此，我需要挑选一个符合我当前真实实力的幻界，还要制定详细的计划……听说学生间可以互相合作？这也要考虑……”
“正好，一个月也到了……”
嘎吱。
“咦？”
理查抬起头，看见喀秋莎打开了浴室门。
但此刻的少女压根没穿女仆装，浑身上下只有淡紫色的两件蕾丝内衣。
在浴室飘出的白汽的笼罩下，喀秋莎那紧实的大腿和有六块腹肌的纤腰，全都裸露在外，草莓蛋糕般白皙红润的肌肤上挂着一粒粒晶莹的小水珠，好似神话中的湖中仙女一样迷人。
“……你这是干什么？”
“殿下，这是我新买的内衣，其他女仆都说是帝都最新款式，你喜欢吗？”
喀秋莎原地转了一圈，
“啊，这种事你自己喜欢就好了吧？不用给我看的……”
“但是大家都说，向主人展示一切也是贴身女仆的职责。”
咳……
这帮糜烂的帝国佬！
日后必须要狠狠批判！
理查先狠狠地批判了喀秋莎几眼，然后凭借强大的自制力扭过头去，摆手说：“你不要信这些话，至少在我18岁前别信……不过衣服确实还挺好看的。”
“您喜欢就好。”
“行了，快把衣服穿好吧。”
理查思索着又说：“学校的图书馆对仆人也是开放的吗？以后有空闲的时候可以去看看书，不要总和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
“图书馆里有讲如何做好女仆的书吗？”
“呃，好像没有……不过你也不必事事都想着我吧？没有别的兴趣吗？”
喀秋莎沉默了几秒后，用一如既往没起伏声线道：“您就是我的一切。”
理查愣了。
他仿佛在自家女仆冷淡的眼眸里看见了一团火。
“你……今天快睡吧，明天早上帮我请个假。”
“是。”
与此同时。
汉密尔顿没有返回宿舍，而是深夜来到俱乐部里喝闷酒。
“混蛋！你等着，幻界探索的时候，我会让你……”
“汉密尔顿，你还没玩够过家家吗？”
“琳达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望着突然出现的贵女，汉密尔顿略有狼狈地起身行礼。
他解释说：“我已经做了很多事了，他现在被排斥在上流圈子之外……”
“我倒是情愿他去听歌剧谈沙龙，因为那只会浪费他的精力，还会增加他对帝国的仰慕。”
琳达挑眉说：“康诺特国力微弱，理查没有多少东西能拿来做利益交换，他再想交朋友，也不会和我国贵族们有稳固的友谊。”
“但他现在专心于魔法，反而实力进步很快，也许未来有可能触摸到黄金位阶，那事情就不一样了……汉密尔顿，这才是问题所在。”
“绝不可能！”
汉密尔顿一挥手说：“那家伙16岁了才刚青铜中段，同届里都算一般，未来只会止步于白银！”
“也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