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张绣回营后，一脸惭愧之色。
“末将没能拿下严颜，浪费了军师的叫阵机会，请主公降罪！”
刘备笑道：“佑维得胜而归，何罪之有？”
张明也附和道：“是啊，而且这次本就是为试探，佑维试探过后，觉得严颜如何？”
“严颜虽败，却也武艺超群，勇冠三军！”
张绣拱手道：“军师所料，分毫不差，严颜之勇，不在末将之下。”
“末将或许能够胜他，但想要生擒，实在困难。”
张绣的评价十分中肯，不过只是对于严颜的武艺，这显然不是张明想要的答案。
“我是说，佑维觉得，严颜其人如何？”
经过张明提醒后，张绣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严颜吗？”
“虽然只是短短交手，但是可以看出，严颜是一个严谨，却又坚定的武将。”
“除此之外，还不迂腐，用大义之名，逼迫末将不好趁人之危。”
“不得不承认，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张明点头微笑，“不错，严颜此人，并不迂腐。”
“不止如此，严颜此人，颇有智谋，为何今日他会出战，当真是我让佑维说的那些话吗？”
“那些话或许有些杀伤，但绝对不是直接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他想要孟达带来的那一万人，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给了他一个合适的借口，向孟达索要兵权罢了。”
众人一愣，纷纷不解。
连徐庶和陆逊也是一脸错愕，倒不是二人谋略不如法正，是因为张明让廖化给孟达带的话，他们并不知道而已。
这还没完，更让众人震惊的是，张明继续道：“不出预料，今晚孟达必来袭营！”
此言一出，帐内针落可闻。
所有人脑海里都嗡嗡作响，那孟达，不是说是要归附之人吗？
为何会来袭营？
倒是徐庶和陆逊，有些捕捉到其中的不同，不过也没有完全明悟。
张明也不解释，只是说道：“主公，今夜不需要做特殊安排，按照以往，正常防备即可。”
“不出预料，今晚这一场袭营，敌军必稍触即退。”
刘备点了点头，对张明的话，他没有任何怀疑。
不过徐庶有些想法，提议道：“主公，军师，咱们何不将计就计，让孟达败退之际，趁势夺门，不就能够直接夺取江州了吗？”
陆逊也眼前一亮，补充道：“对呀，再不济，咱们把这一万人围了，逼迫严颜来救，围点打援，也未尝不可！”
张明微微一笑，羽扇轻摇，面对众将的蠢蠢欲动，不为所动。
直到看见刘备也有些意动后，才缓缓说道：“这两策均不可行，原因很简单，严颜这个人，颇有心计。”
“若如元直所言，恐怕没等孟达夺门，他就会被严颜斩首。”
“你们不会认为，孟达身边，当真没有严颜的人吧？”
“其次是伯言之策，你们不会以为，就真的只有孟达一军袭营吧？”
“若我猜的不错，严颜肯定也会率军在侧，一为救援，这二嘛，自然是为了监视！”
“江州，其实有严颜的人就够了。”
“这一万人，如果不能真心效力，以严颜的魄力，他真的可以不要。”
“所以这一战，其实就是一场戏，只不过我们所做的，是让严颜以为，我们并不知道罢了。”
众人还是云里雾里，不过徐庶和陆逊已经率先反应了过来。
很快，经过两人提醒，大家都明白了过来。
说白了，孟达袭营，就是一个严颜的一个试探，只要孟达军出现任何异动，严颜都会第一时间放弃这一万人。
所以徐庶和陆逊的策略，都不成立。
原因很简单！
徐庶和陆逊的策略，全部是建立在，己方已经知晓孟达是内应的情况下设立的。
可实际上，严颜不知道，如今仍在试探罢了。
若依徐庶和陆逊的策略，那严颜就清楚孟达的立场，到那时再想攻打江州，除了强攻，就真的别无他法了。
相反，张明正在做的，就是当作并不知道孟达是内应这一点。
说穿了，就是把一切，都当作正常来应对便可。
众人仔细思考了一阵，皆露出了若有所悟的神色。
因为他们要做的，只是将孟达是内应这件事，暂时忘掉即可，忘掉之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就是答案。
……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
卯时，是人睡眠最沉的时刻，孟达率领着一万精锐，正无声地靠近刘备大军的营寨。
他们如同一片阴影，向刘备的大营潜伏而去。
此时，只有孟达偶尔抬头看天，心中涌动着不确定，实在是刘备大营，给了他一种不安的感觉。
倒不是担心其中有埋伏，反而是担心刘备大营完全没有防备，真让他得逞。
尤其是，当他率军来到刘备大营附近，刘备大营的轮廓逐渐清晰，依稀可以看见哨兵或坐或立，显得格外放松。
管中窥豹，可见整个大营的防卫并不算森严，若真是从一侧薄弱处发起突击的话，说不定真的有极大可能造成混乱。
“这该如何是好？”
孟达心中喃喃，一时有些纠结。
好在关键时刻，他想起张明的话，让他一切都听从严颜的命令。
既然严颜让他袭营，那他就真的来一场袭营吧！
打定主意，看看天色，和严颜下令袭营的时间差不多了。
突然，一个微不足道的动静打破了夜的宁静，孟达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士兵们像是获释的野兽，发出与夜色交织的低吼，向大营涌去。
火光瞬间点亮了夜空，号角声、战鼓声、兵器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杀！”
孟达身先士卒，带头冲锋，他的身影在火光中闪动，从士兵们拨开的鹿角处，第一个冲进了刘备大营。
这一处是刘备的前营左侧，正是定安军驻扎的地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营内将士虽然感到意外和错愕，但却并没有惊慌。
率先迎上去的，是在营内巡逻的卫队。
每个巡逻队伍皆由十五人组成，近十支卫队从远近不同处奔驰而来，堵住了这被敌军突袭的一角之地。
紧接着，士兵们从帐内鱼贯而出，从他们的面容上可以看出，这些士兵绝对是刚刚睡醒不久。
偏偏他们身上的甲衣，却已经穿戴整齐，接着没有一丝慌乱的，结成一个个战斗小队，迎向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糟糕！”
孟达提起的心骤然落下，却又在看到刘备军的应对后，瞬间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