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
-番外(3)-
夏末秋初, 艳阳高照。
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如同一个巨大的蜂巢,员工们就是忙碌的工蜂,有的兢兢业业, 也有的假装兢兢业业,不时扫一眼屏幕角落的时钟,盼着午休时间快点到。
顶楼直达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
白皙精致的面容明艳照人,一身剪裁合体的小香套装,手里拎着一只涂鸦定制款的小包, 脚步飒爽目不斜视直奔总裁办公室。
落后她一步出了电梯的两个魁梧保镖跟到门外,便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 动作非常熟练。
秘书还没来得及打招呼, 伊人已经自顾自推门进去了。
“老公——咦?”落地窗明净,简洁宽敞的办公室空空如也。宁缈转过头, “人呢?”
追到门口的秘书忙道,“萧总在楼下开技术会, 应该快结束了。”
“哦,那我等他。”宁缈说着绕过办公桌, 懒懒地倚进在宽大的皮椅中。
萧行言的办公桌上很整洁, 除了电脑, 就是一排照片。有一家三口的, 有她单人的, 也有女儿的。
宁缈拿起其中一张女儿满月时的合照。男人臂弯中托着包在襁褓里的小团子,抱孩子的姿势是跟着育婴师学习练习过的, 非常标准, 另一手搂着她, 一家三口亲热甜蜜。
她的指尖抚过男人好看的眉眼,唇边不自觉地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秘书端来了茶点,便掩上门出去了。太太突袭查岗嘛,她懂的。虽然萧总是出了名了宠老婆疼女儿,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早年还有不长眼的新员工想投怀送抱……下场可想而知。
唉,真是多少沾点脑瘫,好好工作升职加薪不香吗?
秘书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继续淹没在邮件的海洋里。余光瞥见桌上的内线电话红灯闪了闪,她伸手接起来。
是前台打来的,询问萧总今天是否跟宗衍先生有约。
日程表上萧总今天确实有个宗姓访客,没有约具体时间。秘书没多想,告诉前台可以绿灯放行。
没一会儿直达电梯又是“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打开。秘书抬起头,倒吸一口气,一下子看呆了。
哇哦,美男啊……
天天对着萧总这种头顶天才光环的顶级帅哥,秘书觉得自己对男色多少应该有点免疫力,惊艳的阈值被拉到很高了才对。
可是这个踏出电梯的年轻男人,如此耀眼,仿佛一下子把整个空间都照亮了。
如果说萧总斯文俊逸,气质如月华,清隽内敛不露锋芒,这个男人的俊美,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宝剑,寒光凛凛,锋芒毕现,令人不可逼视。
咄咄逼人的美貌。秘书的脑海里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
耀眼的容貌,矜傲的神态气势,倒是跟太太是一个风格的……
“萧行言呢?”
啊,声音也好好听,就是有点冷,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男人像是对秘书花痴发呆的反应很习以为常,浓长的剑眉不耐烦地一挑,自顾自地迈着长腿朝总裁办公室去了。
秘书:“……”
目光刚才完全被美貌吸引,她这时才注意到来人不是孤身一人,还带着四个通身黑的保镖,高大健硕,走路轻盈,杵在门口无声无息。
……跟太太确实是一个风格的呢。
宁缈听见开门的动静,看着手机的眼没抬,勾了勾手,“老公你过来看——”
“少做美梦,我对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没兴趣。”
冷冰冰的陌生嗓音惊得宁缈猛然抬头,目光落在来人身上,她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最近真是感觉记忆力有点退化,很多东西都忘了放谁那儿了,经常见人就问: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宗衍冷嗤一声,懒得跟女人一般见识。
他走到沙发前,施施然落座,长腿在身前随意地伸展,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旋即修长的手指微顿,目光掠过宁缈明显隆起的肚子。
看到烟的瞬间宁缈就已经怒了:“宗衍你眉毛下面那俩窟窿是喘气用的吗?没看见这里有孕妇?!”
“哦,是吗?我以为你是长胖了……”宗衍下巴微抬,尾调漫不经心地拖长,眼角眉梢都透着股欠揍的劲儿,“胖的还挺不少。”
烟倒是收了起来。
“你——”宁缈瞪着一双杏眸,用眼刀狠狠地剜他。敢说她胖,叔可忍婶儿不可忍——“你来干什么?”
宗衍在她的瞪视下泰然自若,还跷了个闲适的二郎腿,“反正不是来找你的。怀了孕就好好在家生孩子,公司是工作场合,不是你一个女人该掺和的地方。”
听听这大男人主义的调调!一开口就是老宗家人了!
对于宗家人,宁缈很难有好印象。
宗家是妥妥的old oney,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毫不夸张。庞大的家族内斗不断,宗玉山那个老色胚被萧行言打的满地找牙的就不提了,光宗家人各种奇葩狗血的传闻,都能养活几家小道报社。
宗衍是宗玉山的侄子,宁缈反正不信歹竹能出什么好笋。
宁缈冷哼一声,“女人怎
么了?女人除了生下你,还犯什么错误了?”
宗衍俊美的脸上掠过一抹阴霾,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依然是矜傲高冷:“呵。”
话不投机半句多,宁缈懒得理他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真是白瞎了这副漂亮的皮相!
宗衍漫不经心地转着打火机,目光慵懒,落在桌上的照片上。
漫天烟火绚烂,男人肩头坐着穿白色蓬蓬公主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娇妻依偎在身侧。
倒是个人生赢家。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人生赢家本人迈着长腿大步流星进了门。
萧行言一进门,首先看到办公桌后像只河豚一样气鼓鼓的老婆。
视线凉凉地瞥了歪坐在沙发上的漂亮男人一眼,知道这个肯定就是罪魁祸首了,“宗少。”
大概是同类相斥,宁缈跟宗衍两个,一个大小姐脾气,一个大少爷脾气,打从第一次见面,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萧行言走到宁缈身边,安抚地摩挲她的后背。待会儿给她出气。
宗衍嗯了一声,开门见山,“我让你查的东西,有结果了吗?”
平静的嗓音下透着几丝难以察觉的紧绷,态度却是习惯性的居高临下——宗氏的太子爷,平素里目空一切,跋扈惯了。
萧行言态度淡淡,“宗少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这时宁缈“咦”了一声,姓宗的这讨人厌的家伙一来就把她气昏了头,她直到这时才注意到不对劲——
“哦哟!”她捂着小嘴表情夸张,“宗大少竟然,能站起来了?”
她还记得,去年春天的时候,宗衍出了一场车祸。据说相当严重,司机当场死亡,宗衍和助理都是重伤。宁缈上回见到宗衍时,他还坐着轮椅,好像说是伤到了脊椎?
看他刚才进门的时候,走路挺利索的,不瘸不拐,好的很彻底啊……
宁缈意在拱火,没想到宗衍竟然没发怒。不仅不怒,还轻笑了一下,“是啊,有些人,应该很失望吧。”
……虽然败絮其中,但是这张脸长得,真是不赖啊。
宁缈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就他笑起来那一下子,能把不少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走不动路。万一哪天宗家没落了,宗少倒是可以去会所继续当“少爷”,就算他脾气再烂,也会有大把的富婆愿意包养他吧……
萧行言轻咳了一声,揽着宁缈的手微微收紧。突然不想再跟宗衍计较什么态度,只想赶紧把他送走。
走了就别再来了。
碍眼。
萧行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扬手抛了出去。宗衍抬手轻松接住。
“你那辆宾利,自动驾驶系统有被侵入过的痕迹,改写了几个地方,在特定的情境下,自动驾驶会override手动操控。过后系统定时自动复原,做的自以为挺天衣无缝。”
最后四个字透着股嘲讽,是来自站在技术顶端的萧大神的睥睨。
宗衍攥着u盘的手指节微微泛白,俊美的脸上煞气笼罩。他当然是有所怀疑,才会拜托萧行言查看。
只不过是验证了他的怀疑而已。
宁缈又不是什么只认识真善美的傻白甜,几乎是瞬间便了悟了其中的涵义,杏眸不可思议地张大,望向宗衍,“有人要弄死你?!”
“谁啊?你们家的人吗?”转瞬想起这家伙的欠揍劲儿,她没忍住刺了一句,“哦豁,i wonder why~”
宗衍垂着眼,浓黑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大理石雕般深邃的轮廓冷硬中透着几分萧索。
看得宁缈几乎要怜惜他一秒——不,半秒钟,不能更多了,再多身边这个小心眼要发飙了。
须臾宗衍站起身,“谢了。”
“客气。”萧行言的意思明显是好走不送。
哪知宗衍走到门口,又顿住了脚步,转头,“萧总,借一步说话?”
宁缈干脆地拒绝:“不借!”
宗衍:“……”
宗衍想说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但他心知肚明,他想借一步说话的这个男人,偏偏就听这个女人的话。
女人就是麻烦,只会无理取闹。宗衍压下烦躁,锐利的眉峰微抬,“蓝海集团想要穆尔塔的那块气田吧?真巧,我与穆尔塔能源部长关系不错。”
宁缈眼眸一转,推了推萧行言,“借你五分钟。”
萧行言:“……”
两个男人出去了。
五分钟不到,萧行言就回来了。手臂一捞将宁缈抱了起来,走到沙发前坐下,让宁缈斜坐在他腿上,将她圈在怀里,“卖老公,嗯?”
“哪有卖?是借,要还的。”宁缈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里,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记,嘟着嘴撒娇,“我可舍不得卖。”
萧行言轻笑着蹭了蹭她的头发,大掌覆上她隆起的小腹,“妹妹今天乖不乖?”
“还行,没怎么踢我。”宁缈扑哧笑了出来,“你女儿说想要弟弟,到时候生出来不是,看你怎么跟她交代?”
萧行言微怔,“她前两天不是说想要妹妹的吗?”
“改主意啦!”宁缈摇摇头,装模作样地叹气,“善变的女人!”
家里两个
女人,一大一小都很善变,萧行言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他很乐观,“不要紧,说不定再过两天她又想要妹妹了。”
宁缈笑不可支,明明是这家伙还想再要个女儿吧!
还记得当初才生下小棉棉时,她半夜醒来在身边摸了个空,支起身子一看,萧行言蹲在女儿的小床前,一瞬不瞬地看着熟睡中的小宝贝。
月光从窗户倾泻进来,他清隽的轮廓立体分明,脸上眸中的柔情,让宁缈无端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后来,当棉棉牙牙学语,第一次奶声奶气的叫“爸爸”时,萧行言浓黑的眼眸亮如繁星,里面分明闪动着泪光……
“反正我只负责装货卸货,到时候货物既出不退不换,谁说什么都不管用。”宁缈说着想起来,“啊对了,宗衍把你叫出去说了什么?”
宗衍把萧行言叫出去私下说话,意思自然是这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对话,不入第三个人的耳朵。
但萧行言卖他卖的毫不犹豫:“他问我是怎么让你死心塌地的。”
“……哈?”宁缈眨着眼睛,一时没明白宗衍这问题是个什么意思,“啊?什么跟什么?”
“取经。”萧行言言简意赅。
宁缈小嘴张成了o型,努力消化着这个问题背后丰富的涵义。
不会吧不会吧?
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瞧不起女人上帝给了他一张好脸但可惜又给了他一张嘴的宗大少,不会遇到了搞不定的女人了吧?
“你怎么回答的?”宁缈这下来精神了,“他看上哪个女人了?谁啊这么倒霉?”想想乐了,满脸幸灾乐祸,“听这意思,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哇,不应该啊,他那张脸——咳,”
注意到萧行言的脸色,她到嘴边的话拐了个急转弯,“也就一般般吧。”
“下蛊。”萧行言语气冷淡,惜字如金。
“……”
宁缈差点被口水呛到:“他他他就信了?”不是吧,这也能信?
……长得那么出类拔萃,原来是个憨憨?
“当然……”萧行言语带遗憾,“没信。”
宁缈:“……”
“我告诉他,女人都是欲擒故纵,所以关键是,他要比对方沉得住气,在她迷恋上他、不可自拔之前,不能让她知道他在乎她。”萧行言一本正经,“越是无视她冷落她,她才会对他念念不忘,欲罢不能。”
“……”
这要能追得到人才有鬼了!
除非那女人是受虐狂……宁缈唇角抽了抽,“这个他信了?”
“嗯,他觉得很有道理。脑回路跟你挺像的,好忽悠。”萧行言有几分心不在焉,孕期中的她上围变得更丰满了,从这个角度,起伏的美景一览无余……
宁缈扬起粉拳捶他,“谁跟他像!”
拳头被男人捉住,放在唇边啄吻。她觉得痒,咯咯娇笑着躲闪,殊不知动作间领口移位,露出更多欲遮还掩的大好春光,让男人的眼睛吃尽了豆腐。
“你没问他那倒霉女人是谁吗?”宁缈还是忍不住好奇。
萧行言当然没问。不关他的事,他不关心。
宁缈遗憾叹息,“太可惜了,我要是知道是谁,一定告诉她,赶紧跑,连夜坐飞机跑,宗家男人的德行都不怎么样。”
“哦?”萧行言当然不关心宗家男人什么德行,他只是喜欢听她说话,喜欢看她神采飞扬的样子,生动的眉眼,他怎么也看不够。
“老公你不知道了吧?宗衍的太爷爷宗昌茂,就是喜欢到处给学校捐钱盖楼的那个,家里十好几个姨太太,子女多的他自己都记不全——传闻说啊,有天他在后院,有小孩子给他请安叫父亲,他一时想不起来这是哪房姨太太生的,干脆问孩子,你妈是哪一个——你说离不离谱?”
宗家的情况,萧行言当初对付宗玉山的时候仔细调查过,只是他关注的重点不在这些男男女女的八卦上,对于这些事情知晓的自然没有宁缈清楚。
要说离谱,当然确实离谱,不过那个旧时代,离谱的事情多了去了。
宗老太爷那么多的子女,可想而知,争起继承权来是何等的血雨腥风。倒怪不得最后的胜利者,宗衍的祖父宗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冷酷铁腕,不近人情。
宗衍作为唯一一个由老爷子亲自养在身边的孙辈,常被戏称作太子爷,也难怪会有人将他视为眼中钉……
宁缈下了结论:“那句话怎么说的,买猪看圈?这种封建大家庭里出来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长得再帅也不能要啊。”
萧行言垂着眼眸神情淡淡,倏然凑近她,呼吸温热扑打在她的脸上,磁性的嗓音低沉,“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夫妻多年,宁缈还是扛不住,心跳不争气地漏了几个节拍。
这小心眼的男人,就是听不得她夸别的男人……
“好啦,”她轻啄他的唇,笑意盈盈,“我宝宝的爸爸最好看,天下第一好看……”
……
秋意渐浓,天气一天天冷了起来。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心急的宝宝就急着要退房了。
萧行言送完二伯父和二伯母回转,走进产房时,宁缈正抱着小女儿跟大女儿炫耀,“
看,妈妈不骗你吧?妹妹今天是不是变漂亮了?”
出生第二天的婴儿褪去了新生的红色,露出了原本的白净,粉嘟嘟的小脸圆润可爱。棉棉坐在小椅子上,大半个身子趴在床沿上,惊叹地看着小宝宝,一会儿摸摸她的小手,一会儿摸摸头发,喜欢得不得了,“妹妹好可爱!我妹妹最漂亮了!”
……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昨天妹妹刚生出来,皱的跟个红皮小老头似的,丑丑的模样,可把新晋的姐姐愁坏了。
宁缈再三保证妹妹会变漂亮,棉棉看着还是不大放心的样子,皱着小眉头,忧心忡忡。
待到宁缈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听见棉棉趴在妹妹旁边,小小声嘀咕。
“妹妹你好呀,我是姐姐。唉,你真不好看,但是没关系,我喜欢你,谁敢说你不好,我叫爸爸打他……”
听得宁缈哭笑不得。
事实摆在眼前,妹妹很漂亮,姐姐很满意,妈妈很骄傲,趾高气扬,“我生的,厉害吧?”
棉棉猛点头,就像变魔术一样,妹妹就从肚子里面跑到肚子外面来了,简直太厉害了!
收获了女儿崇拜的眼神,宁缈的得意飞上眼角眉梢,如果不是坐在床上,简直要叉会儿腰。
抬眸对上萧行言忍俊不禁的视线,她冲他招招手,“宝贝她爹,来嘛~过来看看,像你还是像我?”
萧行言接过小女儿,抱孩子的手法经过哄棉棉的锤炼,相当娴熟。小宝贝在睡梦中砸吧了一下小嘴,他满心柔软,“像你,一样漂亮。”
遥想年少的时候,他躺在老旧单元楼的硬板床上,听着那个男人喝醉了酒像猪一样响亮的鼾声,想起不知道身在何处、有没有想起过他、是不是早就已经忘了他的母亲时,他从来不曾做过这样的美梦——
就像现在这样,他与他的挚爱互相依偎,怀中是两个如珠似玉般可爱珍贵的女儿。完美,圆满的,一家。
全世界在她们面前,都不值一提。
第二回当妈妈,宁缈比第一次从容了不少。不过养育小宝贝从来都不是轻松的事情,宁缈在幸福的忙碌中,早就把宗衍给忘到了天边。
很快到了满月宴。
按宁家的惯例,满月宴是要大办的。亲朋好友世交名流汇聚,卓媛媛担负起了主持的大任,做得像模像样的。
宴会厅里暖气开得很足,宁缈特意定制了母女装的小礼服裙,泡泡袖大裙摆的设计活泼又不失妩媚,裙摆大团大团的蔷薇印花热闹烂漫,棉棉穿着同款的小蓬蓬裙,母女眉眼相似,活脱脱就是小一号的宁缈。
“……又被大姑姑抢走了?”
宁缈看着两手空空神色郁郁的萧行言,挽住他的手臂笑弯了腰。他刚才还抱着小女儿,接受客人们的祝贺,转眼大姑姑就来了……
“许显阳怎么连个女儿都生不出来?真是没用。”萧行言难得口出恶言。
许显阳前年结了婚,次年生了一对双胞胎——都是儿子,稀罕漂亮小姑娘的大姑姑盼着外孙女的梦碎了。
男人俊脸上怨气弥漫,宁缈笑得肚子疼,赶紧给他顺顺毛,“好啦,不要小气,就让姨外婆抱一会儿嘛。一会儿你就心疼大姑姑胳膊酸了,顺理成章的把宝贝抢回来,不就行了?”
今天孩子们真正的外婆也来了,不过比起抱着宝宝,身边热闹非凡的大姑姑,谭幼仪的周围就冷清了许多。宁缈在她来的时候带着棉棉跟她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去招呼别的宾客了。
总有人说,当了妈妈就知道妈妈的辛苦,就知道妈妈是爱自己的了。只是当她生完孩子,她就真正的明白了。
当了妈妈才知道,妈妈果然不爱她啊。
宁海泽的飞机被伦敦恶劣的天气延误,到场的晚了一些。冬日暖阳明媚,成熟儒雅的男人身侧环绕着三个气质各异的美人,令人眼前一亮。
其中一个是家喻户晓的熟脸,影后苏冉。年近四十的女演员保养得宜,身材凹凸有致,丝毫看不出年纪,挽着面容美艳跟她有几分相像的女儿封窈,两人不似母女,倒宛如一对姐妹花。
而与宁海泽肩并肩的高挑美人,四肢肌理紧致修长,蜜色的皮肤阳光健康。大家也都不陌生——网坛名将,第一个拿下大满贯的华人网球女选手高雅。正处于职业巅峰状态的她,如果能在明年的奥运会上夺金,则将成为1988之后第一个再出现女性金满贯得主,书写历史。
宁董身边美女环绕,风情各异,惹人艳羡。不少或隐晦或直白的目光投向了谭幼仪,想窥探这位前宁董夫人的反应。
谭幼仪的反应,是直接离场了。
宁缈在心里直叹气。谭幼仪大半辈子活得随心所欲,想对谁好就对谁好,不喜欢的女儿也从来不屑于掩饰,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情商。
头顶着宁董夫人头衔时还好,是人都会对她礼让三分。然而自从跟宁海泽离了婚,外人对她的态度显然也会随之变化。
但显而易见的,谭幼仪并没有应对这种变化的能力。她一言不发的离场,只会让人觉得狼狈。
宁缈感叹了一瞬,没有去追上谭幼仪宽慰一番的打算。大好的日子开开心心的,她可不想又莫名其妙的跟谭幼仪吵起来
,惹一肚子的闲气。
苏冉刚才在外面遇到宁海泽和高雅,打了招呼便一起进来了。她是个聪明人,察觉到众人暧昧的眼神,立刻意识到可能造成了奇怪的误会,早早带着女儿封窈避嫌避得远远的。
高雅性格爽朗大条,不管明潮还是暗涌她都完全没察觉到,兴冲冲地一把抱起棉棉转圈圈,“小美女你又长高啦!你家小妹妹呢?快给姐姐我看看!”
宁缈:“……”
身为她爸的女朋友,虽然宁海泽老牛吃嫩草,高雅的年纪不大,可这辈分是不是差的太离谱了点?
还姐姐……脸呢?
宁海泽没法理解女人对当姐姐的执着,但很识趣地没提醒高雅,她应该是姥姥辈的——顶级专业运动员的爆发力,他可不想体会一下。
要知道高雅选手在表情包界最广为流传的作品,就是她在温网决赛上的一记凶猛的扣杀动图。眼神杀气腾腾,肢体充满力量,每一帧都满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天皇老子来了姐也一拍子把头给你打歪的气势。
此刻的高雅笑容阳光开朗,跟球场上的女杀神判若两人。听天真的小棉棉被忽悠着叫她姐姐,她眉开眼笑,对宁缈感慨,“还是我们小宝贝最可爱,小孩子和小孩子之间,差别可太大了……那天我出去遛狗,在电梯里遇见一小男孩,问我,阿姨,可不可以摸一下狗勾?”
“我说当然可以呀,但是要叫姐姐哦~然后你猜怎么着?”高雅一拍大腿——宁海泽的大腿,咬牙切齿。
“那小东西犹豫了一下,然后一脸特不情愿的对我说,阿姨,可不可以摸一下姐姐?”
“……哈哈哈哈哈!”宁缈捧腹笑出了泪花,“过分,太过分了!”
“是吧?”高雅耿耿于怀,磨着牙愤愤,“小小年纪一看就是个注孤生!哼!”
虽然一开始对宁海泽交了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朋友颇有腹诽,但宁缈真的很难不喜欢高雅。
另一边,萧行言终于成功地将小女儿抢了回来。犯困的小家伙吐了个口水泡泡,窝在爸爸安全温暖的臂弯里,很快就呼呼大睡了。
“老公~”
多年夫妻日夜相对,萧行言对宁缈的各种语气语调了如指掌,一句“老公”入耳,他的神经已经下意识地绷了起来。
这是要作妖的前奏……
目光落在她笑容甜美的小脸上,丝毫看不出端倪,萧行言默默地把警戒级别又提升了两个档次,静待她出招,“嗯,老婆?”
宁缈看着小女儿肉乎乎白嫩嫩的睡脸,一颗心化成了一汪春水,看得差点都忘了喊萧行言干嘛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将目光撕扯开,冲着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老公,漂亮吗?”
萧行言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摆满各色点心轻食的长桌后面,沿着楼梯而上,是一面长长的蔷薇花墙。
这是在宁缈给自己和女儿选好了蔷薇印花小礼服之后,他秘密吩咐人设计布置的。
由超过十万朵鲜嫩怒放的蔷薇组成的花墙,散发着馥郁的芬芳,浓墨重彩点亮了冬日。在这个时节弄到这么多鲜花,几乎搬空了国内国外的各大暖房花室。
这一切在今天宁缈到达现场,露出惊喜的笑脸的那一瞬间,都是值得的。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萧行言点点头,“很漂亮。”
“嗯?”宁缈危险地眯起杏眸,“你喜欢?”
萧行言对鲜花谈不上喜欢,只是因为她喜欢,他才喜欢。况且这是为了讨她欢心而精心布置的,他总不能说他不喜欢,却要送给她吧?
于是他再点头,“很喜欢。”
宁缈倏然张大了眼睛。
……
封窈站在长桌前,趁着苏冉这只social butterfly忙着穿梭在权贵名流的花丛中,抓紧时间挨着个儿把每一样点心都尝了一遍。
不得不夸赞这场宴会的主厨,几十种点心琳琅满目,造型精致,有甜有咸,风味各异。
都挺好吃的。
还有这面张扬美丽的蔷薇花墙……可见世上本没有美,直到有人钱多的花不完,钱到位了,美就来了。
封窈端着盘子,将自己最中意的几样每种取了几个,拿起一块比硬币大不了多少的迷你柠檬挞,塞进嘴里。
微酸的馅料口感丝滑,与甜度适中的挞皮相得益彰,甜而不腻,清新爽口。
封窈又拿起一个,嘴巴刚张开,就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直勾勾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不太友好,刺得慌。
封窈以为是苏冉,火速将迷你柠檬挞塞进嘴里,同时把手里满满当当的盘子藏到了身后。
——以女明星对卡路里堪比杀父仇人般的仇恨程度,她这番大肆通敌的行径,约莫是值得押上军事法庭枪毙五百回的罪行了。
“……呃,”封窈咽下柠檬挞,转过身才发现不是,斟酌了一下,“萧太太?”
宁缈抱着胳膊,打量的眼神不加掩饰,肆无忌惮地上下扫视这个女人。
她忙着生孩子坐月子,不过有阮季雅这个在国外进修也不忘时刻奋战在吃瓜一线的小喇叭,前些天大明星苏冉突然公布自己与富商封
邵元育有一女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直接导致微博崩溃,这件事她多少还是有印象的。
苏冉作为一代女神,长相美艳妩媚,女儿很好地继承了她的基因,艳丽风情不输给母亲。
身材更是——天之骄女如宁缈,鲜少会嫉妒谁,可说实话,身为女人真的很难不嫉妒眼前这位的身材——简洁的酒红色高领毛衣裙勾勒出一道曼妙的曲线,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纤细的地方纤细,完美的沙漏型,窈窕线条尽显浓浓的女人味,这样近距离的视觉冲击……
性感肉弹。人间尤物。
想摸……
宁缈发现自己像个猥琐男一样,赶忙摇了摇头,命令自己清醒一点。
然后又酸溜溜的。如此尤物,怪不得萧行言都直言漂亮,承认自己很喜欢了。
既然不是苏冉,封窈放心地把藏在身后的点心盘子又拿了出来,继续开吃。
吃了一会儿,她总算觉察出几分异样。对于社交礼仪,她不是很精通,但两个人这样面对面,似乎总该有个人说点什么。
封窈想了想,把盘子朝前递,“吃吗?”
宁缈:“……”
盘子上摆得满满当当,封窈理解有的人可能有选择困难症,正好所有的她都吃过了,了如指掌,“我推荐这个黑巧克力覆盆子慕斯蛋糕,酸甜微苦,味道平衡得非常好,一口一个size完美。如果你喜欢咸口的,这个鱼子酱小三明治非常惊艳,但是厨师可能没考虑到面包对鱼子酱的包覆性不是太好,咬的时候鱼籽很容易跑,需要注意一点……”
她介绍得认真细致,宁缈听着听着竟然有点饿了,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鱼子酱三明治。
嗯……确实,有点容易跑。
所谓的上流社会,各种宴会酒会无非都是社交场合,点心吃食l精致是必须的,可没有谁真的是来吃东西的。
宁缈稳坐名媛界的第一把交椅,如今是贵妇圈的第一人,就算是苏冉想跟她聊天,也得看她的脸色。可是苏冉的女儿在她面前,倒是一边介绍她的,划重点,她的,宴会的点心,一边一口一个吃得挺欢的?
“这是什么另辟蹊径引起我的注意的方式吗?”宁缈不耐绕圈子,直接问道。
封窈微微一怔。
然后真诚地由衷道,“你跟一个我认识的人,挺像的。”
宁缈眨了眨眼睛。好像,之前,是不是有谁说她跟谁挺像的来着?
“当然你比他好多了,”一起吃过东西,就是吃友了,吃友当然都是好的。封窈边吃边道,“你是天使喵喵,他嘛……”
她偏头沉吟了几秒,美艳的脸庞上神情认真,“地狱狗剩吧。”
……
老婆突然翻脸,萧行言自然是一头雾水。恰好那时怀中的小女儿哭了起来,两人忙着唤保姆换尿不湿,萧行言还不放心,索性抱着孩子去了里间。
待到他迟了几个节拍,终于想明白了情况,只觉得窦娥都没自己冤——那堵花墙边、点心旁,还站了一个女人,只是他的视线直接忽略了……
宾客们三五成群,举着高脚杯攀谈,小孩子们在游戏区你追我赶,玩得热闹。
萧行言长桌末端的点心塔旁,找到了宁缈。
“我刚才以为你说的是花墙。”
解释误会要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不然“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没玩没了,可能就真的没有解释的机会了。萧行言再次强调,“我根本就没注意到那边还有个人。”
“是吗?”宁缈眼波横飞睨向他,“那么波涛汹涌的,真没看见?”
吃醋的小模样娇俏可爱,勾得萧行言心痒。他上前一步搂住她,嗓音含笑,“什么波涛?我只看见我老婆,醋海生波……”
“我才没有!”宁缈酸溜溜,“你们男人不都喜欢那种肉感美人儿吗?多诱人啊,我是女人我都想试试……”
“……”萧行言在她的小屁屁上轻拍一记,“不许试!”
宁缈噘着嘴巴,这一壶飞醋显然喝得足足的。萧行言爱她为自己吃醋时这副占有欲十足的可爱样子,爱到了心坎儿里,却又舍不得她不高兴。
“我去叫人把她赶走。”
“……哎!”宁缈忙拉住萧行言,“好啦,你不准看她就行了。”
萧行言垂眸望进她清澈的眼中,这时一道软软的童音传来,“——爸爸!妈妈!”
棉棉小皮鞋蹬蹬响,迈着小短腿一路跑过来,被萧行言弯腰接住,抱了起来。“怎么了宝宝?”
“妹妹呢?”棉棉问。
“妹妹在后面睡觉呢,”萧行言单手托着女儿掂了掂,另一只手臂揽住宁缈的肩头,“我们去看妹妹,好不好?”
“嗯!”
……
热热闹闹的满月宴曲终人散。
高雅的训练时间表很满,当晚就要返回基地。宁海泽送完她,直接又回了欧洲。
一弯新月挂在树梢头,月光朦胧黯淡。小床前,台灯洒下温暖柔和的橘光,萧行言合上故事绘本,俯首亲了亲刚刚睡着的棉棉红润的小脸蛋。
“晚安,爸爸的小宝贝。”
关上灯,穿过走廊,高大的男人走进主卧。
婴儿躺
在母亲的怀里,小嘴用力地吸吮着。女人垂着眼眸,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静谧温馨的画面,仿佛一副油画,隽永的映刻在他的脑海中。
“睡着啦?”
宁缈喂完小女儿,把她交给保姆带下去睡觉,一边不忘过问大女儿。
萧行言轻笑,“睡得像小猪一样。”
孩子们都睡了,该是大人的时间了。暗夜深沉,灯光暧昧,宁缈咬着嫣红的唇,潋滟的眼波盈盈闪动。
“那……萧先生还在等什么?”
……
新月害羞地躲到了树梢后面,不敢看屋内羞人的旖旎景象。
宁缈软绵绵地靠在萧行言怀里,任由着他将自己抱去浴室洗白白,又裹上浴巾抱回大床上。
她倚着靠枕打了个呵欠,脖子上倏然一阵凉凉的触感,沉甸甸的。
她抬手摸了摸,是一条缀满钻石的项链,以她对高级珠宝的精通了解,仅仅摸一下形状她就知道,这是佳士得前不久拍卖中被神秘匿名买主拍走的那条名为“一生挚爱”的压轴珍品。
饱满浓郁的红宝石与钻石相间,层层叠叠,构成项链的主体,缀着九颗硕大的红宝石被璀璨的钻石如花环般环绕着,如同九朵浓郁欲滴的花朵。
宁缈轻轻一笑,忽然将身上的浴巾扯了下来——
纤秾合度的娇躯一l丝不挂,颈间璀璨夺目的珠宝是她唯一的衣裳。鲜红的宝石衬得她凝脂牛奶般的肌肤白得耀眼,她斜斜倚在靠枕上,纤纤素手支着下巴,“好看吗?”
……勾人的妖精。
床幔摇曳,人影交缠,再次风平浪静时,宁缈趴在松软的枕头上,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细碎温热的吻落在脊背上,痒痒的,她轻笑着伸手想挠这不知满足的男人一把,伸出的手却不小心捞到了床头上的一个盒子。
方形的扁盒子,应该是装项链的。宁缈正要扔到一边,无意间瞥见盒底嵌着一块小小的白金铭牌。
铭牌不过两指宽,上面镌刻着几行小字。宁缈对着灯光辨认,逐字逐句的念了出来。
那是泰戈尔《流萤集》里的一首小诗:
你的完美,
是一笔债。
我将终生偿还,
以专一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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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的怀里,小嘴用力地吸吮着。女人垂着眼眸,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静谧温馨的画面,仿佛一副油画,隽永的映刻在他的脑海中。
“睡着啦?”
宁缈喂完小女儿,把她交给保姆带下去睡觉,一边不忘过问大女儿。
萧行言轻笑,“睡得像小猪一样。”
孩子们都睡了,该是大人的时间了。暗夜深沉,灯光暧昧,宁缈咬着嫣红的唇,潋滟的眼波盈盈闪动。
“那……萧先生还在等什么?”
……
新月害羞地躲到了树梢后面,不敢看屋内羞人的旖旎景象。
宁缈软绵绵地靠在萧行言怀里,任由着他将自己抱去浴室洗白白,又裹上浴巾抱回大床上。
她倚着靠枕打了个呵欠,脖子上倏然一阵凉凉的触感,沉甸甸的。
她抬手摸了摸,是一条缀满钻石的项链,以她对高级珠宝的精通了解,仅仅摸一下形状她就知道,这是佳士得前不久拍卖中被神秘匿名买主拍走的那条名为“一生挚爱”的压轴珍品。
饱满浓郁的红宝石与钻石相间,层层叠叠,构成项链的主体,缀着九颗硕大的红宝石被璀璨的钻石如花环般环绕着,如同九朵浓郁欲滴的花朵。
宁缈轻轻一笑,忽然将身上的浴巾扯了下来——
纤秾合度的娇躯一l丝不挂,颈间璀璨夺目的珠宝是她唯一的衣裳。鲜红的宝石衬得她凝脂牛奶般的肌肤白得耀眼,她斜斜倚在靠枕上,纤纤素手支着下巴,“好看吗?”
……勾人的妖精。
床幔摇曳,人影交缠,再次风平浪静时,宁缈趴在松软的枕头上,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细碎温热的吻落在脊背上,痒痒的,她轻笑着伸手想挠这不知满足的男人一把,伸出的手却不小心捞到了床头上的一个盒子。
方形的扁盒子,应该是装项链的。宁缈正要扔到一边,无意间瞥见盒底嵌着一块小小的白金铭牌。
铭牌不过两指宽,上面镌刻着几行小字。宁缈对着灯光辨认,逐字逐句的念了出来。
那是泰戈尔《流萤集》里的一首小诗:
你的完美,
是一笔债。
我将终生偿还,
以专一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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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的怀里,小嘴用力地吸吮着。女人垂着眼眸,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静谧温馨的画面,仿佛一副油画,隽永的映刻在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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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缈喂完小女儿,把她交给保姆带下去睡觉,一边不忘过问大女儿。
萧行言轻笑,“睡得像小猪一样。”
孩子们都睡了,该是大人的时间了。暗夜深沉,灯光暧昧,宁缈咬着嫣红的唇,潋滟的眼波盈盈闪动。
“那……萧先生还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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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害羞地躲到了树梢后面,不敢看屋内羞人的旖旎景象。
宁缈软绵绵地靠在萧行言怀里,任由着他将自己抱去浴室洗白白,又裹上浴巾抱回大床上。
她倚着靠枕打了个呵欠,脖子上倏然一阵凉凉的触感,沉甸甸的。
她抬手摸了摸,是一条缀满钻石的项链,以她对高级珠宝的精通了解,仅仅摸一下形状她就知道,这是佳士得前不久拍卖中被神秘匿名买主拍走的那条名为“一生挚爱”的压轴珍品。
饱满浓郁的红宝石与钻石相间,层层叠叠,构成项链的主体,缀着九颗硕大的红宝石被璀璨的钻石如花环般环绕着,如同九朵浓郁欲滴的花朵。
宁缈轻轻一笑,忽然将身上的浴巾扯了下来——
纤秾合度的娇躯一l丝不挂,颈间璀璨夺目的珠宝是她唯一的衣裳。鲜红的宝石衬得她凝脂牛奶般的肌肤白得耀眼,她斜斜倚在靠枕上,纤纤素手支着下巴,“好看吗?”
……勾人的妖精。
床幔摇曳,人影交缠,再次风平浪静时,宁缈趴在松软的枕头上,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细碎温热的吻落在脊背上,痒痒的,她轻笑着伸手想挠这不知满足的男人一把,伸出的手却不小心捞到了床头上的一个盒子。
方形的扁盒子,应该是装项链的。宁缈正要扔到一边,无意间瞥见盒底嵌着一块小小的白金铭牌。
铭牌不过两指宽,上面镌刻着几行小字。宁缈对着灯光辨认,逐字逐句的念了出来。
那是泰戈尔《流萤集》里的一首小诗:
你的完美,
是一笔债。
我将终生偿还,
以专一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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