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之役(五)<!>
第5章
那人并没有应话, 只是哒宰阿尔忒弥斯的肩膀上面的那一只手上白色的光芒更加的耀眼了起来。
随后阿尔忒弥斯就察觉到, 自己的身体里面的那些被撕裂开来的经脉、那些被挤压和流血的内脏全部都恢复如初, 白色的圣光像是可以抚平一切的伤势与痛苦, 又像是针线那样, 将阿尔忒弥斯的这一副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内里已经破败不堪了的身体一点一点的修补起来，重新成为了一个完善的个体。
“谢谢, 雅威。”
阿尔忒弥斯回过头来, 看着那一位神明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改变的外貌，不由得笑出声来。
怎么说呢……
就好像是，这世间无论出现怎么样的变化, 他都始终如一，永远的立在天之巅, 超脱于世人。
这世间沧海桑田，而他是那唯一不变的道标。
耶和华收回了手，看着阿尔忒弥斯, 脸上出现了而极为浅淡的、完全可以说是转瞬即逝一般的表情。
“你是怎么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个样子的。”
“之前那个……是你吗？”
这问话听上去有些没头没尾, 但是阿尔忒弥斯却是明了, 这是耶和华在问自己之前是否有向他发出那个将世界之间的屏障打通的请求。
阿尔忒弥斯笑着点了点头, 应了一声：“对, 是我。那件事情也要谢谢你了，雅威，没有你的率先出手相助, 我也不一定能够撑到成功的时候。”
耶和华看了阿尔忒弥斯两眼，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面, 像是在静静的感知着一些什么，接着有些讶异的开口问：“你的身上多出来了创世神的力量……？”
“嗯。”
阿尔忒弥斯倒也没有想过要隐瞒这事情，大大方方的点头应了下来。
“之前……因为某些原因，所以吞噬了一位已经陨落了的创世神残留下来的意识和力量，得以幸运的继承了对方的权柄和地位，同样拥有了[创世神]的称号。”
耶和华点了点头。他原本就只是担心阿尔忒弥斯是不是被什么人给算计了套上了【创世神】的镣铐，既然知道不是这样，那么他也就稍稍的放心了一些。
要知道，创世神之名虽然尊崇，但是同样也限制了自由。身为创世神，不能够轻易的离开自己世界之上的虚空里面到达世界之中，因为世界很可能会承受不住那样的力量；甚至，再倒霉一些的话，就很可能像是盘古那样，在最开始就将自己的血肉全部都化作了世界的养料——并且还不一定是出于自愿的。
所谓的创世神，实际上看起来倒有些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了。至于最终究竟是世界的法则略胜一筹还是创世的神明反手复盘，那就端看各自的手段如何了。
赢则生，败则死。这一点对于这个世界上面的任何一个有着自己的思维与意识的存在来说全部都适用，无所谓其
不过耶和华眼瞅着阿尔忒弥斯的这个“创世神”，应该与自己的不太一样。毕竟阿尔忒弥斯不受到世界的限制，可以自由而又肆意的在任何他想要去的地方游走。
如果真的要论起来的话，阿尔忒弥斯的力量显然比起真正的创世神来说还是要有一线之差。这一线之差让他不能够真正的成为一位创世神，但是这一线之差却也让他不会被束缚。
某种意义上来说的话，应该是阿尔忒弥斯赚了才对。
“但是，和真正的创世神相比，我这种冒牌货果然还是冒牌货吧。”
“不。”
他本来以为自己只不过是这么随口一说而已，谁知道耶和华居然给出了回应。
“你不是冒牌货。”耶和华道，“你不会是任何人的冒牌货。”
你是独一无二的月亮。
“……啊，这算是安慰吗？谢谢，雅威，不过我本身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不愉快的。我清楚的知道，什么才属于自己……什么才是自己。噗、咳咳咳……”
阿尔忒弥斯原本还在弯着眼眉同耶和华说话，但是冷不丁的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并且很快就可以看见从他捂住唇的指缝里面有金色的血液一点一点的渗了出来。
耶和华一把握住了阿尔忒弥斯的手。
“怎么回事……”
他这样问着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滞。白色的神力化作了金色的丝线一缕一缕的进入了阿尔忒弥斯的身体，打探着对方如今的情况。
随后，耶和华终于是深深的皱起了眉来。
“刚刚不是治好了吗？”
他开口询问。
没错。
阿尔忒弥斯的身体里面，现在又是一副乱七八糟的样子，就好像是执念耶和华为他租的那些治疗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种错觉罢了。
“啊。原来这伤还会自己加快吞噬的速度吗……”
阿尔忒弥斯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之前沉睡了那么久，但是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却依旧是这个样子了。
神明的自愈程度向来都是极快的，而越是力量高强便越是如此。以阿尔忒弥斯的力量，再大的伤口都应该是转瞬间便自愈完毕，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受伤程度极为严重阿
尔忒弥斯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招惹了世界的法则所以才会好的那么慢的缘故，但是现在看来……
这估计是一次又一次的的自愈与毁灭，像是拉锯战一样的在他的身体里面角力。
阿尔忒弥斯甚至都可以猜到长此以往的下去，他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任何的事情都是会有一定的限度的，哪怕是这一具几乎可以媲美创世神的身体，如果长久的这样来回往复的在受伤与愈合之间徘徊着，那么到了最后只会累的这一具身体整个都崩坏掉。
但是因为自愈的速度和毁坏的速度正好持平，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耶和华的这一次出手相助，阿尔忒弥斯原本是不会发现任何的问题的。
世界法则恐怖如斯，即便是杀人都兵不见血刃，当真是不知道该说那是仁慈还是伪善了。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阿尔忒弥斯忍不住的露出一个冷笑来，随后制止了耶和华想要继续给自己的身体里面灌注神力进行治疗的行为。
“没用的，雅威。”
阿尔忒弥斯按住了他的手，制止了这样的行为。
“没有必要这样浪费自己的神力，反正一会儿就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阿尔忒弥斯这样说着，冷笑了一声。
“嗯，这还真的是不遗余力的想要置我于死地呢……”
“是谁？”
耶和华问。
阿尔忒弥斯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他语气轻松，“这件事情你没有必要插手，我自己来就好了。”
毕竟阿尔忒弥斯这实际上算是与世界法则杠上了。如果将耶和华也牵扯进来的话，对对方只有害处，而无任何益处。这种拖朋友下水的行为，阿尔忒弥斯还是做不出来的。
更何况阿尔忒弥斯也并不觉得自己会输。
自从转身为神明的那一刻起，他便开始戴着镣铐在深渊的边缘踱步，一点一点的试探着世界法则的底线。毕竟无论是人类成为神明，还是在末法时代的起死回生，又或者是于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之中穿梭，收纳了那些世界诞生之时的气，来弥补其他世界……阿尔忒弥斯这些年来做过的桩桩件件的事情，全部都是在法则的神经上面跳舞。
那么，自然也不差如今这一次的，修改了世界未来的命运，扭转了那终将到来的诸神黄昏。
即便是被世界的法则针对，又能够怎么样呢？
他连诸神的黄昏都能够驱散，又何需畏惧法则这一点点小小的刁难？
耶和华毕竟是全知全能的神，他只是稍微了一思索，很快便弄明白了针对阿尔忒弥斯的究竟是谁。
但是这却更加让他觉得迷惑不解了。
要知道，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神明都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的宠儿。他们天生便秉持着世界的法则而生，按理来说，法则的意识无论如何也都是不会去伤害他们的。
当然，之后法则有了新的宠爱的孩子——也就是人类之后，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用自己昔日疼爱的神明来作为人类发展的道路上养料。
“法则为何会独独的针对于你？”
面对耶和华的问题，阿尔忒弥斯却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反而是跟他说起了别的事情来。
“雅威，我记得当年你刚刚开始创造世界的时候，就没有选择收取天使对你的信仰，而是将它们在天堂的每一冲天都凝聚成了一座圣池吧。”
阿尔忒弥斯望着耶和华的眼睛问他。
“为什么要那样做？”
“因为直觉告诉吾……那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因为是阿尔忒弥斯的问题，所以耶和华也就没有任何隐瞒的回答了。
“对啊。”阿尔忒弥斯点了点头，“那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者说那根本就是世界的意志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给众神下的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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