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NO.15
人群很默契地安静了几秒，又很默契地吵闹了起来。
“这不是越来越过分了吗？那清理藤壶不是还得下海？”
“那我们怎么过去啊？”
“照天界这么做，我们岂不是还得游过去？”
“游什么游？”白今冷冷地打断了她们莫名其妙的猜想，“天界有这么…”
斟酌了番用词，白今才继续说：“冷酷吗？”
她们沉默了一瞬，随即齐齐地点头。
白今被噎住。
木乙古懒洋洋地在一棵树上出现，冲着树下喊：“你们的树这么快就种完了？”
祖龄看到木乙古，顿时火直突突地涌上脑门，抬脚便狠狠踹了他所在的树一脚，踹得树都摇晃了两下。
木乙古吓得赶紧跳下来，摆手求饶，“祖龄姐我错了，你别伤及无辜啊。”
“错哪儿了？”
“不知道。”
祖龄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你说的放水呢？”
“那不就是放水吗？”
祖龄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又抬手佯装要揍木乙古的模样。
“别别别。”木乙古双手合十，“是何随说他代替我的。”
“他说代替你你就同意？”
“我寻思着这不也算是减轻我的负担了嘛…”
祖龄瞪了他一眼，“滚。”
木乙古开心地应了声“诶好嘞”。
在木乙古马上又要跳回树上时，祖龄开口说道：“等等。”
木乙古闻言，停了动作，转头看向她。
“天帝安排去海上执行任务，工具呢？”
“哦对。”木乙古被她这一提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赶紧摸出一张手绘的地图递给她，“你们坐马车去这海边，然后在那里乘船去。”
等到祖龄接过地图看了，木乙古才溜之大吉。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到了海边，海风阵阵，以温柔的力度拂过脸颊。
祖龄抬手收了马车，皱眉看了海岸边，还没有看到半点船的影子。
“搞什么…？”白今环顾四周，“不知道我们时间很紧吗？负责人都不知道提前准备一下？”
有人提醒道：“诶来了来了。”
祖龄闻言朝着来人一看，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又见面了。”
何随笑眯眯地对着祖龄打了个响指。
祖龄没兴趣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船呢？”
“都不跟我寒暄一下？”
“我跟你很熟？”
“哇你说这话我可就伤心了哈。”何随装模作样地捂住心口，“心都碎成小块小块的了。”
“再废话就把你放火上去烤。”
何随总算是闭了嘴。
他食指向着海岸边一指，十二艘小船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船很小，大概勉勉强强就只能装个七八人的样子。
也不是很新，但不算破旧，至少…
它是完完整整不漏水的。
祖龄失言了片刻，看着这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如果非得表达一下自己的感受的话，可能就是两个字可以概括。
拉跨。
祖龄嫌弃地啧了一声，“好歹是世界第一大界，就不能拿艘不这么丢人的船来？”
“你嫌丢人也可以自己造啊。”
何随怼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自己又没能力又挑三拣四，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祖龄眯了眯眼，盯着何随看了几秒。
何随继续补充说道：“是吧白今？”
被cue到的白今一头雾水。
人都进了船后，祖龄才发现这船不光是看着危险，上了船更能感觉到它的脆弱。
务勤扶住船的两边，看着海面感觉忐忑不安。
船里每上一个人就剧烈地抖动一会儿，很难把控住平衡。也幸亏现在海风不大，海浪很小，不然可能上一个人翻一艘船。
好不容易胆战心惊地上了船，她们这才后知后觉…
这船这么小，那鲸那么大…
这船不会翻吗？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在白今宣布了一句“站稳了”后，船像上了发动机似的突突突地往前冲去。
只留下了白色的浪花在船尾回旋激荡。
“哪儿呢？”
白今看向刚刚祖龄给她的奇形怪状的地图，恼火地皱眉，把地图拿得离眼睛只有几寸远，还是不能够看懂那画的个什么东西。
“下次地图不要让木乙古手画了，放着专门的地图绘制师不用，偏偏自己逞能要手画，画得还那么抽象。”
祖龄也是不置可否。
白今泄气般地把地图甩手扔在船里，“不看了，反正也看不懂。”
正说着，船底有了动静。
祖龄原本是坐在船板上，感觉船底有动静后，就起身低头看向海面。
海水很清澈，所以能够一眼就透过海水看到有两个庞大的身影在海里盘旋。
“呜——”
一只鲸游到远处，划破平静的海面，露出了它巨大的身姿。一串水柱从它脑袋顶端的向着天空喷出，直奔云霄。
蓝色光滑的身体上，却缠了不少绿得快要滴出水般的藤蔓。
那一条条藤蔓就像绳索一般，勒索住蓝鲸，捆绑着束缚住了它们的一举一动。
“呜——”
一声一声，似哀鸣，又似呐喊。
另外一只蓝鲸也学着刚刚那只蓝鲸，从海里探出脑袋，喷出了高高的水柱。
这只离务勤祖龄她们所在的这艘船不远，它的游动牵制着船随着海面斜斜地略微向上了一下，又很快落下来。
水柱好巧不巧，就在她们船斜上时完美地降临了。
务勤被泼了一脸的水，audrey亦然。
白今偷偷瞥了眼满脸是水的祖龄，忍着笑问道：“祖龄，你…还好吧？”
祖龄没有回答，只沉着脸默默地抹了把脸上的水，然后手对着船甩了几下。
她慢条斯理地开口问道：“怎么除了藤壶，还有藤蔓？”
白今耸肩，“可能…相比之下，藤壶带来的危害更大吧，所以天帝选择性地传达了信息。”
看着盘旋在船周边却又不敢太靠近船的蓝鲸，audrey担忧地问道：“你说这鲸它都不敢靠近我们，我们到底该怎么帮它们啊？”
务勤也皱眉看着越游反而越远的鲸，沉默着不说话。
倒是祖龄主动回答道：“不会，它们已经被折磨很久了，单凭它们的能力，根本解不开这藤蔓，更别说藤壶了，必须要借助他人的力量。”
“所以你瞧——”
祖龄下巴朝着游过来的蓝色的巨大身影抬了下，“它们过来了。”
鲸先是小心地露出点脑袋哼哼唧唧地小声呜咽了几声，看着这群人类似乎没有拿尖锐的武器，也没有想要伤害它的意思，这才大胆了些，把大半个脑袋都露出了海面。
务勤没忍住，“卧槽”了好几声。
怎么连脑袋上都缠了这么多藤蔓？
藤蔓可以用手扯断，但是清理藤壶的话得需要工具，用手会很费气力。
毕竟数量多。
所以务勤转身就去船上找可以把藤壶清理下来的工具，寻了一圈却是没有看到能够利用的东西。
祖龄看她还在锲而不舍地埋头找着，忍不住开口提醒她说：“没有工具。”
务勤手悬在半空中，半天没动。
“没有工具？”
audrey惊呼一声后，又是不满起来，“不是，这种情况都不配工具的吗？难不成我们直接用手？”
祖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再看白今，白今也是“我不知道别问我”的表情。
“audrey”务勤直起身，看着audrey的眼睛，郑重地喊了她的名字。
audrey被她喊得有些心慌，说话也结巴起来，“怎…怎么了吗？”
“会游泳吗？”
“不会啊…”
听她这么一问，audrey的警备心顿起，“不是吧不是吧——”
“你…你难不成…要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