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也许是我表现得有些忧郁，舒子然以为我因为刚才的事而不高兴，便把他的灵兽放出来供我寻开心。

    舒子然的灵兽是一只鹿雀，名为旭风，麻雀般大小，眼乌，羽蓝，头上长着鹿一般的白色长角。其作用和一般仙鹤无异，就是传音用的，只不过鹿雀略懂人语，可以与人谈话。

    不过，这种鸟在数百年前经历北方大旱之后早已灭绝，也不知道舒子然是在哪里寻得的。

    我一边走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鹿雀，一回儿戳它的头，一回儿戳它的角，不觉得有什么好玩的。

    正无聊，忽然瞅见鹿雀背上的蓝色羽毛中参杂着一根细小的白色羽毛，顺手一拔，鹿雀“嘎”地一声，浑身炸毛，凶巴巴地瞪着我。

    我觉得有趣，翻着它的羽毛寻找下一根白色羽毛，再□□，鹿雀又“嘎嘎嘎”地乱叫一通，叫声如同乌鸦一般难听，引得路人纷纷观望。

    我抬起头，才发现舒子然一直在盯着我，还笑得那样刺眼。

    “怎么？”我问。

    舒子然看着我目不转睛：“难得看见你笑，想多看几眼。”

    我翻着羽毛的手一顿，听他这话，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扬起了嘴角。

    我明明不爱笑。

    舒子然看了一眼被我捏在手里的鹿雀：“以后旭风就送你了，你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拿来玩玩。”

    鹿雀听后“嘎嘎嘎”叫得更大声了，小小的翅膀扑啦啦地拍着我的手。这鸟劲儿还挺大，拍得我手背生疼。

    我正想把它丢回给舒子然，舒子然却弹了鹿雀的脑门一下：“旭风，不许这样。”

    鹿雀立即变得温顺。

    我笑了笑，继续翻它的羽毛。

    刚好经过一处小摊，舒子然被摊贩拦住强行推荐美食，于是买了一些。

    诱人的香辣味扑鼻而来，舒子然递给我一串三香虾。听名字应该是三种香料调制的。

    我观察手中虾的成色，待舒子然转身，直接将它喂鸟。

    我看着鹿雀被辣哭了双眼，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中甚是愉快。

    让你刚才拍我的手！

    我环顾街边各摊，想着该叫舒子然买麻辣鱿鱼好呢，还是酸辣海螺好呢，眼角余光却蓦然捕捉到一抹黑色衣角，光着的脚踝处有蛇形的黑色暗纹。

    待我转身，那抹身影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只留呼呼箫声穿梭其间。

    夜空无月，我趴在窗前眺望海平线上漂泊的几只灯火，神思游离。

    白日里被蚌精分了神，加上一时惊恐，没去留意那摄人心魄的箫声究竟从而而来，是谁人吹奏。我不擅音律，也辨别不出那声音。

    如今细细回想，那声音犹如乱葬岗上徒然响起的鬼嚎，让人不寒而栗。

    那声音我熟悉，在魔界的那七年，我经常在听。那不是箫，是一种海螺制成的乐器，叫做销魂。

    它能控制世间万物的心魂，除了神仙。

    是谁在玉山附近使用销魂操控蚌精？它的主人想要通过蚌精杀了我？它的主人是不是把我推下悬崖的人？

    我想起市集上那位与我擦身而过的黑衣人。那光着的脚踝，黑色的暗纹……

    销魂的主人——魔尊。

    他来了。

    他想杀我。

    “呵……”我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海风吹得我遍体冰寒。

    七年前人间容不下我，七年后连魔界都容不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