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怒，怒，怒
在俘虏带领下，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地方，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距离下河镇并不远，步行十多分钟就可以到达。
厄沧耸了耸鼻子，空气中充满了动物腐烂的气息，闻起来特别让人不适。
可其他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想来也是，这些人在粪便滔天的城市里，都能居住下来，每天都跟苍蝇、蚊子、蛆虫打交道。
又极不爱干净，澡都不洗，把身体当成陈年腊肉一样腌制，这还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走了没几步，一个浅坑上全部是白骨，横七八竖的堆在一起，非常吸引人的目光。
如果是动物的骨头也没什么特别，可眼前的都是人类骨头。
那就会变得特别阴森。
继续往里走，白骨都未曾断过，像是走在一条由白骨铺成的道路上，让厄沧浑身上下难受至极。
慢慢的厄沧停下了脚步，仿佛遇到了什么震惊的事。
沉默之中，愤怒到了极点，手臂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一刻终于明白，臭味来自哪里，是由一具具人类腐烂的尸体，那味道就是尸臭。
一具具尸体面目全非，身体肿胀的像一只大胖子，还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密集到一眼就让人胆寒。
向下望去，就是一个露天深坑，数不清的人在玩命的劳碌着，因为身后是拥有恶魔笑容的人类，带刺的长鞭不断扫下。
肉分离的同时，还伴随着惨叫和笑声，鲜血在这里是常客，尸体是背景，生命是玩物。
厄沧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如此惨烈的场景，连电视剧都不敢演。
瘦得只剩骨架的人，像一具具骷髅在嘶吼，身体壮实的人，灵魂散发着恶魔的特质，行为更是达到人神共愤。
米勒和格雷戈都有些沉默，对于出现这样的景象，并不感到意外，接触过大多数矿场都是如此。
只不过效忠厄沧后，对生命有了不一样得看法，对人也有了不一样的相处。
以前或许只有怜悯，现在更多的是愤怒，没错就是愤怒。
厄沧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声音沙哑无比：“我要你们用最残忍的方法，解决这些人间污垢。”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已经闯进别人的领地，放下手中的武器。”：一些眼尖的士兵，发现厄沧一行人，大声喝斥着。
正想召集同伴，一把长剑贯穿了他的喉咙，米勒从高空跳下，双膝狠狠在胸膛，噼里啪啦的骨碎音，跟爆米花一样爆炸开来。
米勒一把拉出长剑，血液如拉丝一般，随着长剑抽出体外。
米勒用舌头接住了一滴，迷恋的眯起眼睛：“是恶臭的味道，我喜欢。”
留下一堆肉泥，奔向下一位幸运者。
而格雷戈就简单粗暴，一巴掌拍碎脑袋，白花花的脑子撒得满脸都是，嘴巴里念叨着：“大人说过，每一条生命都值得尊重。”
“显然你们不在此列中，所以我屠杀你是正确的。”
这些人完全不够杀，有一些骑士都来不及出手，人就已经杀光了。
挖矿的人对这一切早已麻木，继续机械的挖着，只有一些刚来不久的人，用尽生命的力气大笑着。
然后疯狂奔向曾经压迫过他的人，张开嘴巴一口一口咬着，犹如疯魔。
这就是传说中的，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厄沧并未阻止，让一些人把情绪发泄出来，对心理有极大的好处，而那些无动于衷的，才是值得考虑。
要么人废了，要么很长的时间才能治愈。
米勒走上前来，有些担忧的看着厄沧，毕竟领主大人才刚刚成年，没见一些事很正常。
可看到厄沧，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睛没有焦点，其他一切并无大碍，有些敬佩的说道：
“大人，这些事只是贵族的边角料，还有更黑暗的贵族不知有多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来。”
“你是大家的灯塔，千万不能让这些人吓到，我们还需要你的带领。”
厄沧眼睛慢慢有了焦点，疲惫的说：“唉，我来得太晚了。”
“我没事，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
“我脑海想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真正出现在眼前，非常刷新我的感官。”
“这些人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围了，面对死亡毫无畏惧，同类的尸体就在眼前，他们竟然不会感到害怕。”
“人一旦对同类没有敬畏，杀人如杀动物，行为也像野兽。”
“哪怕他们埋一下也好，我已经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可以约束他们，所以我以后见一个杀一个。”
“我不是神，管不了那么多，但是在我的领地里，这样人不能出现，更不能活着离开。”
“剩下的你来安排吧，我去缓一缓。”
厄沧有这样的表现，已经非常出色了，没有被愤怒冲昏的头脑。
米勒点点头，回去招呼着，让人停下挖矿的动作，把随军携带的粮食都分了下去。
并把旁边兽栏给打开，让里面休息的人出来，男的、女的、老的、幼的，应有尽有。
想必是一家人都被拉过来挖矿。
亲人都围在一团，说着关心的话，清理身上的伤口。
人们的情绪才平静下来，一些麻木的人，也渐渐有了起色，品尝着嘴巴里的食物，豆大的眼泪一滴滴往外流。
一些孩子还未失去天性，有了食物欢天乐地的，领到食物往回跑，可身体还接受不了剧烈运动，虚弱得摔倒在地。
米勒那张别人欠他800万的脸，柔和到不像他本来的面目，抱起孩子，也不嫌弃他脏，揉着他的小脑袋：
“小淘气，别着急，叔叔这里还有，不够再来拿。”
孩子始终带着畏惧，哆哆嗦嗦的，在米勒一颗糖之下，彻底放下了防备：
“叔叔是你把坏人都杀了？”
“是的，他们已经到地狱里，忏悔罪行，不用再害怕，死人不会动。”：米勒耐心解释着。
孩子带着向往的目光，握紧拳头：“我以后要像叔叔一样，把坏人都杀了，妹妹就是被他们弄死的。”
米勒眼神放空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都抱紧了一点：
“会的，现在不要想那么多，开开心心长大，叔叔会做你的利刃。”
“谢谢。”：孩子深深看了米勒一眼，然后走向仅剩的亲人。
米勒还没走几步，就被一群人围住，二话不说的跪下来：
“多谢大人拯救，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好久了。”
“我们只有一条微不足道的性命，请让我们为大人做些什么。”
“是神听到我祷告了吗，让大人来救我们。”
只见人群越来越多，每个骑士都被团团围住，千恩万谢的感谢着，好多骑士都有些措手不及，把人一个个扶起。
米勒见此只好大声说道：“我不是神派来的。”
“而是领主大人派来的，你们都是他的领民，是他听到你们的呼唤，拯救你们于苦难之中。”
“现在他还在为来得太晚，陷入深深自责当中，以后我们不用再受到压迫，不会再有人死于挖矿，一切的不公正，都由领主大人为你做主。”
“把不好的过去抛弃，接受新的生活，而这一切都是领主大人来的，所以请记住他的名讳，厄沧·灰烬。”
免去挖矿，显然是人们一直以来最好得消息：
“领主大人圣明。”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厄沧·灰烬是我的救赎。”
人声鼎沸莫不过此，人群中米勒和格雷戈相视一眼，默契的一笑。
在欢乐的海洋里，他们更加体会到厄沧的深意，微不足道的动了下手。
得到的是灵魂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