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老登,你也有今天
众人将那血衣收起来后,又争论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太甘心,就这样从那间房子里离开。
想了想,到底还是觉得不能白受罪,所以季骁将吴老三留在原地,示意他保护大人,不要离开大人身边,以防止村民们知道真相,到时候伤害李大人。
本来吴老三是要一起跟着去的,可听了季骁的话,他的脸色突然一变,直接就改了口,道:“好,那你们先去,等有了线索,再通知我们。”
季骁没点头,也没摇头,拉着楚碧水的手,朝着姚振民家的方向再次离开。
玩家还剩九人,众人全都跟在季骁身后,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吴老三那个npc跟着一起去,毕竟多个人多个帮手。
季骁看了看众人不解的眼神,没有明说,只是道:“npc跟你们在一起查案子的时候,你们轻松吗?”
众人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只是点点头,道:“挺好的啊,他分析疑点的能力挺强的,我们跟他在一起,都不用带脑子。”
季骁但笑不语,心里却道,你们不是不用带脑子,而是根本就没有脑子。
但他没说话,只是笑着看了看其他玩家,就走了r。姚振民家的摆设还是和他们走的时候一样,院门开着,房门也开着,就连一直开着散味的窗户都是元老的样子。
可季骁却感觉出来不太对劲。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明明记得,刚才他离开的时候,最后一个走,房门是呈现差不多九十度的角敞开着。
而今天天气暖和,万里无云,也没有风,按道理来讲,房门口就算有风轻轻吹过,也不会是开到差不多要贴近门后的墙面了。
不,是虽然还有一大块距离,但就是不对劲。
他皱着眉走到门口的位置,半蹲下来,伸长脖子,看那一块门后的面积,并没有问题。
可是,那门边框的位置,突出来对着外面的一块,却有一点点白色的,像是面粉一样的东西。
季骁赶紧喊:“楚哥,你过来一下。”
楚碧水赶紧走过去,也和季骁一样的动作,看着季骁抬手指指着的位置,皱着眉轻声和他说话:“只有我们三个在厨房,鹊鹊在食材那一边,但是我进屋的时候看了看,厨房并没有面粉存在,无论是食材架子,还是碗架子。”
季骁:“锅台也没有,而这痕迹是白色的,并不是锅底灰的颜色,所以,有人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进过这屋子。”
楚碧水想了想,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站起身,对其他玩家道:“你们在自己负责的区域呢寻找线索,有发现面粉之类的东西吗?”
其他玩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之后都摇了摇头,那意思,我们并没有发现所谓的面粉,甚至连粉状物都没见过。
季骁:“所以,却是有人来过,看着痕迹的新旧程度,我判断他却是在刚才我们走之后不久,他悄悄来的,至于是谁,有待考证。”
楚碧水点点头,拉季骁站起来,道:“先进屋看看吧,这件事情一会儿再讨论。”
季骁也不再纠结,就着楚碧水的收手劲,站起身,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味道还在,只是没有他们一开始被迎面夹击的时候大了,众人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但多多少少可以凑合,也算是一件欢喜的事情。
还是像一开始那样,三个人一组,该回哪去回哪去。
而季骁,还要坚守他的灶台岗位,继续去和锅里那恶心吧啦的疑似人肉块大眼瞪小眼。
想到这,季骁的脸变了又变,像是个调色盘一样,五彩斑斓,五味杂陈,站在他身旁的鹊鹊都看不下去了,小小声对他道:“季哥,要不然,咱俩换个位置?”
季骁摇摇头,在鹊鹊关心他之后,脸更黑了。
鹊鹊:“……”
额,季哥到底啥时间学的变脸,我咋不知道?
然后,她就将视线看向楚碧水。
楚碧水适时对她耸了耸肩膀,那意思,我也不知道。
其他屋子里的人早就已经就位了,这三个人屏住呼吸,一个去掏碗架子,一个去对付腐烂的食材,而另一个,眼睛一闭一睁,再一闭一睁,他再次掀开了锅盖。
也许也开始就被冲击过了,所以此刻,季骁看着锅里白花花,黄澄澄的尸块,虽然胃里还是在翻江倒海,但是脸色倒是好了不少。
他从碗架子里掏了一个长柄勺子,长身长腿,立在锅台跟前半天,才下手,将干净如新的勺子,伸向了白花花之间。
大概是时间太长了,季骁将勺子伸进去之后,就遇见了阻碍。
他只能用力去弄,边弄边骂骂咧咧地抱怨:“硬得像石头一样,扒拉都扒拉不动,僵尸来了看见这样的尸块都得掉头就走,你踏马地把这些玩意塞锅里干嘛?难不成是想让你儿子新婚大喜的时候,拿这些玩意招待客人吗?”
楚碧水:“……”
过于恶心了,我的宝贝。
鹊鹊:“呕……”然后赶紧捂住嘴,尴尬地解释:“对不起,我的哥,这实在是太恶心了,我真的有点忍受不住。”
言下之意,我的哥,求你正常一点,我真的受不了了。
季骁:“呵呵……”
然后露出了恶魔般残忍的微笑。(不是)
季骁也觉得自己说得挺恶心,但他边扒拉尸块,边在脑海里想到,姚振民之所以杀人的原因,是不是并不是因为岑娇娘要走,而是另有原因呢?
比如,儿子要办酒席,再比如,村子里的人和他们有仇,而这三个人,是因为村子里人嫉妒,觉得这些人是镖师,很有钱,所以见钱眼开呢?
而岑娇娘之所以死,也不一定是姚振民的问题,比如,岑娇娘和人有染,又或者,村子里的人杀了姚振民,嫁祸给岑娇娘,所以村子里才会一直不得安宁。
否则,岑娇娘为什么要怨恨全村子里的人,还是男人,毕竟,在他看来,女人比男人更爱凑热闹,而乡下的女人,也喜欢说一些其他家家里人的家长里短,而不是安安分分在家里待着,有热闹不去看。
所以,村子里的人还是撒谎了,不只是村长那老头,其他人也在撒谎,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给自己洗脑说他们没错。
也可能,一开始他们还在害怕,怕岑娇娘一家回来找他们,可是久而久之,他们不害怕了,因为他们已经开始骗人。
他们有了同样的说辞,对外是,对自己也是,甚至对死去的岑娇娘,也是一样的。
他们觉得,岑娇娘就该死。
季骁被自己的脑洞吓到,赶紧回神,摇了摇头,继续扒拉眼前这半死不活的尸块,眼神都要开始不聚焦了。
突然,他将自己的身体往锅里的尸块前凑了凑,一副自己似乎看错了的模样,眼神调焦至50,看着自己手里那长柄勺子刚才扒拉到的那一块尸块,跨过千山万水,用力扒拉到自己跟前,看了看。
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那巨大的,已经开始腐烂的灰白色尸块之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像是牙印的东西,就那样镶嵌在上面,让人深深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楚碧水早在季骁碎碎念不乐意的时候,就开始放弃自己眼前这空荡荡的,只有碗筷和盘子的碗架子,随时等待季骁叫自己。
果然,他等了没一会儿,季骁的声音就在身侧传来:“楚哥,楚哥你来看看,这是不是牙印子?”
楚碧水赶紧到达现场,去看季骁关心的那尸块。
那尸块已经开始腐烂,让人改没靠近,就觉得辣眼睛加想吐,但楚碧水就是楚碧水,即使他恶心,那丑态也只会有一次,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
所以此刻,季骁指着那尸块的时候,他努力屏住呼吸,凑近眼睛,看了看那灰不拉几,还有点绿的玩意,观察半天,才道:“嗯,确实是牙印,而且,看那牙齿的整齐程度,我觉得,是人的牙印。”
说完去看季骁,发现季骁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反倒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我还以为是我想多了呢,看来不是啊。”
楚碧水:“怎么了?”
季骁:“我刚才边扒拉这些玩意边在那想,有没有可能这些人不是姚振民杀的,或者是杀人另有原因,就比如,有的人,他有异食癖,而岑娇娘之所以死了,也不一定是姚振民将她浸猪笼,而是其他人想要做坏事,岑娇娘不同意,拼死反抗,才死于非命。”
鹊鹊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恍然大悟:“啊,应该不能吧,那全村人都一直口径啊?全都撒谎,那也太离谱了吧?”
季骁看着这虽然参与许多次游戏,却依然心思纯洁的姑娘,笑着道:“若是一开始,全村人都干了坏事呢?又或者,他们干了坏事之后,集体催眠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岑娇娘咎由自取呢?”
鹊鹊:“额,那也太畜生了吧?不过,应该不太可能吧?”
季骁:“所以啊,我也只是猜测,还有待进一步确认。”
话还没说完,靠门左边的屋子就有人喊:“你们都过来,这屋子有线索。”
季骁和鹊鹊赶紧结束话语,先放下眼前的事情,朝着左边的屋子去了。
左边的屋子是文娜和她朋友,还有另一个人,季骁没记住他叫什么,但依然不妨碍他去听线索。
此刻,文娜手里攥着一堆书信,一脸兴奋的看着走进来的人,笑着道:“你们看看我找到了什么?是有人写给岑娇娘的情书。”
众人脸上的情绪一下子被文娜挑起来,都顾不得自己刚才要说的话,立马凑到文娜跟前,人手拿了一张纸,饶有兴味地读起来。
姚富平:你长得好看,像我家房后那亩地里春天发芽的小麦,郁郁葱葱,让人心生欢喜。
季骁:“扑哧,这什么破比喻?把一个好好的漂亮大姑娘比喻成春天房后的的小麦,还郁郁葱葱,你怎么不说她是老树发芽焕然新生呢?”
众人一下子被他的比喻笑到了,前仰后合,不能自已。
众人将抢来的情书都看了个遍,发现所有书信题头的署名都不一样,全是各种各样不同的男人,大家虽然都不认识,但从名字上看,有老有少。
而书信的结尾,全都是,岑娇娘,你是我的娇娘,嫁给我好不好这一类的字样。
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抓着书信的手都在抖。
文娜:“这,全村的男人都喜欢岑娇娘吗?万人迷,长得还有多好看啊?”
鹊鹊:“重点不是这个吧?你们在哪找到的书信?”
文娜:“在梳妆台下面,被首饰压着的,我要不是看那首饰盒子好看,估计我都不发现的。”
李东:“重点是什么?不是这些书信吗?”
张四恨铁不成钢,看了傻乎乎的李东一样,道:“重点难道不是她都死了,还留着这些书信吗?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王三:“就是就是,怪不得姚振民要杀了她,一个不检点的女人浸猪笼也活该。”
季骁却是皱眉,反驳他们的话:“你们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我还是想说,她要是真的水性杨花,她一个做镖师的女人,她会让能证明自己罪证的物品留着吗?她不会直接烧毁吗?还有,她住在姚振民家,就算水性杨花,也不会明目张胆,收一堆村子男人的心信件,毕竟她身体不好,虽然受伤不重,但也会躺着休养一段时间,所以,这信,谁送来的?还有,一堆陌生男人来自己家,姚振民不会如临大敌赶出去吗?难不成还会主动给儿子戴绿帽子,让一堆虎视眈眈的男人去看自己的准儿媳吗?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众人也有些被说动,但还是有质疑声:“也许,也许岑娇娘是装的呢?对对,万一要是装的呢?”
季骁笑着摇头,道:“你也说了万一,可我更相信我自己,所以今天晚上,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