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自己喂
尤绾谢过德妃, 慢慢坐下。
德妃看她行动迟缓,心都是悬着的,问了一句:“太医可是每月都按时去府里?可说了脉象如何?”
德妃这话里藏着关切意味, 在场的几个福晋都盯着尤绾的肚子, 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尤绾只当没看到,依旧笑意浅浅,看不出丝毫紧张:“多谢娘娘关怀, 太医都是一旬去一回, 胎象很稳, 娘娘不必担忧。”
德妃见她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看来是还不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怀了双胎,便把后面的话咽下了, 省得尤绾多想。
十四爷家的几个女眷识相地转开眸, 大家心里都有了猜测, 但看娘娘不开这个口, 她们自然就当不知道。
四福晋只淡淡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倒是李侧福晋, 盯了尤绾肚子半晌,过了半天才移开视线。
尤绾只听到她轻轻嗤笑一声。
除夕的宫宴, 德妃干脆就没让尤绾出永和宫,而是让人将饭菜给她端过来。
德妃的原话是:“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挺着个肚子多有不便, 不如就待在这里,免得受凉。”
尤绾知道德妃这是怕她出事,自然领了好意。元哥儿担心额娘一个人无趣, 偏要留下来陪她。
待宫人都退到角落, 元哥儿和尤绾一起坐在桌旁。
尤绾肚子饿了, 拿起碗筷便吃,却见元哥儿小脸皱成一团,像是在发愁,手里的筷子也不动
“想什么呢?”尤绾拿玉箸轻点元哥儿的手背。
元哥儿闷闷地看着她,又低头瞅瞅尤绾的肚子。
尤绾察觉到元哥儿不开心,放下筷子,将元哥儿拉到身前,柔声问道:“元哥儿这是怎么了?和额娘说说。”
元哥儿抱着她的腰,和往常一样,贴在额娘肚子上静静听弟弟妹妹们的动静。
他不说话,尤绾也不急,缓缓抚着元哥儿的头。过了好一会儿,元哥儿才抬起眸来,说道:“额娘这里面是有两个小宝宝吗?”
他轻轻拍着尤绾的小腹。
尤绾眸中诧异一晃而过,她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道:“能不能告诉额娘,这是谁和你说的?”
元哥儿道:“是午后我们在外面玩,三哥告诉我的。他说额娘的肚子太大,里面肯定住着两个小宝宝。”
尤绾想起李氏之前的眼神,心里明白过来,这话定然是李氏说与三阿哥听的,再由三阿哥传到元哥儿口中。
元哥儿吸吸鼻子,像是在忍着泪意:“三哥说额娘生宝宝的时候会很辛苦,说不定还会、还会……”
尤绾不用动脑子,也知道李氏会和三阿哥说出什么话来,李氏怎么想她不管,可是这话总不该在元哥儿面前说,让小家伙也跟着担心。
她拍拍元哥儿的肩想要开解几句,没想到元哥儿却是自己一抹脸,将眼泪憋了回去,他道:“三哥说额娘坏话,我没等他说完,就狠狠揍了他一顿。”
“你揍了他?”尤绾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你比三阿哥小那么多,怎么打得过他?”
元哥儿指指自己光溜溜的小额头,声音倔强:“我拿头撞的,撞了好几下。反正三哥不敢告状,也不敢揍我。我敢打赌,他今儿晚上肯定疼得连饭都吃不下。”
尤绾仔细回忆,当时几个孩子从外面回来,三阿哥确实是脸色苍白了些,行动间也捂着肚子,但大人们急着去赴宴,根本没想到孩子打架上面去。
元哥儿好好地站在这儿,显然是没吃亏。三阿哥还不至于蠢笨到去告状,不然他恐吓元哥儿的话肯定会被抖搂出来,到时候可不是被元哥儿撞几下便能平息的。
李氏就算吃了这个亏,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尤绾双手捧着元哥儿圆乎乎的小脸蛋,看着小家伙和自己相似的眸子,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元哥儿不用担心,额娘的身子有阿玛看着,还有许多嬷嬷和太医,绝对能平平安安地将弟弟妹妹生下来。等再过几个月,元哥儿就可以当哥哥了,高不高兴?”
元哥儿当然高兴,但他也不愿额娘出事。
他抿抿小嘴巴,盯着额娘的肚子看了半天,才闷声应了。
“元哥儿明白,元哥儿会乖乖的,不惹额娘生气。”他认真道
尤绾莞尔,让他坐回椅子上继续用膳。
夜色漆黑一片时,众人出了宫回到府上。
尤绾一进芙蓉院,便让严嬷嬷去前院传话:“就说我今日进宫累着了,明日怕是不能再早起进宫赴宴,让爷多担待。”
进宫不是件轻松的事儿,她挺着六个月的肚子,尽管德妃今日多有照顾,尤绾也有些吃不消。
严嬷嬷将话带过去,四爷听了,却是连朝服还未换下,就直接赶到芙蓉院来。
一进内室,便瞧见尤绾已经换了家常的衣裳,侧卧斜靠在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四爷眉心紧皱,连忙坐到尤绾身边,语气担忧:“哪累着了?孩子有没有闹你,要不要现在请太医……”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把苏培盛招进来,尤绾忙拦住了。
她道:“我就是坐了一日,有些腰酸。况且我在宫里也不便走动,还得劳烦娘娘费心照顾我,不如就在家里待着好了。”
四爷听罢,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对尤绾这胎极为重视,就怕有什么好歹,想要叫人来瞧瞧。
尤绾清楚自己的身体,她只是有些疲惫,歇歇就好了。
见四爷担心,尤绾故意问道:“不过就是累了些,怎么你就要劳动太医来瞧?之前怀元哥儿的时候在路上颠簸那么久,我不也是好好的吗,难道这胎比之上回,有什么不一样?”
四爷就怕她说起这个,忙收了要请太医的话头,想要蒙混过去。
尤绾却不愿意绕过这个话题,四爷不说,她便自己提出来。
尤绾攥住四爷的双手,轻轻覆在自己的肚子上。
“感受到了吗?他们在动。”尤绾眼睛弯弯,嘴角噙着笑意,像是在给四爷展示什么有趣的发现。
四爷当然能感受到,他两只手都覆在上面,掌心下却是两道力度、方向都不一样的胎动,显然不是一个孩子闹出来的动静。
尤绾眸中笑意越发浓重,嘴上道:“你们都不想告诉我,可是他们在我肚子里,我自己还感觉不出来吗?”
言以至此,四爷明白再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他收回手,拿起一旁的薄毯给尤绾盖好,说道:“太医两月前便说,你这回极有可能怀的是双胎。双胎辛苦,生产不易,爷便想着先不告诉你,免得不利于你安胎。”
尤绾心里也明白七八分,这么大的事四爷都瞒着她,定是有他的理由。按这时女子产育的条件,单胎已是鬼门关走一遭,双胎定然更加惊险。
这里也没有剖腹产或是引产,她只能靠着自己将孩子生下来。
尤绾抿抿唇道:“我会好好养着的,你别太担心。”
四爷轻叹一声,将人拥入怀。
尤绾觉得身边人总是担心她会为了怀上双胎而烦忧,可现在看来,倒是四爷和身边伺候的人比她担忧得更厉害。
“还有一件事,我得和你说。”尤绾看向四爷。
她将今日三阿哥恐吓元哥儿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接而道:“元哥儿还小,听到这样的话吓得不轻。三阿哥那边我不好出手管教,只能和你说了。”
尤绾隐去三阿哥最后说的两句,那样的字眼她自己都觉得晦气,不愿说出口。
四爷听了当即大怒,他知道这话定然是李氏教给三阿哥的,此举实在是太过恶毒,若不是尤绾和元哥儿自己能稳得住,怕是就要忧思过甚,从而伤了身子。
四爷心里一股怒火油升起,他让尤绾先歇息,这事儿交由他来办。
尤绾懒得管别人的儿子,要的就是为元哥儿出口气,看四爷这样应该不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便安心睡了。
第二日起来,余永易禀告她,说是三阿哥告病,四爷没让他再进宫,而是在前院的佛堂里跪着抄书,以身养性,过了正月才能出来。
“李氏呢?”尤绾正在用早膳,一边轻轻搅动碗里的燕窝粥,一边问道。
余永易上前一步,声音放低了些:“早上苏公公来和奴才说,李侧妃昨夜不知吃了什么发物,脸颊肿的老高,这两个月都不能出来见人了。”
尤绾舀粥的瓷勺停在嘴边,李氏大晚上的怎么可能吃什么发物,这脸上发肿,只有可能是被人掌了嘴。
她直接问道:“谁动的手?”
余永易嗓音压得更低:“听闻苏公公昨个深夜去给李侧妃送汤水,后面李侧妃便这样了,奴才也没能亲眼瞧见,想来应该是苏公公的手笔吧。”
让苏培盛去掌掴李氏,四爷也真是狠得下心。
不过回想起三阿哥说的那些话,尤绾心里半点同情也没有,她吩咐下去:“让小厨房准备些虾蟹和鸡鸭送到东院去,记得要放重重的菜油,做的越荤越腥越好。就说是我送去给李侧妃养身子的,盼她早日康复。”
余永易听了,嘴角忍不住笑,直道主子英明。
这虾蟹和鸡鸭都是发物,加上菜油,还偏要往荤腥里做,那不是咒李侧妃脸肿得更高吗?
也不知道李侧妃瞧见了,会气成什么样?余永易想想都觉得好笑。
府里两位侧妃都不能进宫,福晋一个人往永和宫跑了十五天。
德妃一开始不由得纳闷,这有孕的不能来也就罢了,怎么李氏也告病了?
她向福晋多问了两句,福晋只能把李氏吃错东西的借口搬出来。德妃听罢,嫌弃地皱眉。
“你回去也该管管她,这么大的人了,再过两年大格格就该出嫁,她怎么还学小孩子贪吃?大晚上的,吃那些东西,也不怕长肉。”德妃颇为看不上李氏的做派。
福晋心里想着事情大概没有这么简单,只是现在四爷根本不会和她多解释,福晋只能信了这个说法。
面对德妃的指责,福晋只能替李氏担了下来,道:“娘娘说的是,儿媳记住了。”
德妃这才略过这事。
正月十五一过,宫里迎来皇太后的七十大寿。康熙爷对这位嫡母十分敬重,又正逢整寿,自然是阖宫大办,热闹不已。
尤绾身子重,没能去。元哥儿便跟着四爷进宫,回来后不停地和她说宫里的见闻,说乌库妈妈赏了他一尊楠木小佛像,皇玛法还亲自上台去跳舞。
元哥儿说着说着便手舞足蹈起来,学着康熙爷跳舞时的姿势,展示给尤绾瞧。
尤绾看他笑得开心,眼睛澄澈,便知道三阿哥的话并未给元哥儿留下阴影,这才放下心来。
出了正月,尤绾的肚子越来越大,虽然两个孩子乖巧不折腾她,但是尤绾明显感觉到,这次怀孕要比元哥儿那会辛苦得多。
等到了二月,她就很难每日坚持散步了,腰腹处太重,稍稍走几步路便觉得喘。太医和身边的嬷嬷都嘱咐她多休息,还不能多吃,免得将胎儿养得太大。
如今四爷已经极少在前院处理公务,只要是回府,必然要在芙蓉院守着她,前院大半的书册,都被搬到芙蓉院的书房里来了。
尤绾觉得四爷在这儿也无济于事,他又不能帮自己生孩子,只是四爷待了两日之后,莫名让她心安了些许,便让四爷留下了。
每日她歇息的时候,四爷就在一旁批公文。
皇上二月初去了五台山,将太子、三爷、八爷还有十三十四两个阿哥都带走了,四爷只能独自挑起监国的重任,每日送来的公文都有小山高。
这一日,尤绾歇过午觉起身,正坐在床边,想着缓缓精神,便看见四爷神色严肃地盯着一本奏折,眉心皱成川字,那眼神足足要将奏折烧出两个洞来。
尤绾抬手,让清梅搀扶她过去。
四爷一见她过来,连忙伸手搀扶尤绾,将人稳当当地安顿在椅子上,才重新坐下来。
尤绾看了那奏折一眼,道:“那上面写的什么?若是不好办,还是送去让皇上定夺吧。”
“这就是皇上发回来的折子。”四爷语气不太好,显然是对皇上的批复不太满意。
他把那折子摊到尤绾面前,尤绾忙移开目光,道:“我不看我不看,你快拿走。”
她听四爷说是一回事,直接看奏折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尤绾可没这么大胆。
四爷轻笑了声:“无妨,这折子已经加了御批,明日就要送回四川去,里面的内容瞒也瞒不住,你看几样也没事。”
尤绾稍稍移回视线,轻声道:“真的没事儿?”
四爷含笑点点头,尤绾才敢把目光落到那折子上。
这折子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字,她通篇看下来,才想起这是什么事。
原是二月的时候,四川冕宁地区发生叛乱,朝廷的游击将军被叛军杀害。康熙爷得知此事,命四川巡抚年羹尧和提督岳升龙前去平叛。
尤绾不太熟悉这个岳升龙,只知道他有个大名鼎鼎的儿子,名唤岳钟琪,也是一位名将。
这次平叛之中,岳升龙身为武将一马当先,头仗便生擒叛乱头目罗都。年羹尧本来调兵就慢他一步,出发的就更迟了,听到岳升龙抢了战功的消息,年羹尧心中大为不快,直接调头回返。
既没有遵从皇上的旨意,和岳升龙回合剿匪,也不曾上报川陕总督,这样目中无人的表现,直接激怒了总督音泰。
这折子便是川陕总泰弹劾年羹尧的折子。
四爷向尤绾解释道:“年羹尧不服将令,私自带兵回返,按朝廷旧例,应该削职为民。但他之前治理四川有功,爷想着皇上这回应该不会重罚,削去他四川巡抚的官职也就罢了。只是没想到……”
尤绾指着那朱批:“皇上这根本就没罚他,这里写着让他留任,不就是半点责罚也没有吗?音泰能甘心?”
这就是四爷不满的地方,年羹尧虽治理有功,但也不能抵了这么大的过错。皇上却要保他,四爷心里不大痛快。
“年羹尧确实有才,但也是野心不小。他在四川定的那些条令,有不少都触及当地军权,爷看他倒是想要军政一揽,巡抚之位怕是满足不了他。”四爷说道。
尤绾知道年羹尧后来被康熙爷特授四川总督,兼管巡抚事务,确实是将四川当地的军政和民事全攥在手里。
听四爷这个语气,像是对年羹尧的做法多有不悦。可若是按照历史轨迹走,四爷还得借靠年羹尧在四川的兵力,难道就坐视年羹尧将军权慢慢收到手里?
尤绾半垂着眸,盯着那折子半晌,最后抬头道:“您既然不愿看着年羹尧坐大成势,何不派个人去制衡他?”
她指着那折子上的岳升龙:“我瞧着这个就不错。”
四爷摇摇头:“岳升龙抢不过年羹尧,听说他儿子武艺不错,只是年纪小了些,怕是还没上过几回战场。”
尤绾原就想着让四爷记起岳钟琪来,没想到岳钟琪这么不给力。她仔细想想,才记起岳钟琪是康雍乾三朝的名将,这样算来,可不就是才十几岁吗?
怎么可能玩得过年羹尧这根老油条?
“不过确实该派个人去四川瞧瞧,年羹尧究竟能不能往上走一步,还得再看看。”
尤绾的话算是给四爷提了个醒,只是这人选还得认真挑,既要能在关键时刻压制住年羹尧,又得能够冲锋陷阵,他得好好想想。
四爷揉了揉额角,看了一下午的折子,脑子连轴转一直没听过,实在是费心劳神。
尤绾见状,便开口叫来苏培盛,让他把四爷的公文都收走。
四爷道:“总不好全都撤下去,有的还没看完。”
尤绾知道要是劝他歇息,那是绝不可能的。她也不再说这样的话,只道自己饿了,要用膳。
四爷立即就不提公文的事,吩咐让人提膳,将尤绾点的菜亲手摆到她跟前。
尤绾吃得慢,等四爷陪她用完膳,那些公文早就被塞到书房去了。
夜晚,四爷沐浴好,从浴间走出来,便看见尤绾挺着个肚子坐在床边,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爷走过去坐下,尤绾十分自然地靠到他肩头,嘴上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四爷道:“你说。”
尤绾想说的这件事有些难以企口,她咬着唇纠结半晌,终究是仰头,在四爷耳边说了出来。
四爷听罢沉默不语,尤绾就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这样灼热专注的目光四爷可受不住,他轻咳一声,视线顺着尤绾的脖颈往下移,那丰盈处自尤绾有孕之后便越发显眼了些。
尽管尤绾的里衣穿的整整齐齐,从四爷的角度,还是能看见深深一条暗线。
他目光凝在那处移不开,嗓音微微发紧:“怎得突然想起这个,到时多请两个奶嬷嬷,总能喂得过来的。”
尤绾靠近了他,声音藏着娇:“可是我听说,自己喂养的孩子会更壮实些,我想自己试试。”
双胎生下来往往不如寻常婴儿康健,尤绾担心孩子的身体,想着自己来,或许能起到些用处。
虽然自己喂养很累,但她也不用日日都如此,熬过前一个月,等两个孩子养好,她就能放心地交给奶嬷嬷了。
“可是孩子晚上会闹你,到时你该睡不好了。”四爷也想到这一点。
尤绾道:“无妨,若是我撑不下去,就把孩子交给嬷嬷们,不再提这件事,好不好?”
四爷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道:“可这回是两个孩子,若是你奶水不够……”
尤绾闻言,拽开衣襟看了一眼,乍然闪过的白皙丰润让四爷瞬间闭了嘴。
“应该是够的吧?”尤绾不太确定,转头问四爷,“你觉得呢?”
四爷喉结动了动,就方才那惊鸿一瞥,想来不仅能喂两个孩子,再加上一个他,也足够了。
尤绾追问他答不答应,四爷再无心去想孩子吃什么,只管将手心覆上去,嘴里说道:“我记得上回怀元哥儿时,你说这里涨得痛,现在疼不疼?我帮你揉揉。”
尤绾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一步,她忙要把四爷的手拨下去,羞恼道:“不行,还有孩子呢……”
四爷端的是一副君子做派:“放心,我不碰别处,只给你通通。”
至于这通的是什么,尤绾自然听得懂,她面色绯红地见四爷放下了帘子,转而将她压进榻,说是要帮孩子们先熟悉熟悉。
尤绾也不知道他熟悉了多久,第二日起身时,瞧见床脚一抹浅紫色小衣,上面泛着白。
尤绾忙伸手把那皱巴巴的布料抽出来,裹在里衣内,让清梅一起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