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群狼环伺(十八)
“好奇啊我可是做梦都想二次分化成oga呢之前老是听人说谁谁谁曾经在成年之前从beta分化成了oga, 但我从未能亲眼见到过,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亲眼看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为什么要放过”
其中一人回话, 他语气里的歆羡几乎要凝结成黑水滴出来。说着,他带有敌视的眼神瞥了一眼地上试图站起身的双性beta, 眼睛里划过一丝不平,拳头无意识的攥了又松,继而又紧紧攥起。
别和他说什么宁书青那一套理论, 什么“人人应该平等”。
放屁
他们七大性别生下来就不平等, 他们生下来时就自动被人按照第二性征分成了三六九等, 最上等的为oga,其次是aha, 最后才是他们beta。
二次分化是上天赐予他们唯一逆天改命的机会由beta分化成oga,但是这种二次分化出现的事件少之又少, 概率堪比中上亿彩票。
据他所知, 分化的目前只出现在单性beta身上。
为什么偏偏是她这个双性人beta获得了这种好运呢
凭什么他这个单性别beta就没有这种好运呢
不甘渐渐浮现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oga多好, 对吧他们明明废物得不行, 却被联邦政府和皇室成员捧在手心里, 手里头的什么好资源都倾向他们,不用工作、不用加班、更不用看人脸色我们要是成了oga,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谁稀罕当beta”
“就是说嘛,之前我还算认命,觉得自己这一生就这么完蛋了,再也不可能更改了,但是,”带着黑色面具的男子扶额轻笑, 随看不到脸,但面罩所露出来的眼眸,其中的猩红的贪婪之色在触及地上的莫哀岁时,眼尾的那抹猩红之色更显癫狂。
“一旦有适当的利润,人们就会胆壮起来。利润可观时,会引起积极的冒险;当利润达到百分之百时,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挣脱束缚来冒险,就连死亡都能视若无睹,更别说有现在有逆天改命的机会摆在面前,靠事在人为来斗赢这最终命运,多大的代价”
“都值得”
beta
呵,最低贱的就是beta。
低贱到了尘埃里,任何人过来都能踩上一脚,他们只能忍住痛意,隐藏眼里的恨意,不然他们轻则收到惩罚,重则灰飞烟灭。
女单性别beta好歹还能够给aha生孩子,改变既有不等地位。然而他们男单性别beta呢和女aha结合连孩子都没有,除非女aha与男oga结合,这样才能让男oga为她们生孩子。
空旷的废弃地区,除了几个人和牢牢套上麻袋当中的莫哀岁之外再无活物,偶尔有只鸟飞过来也因为此地的凝重气氛而飞速掠过。
也正是因为这里没什么人,这几只beta才能肆无忌惮的在这里高谈阔论,才能毫无惧意,丝毫不怕被人发现的危险。
而被众人忽视的莫哀岁,在听到他们对话的那一刻,瞬间感到头皮发麻,遍体生寒。她的头发刹那间根根炸起,让人不寒而栗的电流直冲全身,继而浑身上下都泛起了细小密集的鸡皮疙瘩,就连吸进嗓子里的空气里似乎都带上了一点凉意,冷得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是beta
可可是,怎么会是beta呢
莫哀岁的顿时心沉入谷底,这种窒息的无力感让她无所适从,手指无力地抠动着勒她勒得紧紧的袋子边缘。尽管套笼她的麻袋对她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伤害,但她此时此刻像是坠落在水中的雨,绝望感、耻辱感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处处围绕着她,逃脱不得。
谁呢
是谁喷了信息素
谁即将二次分化
是她吗
是她即将二次分化的事暴露了吗
短短的几息之间,莫哀岁已经联想到了最可怕的后果,而因害怕而诞生的心悸从心脏输送到莫哀岁全身各处,导致她手脚冰冷无比,她此时此刻犹如筛沙的筛子,颤颤巍巍地抖着,不可遏制地抖着,就连束缚着她的袋子都因为她抖得过于剧烈而发出“簌簌”的声响。
莫哀岁偷偷地大口喘气,恨不得把周围的空气都吸进肺里,努力调整呼吸频率试图让自己快速镇定下来,可她很快便发现
这根本没用
慌乱的情绪顷刻之间攫住了她的心神,吞没了她原有的镇定,惊惧让她呼吸变得困难,引起轻微的昏厥,以她为中心,天地都在时刻不停地旋转。
艰难地处境之下,莫哀岁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尖锐的刺痛感让她回复了些理智。
“你们认错人了我是单性别beta”莫哀岁抑制住着声音中的颤抖喊叫出来,打破了这几只beta热烈的讨论气氛,而在镇定的声音之后,掩盖在不透光的袋子下、众人看不到的则是她那惊恐的眼神。
她一时间想不到任何让他们放自己离开的说辞,只抓住了他们言语中的一个漏洞双性beta,莫哀岁为了逃脱只能暂时如此说。
但莫哀岁她心里清楚,不管是单性别beta还是双性别beta,谁都不应该被他们如此对待,不论是哪种性别,都不应该遭受这些。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同样都是人人唾弃、不愿意成为的beta,但他们却在受尽屈辱之后,不是选择抱团取暖、相互协助,而是落井下石,举刀挥向更弱者。
她现在就是等待刀俎宰割的鱼,待宰的沉默的小羔羊,但她不愿意就此罢休,认命般的束手就擒。
她侧躺在地上,地上冰凉的温度持续给她以清醒,她蜷起腿蠕动着,不断地寻找支撑身体的平衡点,尝试跪坐起来。
半响,她终于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运动裤脚随着她的动作而带起一片尘土,簌簌下落。
“你说不是就不是你怎么证明你知道我们蹲你蹲了多久吗要不是有人追你,我们还不一定能认出你来”
莫哀岁话音刚落,几只beta相视而笑,其中一只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个双性beta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一样这么好糊弄吗
闻言,莫哀岁呼吸滞了滞,她忽然想起了那几个奇奇怪怪找她要信息素的beta。
他们就是因为这个从而锁定的自己么
“就是,说那么多干什么即将分化成oga的双性beta就在我们面前,让我们见识见识,即将二次分化成的双性beta和我们到底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吧”
“哈哈,我先来”
“去去去,让我先”粗鄙的笑声不绝于耳,他们狞笑着逐步靠近了莫哀岁。
论文给出的数据只有他们单性别beta才对。
凭什么
双性人她凭什么
上苍不公
莫哀岁闻言,面对着步步紧逼、不打算放她一马的beta们,她只觉滚烫的血液顺着血管一股脑地涌向脑袋,面色赤红,怒气与惧怕环绕在周身,她咽了咽口水去湿润那干涩肿痛的咽喉。
他们靠的越来越近,由beta身体散发出的热量辐射到莫哀岁冰凉的肌肤上,它在提示莫哀岁他们的靠近。
3米。
2米
莫哀岁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去思考、去回忆自己那时没被束缚前所处地点的环境
她刚才确认完宁书青逃脱后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罩住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她左侧几步路的位置有一个转角处,而转角左侧的对面是那群记者之前的所在地。
从她被罩起来到现在这个时间为止,前前后后绝对不超过1分钟,这短短的光景,人群一定还没有彻底散去。
只要有人她就有被救的希望。
莫哀岁拼命倾听着远处的声音。
陡然间,莫哀岁的眸子亮了一亮,她还能听见远处嘈杂的声音。
此时的声音对比之前的声音模糊了几分,听起来也远了不少,但他们的声音却仍旧黏合在一起。
莫哀岁推测,这群记者看起来是遇见了什么可以采访的人,致使他们聚集在一起不曾四处分散开。
她此时背对那群beta,只要她能够跑出去,边跑边使劲喊惹人注意的话,应该是可以把1分钟前的记者目光吸引过来
到时候她就解脱了
“救命他们要杀我”莫哀岁打定主意后展开了行动,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冲了出去
然而她才刚刚迈出几步,便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莫哀岁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重重前扑摔在了地上。
失去双手的缓冲,下巴、胸部和膝盖噗通一声磕在粗糙的地面,触及地面伤口处登时传来一片火辣辣的痛感,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笼罩在她的鼻腔、呼吸道之中,腥甜而又粘腻。
“想喊人”那人一脚踩在莫哀岁的背上,话中的不以为意与嘲讽扑面而来,“你在指望他们救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亏你是beta。”
“简直是异想天开。”
谁会来救处境危险的beta呢
什么意思
莫哀岁顾不上他们话中的含义,也顾不得下巴和柔肉上传来的刺痛,她为了保住最后的自尊与尊严不敢就此闭嘴停歇。
“杀人了”莫哀岁声嘶力竭,心一横拼命往前滚动,她不敢停,不敢放弃,“救救我”
求求你们
她的尊严
所剩不多了。
但只要她能逃出生天,她怎么丢失自己的尊严都可以
只要能逃出去。
眼看她付出颇多才争取到的“好处”亚瑟、尤兰、赫得温和弗道危不再找她麻烦才刚兑现,她的舒心学习生涯才刚刚开始,她的愿望还没达成,她想要的自由与家还没有得到
她不想被如此对待。
她不想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莫哀岁的胸腔如同烧满岩浆的火山,她从心脏处,一寸寸地向上蔓延,烧灼了她的身躯。
她身躯在痛苦,在呐喊,而她的大脑在冷静地分析,她到底还要蠕动多久才能被人发现。
“还你妈跑咸话淡话少说,脱掉她的裤子”
年轻又陌生的声音里充满对莫哀岁的恶意,他们彼此打闹着、推搡着、讥笑着,沉重的脚步踩在莫哀岁的身边,肆无忌惮。
眼前捆在袋子里的不是他们的同类,而只是他们费尽心思打到的猎物。
猎物在刚被捕捉时,反应就是如此剧烈的。
“滚别碰我”
一双双手触碰她的腰际,不断尝试解开腰绳,解开她最后一层遮羞布。莫哀岁奋力地胡乱地瞪着腿,眼眸愤怒得要喷出火来。
恶心,恶心,恶心
“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放过我”
莫哀岁凄厉地尖叫冲破云霄。
她感觉吐出的字混着她的血液与生机。
她从来都没有求过人,仅剩的一点儿自尊化作了那些字。
莫哀岁咬着牙,难堪地在地面匍匐爬行。
尖叫声附着在beta的耳膜,在场的三个beta面面相觑。
“为什么这么”恐惧
“她是双性人,他们有的生殖系统她也有啊,为什么这么害怕”
“卧槽,他妈的先别说这个了他看过来了,他看过来了卧槽,怎么办”
在那个矜贵强大的男人冷漠的视线看向这边的一瞬间,利欧连自己埋在哪里都想好了,他动作僵硬地收回踩在那只双性人脊背上的脚。
莫哀岁察觉到了希望,血液因此激动沸腾。
她可能引起了beta他们口中的“他”的注意,而且他们在惧怕那个人,莫哀岁眼神逐渐变得坚毅,呼救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求你,救救我我会回报你我求求你救救我”
莫哀岁的声音里带着点欣喜。
求求您,救我一把,求您再多停留一会
请您再靠近一些
利欧与其他两个人后怕地对视了一眼,他们慌乱地后退数步,与那人,还有莫哀岁拉开了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
在听到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听到他们往后撤离的脚步声,最终停在了远处。莫哀岁悬空的心安定了几分,她趁beta们往后撤的时候,她拼命地侧身往前滚动。
哈哈,只要再前进几步就能得救啦
莫哀岁不禁欣喜若狂,喜上眉梢,滚动的速度又迅速了几分,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莫哀岁并没有趁乱多滚动几步,便被人挡住去了去路,一只脚照旧又再次地踩到了她的身上,不觉过瘾,接着又加深了几分力道,脚尖在她身上重重地辗了几下。
“嘻嘻,你猜怎么着,他没看到你哦”
“你是不是以为真的会有人来救你呀”
莫哀岁被雷击中了一般全身僵硬,苍白的脸充满了麻木与绝望。
她以为自己即将得救了。
原来是没有看到她么
沉默了半晌,莫哀岁咬着牙勾起一抹绝望的笑,她要为自己争取到一条活路。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那个会分化的双性beta,假设你们说是对的,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这么做,等我分化之后,我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你们吗”
莫哀岁笑着笑着就拉直了唇角,声色俱厉,威慑性十足。
“我是beta,你们也是beta,到时候如果我真的分化成oga,那么今日的我就是明日的你,我如何下场你们就会如何下场,你们确定还要执意这么做吗”
“我们又不对你做什么,”利欧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他不以为意,“就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我们想尽法子二次分化成oga,你猜联邦政府会惩罚我们这种为政府分担的人么”
分化这不是还没分化吗
他们身为单性beta,地位虽然低,但还有一个更低的双性beta给他们垫底。
双性人的社会地位那可比他们低太多了,不说到时候,就是现在随便死一个双性人又会怎样
思来想去,他们认为在这里实施行动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万一真的有多管闲事的救下了莫哀岁,那他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三个人当机立断,抬起莫哀岁就去了旁边废弃的教学楼,今天学院的人数稀少,他们并不担心会被发现。
即使看见了也只是会认为这只不过是同性别之间的打闹而已。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
莫哀岁挣扎着从三人手中脱离,三人没有抓稳,莫哀岁由此从一人高的高度坠落。整个身子猛地摔在冰凉地面,没有缓冲,直接砸向地面,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发出的脆响,过度的肺脏内部震动导致莫哀岁某一瞬间呼吸困难,她大口喘息着,如同濒死的鱼。
她看不见人只能胡乱的踢踏,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保护自己,她也想不到什么样的方式才是最有效的。
看起来很是愚蠢的方法,却是莫哀岁迫不得已、别无他法的最好的方式。
“滚开”
“滚”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莫哀岁的声音带着凄厉的绝望,而宁书青带着点怒气与怜惜。
伴随着的就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只不过这个叫声不是莫哀岁的,而是刚才那几只beta,凄厉之声,不绝于耳。
莫哀岁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紧绷的身体一松,无力感袭来,她解脱释然地笑了笑。
。
她也有救星了
她的救星来了
来救她了。
这个时候才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剧烈的疼痛感,阵阵袭来
“不能使用精神力,会被处罚的”
哦,对了,学校还欠她一个亚瑟的处罚。
莫哀岁暂时松懈下来,竟然还能漫无目的、天马行空的想东想西。
劫后余生的欣喜之下,是莫哀岁的提醒之声。
在这种时候,莫哀岁竟然还记得提醒她这个,宁书青的心像是被一把大手攥紧,她折起眉宇,眸中闪过一丝后怕。
她不敢设想,如果不是她发现了不对往这边赶来,她不知道莫哀岁稍后会遭遇到什么。
那个时候她从记者堆里刚爬出来,还以为眼花把别人看成了莫哀岁,但在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害怕有同学同样被记者拦住,害怕她被纠缠后发表的言论被无良记者大作文章,她放心不下就原路赶了回来。
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原以为是认识的beta之间相互开玩笑,她就打算如此错过。
直到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极具恐惧之下的莫哀岁。
幸亏幸亏她来了。
但凡晚一步,宁书青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目面对莫哀岁。
想到这里,宁书青眼神一变,她以往从来不对弱者动手,但是今天她忍不住了。
即使体能等级为c的aha也能打倒两个一米八的壮汉,更何况她的体能s,对付三个未成年的beta绰绰有余。
“宁书青,我们和你无冤无仇,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利欧被宁书青的直拳打的两眼发懵,他后退几步,一副被激怒的样子。
“彭”回应利欧的是宁书青再次迎面直上的拳头。
“操你妈的,宁书青,你的七性平等去哪了你说aha不应该恃强凌弱,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利欧嚎叫着,“原来你也是一个做做表面功夫的人,你和你嘴里说的强权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他们压榨beta,而我,在清理人渣。”宁书青回道,“我是aha如何,不是又如何第二性征不是你的遮羞布,我的平等宣言也不是这样被你曲解的。我为我的理想奋斗,我甘之如饴。”
“beta之间,你们也算恃强凌弱,今天这件事我注定要管,我在做我该做,不需要你来歪曲指教。”
黑布下,莫哀岁她无神地睁着眸子,热泪缓缓流下,胸膛一抽一抽的。
“宁书青,我告诉你,你没了aha这层身份什么都不是,到时候你连我们都不如”利欧哀嚎着,他想要反击却被摁得死死的,“你也就在我们面前逞能了,你在那群人面前就如同我们一般”
宁书青眼神一变,她看了看捏起他们脖颈充满力气的手,有一瞬的怔忡,片刻后,她恢复了神色,淡淡道。
“如不如,我自己知晓。但你们人渣倒是人尽皆知。”
宁书青没在废话,闭上嘴,她直接几拳下去,三个beta很快被她叠在一起,随手丢弃在了一旁,轻松得如同伸了几个懒腰一般。
解决完这几个人后,随后宁书青赶紧蹲下身,去解开莫哀岁手上捆绑的绳子和头上的黑布袋。
看着莫哀岁目前的模样,宁书青指尖颤抖捧起莫哀岁的后脑勺,轻轻地拂去莫哀岁脸上沾染的血迹,然后是衣服上粘的尘土,一如当初莫哀岁对自己那般。
她的动作很轻柔、很慢,莫哀岁现在脆弱得如同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她稍微大一点力气,莫哀岁就会在自己的手中碎裂。
“对不起,我来晚了。”宁书青低头道歉,眼神有怜惜、有不知所措。
莫哀岁睁起泛起红丝的眼睛,看着宁书青,继而摇了摇头。
“来的很及时”她趴上宁书青充满暖意的背,宁书青勾起她的腿弯,将莫哀岁背了起来,“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谢谢你。”
以前是我救了你,现在是你来救我于水火之中。
如果宁书青不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莫哀岁把没受伤的脸挨着宁书青瘦削的背,皮肤的温热,耳朵里传来心脏的跳动声,都让她感到是如此的安心。
此时,堆在墙角的几个人悠悠转醒,宁书青下手自有分寸,所以他们不过昏厥了片刻。
“啊卧槽你他妈的是谁”利欧一睁眼就看见了摘了麻袋的莫哀岁,等看清莫哀岁的脸后,一脸惊恐道。
怎么跟记忆中那个双性beta长得完全不一样
“好像是,莫哀岁”旁边的家伙回答道。
莫哀岁
大名鼎鼎的莫哀岁
他们弄、弄错了人,弄成了那个尤兰的继姐论坛上那个与赫得温关系匪浅的莫哀岁
而不是艾丝琇
利欧他们觉得自己捅了大篓子,如临大敌,此时可谓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论坛上她与赫得温关系匪浅,而她又是3saha尤兰的继姐
不仅如此,他们还想看她的生殖
救命,要死了
苍天啊能不能让时光倒流到过去,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啊
“是我。”莫哀岁笑了笑,但是下巴处细胞撕裂感让她瞬间收起皮笑肉不笑地笑,她一手搂着宁书青的臂膀,一手抬起手腕,光脑对准他们。宁书青还微微弯腰,使莫哀岁爬得更舒服一些,“不用管这些了,来,看我这里,笑一个。”
她现在无法靠自己报复回去,但她会永远记住这些人的脸。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终有一日,她都会一一报复回来的。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圣母,她没办法原谅他们践踏她的时候,永远无法原谅。
“莫哀岁,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给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该死请不要告诉尤兰学长和赫得温学长,我们求你了”
利欧他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磕头磕得鲜血直流、声声作响。态度直接来了一个180°大反转。
“你们是因为内疚这么对我而道歉,还是因为害怕他们”莫哀岁轻声地问,但刚说完,心知肚明答案是什么的她又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们害怕aha尤兰,害怕aha赫得温,唯独不害怕aha宁书青
害怕的对象唯独不是、也未曾是自己。
真是讽刺。
压迫他们的,他们攀炎附势、趋之若鹜。为他们奋斗的,他们横眉冷对千夫指。
“你们叫什么”莫哀岁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不清,所有的答案她早就已经明白。她嫌恶地看着他们犹如丧家之犬,不愿意再多看,似是怕腌臜了自己的双眼,于是低垂着眼眸,看着地面,轻声问道。
“我叫利欧,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伊民。”
“田野村行。”
“你们原本要找的人是谁呢”看他们的反应,他们的惊慌失措,莫哀岁明白他们找错了人,自己成了一只无辜的替罪羊。
那么又是谁呢
那个即将分化的双性beta。
“艾丝琇”
莫哀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拍了拍宁书青给予她安全感的肩膀,然后趴在上面,无力道,“我们走吧。”
太疼痛了。
在重复的希望与失落之间,在不断地消磨自身的尊严之间反复横跳,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现在危机解除,她信任的朋友就在身边,现在竟有些倦怠。
疲倦尤如排山倒海之势,阵阵袭来。
宁书青的步伐沉重又平稳,莫哀岁趴在上面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莫哀岁问宁书青。
“书青,你下手明显吗”
“不明显,打的软肉,表面没有伤口。”
莫哀岁话说的颠三倒四,可宁书青就是听明白了。
“嘿嘿那就好”
宁书青已经很惨了,莫哀岁不想再让她继续惨下去
莫哀岁嘀嘀咕咕着。
宁书青没有听清,再次往上托了托莫哀岁,冷冷清清的校园,宁书青难得没有产生任何的孤寂。
因为莫哀岁就在她的身边,跟她一起。
对抗孤独。
莫哀岁是唯一一个站在她身前两次的人。
莫哀岁面上冷,实际比谁都热,聪慧且审时度势,身为弱小的她仍旧可以路见不平挺身而出,哪怕是泰山崩塌于面前。
她纤细的身体拥有巨大的能量,这她宁书青自愧不如。
那个人说的对,刨除aha这层身份她什么都不是,她如今还安稳地活着,仰仗的就是3s的精神力。
可是,万一有一天这些东西都不见了呢
她要是分化成oga了又该如何
她是否能够保持住如莫哀岁一般赤诚的心
宁书青第一次浮现自私的想法,要是她能够阻止二次分化就好了
即便宁书青的精神力和体能等级在不断下跌,但她仍旧是个aha,背起莫哀岁走到医务室轻而易举。
到达校园医务室时,值班的校医多看了莫哀岁一眼,她记得这个小姑娘前不久刚来了一次,怎么脸又擦伤了
医生三缄其口,不多言不多语,只是叮嘱了莫哀岁几句开了药单。
处理好伤口后,一瘸一拐的莫哀岁被宁书青重新背起。
莫哀岁蹭了蹭她的后颈,她在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宁书青才是女主。
她善良强大,身为aha的她为光大弱小发声。她怜爱弱小,却非博爱,她是非分明,进退有度
这样好的女主,是她的朋友。
对,朋友。
她的,莫哀岁的朋友。
“去你宿舍吗”宁书青纠结着开口,“舍友人”
怎么样
莫哀岁抱住宁书青的胳膊,眨眨眼扫去了眼底几分阴霾。
“她人挺好,可以回我宿舍。”
宁书青这才放下心来,一路把莫哀岁背了回去,到达寝室门口后,她才放下心来离去。
“你下巴怎么了”凯亚尔搀扶住莫哀岁,惊讶地看着宁书青的背影,“咦刚才那个是宁书青吗我靠,她怎么会突然送你回来,你们认识”
“嗯她看我摔倒了,好心送我回来。”
莫哀岁还是不想给宁书青带来麻烦,虽然麻烦已至。但谨慎一些总归无错。
“她人真好,不亏是她。”凯亚尔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多大的人啦,怎么还会摔倒”
莫哀岁没有说话。
凯亚尔扶着莫哀岁路过客厅投影屏时,一个熟悉的声嘶力竭、凄凉哀嚎尖叫从音响处传来,莫哀岁猛然瞪大双眼,鬼使神差地、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
和采访的声音对比起来很小,但她还是听到了。
她面色如灰,僵硬地扭过头,她的视线停留在视频里那张男人脸上。
莫哀岁的眼眸机械般转动,她清晰地看到被采访的那个俊美男人转过头,看向她曾经屈辱地趴倒的位置。
但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很快收回了冷漠的红眸,黑色的发丝被梳的一丝不苟,裁剪得体的学院正装穿在他身上,多了一丝的妗贵之感。
疏离的神色,像是不问人间苦难的神衹。
莫哀岁认得他,那天那个坐在大厅主位神态淡漠的人穆权台。
是真的没看见,还是如那天般不想理会
她不敢猜测。
就在这个时候,身体里沉睡的系统苏醒了,她渐渐开始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莫哀岁有些站不稳脚,她今天情绪波动大,给了她们苏醒的机会。
如果是在往常,她会毫不犹豫将身体甩给她们,远离尘世,但今天莫哀岁心里憋了一口气,所以迟迟不肯把身体交给他们。
系统那具有特殊质感的电子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系统温舟舟你快看是历史上的元首穆权台他上电视了我们得快点出发找他去]
温舟舟懒洋洋的“才刚穿过来,不想去。”
在听到系统的声音后,莫哀岁突然清醒,温舟舟的灵魂和系统被她挤进身体深处,她急匆匆地在身体看了一眼,确定她们被自己挤出去会陷入沉睡后,莫哀岁马不停蹄地往门口跑去。
凯亚尔瞄到莫哀岁看了电视后,突然浑身颤抖并往门走去,她迅速分析出她认为的前因后果,跟在莫哀岁身后飞快地解释了一句“那个尖叫可能只是粉丝见了穆权台的反应,你别紧张”
“我没事,我就去看看,别担心。”
莫哀岁的身体在回答,却灵魂漂至空中,她看着自己用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奇异表情和凯亚尔说着话。
莫哀岁心里着急,她一瘸一拐地拧去穆权台采访的地方,膝盖不断弯折,原本洁白的纱布逐渐渗出血迹。
她重新回到被罩起来的地方,一步步地复刻回忆爬行滚动,然后在她最终躺的位置把纱布拆掉仍在那里,做了一个扁平的标记。
做完这一切后,莫哀岁她掏出光脑对比着视频寻找那个位置。
穆权台看起来有一米九,而她一米六七,根据相似三角形原理,莫哀岁要想看到穆权台那个视角的物体,她要比在他所站的位置更靠前一点,莫哀岁如此粗略的计算着。
然而还没等莫哀岁走到她计算的差值,她就看到了自己那沾满血迹的纱布。
那一刻,莫哀岁浑身发抖,如同坠入冰窖,胃里一阵翻涌,她终是忍不住,低头呕吐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