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真相往往比想象的更残酷
然而,当她挺着大肚子站在裴文泽面前的时候,他的反应却像一盆冷水,将她从内到外浇了个透心凉。
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感动,只有越来越强烈的厌恶。
肖玉莹的心瞬间冰冷,仿佛被万箭穿过。
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裴文泽告诉肖玉莹孩子可以生,他会抚养孩子长大,但条件是她永远不能出现在自己和孩子面前。
肖玉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他的感情。
于是就悄悄地带着孩子离开了。
本来伤透了心的她想打掉孩子。
但大夫说她因为身体原因,如果打掉这个头一胎,很容易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无奈,她只能躲起来把孩子生下,而在生下孩子之前,她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抛弃他,死了最好,不死算他命大。
在她失踪期间,周伟光一直在找她,等找到的时候,她刚刚生产完。
虚弱地昏倒在街头。
周伟光找到她带着她回了家,悉心照料。
最终二人走到了一起。
周伟光不介意她生过孩子,瞒着家里人娶了她。
肖玉莹也死心塌地地爱上了这个一直无微不至陪着自己的男人。
但对于裴文泽的爱早已化成了极致的恨。
那个时候裴文泽家庭殷实,他父母去世后留了一笔钱给他,他本想拿着钱去国外发展。
临行前他去找到周伟光。
二人买了几瓶酒和一些下酒菜,就去了他们以前上学时经常去的海边。
在那里,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提当年的事。
只是单纯地坐在一起叙叙旧,聊聊近况,说说未来。
酒过三巡,裴文泽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那个孩子的事。
他不提还好,一提,周伟光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他大声斥责裴文泽的不负责任。
说着说着,二人就动起了手。
也就是在厮打的过程中,周伟光失手将裴文泽推下了海。
看到裴文泽掉入海里的瞬间,周伟光的酒登时就醒了。
他本来想跳下去救人的。
可谁知道就在他要跳下去的时候,肖玉莹突然跑了过来,她是听说裴文泽来找周伟光,推测他们应该在这里后赶来的。
正好看到他们两个厮打的场面。
也亲眼看到周伟光失手将人推下了海。
肖玉莹拉住了要跳海救人的周伟光。
她不想周伟光出事,当然,也不可否认,那一瞬间她想裴文泽如果就此死了,或许她心里对他的恨就会消散吧。
海浪翻飞,不过片刻功夫,裴文泽就消失在了浩瀚的大海里。
周伟光和肖玉莹瘫坐在海岸上许久。
可裴文泽死都死了,他们虽然不是有意的,但也逃脱不了干系。
所以周伟光和肖玉莹经过研究,决定将这件事隐瞒下来。
毕竟裴文泽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他也没有其他别的亲人。
他失踪也不会有人在意。
况且他已经告诉了所有他认识的人,自己准备要出国了。
他不见了,大家只会以为他已经出国走了,不会想到他掉到海里死了。
于是他们两个便开始清理现场,裴文泽的外套还留在岸上,周伟光刚想把他的外套也扔到海里的时候,却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存折。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笔巨款。
想来这就是裴文泽打算去国外发展的本钱了。
周伟光想着人死都死了,钱他带走也没用。
留下就当是他给肖玉莹造成的那些伤害的补偿吧。
过来许久,果然如他们二人所想,没有一个人发觉裴文泽失踪这件事。
又过了一年,周伟光和肖玉莹才彻底放下心,恢复正常生活。
而周伟光也利用裴文泽那笔钱发了家,有了现在这般偌大的产业。
“事情就是这样,这就是全部的真相,转院通知呢,赶紧拿来我签字,好让我女儿转院接受治疗。”
肖玉莹终于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
那段记忆对她来说,每次一回想起来,都像是被凌迟一遍般,能要上她半条命。
不是因为她还爱裴文泽,而是恨,并没有因为他的死而淡化。
只是她一直刻意回避而已。
许槿初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了。
明明这一切的错都是肖玉莹的自作多情造成的,可此时,她却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在这儿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她就想骂人。
李所长奋笔疾书,将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果然牵扯了一桩命案。
只是这个案子年代久远,许多证据已经不在了。
但有了犯罪嫌疑人自己的供述,还是有望还死者一个公道的。
合上笔记本,李所长眼底含笑的看着肖玉莹说:
“你放心吧,你女儿已经没事了,这会儿在镇医院接受治疗。”
“你们骗我!”
肖玉莹陡然尖叫了一声。
“你们你们竟然骗我!”
肖玉莹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居然还信了。
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她猛然意识到什么,突然眼神阴鸷地看向许槿初,“你是!许槿初,这是不是你的主意?”
许槿初缓缓站起身,坦然的迎上肖玉莹杀人的目光,“是我,如果不这样,你会开口吗?所以我才不得不拿周筱灵来撬开你的嘴。
我不过是在赌,赌你是否还有一点母性在。
还好你没让我输,谢谢啊!”
在肖玉莹愤怒的嘶吼中,许槿初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贺晏舟依然保持那个姿势站在门口。
当看到许槿初出来的时候,他才缓缓眨了眨眼睛,冲着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看到他这幅样子,许槿初忽然鼻子一酸,她忙吸了吸鼻子,压下眼底的泪意。
走上前,牵起他的手往外走。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牵着他走。
穿过走廊,走出大门,一阵寒风吹过,许槿初脑袋也瞬间清明了些许。
她突然停下来,转身看向身后的贺晏舟。
男人俊朗的面容在寒风中越发显得清冷淡漠。
真相往往比想象的更加残酷,虽然此时贺晏舟面上波澜不惊,但许槿初知道,他的心里定是早已被那个残酷的真相伤得千疮百孔了。
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贺晏舟突然抬起手,轻轻摩挲着许槿初脸上细腻的皮肤,嗓音清淡的说:“我没事,真的,不用担心,我之所以想要追查我生父的事,是受外婆所托。”
“外婆所托?”
许槿初正心疼贺晏舟心疼的红了眼睛的时候,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着实把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