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将她大半个身子包进自己怀里
箍在徐子星后腰的手臂纹丝不动。
霍昀俯着身子，将她大半个身子包进自己怀里。
这是一个带有保护意识的动作。
“这里也许有监听，说话小心点。”他低声说完，很快放开徐子星，转身往电梯间走。
徐子星愣在原地。
监听？
所以他不是不愿意谈，而是不方便？
徐子星内心涌起一丝希望，跟着他挤进电梯。
她没开口，悄悄观察他，就见他耳廓也通红，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同样烧灼一片。
电梯门开，徐子星赶紧跟出去。
办公楼到宿舍，中间经过一大片空地。
徐子星认为这是最好的机会，追上霍昀，小声问：“你好心提醒我办公室有监听，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觉得康福有问题？只不过不方便在办公室谈？”
霍昀阔步往宿舍楼方向走：“有没有问题，要看你是什么标准。没有任何一家企业是完全无瑕的。”
徐子星坚持：“安睡丸事件，性质不一样，这关乎一个企业的社会责任感，对弱势群体的态度。一个药企，如果没有社会责任感，视弱势群体为草芥，那是很可怕的事情！”
霍昀顿步，侧过脸看她。
他神色严肃，两道浓眉压了下来：“你所说的这些，都没有证据。”
“我有！”徐子星拿出手机，把当初陈露发给自己的那段录音放了出来。
霍昀静静听着，脸色越发的差，脸颊边咬肌纹路凸起。
“也许康福一开始并未主动出售安睡丸给孩子们，但后面康福发现平台出现了患儿服药的帖子并引起效仿，它非但没有提醒告知儿童服用安睡丸后有可能会出现肾损肾衰，甚至还暗中安排人员进行随访，鼓励孩子们继续尝试安睡丸。它的目的只有一个——将多动症患儿当成免费的试药体，获取数据，如果安睡丸针对多动症有效，康福接下来可能会推出同质化的药物用于多动症的治疗……”
她看着霍昀的眼睛，试探道：“您作为康福ipo的保荐人，康福未来是否计划推出针对多动症的非处方药，您一定会有所耳闻。”
霍昀脸色微变。
徐子星在他越发凸起的咬肌上，看出他此时心中是有怒意的。
只是她不确定的是——他的怒意，是因为康福的所作所为，还是因为事情被她揭发了。
这一番输出，她出了一身汗，初夏的风是热的，吹在身上，越发粘腻。
徐子星情绪有点燥，但她得忍着，等待霍昀表态。
“你怎么证明这通还未被证实为‘随访’的电话是康福药业的行为？”霍昀换上冷冷的扑克脸，重新迈步，“也许是药商，也许是代理商，也许是平台。况且康福药业不做零售，并没有这些家长的联系方式。”
徐子星顿时就明白了。
他要保康福到底！明知康福暗地里做着丧心病狂的勾当，也要一路送到上市！
徐子星失望地把录音笔收起来：“我不会在报告上签字的，没有我的签字，康福过不了会。”
“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人，我找别的律师合作。”
“你！”
徐子星气急，大步追上霍昀，低吼道：“你明知道康福在谋划着什么，你还要保它？那些孩子因为长期服用安睡丸导致肾衰！甚至面临换肾！你知道那是一些什么样的家庭吗？你知道家里有一个多动症患者意味着什么吗？”
她已然是代入进去，声音疯狂打颤，双眸更是湿意闪烁。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霍昀这么说，徐子星脊背一凉，停住脚步。
虽然早听说他冷血无情，为了帮企业过会无所不用其极，但没想到是这样令人发指的程度。
“我不会走的！我会继续查这件事！如果康福真的违法，那我将不惜一切阻止它过会！”
……
徐子星无力地回到宿舍。
她现在知道了霍昀的态度，能预料到自己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在想——那些家庭虽然都获得了金钱补偿，但孩子的身体垮了，以后该怎么办？
她想到了徐子豪，庆幸徐子豪虽然傻乎乎，还有很多严重的行为问题，但好在身体没病。
如果徐子豪像那些孩子一样，肾坏了，那李沅沅也活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徐子星打开微信，给李沅沅发去视频通话。
确认李沅沅有按时服药，身体无碍后，她问：“我哥在干嘛呢？”
“在看电视呢。”李沅沅把镜头一转，徐子豪就出现在镜头里。
他穿着件白色背心，看上去白白胖胖的，这会儿正用平板看动画片，看到好笑的部分，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两个酒窝。
徐子星忍不住笑道：“他不吵不闹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毕竟是亲兄妹，前两天闹得再不愉快，眼下看到他安静乖巧，徐子星也不忍心再生他气。
她叮嘱李沅沅照顾好身体，挂了视频，来到李沅沅的朋友圈。
徐子豪平时会在一个叫“小海星”的民间公益组织参加社会融合活动，都是李沅沅带他参加，李沅沅每次都会把活动视频发在朋友圈。
徐子星平时工作忙碌，刷过也只是略一眼，很少点开去看。
今晚，情绪使然，她特别想去观察这些患有自闭症、多动症的儿童，于是点开了视频。
去年的圣诞节，小海星在游乐园组织了一场关于“圣诞寻宝”的主题活动。
由家长扮演的圣诞老人给孩子们分发糖果和礼物。
圣诞老人似乎特别照顾徐子豪，视频里，总见他带着徐子豪做游戏。发礼物的时候，也会多给徐子豪一份。
扮演圣诞老人的家长身型高大，徐子豪有一米八，他和徐子豪站在一起，还高出徐子豪不少。
活动进行到尾声，大家拍照纪念。
圣诞老人也拿下面罩和帽子。
看清楚他的脸，徐子星惊得手机差点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