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嫂子跑了#<!>
她印象中顾大宝可从来没喊这么亲切过, 都是一幅瞧不上她的样子。
鼻孔朝天,不知米贵。
所以,顾明月关门也关的爽快。
“二姐,开门。”顾大宝手带着拍门, 一声一声地震天响, “我来找你买西瓜了。”
买西瓜?
顾明月安抚性地看了眼担忧的彭姨:“姨,没事。”
说着她开了门, 面上依旧带笑, 看不出心底的任何想法。
“大宝, 你怎么来了?”
顾大宝看不上她这副爱钱的功利样子, 鼻孔哼了声,从兜里掏出好几张整钞塞在她手上:“买西瓜。”
“好说好说,你这次要买几个?”顾明月留了个心眼。
“买两就行。”
自从王格知道上次他让顾明月买西瓜后,没少在家里闹, 非说市面上的西瓜就没见过二十一斤的, 绝对是顾明月在骗他。
不管是不是在骗, 顾大宝本就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时间长了自己也就不感冒了。
这次主要是想让顾明月出来。
“行。”
顾明月见彭姨在里屋忙活, 也没让顾大宝进门, 而是把人带到门外, 问的也直接。
“那你这有事找我?”
顾大宝挠了下头,眼睛往里面瞥了又瞥:“我姐夫没来?”
明白了。
找闻酌的。
“你找他有事?”
顾明月认真回想了下, 自己好像还没跟顾大宝提到打桌球的好处,难道他未卜先知, 已经准备去闻酌那里送钱?
“没,我姐夫咋不出来?”顾大宝直直地盯着门里面,露出的目光向往又忌惮。
“他出去了。”顾明月忙着给闻酌布置生意惊喜, 决定今天暂且放过顾大宝。
养几天再割肉。
可没想到他非得往上送。
顾大宝本身的脾气就在那放着,说装也最能装个两分钟,知道闻酌不在里面,语气立马又上升了。
“算了,找你也一样。”
他看着顾明月,两道粗眉头皱在一起,显得整个人都有点不耐烦:“我问你,五一路那家游戏厅是不是闻酌开的?”
“这我哪儿知道。”顾明月太极高手,“我在家里没啥地位,闻酌也不会跟我说这些。”
“我知道,就是他干的!”顾大宝说的肯定,“你给我办件事?”
“什么事啊,”顾明月搓了搓手指,动作暗示的很明显,“我怕不一定干得好。”
她爱财爱得坦坦荡荡,顾大宝多少也能窥探点,又一口气掏出小沓整钞,数都不数地塞到顾明月手上,可见平时里的大方劲儿。
“西瓜你也别给我买了。就一件事,你跟我姐夫说一声,以后我去游戏室别赶我出去了。我又不是不付账,不差钱。”
这钱拿着就有点烧手了。
顾明月看他一眼,确定他没撒谎,才卷起了手指,质疑地看向他:“闻酌赶你?你是不是做啥错事了?”
“屁,老子玩啥不给钱?我跟你说就他那游戏厅,每个月不说多,至少有两成的钱是我给贡献的!”顾大宝也很烦,脾气一点儿就炸,“谁知道他最近抽什么风,真他娘的邪了门,五一路上的所有游戏厅都不让我进。我他娘的快烦死了。”
这话就有点夸张了,但确实有几家大的游戏厅,闻酌是打过招呼的。
“那他为啥不让你进?”
“这我哪儿知道啊?总不能是因为我跟人在里面打架吧?但我也赔钱了,小一万呢!”顾大宝出生在好时候了,没受过钱的屈,也不把钱当钱,“你赶紧跟闻酌说说,明天,不,今晚就把我放进去。我好几个朋友在里面等我几天了。妈的,我又不是不给钱?”
“都是亲戚的,他怕啥呢?”顾大宝是真想不明白。
他堵着闻酌都堵好几天了,但凡有点可能都不会堵到彭姨家门口。
谁都知道彭姨跟顾母从年轻的时候就不太对付,特别是中间又牵扯着顾二丫。
这几年关系更是冷淡生疏。
顾明月毕竟不是顾大宝这种成天就负责吃喝玩乐睡的哼哼,社会上混打多年,多少是有点能摸透闻酌的想法,但就是不知道猜的准不准。
“那你这点钱肯定不够啊。就这几百块钱,你最多也就能打发打发我。”顾明月对着顾大宝从不手软,“就闻酌那性子,肯定不是个害怕的主。不然,你之前进场子那么多次,他也没拦过你。这次肯定是你惹着他了。”
“妈的,一个大男人心眼还这么小。”顾大宝也记不得自己惹着他什么了,骂骂咧咧又掏钱,“当个姐夫不说给我免单,还赶我出去,可真有他的。”
顾明月摊手,接钱接的毫无压力:“谁让他不喜欢你姐,你姐在他心里没地位呢。”
顾大宝突然发现了华点,开始后悔:“那你这能办成不?”
“尽量吧。”顾明月整了一下手里的钱,已经有厚度的一叠摔在空气里,又拿着敲了敲他手背,“看在钱的份上。”
“切。”顾大宝很瞧不上地啧了声。
“闻酌不让你进,那你这几天是去哪儿玩的?”
“小
的游戏厅呗,还有就是网吧、迪厅那些地方,没啥意思。”顾大宝还是喜欢游戏厅,“闻酌啥时候回来,你赶紧跟他说。”
“知道。”
顾大宝拽着顾明月的袖子,还想再跟她多说两句事情的重要性,没想到,刚一开口,就看见了拎着东西走过来的闻酌,吓得瞬间松了手:“姐、姐夫。”
闻酌目光扫过他们,视线停在顾明月手上的钞票一瞬,点了下头。
“老公,你回来了。”顾明月麻利地上前,想从他手上提点东西,做下面子工程,“老公,辛苦啦!沉不沉?快让我帮你提一点东西。”
“不用。”闻酌避开她,自己先拎着东西进屋。
顾大宝推了下她,语气催促,很是上头:“快,快呀。”
“知道了。”
闻酌一进院子里就被听见动静的彭姨走出来拦着:“这东西多,你们去厨房先收拾收拾。”
顾明月接受到彭姨的眼神,赶忙点头,拽着闻酌的袖口,把人往厨房带:“对对对,老公,我们先去厨房。”
“我还有事跟你说呢。”
闻酌能猜到她要说的是什么,所以一进屋就先开口:“你跟彭姨做什么呢?”
“秘密,”顾明月知道她们的小动作瞒不过他,但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偏要卖最后一个关子,“不能告诉你。”
她太喜欢笑了,每次一笑,都会让见着的人心情很好。
闻酌抿成直线的嘴角,也随着她的笑有了弧度。
“吃你东西去。”
顾明月被他塞了根糖葫芦,咬在嘴里,含糊不清道:“老公,你是不是不让顾大宝进你们那边的游戏厅了?”
其实闻酌的想法很好猜,无非是觉得两人现在是一家了,不想再让顾大宝往里送钱。
游戏厅里面的东西很容易上头,进而产生依赖,养成习惯后,几万都不够往里投的。尤其顾大宝又是个没节制的,每个月少说都是大几千的投。
“嗯。”他轻应了声,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又给她递了个麻花。
“但是,老公,你不让他去,他也不会回家,更不会想着赚钱,依然是每天都会去其他地方继续扔钱。”顾明月看得很开,也觉得没什么必要,“与其这样,你倒不如让他在店里继续玩,该赚赚你的,没必要跟他省。反正他就是来寻个乐子打发时间。”
乐子他也寻了,时间也打发了。
闻酌赚的是这份钱,顾大宝要的也是这份快乐。
互惠功利。
顾明月真觉挺好:“老公,你晚上就让他继续吧。不能让他坏了你们这行的规矩。”
规矩?
他们哪有什么规矩,都是谁家态度强硬听谁的。
闻酌看向她,脸上没了笑意,很是认真:“顾大宝现在已经很上头了,还有他那帮朋友起哄。他每次付的都不止是自己的钱,连带着还有他朋友的记账,每个月的数额都很惊人。再玩下去,他带的小弟朋友只会越来越多,账面上的钱只会翻倍吓人。”
顾大宝每天过得都跟个傻子一样,请这个请那个,不把钱当钱。闻酌赶他出去的那天不只是他存的钱用完了,甚至还欠了一笔账。
但闻酌都给他抹了。
他干的是这行的生意,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是大鱼谁是小虾。
顾大宝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条肥美的大鱼了。
再不提前捞上来,他就彻底陷里面了。
多少钱都不砸的,到时候,顾家就被拖垮了。
顾明月跟他想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不能让顾大宝欠账,他已经知道游戏厅是你干的了。万一他以后欠的账越来越多,不想还了怎么办?就我妈那个小气性子,肯定能做出来堵在你店门口要钱的事。以后就让顾大宝现金结算,没钱了就让他走怎么样?”
顾大宝性子就有点傲傲的,只要不是到顾父顾母上门赎人的那一步,一般他的钱花在哪儿,也不会跟家里人细说,既爱面又脾气暴,家里横的怂包一个。
不足为惧怕。
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薅顾家羊毛的机会:“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可以把赚的钱提一部分给我,留着以后给爸妈养老用。”
他自己钱都不当钱了,还指着别人给他省?
家里面的钱迟早会被顾大宝败完,还不如让他趁现在多捞一点是一点。
钱是流动的,最终还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顾父顾母手里。
她不是钱的藏匿者,只是钱回流的搬运工。
只不过回流的速度要以时间地点和条件进行调整。
“怎么样?”顾明月眼眸都是笑意,似乎已经能看见即将被抬上桌的顾大宝。
每当这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格外的无私。
欸,现在像她这么善良的人可不多了。
所以,她决定晚上再抽个两成给自己买个礼物,奖励一下。
“不怎么样。”闻酌拒绝的很干脆,“再不制止他,他就毁了。”
“可他本来就毁了呀?”顾明月觉得很奇怪,“他毁的原因不是他去游戏厅,而是我爸妈无底线的溺爱与兜底。没钱没关系,他们给;欠账也没事,他们还。就算他把货款两万多
都扔完,我爸妈甚至都不会狠骂他两句,觉得人回来就好。他们心里能没有气吗?当然有,只不过他们的气和骂是冲着那些和顾大宝一起下车的同乡,是让他花钱的那些老板。他们从来都看不见顾大宝身上的任何一个问题,这才是顾大宝玩完的开端。”
如果人生是一场不断向上攀养的陡壁,攀爬者芸芸众生,倘若有人每次下跳的时候都会有人无条件、无底线的兜底,那他就会愈发敢跳,近乎肆无忌惮。
等到了一定高度,承接他的网不再有力时,再次的纵身一跃,面临的处境只会是网破人摔,头破血流。
顾大宝正是有人兜底,敢于尝鲜的年纪,就算没有闻酌的游戏厅,也会有其他千千万万的游戏厅,制止不住的。
也没什么必要。
“但他不能毁在我手上。”闻酌开了水龙头,冰冷的水打在腕间青筋处,试图压抑自己负面的情绪,“店里生意很好,没有他影响不了太多。”
“这不一样,顾大宝花的是顾家的钱。”顾明月语气很冷静,冷静到近乎冷血
而她图的也就是顾家的钱。
“我也能挣钱,每个月都能给你足够的钱。”闻酌今天情绪一直都很低,谈的话题偏偏又是如此敏感。
两个人始终不在一个点上,话题朝向越来越奇怪。
“是。但是顾大宝已经找上来了,说明他已经很上头了,明显着还想继续,那我们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地成全他呢?”她试图把话题拉回到最初,“再说,我为的也不是钱。”
“那你还能为什么?”闻酌关了水龙头,话不过脑,脱口而出。
顾明月倏忽停下,静静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厨房一静,两人目光相对,唯有沉默。
闻酌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或许是看见自己已经拒绝顾父递过来的钱后,顾明月再次接过;也可能是回来时看见顾大宝一次又一次往顾明月手里塞钱;再或者是心里那颗不舒服的种子是何时埋下的,他不知道。
也不明白。
为什么顾明月偏偏非要顾家的钱?
清清白白的疏离、断开,不好吗?
片刻后,他转过头,偏过视线,低声道:“我不是”
“你没说错,是我刚刚说错了。”顾明月打断他,消逝的笑容再度挂在脸上,依旧是个完美弧度,只是看向他的眼里没了笑意,“我确确实实是为了钱。我过去、现在、未来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为钱谋划。”
“不然,我当初又为什么和你上床呢?”
“顾明月。”闻酌声音彻底低下来,沉声喊她名字,脸色阴的渗人。
“你该不会真忘了吧?”她看了眼闻酌脸色,没有丝毫害怕,甚至还轻佻地笑了下,语气暧昧,“不就是图你有钱能给我买大哥大吗?山寨机,好几千呢。”
若是想伤人,顾明月能一句一句把闻酌刺成个窟窿。
只是,她看见闻酌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睛时,里面带着滔天的怒气,可细看之下,怒气下却有分盖不住的受伤。
突然就觉得没了意思。
转身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院里的彭姨像是听见了些动静,就站在门口,小声地喊她名字。
“没事,姨,你们进屋吧。”她抱了抱彭姨,看了眼门口站了个拎着红盒子的局促男人,“送蛋糕的来了,我去拿个蛋糕。”
彭姨小心地看着她的背影,期间暗暗瞪了好几眼闻酌。
“你们两好不容易能好好过日子了,这又是闹得什么?她为你生日忙前忙后跑了整整一下午,回来的时候小脸都晒红了,也不肯歇着,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只顾闷在屋里给你准备东西。你就一点儿都不心疼?”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谁家娶个媳妇不是放心口上疼着?不是我偏心明月,她确实懂事,不是那拎不清的糊涂蛋,人前人后对你都是夸的,从没听她说过你一句不好。那么好个媳妇,你跟她生什么气?”
闻酌抿了抿唇:“没生气。”
他只说了一句,顾明月却恨不得拿个锤子在他心上钉上十句。
“可没生气呢?明月眼眶都让你气红了。”彭姨就是个拉偏架的,心眼里偏心顾明月。
闻酌彻底不吭声了,也跟着彭姨一起站在院子里盯着顾明月的背影。
傻得一批
“姐,”顾大宝就蹲在他们家门口,喝了一肚子的东南风,见她出来了,瞬间站直了,目光殷殷,“我姐夫怎么说?”
“不怎么说,”顾明月给送蛋糕的人付钱,凉凉地跟顾大宝开口,带了几分真心实意,“毕竟,你姐确实不讨他喜欢。”
顾大宝踹了下门口的柱子,脾气很躁。
他就知道,顾二丫就是个成事不足的玩意!
只知道坑钱!
“诺,”顾明月赶在他要自己还钱之前,把手里的蛋糕递给他,“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闻酌今天生日,你可以再拍拍他的马屁。”
顾大宝狐疑接过:“能行吗?”
“或许吧。”她随意地摆了下手,又看了眼送蛋糕的自行车,
跟他打个商量。
“帅哥,能把我往前带几步吗?我给你拿钱。”
送蛋糕的点头,爽快淳朴:“行啊,上来呗。反正,我也该回店里。”
闻酌跟彭姨耐心地看顾明月掏钱付账,看她接过蛋糕,又看她把蛋糕递到顾大宝手里,低声跟他说着什么。
却一直没有回来的意思。
闻酌有些待不住了,可他一动就被彭姨拽着。
“明月说让我带你进屋。”彭姨很听顾明月的话,“她会把蛋糕带回来的。”
然后,两个人就眼睁睁地看着顾明月坐上了送蛋糕的自行车。再然后,车铃一响,自行车就跑了。
闻酌:“!”
他跑出的瞬间还能看见自行车的影子,以及一个守门待他的顾大宝。
顾大宝怕他跑,大着胆子拽他短袖,另一只手缓慢拎起蛋糕,露出一张不见清澈只有愚蠢的脸庞。
“姐夫,生日快乐!”
与此迎来的却是闻酌那张阴雨密布的脸,整张脸的郁气都要溢出,眉毛低垂,透着狠意。
“滚。”
快乐?
去他妈的快乐。
他的生日从不会有过快乐,从来不会。
批发市场周边都是民建房,家家户户都是挨着建,面积窄,巷口多。
闻酌出了彭姨的巷口,又是三条岔路口的选择,排除顾家方向的那条,停顿一瞬,追着似能听见车铃的那条。
只可惜,命运从不眷顾他,进入更为狭窄的巷口,见到的不是顾明月,而是一个正在学车的小男孩,身后有他父亲帮着扶后座,而他母亲就在一旁露出温柔的笑意。
他的到来毫无疑问地惊扰了一家三口。
闻酌不信邪地跑出整条巷子,巷口接巷口,整条道都空荡荡,没有一人。
他手按眉骨,狠狠地锤了下墙。
他就知道今天不会是个好日子。
顾明月很赶巧,刚下自行车就遇见了正停着的公交车,投币上车,还捞到一个靠窗的座位。
她借整理下衬衫的动作,摸了下心口,闷闷地,透不来气。
其实,以她的水平,今天这场争吵完全可以避免。
她只需要疑惑反问、笑着打岔、撒娇嗔怪,或者换个双方都能谈的话题怎样都好,等那个双方都不舒服的点过去,再把话题拉回来就可。
这套说话流程,她是最熟悉不过。
只不过,不知怎么,就控制不住脾气了。
她把脑袋抵在车窗玻璃上,一向很能宽慰自己。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1】
而人生呢,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受气。
她花两毛钱从批发市场坐到跨河的北边,一路坐到终点站。
师傅下车喝水,顺带赶客。
“下车了,都下车了。车上不留人,想坐回河南的都重新投币,半小时后发车!”
顾明月蹲在终点站门口卖煮玉米的摊边,卖玉米的摊位是两个小男孩。
个高的那个脖子上挂着收钱的铁皮盒子,个矮的就负责蹲在台阶上吃辣条。
顾明月看的眼馋,也蹲在他旁边,伸出手指蹭了根。
“你买玉米吗?”矮个子的小朋友很大方,分享完又想起自家生意,年纪小,说话都是软软的,“我们家玉米很甜的,都是我奶奶自己种的。”
“那要根吧。”顾明月付完钱,把玉米掰开,礼尚往来地分给小朋友一半。
高个的男生酷酷地瞥她一眼,也没制止。
半根玉米换几根辣条,他们不亏。
顾明月就这样蹲着啃完了半个玉米,没吃饱,又买了他们家两个茶叶蛋和红薯,生意光顾的很彻底。最后,高个男孩都不好意思起来,把唯一的一把椅子贡献出来。
“坐着吃吧。”他看了眼顾明月,自己装作忙碌地样子站到摊前整理红薯。
顾明月也没客气,跟矮个小男孩凑在一起吃吃喝喝地过了一下午。
等挪开屁股起身的时候,天都要黑了,两个小男孩的奶奶都过来喊人回去吃饭。
顾明月只能遗憾地跟他们再见,重新坐到公交站牌的等车椅子上,准备等辆公交车回河南边。
九十年代,江市的河北面发展的并不好,基本都是自建房,开发商都不往这边走。
“顾姐?”
她坐着喂了半天蚊子,都没见一辆出发的公交车,回来的车倒是没少见。
有个扎马尾辫的女孩推着辆粉红色的自行车,蹦了下朝她招手。
“你怎么在这?”
顾明月认出这就是那个一直鼓励她生意做大做强的富婆小姐姐,笑着回应:“等车呀。”
“公交车吗?”丁祎都震惊了,看了下自己腕上的女表,“可是,公交车这个点都下班了。”
顾明月:“啊?”
对哦,是她忘了,公交车也会到点下班的,而且比地铁时间早多了。
现在的江市还没地铁。
要命
丁祎很喜欢她,推着自行车绕上了站牌:“顾姐,我本来还准备今晚去摊位上找你呢,刚好在这就遇见了。你是不是要回大学城啊?”
顾明月摇头:“不是。”
贺雪已经能独挡一面了,她今天不去,也没什么关系。
“那你是要回家吗?我们可以一起。”丁祎把自行车指给她看,“我自行车没气了,我男朋友一会儿开车来接我,我们可以先把你送回去。”
“唔,”顾明月想了下,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毕竟天都黑了,“那谢谢你了。”
公交车终点站附近确实有些荒凉,她也该回市区找个落脚的地方。
于是,等容恪远停好车,拿着大哥大下车的时候,就看见了近乎诡异的一幕——
他的小女朋友正跟顾明月坐在一起聊天,不知道顾明月说了什么,他女朋友笑的没心没肺,手都小心翼翼地缠在人胳膊上,像个追星成功的小傻子。
而他的电话那头,却还在传来闻酌的声音。
他磕巴了下:“嫂、嫂子?”
闻酌疲惫确认:“对,你嫂子不见了,麻烦你帮我找找。”
这是闻酌第一次求他办事。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甚至想放鞭炮庆祝下。
感天动地,他跟闻哥关系终于破冰。
只是现在,他看向顾明月,后者见他电话放耳边,却露出一幅为难样子,目光停在她身上,眼神格外复杂。
顾明月心中有数,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了声。
容恪远:“”
“嫂子,”迎着顾明月已经投过来的目光,他硬着头皮,听着电话那头闻哥的声音,再度磕巴:“不,见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顾明月摇头:“不是。”
贺雪已经能独挡一面了,她今天不去,也没什么关系。
“那你是要回家吗?我们可以一起。”丁祎把自行车指给她看,“我自行车没气了,我男朋友一会儿开车来接我,我们可以先把你送回去。”
“唔,”顾明月想了下,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毕竟天都黑了,“那谢谢你了。”
公交车终点站附近确实有些荒凉,她也该回市区找个落脚的地方。
于是,等容恪远停好车,拿着大哥大下车的时候,就看见了近乎诡异的一幕——
他的小女朋友正跟顾明月坐在一起聊天,不知道顾明月说了什么,他女朋友笑的没心没肺,手都小心翼翼地缠在人胳膊上,像个追星成功的小傻子。
而他的电话那头,却还在传来闻酌的声音。
他磕巴了下:“嫂、嫂子?”
闻酌疲惫确认:“对,你嫂子不见了,麻烦你帮我找找。”
这是闻酌第一次求他办事。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甚至想放鞭炮庆祝下。
感天动地,他跟闻哥关系终于破冰。
只是现在,他看向顾明月,后者见他电话放耳边,却露出一幅为难样子,目光停在她身上,眼神格外复杂。
顾明月心中有数,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了声。
容恪远:“”
“嫂子,”迎着顾明月已经投过来的目光,他硬着头皮,听着电话那头闻哥的声音,再度磕巴:“不,见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顾明月摇头:“不是。”
贺雪已经能独挡一面了,她今天不去,也没什么关系。
“那你是要回家吗?我们可以一起。”丁祎把自行车指给她看,“我自行车没气了,我男朋友一会儿开车来接我,我们可以先把你送回去。”
“唔,”顾明月想了下,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毕竟天都黑了,“那谢谢你了。”
公交车终点站附近确实有些荒凉,她也该回市区找个落脚的地方。
于是,等容恪远停好车,拿着大哥大下车的时候,就看见了近乎诡异的一幕——
他的小女朋友正跟顾明月坐在一起聊天,不知道顾明月说了什么,他女朋友笑的没心没肺,手都小心翼翼地缠在人胳膊上,像个追星成功的小傻子。
而他的电话那头,却还在传来闻酌的声音。
他磕巴了下:“嫂、嫂子?”
闻酌疲惫确认:“对,你嫂子不见了,麻烦你帮我找找。”
这是闻酌第一次求他办事。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甚至想放鞭炮庆祝下。
感天动地,他跟闻哥关系终于破冰。
只是现在,他看向顾明月,后者见他电话放耳边,却露出一幅为难样子,目光停在她身上,眼神格外复杂。
顾明月心中有数,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了声。
容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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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月摇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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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顾明月想了下,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毕竟天都黑了,“那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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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甚至想放鞭炮庆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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