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会好起来的
她抬手,轻轻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温度隔着瓷器传过来,让她慌乱的心暂时有了些许沉淀。
好一会儿,轩辕绾才平静下来,见此,槿珠也算是松了口气,转头收拾床边的东西,随口说了一句:“方才奴婢听人说,五皇子来摄政王府了。”
轩辕绾闻言,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缓缓转头看向槿珠,槿珠专注于手上的东西,加上轩辕绾也没有旁的什么动作,她也就没在意,只是接着道:“好像是先前殿下去探病他因病重没起身,特意来请罪的。”
轩辕绾皱了皱眉,咬紧了牙关,捏着手上杯子的动作也不由自主的收紧。
此时,槿珠并未注意这边,外头传来敲门声,她便起身,走向门口,是厨房的人送来了鲜虾粥。
槿珠将粥端进来,放到床头,见轩辕绾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槿珠才轻声提醒道:“主子,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好歹喝两口,有了力气,才能想别的事情不是?”
闻声,轩辕绾转过头,稍作犹豫,她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主动端起那碗粥,虽然手还在控制不住的颤抖,但缓和了一会儿,好歹是能端稳。
看着手里热腾腾的粥,她虽没什么胃口,但槿珠说得对,她还没到完全失去希望的时候,她必须得活下去,才能继续完成剩下的使命。
想着,她还是缓慢的拿起勺子喝粥,见此,槿珠才算是松了口气。
一碗粥下肚,轩辕绾将手上的空碗放在一旁,总算是恢复了些力气,她尝试着下床走动,喉咙间虽然还有些痛,可也不妨碍她能正常说话了。
坐在铜镜前梳妆好,想了想,轩辕绾道:“槿珠,你去瞧瞧,皇兄走了没有。”
“是。”槿珠点点头,没多想,只当时轩辕绾受了委屈,只想找个亲近的人诉诉苦,便也就转头去办了。
等她着急忙慌的回来,在轩辕绾疑惑中又带着询问的眼神中,槿珠点了点头:“主子,五皇子还没走呢,还在书房,说是同王爷谈心,您现在过去应当还来得及。”
轩辕绾点点头,稍加思索还是决定过去看看,虽然知道现在秦昭礼正在气头上,但她必须去,必须确定轩辕镜不会出卖她。
思及此,她也来不及多想,便带着槿珠朝着书房的方向过去。
刚走到书房外,还未进去,便被守门的侍卫拦住,轩辕绾脚步一顿,身后的槿珠率先反应过来,上前责问侍卫:“你们做什么?不认得人了?”
轩辕绾没说话,只是疑惑不解又带着乞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侍卫,可终究只是换来对方一句:“抱歉娘娘,王爷有吩咐的,谁都不许擅进书房,包括……包括您也是。”
不知怎么的,明明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明明他这样做没有任何问题,毕竟她的确私自拿了军机阁的通行令,那是极其严重的问题。
可轩辕绾心里就是莫名的委屈,一股前所未有的难过涌上心头,荒谬的就像是拿那块令牌她并没有错一样,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她知道她没有资格委屈,但情绪这种东西,真的不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
稍作沉默,轩辕绾稳了稳心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足够平静,她说:“那劳烦大人帮我通禀一声可行?”
那侍卫闻言,显然还是有些犹豫的,末了也只是叹了口气,委婉道:“抱歉啊娘娘,王爷说了,最近几日公务繁忙,就不见娘娘了。”
她看着眼前的侍卫,像是要将他盯出个洞来,侍卫无奈又为难,但也只是不动声色的别开眼,不与她对视。
心像是被狠狠剜走一块,她只觉得有点隐隐作痛,更多的还是窒息。
一旁的槿珠看着轩辕绾略有些落寞的样子,心头不忍,不禁开口道:“主子,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轩辕绾没搭腔,只也默默地移开眼,回过头,她转头正准备离开,可心里总是不安的。
她太清楚轩辕镜这个人了,只要是自己不舒服,也绝对不让别人好过,哪怕她并不是故意爽约的,他也绝对没有半分情意可讲。
否则,他现在也不能出现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那退散的不安再度涌上心头,她停住还没走出两步的脚,槿珠也停下脚,似是看出了她的意思,槿珠劝解:“主子,您别这样,王爷兴许只是一时心情不好,才不愿见主子的,等过几日,等他的气消了,您在来赔个不是,天大的事情也能过去了啊。”
轩辕绾垂下眼帘,并不接话,她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能过去的,如果她不来找他,他可能真的就不会来西院了。
秦昭礼不爱她不要紧,但她不能让秦昭礼觉得她不爱他,否则,如果江国盯上御国,那将没有人会再愿意保御国。
默了良久,她只道:“你先回去吧。”
槿珠看着她,眼神复杂,几番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再说,伺候轩辕绾这么久,多少还是清楚轩辕绾的脾气。
别看她整日里温柔娇弱,一阵大风都能将她掀翻的样子,有时候但凡是她做了的决定都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多说或者改变什么。
思及此,纵使槿珠还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将劝解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只若有所思的见礼请辞,便离开了。
轩辕绾站在原地,迎着略有些寒意的风,等着秦昭礼和轩辕镜谈完事出来,可左等右等,他们像是知道她在外头似的,死活没有一点要出来的迹象。
她就这样从早上等到了晌午,又到了傍晚,索性初春的太阳还不并不毒辣,只带着一点暖意,不至于叫她吃不消,可到了傍晚,风却猝不及防的透着一股子寒意,轩辕绾忍不住抱紧了双臂。
此时,书房内。
其实轩辕镜早已经被秦昭礼忽悠着从书房的后门离开了,此时的书房内除了秦昭礼就只有江周盛了。
秦昭礼坐在桌前看书,江周盛在一旁伺候笔墨,末了,秦昭礼总觉得心里闷得慌,看什么都不大顺眼,随意撇了一眼江周盛研墨的手,不悦的皱眉道:“怎么,太久没做,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