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各怀心思
思及此,轩辕绾只是不动声色的垂了垂眸,她并不想招惹皇后,甚至可以说,孟扶歌她也是不想招惹的,可谁让孟扶歌非要和她较劲。
可皇后却显然不愿意就此作罢,她注视轩辕绾良久,面上终是扬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早就听说侧妃制得一手好香,本宫也略懂一二制香之道,不知是否有幸能请教一二?”
她言语客气,甚至算得上谦卑,可眼底隐约透出来的叫人不易觉察的寒光却莫名叫人毛骨悚然,轩辕绾抬眼,小心翼翼的看她。
稍作沉默,她才见了礼,轻声应答:“娘娘过誉了,请教不敢当,实属班门弄斧了,改日有机会的话,一定切磋一二。”
她说着,也是委婉的拒绝了皇后的意思,她又不傻,这个时候要讨论的,可不一定就真的是制香之道了。
皇后见文的不行,便当即冷了冷脸色,她直接上手,一把抓住轩辕绾的手腕,轩辕绾诧异之间,就听她放下狠话:“不过一个外来女子,竟也有胆子搅的我大江鸡犬不宁!本宫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说着,就要将轩辕绾强行拽出来,可下一瞬,秦昭礼一抬手,一把将皇后的手挡开,皇后被猝不及防的推了个踉跄,差点摔了,好在一旁的宫人手疾眼快,才一把将人扶住。
皇后诧异的转头,还未站稳脚,就怒气冲冲的开始挤兑秦昭礼:“哟,原来王爷知道什么叫护犊子啊,怎的就眼睁睁的瞧着歌儿殒命呢?”
秦昭礼脚步轻移,正好挡在轩辕绾跟前,轩辕绾躲在秦昭礼身后,揉着吃痛的手腕,在皇后怒气冲冲的眼神中,秦昭礼只是一声轻笑,继而道:“原来皇后看得到本王啊,本王还以为这里的人都当本王是摆设呢,想从本王手里带走谁,就能带走谁?”
他语气不重,甚至带着笑意,却能明显叫人感觉到一丝怒意,这时皇后似乎也恢复了一丝理智,方才她确实冲动了一些。
可孟扶歌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都是骄傲的不得了的,整个东京谁不知道啊,如今看她躺在冰冷的木棺中,而罪魁祸首还安然无恙,甚至荣宠更甚,身为皇后,他心里怎么能不气呢。
皇后没说话,知道自己不管是嘴也好,权势也好,都不可能是秦昭礼的对手,她便眸光一转,将视线再次落在他身后的轩辕绾身上。
此时,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连宫人们的哭声都止住了,秦锦心坐在一旁,也并没有要上前帮谁的意思。
她这个人,向来是这样的,从来不掺和任何是非,只是安静的坐着,看着双方剑拔弩张。
轩辕绾自知一直秦昭礼身后并不能解决问题,但她也没有蠢到自己站出来,她只是站在秦昭礼身后,轻轻开口:“我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但凡是得讲证据,我同王妃是有过节不错,可王妃都说了,以前只是误会,我们早就化干戈为玉帛了,我自是犯不着做这般恶毒的事。”
轩辕绾的音量不大,但底气十足,叫人很难不相信的,可对于皇后来讲,她可是最了解孟扶歌的了,孟扶歌虽然骄纵、大胆,但做事从来都是有分寸的,哪怕是真的要设计对方,也绝对是会掌控好伎俩,绝对不会玩儿脱了。
而如今这般局面,显然不是意外,一定是人为的,秦昭礼不会主动要她的命,毕竟终究还是不想和孟家结仇,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侧妃了,皇后自是怀疑她的。
皇后咬了咬牙,怒极反笑,一把推开扶住她的宫人,理了理衣服,继而道:“现在死无对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黑的也是白的了。”
她重重拂袖,还在想怎么将轩辕绾从这里带走,只要能脱离秦昭礼的视线,不管用什么法子,她一定能够逼问出个结果来。
局面瞬间有些僵持,秦昭礼却自顾自的走到一旁,拂袖坐下,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明明是那般不经意的姿势,似乎也难掩他那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
他又一次轻笑道:“本王还真觉得奇怪,怎么个个都想要本王身边的人,你们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他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戏谑,看的皇后怔了怔,随即心头竟涌上一股滔天的怒意和羞耻感,她怒极:“秦昭礼!你……”
她想表达自己的怒意,可如今却被挤兑的说不出半个字,她咬着牙,握紧的拳头关节都在泛白,怨毒的眼神盯着秦昭礼看了许久,又转头瞪了一眼身旁的轩辕绾,最终愤然甩袖离去。
秦昭礼也只是坐在原地并不起身,无所谓的道了句“慢走,不送。”继而端起手边的茶,悠闲地喝了口茶,一抬眼,就对上对面秦锦心平静中又带着一丝拷问的眼神。
对于秦锦心这个姑姑,秦昭礼从来都是很尊重的,毕竟也算是从小到大真心对他好的人,他垂了垂眸,敛去脸上的笑意,缓缓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秦锦心虽也有些不满,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准备离开,秦昭礼同轩辕绾送她离开时,她将目光移到轩辕绾身上,却并没有责备的话,只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扶歌那孩子,也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她的心思与城府,本宫还是了解的。”
不知怎么的,她的语气里,明明没有责怪或者讨厌的意思,但就是莫名让轩辕绾心头一沉,有种仿佛被看穿一切的不安。
她尽可能的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错愕,秦锦心却没在说什么,只是眸光一转,视线落回秦昭礼身上:“我先走了。”
秦昭礼点头,目送秦锦心上了马车,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轩辕绾,轩辕绾也恰好回眸,四目相接,她面色委屈的垂下眼帘。
每每看她这样,秦昭礼的心口忍不住刺痛,也是为她成为自己算计中的一环而觉得愧疚,坐收渔利这种事情,最不能有感情。
他犹豫着,缓缓伸手,几番试探,才再次牵着她的手,她也是一如既往的仿佛没有任何抵触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