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您大可放手去做便是了
往后的几天,天气越发寒冷,大雪不断,一觉醒来,积雪压弯了树枝,王府的宫人忙着清扫地面厚厚的雪,方便主子们出门时不会打湿鞋袜。
东院内,宫人揣着手,弯着腰,一路小跑着朝着孟扶歌的屋子去,敲了敲门,得知是宫里来的人,孟扶歌忙让景秀开了门。
进门后,宫人只匆忙的从怀里拿出一份密函,亲手递交给孟扶歌,见对方笑的神秘,孟扶歌心头有些奇怪,虽然孟家的人提前来知会过她,说宫里会派人来,但具体是来做什么,她却并不得而知。
将密函送到,那人并不着急走,而是示意孟扶歌拆开信封看,孟扶歌自也不拒绝,可看完信上的内容,她脸上轻松的笑容顿时逐渐敛了起来。
她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依旧笑盈盈的宫人,又低头看信,似是来来回回瞧了好几次,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在及其短暂的诧异之后,孟扶歌稍稍调整了心绪,将手中的密函合上,轻轻搁在手边的桌子上,她故作轻松的一笑,道:“侯公公,这件事情本王妃掺和进去不大合适吧。”
侯远微微一笑,似是也明白孟扶歌心头的顾虑,却也只道:“王妃大可宽心,这一切都是奉陛下之意办的,日后若真的有什么,那也不用咱们担着。”
“更何况,御国细作的事,也是直接关系到了两国是否还能邦交,也算是为国效力了。”
“眼下摄政王殿下有诸多犹豫,舍不得动手,那就只能由您代劳,还请娘娘务必逼问出个结果来。”
听着侯远的话,孟扶歌没有立刻应答,她深知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毕竟事发到现在,也差不多才三天而已,秦昭礼也只去过一次,如果她贸然介入,一定会引起秦昭礼的不满。
她虽然是秦昭礼明媒正娶的妻,但她脸上的伤,无一刻没在提醒着她,她名义上的丈夫,并不爱她,甚至讨厌她,因此还独宠那个徒有美貌的花瓶公主。
每每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她孟扶歌从不是自轻自贱的人,嫁入摄政王府,也并非她的本意,可她既没得选,那她也要拿到属于自己这个位置上应该得到的东西。
她自问自己并不比轩辕绾差,也绝对不会甘心就这么输给轩辕绾,可同时她也明白,这种事情急不得,她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出错,就像上次的玉颜霜事一样。
原本轩辕绾是不是细作这件事,她是并不打算出面的,明哲保身,是她最好的选择,毕竟不管轩辕绾是不是被冤枉的,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是着了那个叫做林一的人的道。
若是细作的身份被坐实,她可坐收渔利,从此在这王府之中少了一个对手,如果她是被冤枉的,将来秦昭礼要替她撑腰,也不会将她牵扯进来。
可如今,很明显秦让的意思就是不允许她置身事外,又或者说,他急于想知道最终的答案。
显然,秦让也知道其中的利弊,要么证实轩辕绾是细作,要么还轩辕绾一个清白,不让事情再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
见孟扶歌还在犹豫,侯远抬手屏退了屋内忙活宫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孟扶歌跟前,微微弯腰,压低声音,道:“娘娘,这万事儿都有陛下和长公主给您担着,您大可放手去做便是了。”
说话间,孟扶歌皱了皱眉,转头瞪向侯远,侯远却只是语气微顿,随即垂了垂眸,又接着道:“这做好了,就是为殿下分忧,是娘娘您的功劳,殿下心里欢喜还来不及呢,自是不会怪罪与您,若是没做好,那是陛下和长公主要您去做的,和您也没多大的关系不是?”
侯远说着,又抬眼仔细观察着孟扶歌的神色,孟扶歌没说话,但逐渐舒展开的眉眼显然也是对这件事情有些心动。
然而,就在孟扶歌摇摆不定的时候,侯远最后一句话,彻底说服了孟扶歌:“况且您想啊,若是牢里的那位没了,你那不就是摄政王府里头唯一的人了吗?还怕王爷不来东院?”
随着他尾音落下,孟扶歌紧皱的眉头已然完全舒展开来,显然这句话是说到了孟扶歌的心坎儿里,她没说话,但只是稍作犹豫,便了然的朝侯远勾了勾唇,表示自己应下来了。
侯远见此,才满意的一笑,随即恭敬的见了礼,就转头回去复命了……
轩辕绾入狱的第四日,寒冷的冬日,轩辕绾只能瑟缩在牢房角落的稻草堆里,才能勉强维持体温,外头传来狱卒吃喝谈笑的声音,她不由自主的缩紧了身子。
直到外头的声响戛然而止,轩辕绾混沌的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不少,稍作犹豫,外头的狱卒似是已经被屏退了。
耳边传来牢房锁被打开的声音,她抬眼看去,下意识以为是秦昭礼,可入眼的人一身华服,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得意。
不是秦昭礼,是孟扶歌,顿时她心头猛然涌上一丝不大好的预感。
可由不得她错愕,牢房的门已经被打开,几个侍卫走进来,轩辕绾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孟扶歌,眼底不解,却终究是没有问什么,因为她知道,不会有答案。
孟扶歌也不跟她墨迹,直接示意侍卫将人架起,拖出来,扔在地上,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轩辕绾,似是有了侯远的话,她先前的顾虑一瞬间全消了,趾高气昂的看着被摔在地上的人。
狱卒像先前一样,端上来一把椅子,让孟扶歌坐着审,孟扶歌自也不客气,坐下便开始摆弄自己指甲,面对轩辕绾疑惑的眼神,她只淡淡的道了句:“有人让本王妃来审你,轩辕明月,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可不会像王爷那般怜香惜玉,只是叫你挨鞭几鞭子便作罢了。”
她说“有人”也就说,这个人并不是秦昭礼,轩辕绾咬了咬牙:“我要见王爷。”
闻言,孟扶歌摆弄指甲的手一顿,想着先前种种,自己还搭上了本来会全好的脸,都没能将那罪名嫁祸给她,孟扶歌心里就很是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