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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画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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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泽的身前有一扇半掩着的门,透过门缝,隐隐约约还可以瞧见里面堆放着的杂物。

    温泽想都没想就推开了木门,木门发出“吱嘎”一声,便歪歪斜斜地倒向一旁。温泽从腰间摸出一张明火符来,只在指腹间摩挲了一下瞬间就燃了。借着这微弱的火光,温泽摸索地找到了蜡烛,顺势就点起几豆火光,明晃晃地照亮了整个屋子。

    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屋子里堆满了杂物,也不乏一些书字画卷。其中就有一副画卷,画上是一名戴着金冠披着红嫁衣的女子,估摸着有十七八岁。

    女子双目微张,眉目娇美,眼底寂寞,好似笼罩上了一层寒霜,长长的睫毛下泪光莹然。白腻如脂,桃腮带晕,身披一袭绛色大衣,披霞戴冠,好不艳丽。

    温羽凡怔忪了几秒,瞳孔蓦然收缩,这是,虞梓洋?!

    虞家的那位小姐!

    “你们听说过画衣冠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众人慌忙回过头,却见一缕孤魂正侧躺在房间的角落里,身上还穿着弟子服。不过,周身的衣料都已经磨损,破破烂烂的,看着好像逃荒来似的。

    “老于?!”温泽垂下眸,忽然叫出了声。

    老于阖了阖眼,嘴角还浸有一丝鲜血。他止不住地干咳起来,许久才止住。

    “上古有象邢,即以异常的衣着象征五邢表示惩戒。犯人穿着特殊标志的衣冠代替邢法,称为画衣冠。”

    老于止住了声色,又干咳起来。

    “公子所见便是画衣之人。”老于勉强支撑着身体,颤颤巍巍地朝画像走去,“画衣之人,生生世世囚禁于画中,直至画魂破碎……方能解脱……”

    老于垂下眸,声音嘶哑:“公子想来认得此人……”

    温泽身形一顿,眼底氤氲着一层雾,这世间万般情愫都曾被隐藏于这片眸光里,而如今,却依旧不可拨开云雾……

    那副画卷上的面容依旧清晰可见,那袭红衣是那么的扎眼,仿佛是一柄柄的利剑,毫不留情地剥开温泽的胸膛。

    那红,不知是被染料燃红的还是被鲜血染红的,只压的温泽喘不过气来,好似是什么伤疤被血淋淋的揭开一般。

    温羽凡偏过头,看了温泽一眼,声音也低沉了些许:“我曾听闻,虞家出事后,虞梓洋就被柴桑人给活活地钉在了棺材里,说是要给虞家殉葬。”

    温泽微微顿了顿,好似是不知道这档子事一般,“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温羽凡按按眉心,道:“当年这件事发生后造成了不小的恐慌,为了息事宁人,天庭也下了封口令,将此事锁入摘星楼,无人可窥。”

    “再说了,那时你又不在城中,自然不知道此事。”

    温泽沉下眸,眸底压着一片光。倘若虞梓洋真的是被柴桑人活活地钉在棺材里含恨而死的又何必千里迢迢地来南塘寻仇?!

    更何况,不应该如此!

    他总觉得,当年这件事一定还另有隐情。

    至于天庭为何要封住此事,改日,他自会找到官淮尘好好问问。

    这时,老于忽然摇了摇头,道:“她,并没有如公子所说那般被活埋,而是另外一种更残忍的刑法。”

    “人们捆住了她的四肢,将她做成了人皮木偶。待木偶死后,将其碎骨,磨成粉,蘸上染料,画在画册上,是为画衣。”

    说到这儿,屋内的烛火倏然一抖,屋子里的光也暗了几分。

    昏黄的烛火打在老于的脸上,这时温泽才发现老于的脸上有一条不宽不窄的疤痕,好似是被什么剑划伤的一般。

    他怎么瞧着,都觉得眼前这个疤痕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

    温泽记性不好,好多事他都记不住。所以他并不记仇,换句话说,就是你前天捅了他一刀他后天就能忘的一干二净的。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至少现在,例外还没有出现。

    一听到老于说起了那人皮木偶,小铃铛就浑身一颤,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好怪,可怪在哪儿她也说不清,反正给她的感觉就很阴森,直叫人头皮发麻。

    她不禁扯了扯温泽的衣角,“温泽,你不觉得他好奇怪么,咱们走吧,这里怪渗人的。”

    温泽侧眸瞧了老于一眼,又偏过头去看着温羽凡,温羽凡微微愣了些许,半白着眼偏过头去,道:“的确是有样的传闻,不过,这种传闻在民间很少见,我今日也是第一次听说。”

    老于点了点头,道:“虞梓洋死后,人们就将她给火化了。可没过多久,柴桑就来了一位画师,说是要为柴桑消灾。”

    “他说虞家小姐死的过于悲惨,怨气很重,终年徘徊于虞宅不肯离去,假以时日必会回来寻仇。当时,那虞家大宅也的确是发生过许多怪事。”

    “当年,虞家被灭后,人们都不敢去收尸,就那么在那儿放着。直到天庭来人了,说是要查案。人们这才慌慌忙忙地去捡尸。可这奇怪的事就发生了。距离虞家被灭已经过了七天,第七天晚上,大家约好了去虞宅捡尸。可刚打开门就傻了眼,那门框上俨然挂着两具死尸,一具是虞常殷的,一具是虞夫人的。于是,大家也就信了那位画师的话。”

    “这幅画就是那位画师画的,说是可以镇压邪祟,保护柴桑平安。”

    温泽挑起眉头,笑道:“即是柴桑的东西,那又怎么会在你这儿?”

    老于顿了顿,道:“我早些年曾在柴桑住过一段日子,这幅画是我朋友赠予给我的。”

    温泽只偏头看了温羽凡一眼,温羽凡便早已心领神会,抬手就取下了那幅画。

    温羽凡只凑近闻了闻,眉头便倏然紧锁起来,他道:“此画自带煞气,不可久留。”

    温泽垂着眸子,好似在沉思着什么一般。

    倏然,船上传来一阵骚动,数不清的鬼手爬出河道,死死地抓住船舷,硬生生地把船往河底拽!

    岸上,曼殊一怔,瞳孔迅速放大,神色慌张:“是缠丝雀!”

    这里已是忘川彼岸,再往深处去,便是那恶鬼地狱,一旦陷入便无法生还。就连天庭的诸位神官都不敢轻举妄动潜入深渊,温泽他们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瑟微微抬起双眸,眸光乍现,她一顿手中的扇刃,腾空而起:“潇,你看住她,我去助阵!”

    潇将手中的扇刃插在地上,双手结印做法,眉目间却是对瑟的安危的担心:“好,小心。”

    忘川河里的鬼手越来越多,很快就爬满了整个船舷,瑟一脸厌恶,二话不说就抡起扇刃一顿暴揍。

    船舱内,温泽正苦着脸时就听见“嘭”的一声,好家伙,船舱的大门被一个怒发冲冠的小哪吒一脚给踹开了。

    “什么妖魔鬼怪,都给你姑奶奶滚出来!少装神弄鬼,再装,姑奶奶就送你去做鬼!”

    老于:“……”我要不要先溜……

    老于顿了顿身形,脖颈间俨然架着一柄扇刃:“就是你在装神弄鬼?!”

    老于哆嗦了一下,浑身打了个寒碜:“我没装神弄鬼,我就是鬼……”

    ……

    温泽瞅了一眼画,觉得它才是罪魁祸首,就打算给它捆起来。可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一根绳子,于是他就打起了温羽凡头上那根发绳的主意。

    好巧不巧,温羽凡刚好回过头,看见温泽正发着呆,扯了扯嘴角,便道:“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啧,你看哈,放眼整个船舱好像也就只有这么个东西比较危险。既然是危险之物,那咱们是不是得特殊对待一下——比如找根绳子给它捆起来……”

    温羽凡白了温泽一眼,冷声道:“滚,你自己头上不就有一根么,怎么不取下来捆上?”

    “害,我这不是……”温泽身形一顿,瞳孔蓦然收缩,压住了眼底的眸光,“……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

    老于侧过耳朵,面色忽然变得凝重:“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登船了!”

    瑟一顿扇刃,眉头一挑,道:“八成又是那些缠人的家伙,我去拦住它们,你们趁机登岸!”

    瑟说着就抡起扇刃朝船舱外跑去。温泽一手拽着老于,一手从怀里掏出几张符咒,夹在指腹间,凝神静气。

    那些神似鬼手的玩意儿从四面八方爬上船舷,如今已经爬到甲板上了。虽说前面有瑟开路,但缠丝雀数量之多,刚打散不一会儿就又聚集了。

    温泽扔出几张符咒,身前身后骤然多了几道屏障,阻隔往来一切鬼煞。

    忽然,忘川翻腾起来,货船底部也伸出不少鬼手来!

    该死,这东西还真是不死不休!

    岸边,曼殊沉着脸,这些匍匐河底的鬼煞怎的今日如此反常?!

    莫不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正想着,便瞧见河面泛起粼粼波纹,紧接着,一座拴着铁链的桥便从河底探出头来。

    温羽凡眉头一蹙,道:“这是什么桥?”

    那座桥一眼望不到头,而且自打那桥升起后河面上就升起一层厚厚的浓雾,雾里还不断传来铁桥动荡的声音。

    瑟面色凝重,握着扇刃的手也紧了几分:“那是奈何桥,此桥贯穿忘川,只供厉鬼行走。”

    小铃铛将脸颊藏在温羽凡的身后,没过一会儿她又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糯糯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温羽凡侧起耳朵,那桥摇晃的很而且还不断传出奇怪的吼叫声。

    与其说是吼叫声,倒不如说是啼哭声。

    温羽凡沉下脸,道:“小心些,当心是魅术。”

    老于紧跟着温泽,指着桥道:“那桥上好像有鬼……”

    温泽翻了个白眼,道:“不是好像有,是本来就有。你当奈何桥是给你开的,能过此桥的鬼八成都是厉鬼,没个百八十年都走不完这桥。”

    顿时,老于只觉得背后升起一阵凉意,直刺脊椎骨。

    “公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难不成你也走过?”

    温泽眨巴着眼,顿时炉火中烧,气的不行。头一偏,嘴一撇,还顺带翻了个白眼:“滚,你都没走过,我还能走过不成?!”

    说话间,河面上雾越来越浓,直接掩盖了整个河面。桥面上的刺啦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以及鬼哭狼嚎的的惨叫声。

    老于不禁咽了口唾沫,难道这就是阴曹地府的真面目?

    温泽耷拉着面皮,眼皮子使劲拉扯着,嘴角也差点歪到天上去,反正他是一脸的无语,这人,胆子怎么比他还小?

    “那个……老于哈,要不你先松开,咱们有事好商量……”

    老于一听,干脆整个人都贴着温泽,声色也打着颤儿:“公,公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歌声啊?”

    瑟挑起眉头,冷笑道:“什么歌声,诶,你该不会是怕了吧?真是的,做鬼做到这份儿上也真是够失败的。”

    老于缩了缩脖子,轻言细语道:“真的,那桥上有人在唱歌,公子,你可要相信我啊……”

    温泽侧眸朝桥上看去,桥面上笼罩着一层白雾,白茫茫的一片,啥都看不清。不过老于所言不假,那桥上的确是有人在唱歌。瑟之所以听不到是因为温泽锁住了她的八脉,符兵八脉,每开一脉都会增强符兵的实力,其敏锐程度也会更进一分。

    而如今的潇和瑟都被锁住了八脉,能爆发出如此罕见的力量已是非同寻常。

    “桂花香,雨儿飘,青石板上蹦又跳,年年花糕年年好,外婆笑我小馋猫……”

    “……今年果子收成好,卖了杏果做花糕……”

    “夜来雨里猫儿叫,哼唱摇篮小曲调……”

    ……

    老于一怔,连忙捂住耳朵,面色苍白。

    “我就说有鬼吧,这下你们总得相信我了吧?!”

    岸边,曼殊慌忙折返回来,神色大变,她镇守黄泉渡这么多年还从未出现过这种奇怪的景象!

    百鬼夜行,阴阳互缺,蚀心灼骨,非死即伤。

    此乃大凶之像!

    船上,温羽凡紧握着剑柄,尚未拔剑出鞘。

    小铃铛拽了下温羽凡的衣襟,意识已然模糊不清,口中还喃喃道:“好香啊……是桂花糕……”

    老于耷拉着眼,眼里迷离着雾,神色不清,嘟嘟嚷嚷着往前走。

    温泽一把扯住老于,喊道:“你发什么疯,快滚回来!”

    瑟蹙了蹙眉,镇定自若:“这雾有致幻的作用。”

    温羽凡仔细闻了一下,道:“是醉生梦死。”

    说话间,那座铁桥俨然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前。桥面被一层浓雾裹着,看不清里面的虚实。

    温泽抬脚就落到了铁桥上,面前是浓浓的雾气,都看不清眼前的路。

    温泽倒也不客气,从怀里摸出几张符纸,一擦就燃了,那周身的雾气也都散了个七七八八。

    可他刚抬起脚就愣住了,偌大的铁桥上竟连一只鬼的影子都见不着!那么那歌声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正想着,桥面忽然动荡起来,雾里还闪现出些许黑影来!

    温泽一怔,瞳孔蓦然收缩,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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