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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生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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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船载着官淮尘来到一片花海。正中央有一棵很大的樱花树,树下有一块大石,那儿醉卧着一名儒雅的男子,书生模样。发丝散乱的披在肩上,一支似笔非笔,似簪非簪的发簪勉勉强强管束着一些头发。

    书生的衣襟很宽,松松垮垮的,长长的衣襟半边浸在水中,已经湿透了。衣襟上摊着一张巨大的书卷,上面写着密密匝匝的人名。卷轴上还放着一支笔,墨已经干了。

    官淮尘笑道:“又睡着了?”

    当官淮尘走到树下时,忽然闻到一股很香的香味。他四下看去,却见一个香炉里正冒出缕缕香烟。

    他问道:“这是什么香?”

    沙华答道:“这是帝君差人送来的安神香。”

    “他睡了多久了?”

    “大慨一月有余。”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算一算,人间已过三十载。

    官淮尘闻了闻那香,果不其然,美人香!

    闻美人香者,入睡即梦,一梦三十年。

    官淮尘勉强压下心中怒火,让沙华熄了美人香,又引来一滴忘川水,让宣伶服下。

    他又俯下身,忽的看到那卷轴上有一个名字正泛着金光,可没一会儿就消失了,正当他想看清楚时,一只手抓住了他。

    宣伶直起身子,面色微愠,道:“怎么又乱动我东西?”

    ……

    温泽站立脚跟,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正缓慢驶来的小船。

    那艘小船很快就靠岸了,船上有一位老妇人正在摇桨,一位女子提着一盏灯正站在船头。

    那女子提着灯,轻声道:“请公子点灯。”

    温泽伸出手来,在那灯上点了一下,那灯瞬间就亮了。

    温泽偏过头去看那河面,河面风平浪静,流水静静地流淌着,犹如明镜一般。

    妇人笑道:“小公子可知道这是什么河?”

    温泽轻笑一声,眼底是一片朦胧,看不清神色:“忘川。”

    妇人道:“一碗忘川水,前尘尽忘。人间有生死离别,天上有身死道消,凡功德无量者可入轮回,重新为人。若是恶贯满盈,孽障难消,则被镇压在忘川河底,日日受那灼心蚀骨之痛,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温泽听罢,眉眼间绕上一丝愁容,声色也冷清了些:“我曾听闻黄泉渡上的摆渡人也是被惩罚无法轮回的可怜人,那您又何时可以离开呢?”

    妇人笑道:“我的罪,赎不清。”

    温泽静默了几声,忽然感到身下一阵晃动,小船也变得漂浮不定了。

    忘川河下忽然伸出无数的白骨来,张牙舞爪,死死地抓住船壁,口中还呜咽着什么。

    曼殊提着灯,眉角间蔓延开一股不解,口中还嘟囔着:“平日里他们都挺安分守己的,怎么偏偏今日就这么反常?”

    忘川河底的恶鬼一般不会浮出水面阻截过往行人,毕竟每上游一分,那蚀心灼骨之痛就重一分,如此来回,还未等到他们浮出水面便早已化作一具枯骨了。

    如今,目之所及皆是白森森的白骨,上面没有一丁点儿血肉,令人毛骨悚然。

    其中有一只厉鬼从水下探出头来,却又急忙缩了回去。想来是被灼伤了。

    倏然,温泽觉得胸口一阵疼痛,脑袋一阵混乱,身子也不受控制,只觉得这忘川河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抽空他的魂魄,很冷……

    曼殊提着灯朝温泽看来,忽然发现温泽脸色苍白,眉头紧蹙,身形有些虚弱。正想开口询问时却忽然发现船底竟莫名伸出一只鬼手来,还捅破了小船!

    “公子!”曼殊大叫一声,也顾不上手中的灯了伸手就要去抓温泽。

    可那只鬼手竟死死地抓住温泽的四肢,而温泽似乎是睡着了一般,竟一动不动!

    孟婆一顿手中的船桨,拦住了曼殊:“那是缠丝雀,别轻举妄动。”

    曼殊向来很听话,可这次她却顾不上孟婆的警告,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就要救人。忽然,小船一沉,又从水里爬出许多缠丝雀来,径直将他们给拉入了河底!

    虚无缥缈的河道里荡起道道波纹,湿润的河沙上趴着一个女子,声旁还躺着一盏精致的八角琉璃灯。

    一旁还有一堆羹火,火堆旁围着两个人。

    小铃铛眨巴着眼,咬了一口手中的烤鱼,满嘴含糊:“羽凡哥哥,她到底什么时候醒啊?”

    温羽凡捡了几根木柴扔到火舌里,随口道:“应该再有个一时半刻就会醒了。”

    小铃铛挑起眉,正好瞧见一旁的八角琉璃灯,刚捡起来就被人给拦住了:“什么东西也敢碰,不要命了!”

    小铃铛撅起嘴,满不在乎:“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刚刚还有位大姐姐要送给我一盏呢。”

    “什么?!”温羽凡一愣,手中的动作也顿了好久。

    八角琉璃灯唯有渡过黄泉路的鬼魂才能有,生人可是不能碰的。一般而言,一旦点燃了八角琉璃灯,就会避退四下冤魂,以保路上平安。

    怎么会有人白白送灯给活人?!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黑不溜秋的,连个人都没有。”

    温羽凡瞥了一眼躺在一旁的曼殊,不禁也开始怀疑这是个什么地方。

    本来嘛,等他突围后正准备去找温泽时却忽然遇到一位卖花的老婆婆,还二话不说塞给他一个香囊。

    紧接着他就被带到了一艘船上,船上他遇见了小铃铛。可叫谁也没想到的是,船航行一半竟然遇到了缠丝雀!

    同温泽他们一样,他和小铃铛也掉进了河底!

    正当他沉思时,一旁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色:“这里是忘川彼岸。”

    温羽凡一怔,侧眸朝一旁的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竹纹蓝衣,系着高马尾,扣着冠,腰间还别着一条金纹腰带的少年正靠在巨大的黑石前,双手抱在胸前,掖下还夹着一柄寒光凌厉的剑。

    “温泽?”小铃铛一蹦三尺高,看见温泽的那一刻像找到了依靠一般一蹦一跳地就奔了过去。

    可谁知,就在靠近的那么一瞬间,那道身影却忽然消散了。小铃铛不可置信地瞧着飞散的荧光又偏过头看向河面。

    河面上有一位蓝衣少年执剑立于此。少年紧蹙着眉,剑开凌厉,眼里含着戾气,声色却是清朗的很,“你可想好了,怎么向你们家阎王交代了么?!”

    一语未了,那河里忽然蹿起一丈高的水波,里面显现出两道道黑影来。

    一个手执弯刀,一个拿着双勾,面容恐怖。

    小铃铛看着看着就忽然发出一声尖叫:“那是,那是千年前的那场叛乱!”

    “不错,当年地府叛乱,主上为了镇压这场叛乱便亲自去了一趟剑神宫,请来了剑神冕下,那些叛党皆被剑神冕下斩于剑下,其魂魄被镇压于忘川河底,日日受那蚀骨灼心之痛,以此来警示后人。为了维护忘川平衡,剑神冕下便留了一道剑气守在此处,镇压这一方厉鬼,这才有了这千年的安宁。”

    曼殊也不知何时醒了,她看着河面上的虚影,神色有些晦暗。

    小铃铛忽然嘟囔了一句:“可是,他和温泽好像啊。”

    曼殊忽然瞪起双眼,又仔仔细细地瞧了一眼那河面上的人,忽然觉得他的确和镇南将军府的那位小公子有些相似。

    不禁有些疑惑,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温羽凡脑袋一沉,此刻脑袋里是一团乱麻,温泽和这位剑神之间有什么关系么?可是,温泽连一柄最普通的剑都拿不稳,又怎么可能会和剑神有关系?!

    正想着,忘川河面忽然翻腾起来,卷起几丈高的巨浪来,一黑一白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可那个少年的影子却已经变得透明。

    曼殊骇然大惊,慌张道:“不好,日游,夜游要突破禁制了!”

    温羽凡眉头一锁,将小铃铛护在身后:“小心。”

    曼殊捡起地上的八角琉璃灯,抬手汲取了一滴忘川水,然后双手结印,大声喝道:“放肆!既入鬼门便要誓死恪守鬼道,岂容你们这般放诞无礼!”

    忘川河面上多了一道巨大的阵盘,直接将日游,夜游困住,可毕竟他们二人被困在此处许久,怨气不知又增加了多少倍,曼殊虽为忘川河上的灵佑,但毕竟是晚辈,自是不敌。

    日游一刀就劈碎了阵盘!

    曼殊咳出一口鲜血来,只觉得身子很沉,半点力气也没有了。

    温羽凡剑开张势,一剑挥出,挡住了日游的弯刀。夜游眉目微张,面露怒色,挥舞着双勾就朝温羽凡砍去!

    倏然,一柄寒剑从天上来,直贯云霄。

    夜游一怔,转身避开,那剑就落了河中。夜游捂着脖子,一滴滴鲜血从皮肤中渗出,滴落在忘川上。

    日游大叹不妙,正想去抓住夜游时却被一柄利剑给拦住了去路。

    少年低声怒吼道:“不想活了么?!”

    夜游惊恐地看着脚底伸出来的无数的惨白惨白的双手,那些手拼命地抓住夜游的双脚,似乎是想把他扯下去一般。

    夜游呜咽着嗓子,正想开口呼救时,身侧却浮现出一片黑雾,瞬间就将他给吞没了!

    日游惊慌地瞪着眼,还一面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身侧执剑的少年。

    待看清那人面容后,不由得一怔,瞳孔蓦然收缩,身形一顿,面露恐惧之色。

    “是,是你?”

    话音刚落,少年就提着剑朝日游砍去,剑气犀利,霎时间,寒气四下弥散,竟将整条忘川给冻住了!

    日游愣了一下,转头就朝河底钻去。

    忘川河面的冰层也倏然融化,层层鬼气弥漫而起,腾腾升入空中,化作万道利刃径直朝温泽刺去!

    温泽侧眸瞧了一眼落荒而逃的日游,眸底压着一抹凌厉,“退下!”

    那无数的利刃竟好似受到了控制了一般,只在空中停滞了几秒便掉头朝日游刺去!

    日游一看情形不秒,立马钻入河底。忘川河面有一道禁制,这道禁制不仅束缚厉鬼还束缚天庭的神官,即便是三十三重天里的诸位神座都无法深入河底。

    更何况,他早已不是他了!

    曼殊眉目一拧,怒道:“日游,你犯下弥天大错还不知悔改,当真以为你可以一走了之么!”

    说罢,曼殊便抬手取下发间的簪子,对温泽道:“劳烦公子借我一滴血。”

    温泽知道曼殊想做什么,便从剑上取了一滴日游的血递给曼殊。在簪子上抹了一滴血后,那簪子立马就泛起阵阵荧光,径直朝河底飞去!

    温羽凡蹙着眉,正想找温泽问个清楚时就瞧见温泽身形一晃,整个人不稳地摔了下去!

    他急忙赶过去扶住温泽,神色有些慌张。

    曼殊抬手接住飞回来的簪子,又将其插回发间。只看了温泽一眼,便道:“走了。”

    “什么走了?”

    “剑神冕下。”

    “你是说,温泽他刚刚被剑神附身了?”

    “不错,那股气息,绝对不会错。没有谁可以随便用一柄木剑就使出那么高深的剑术。”曼殊又瞧了一眼温泽,压下眼底的疑惑,又道,“况且,小公子并不会剑术,这件事,四海皆知。”

    温羽凡沉默了几许,看样子还是心存疑虑。可就在此时,温泽忽然咳了一下,气息也变得紊乱。

    “这是哪儿?”

    温羽凡敛起担忧的神色,干巴巴道:“忘川彼岸。”

    温泽漠着眼,故意咳嗽了几声,还有意的揉揉脑袋,明知故问:“刚刚发生什么了?你,你们怎么受伤了?”

    温泽本来是想用“你”的,可忽然发现这儿还有这么多人呢,用“你”好像不太好,就改口成了“你们”。

    小铃铛还躲在曼殊身后,微微探出头来看着温泽。刚刚温泽斩杀夜游那一幕真的很可怕,她可从未想过一个整日把笑容挂在脸上的少年会变成那样恐怖的人。

    “你,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么?”小铃铛糯糯地问了一句。

    温泽摇了摇头,转尔又按按眉心,道:“我只记得我一不小心跌入了忘川河底,好像还看到了两只丑八怪。”

    曼殊沉默了几声,便道:“公子先好好歇息,我来为诸位开路。”

    温泽偏过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心下一阵悸痛。自打进入这忘川河里,这股疼痛就越来越重,若是再拖延一些时辰,他这具身体只怕就扛不住了。

    曼殊刚想开路时却瞧见一艘破破烂烂的船正慢悠悠地从远处驶来。

    温羽凡一怔,仔细的瞧了一眼船帆,道:“是咱们家的船!”

    船上站着几名面色苍白的弟子,面容削弱,眼眶空洞,半飘在空中。仔细一瞧才会发现他们竟是被一种又细又长的蛛丝给吊起来的!

    其手段何其残忍!

    温泽整个人一怔,身形一顿,眼底忽然多了一抹凌厉:“现在是什么时辰?”

    曼殊道:“午时三刻。”

    午时三刻!

    是那鬼船归航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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