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个呆毛也学坏了
夏亚并不知道，阿尔托莉雅的意识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苏醒的。
更不知道，明明已经苏醒的阿尔托莉雅，为什么没有抢回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而是任由他在这里表演“泼妇骂街”。
但夏亚却知道，阿尔托莉雅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王者。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当这句话从阿尔托莉雅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夏亚只觉的她的灵魂好像在散发出璀璨的金光。
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夏亚才终于明白，阿尔托莉雅为什么会赢得“骑士王”这样的尊称了。
“所谓的骑士王，并非因为她既是骑士又是王。”
“而是因为她展现出来的特质，值得全不列颠，乃至整个世界的骑士跟随并敬服。”
比方说现在。
哪怕现在的阿尔托莉雅还十分稚嫩，并没有多少身为王者的经验。
但当她挺身而出，主动帮夏亚承担起这个由他惹出来的大麻烦时。
那破格的王者魅力，已经是抑制不住的从她的灵魂中溢散了出来，并深深感染到了某个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事的石中剑剑灵。
“嘿嘿，那就辛苦你了。”
“改天我给你讲一个绝对有趣的故事。”
自知理亏的夏亚，迅速解除了对这具身躯的控制权，重新回到了选王之剑中装死。
而在下一瞬间，无缝切换的阿尔托莉雅，也有一种认真且温柔的声音，轻轻呼唤着眼前这个卡美洛长公主：
“王姐。”
她十分自然地喊道，就仿佛真正的家人一样。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我觉得，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她一边说着，一边主动伸出手。将那趴在草地上，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还沾满了泥土与草屑的摩根强行拉了起来。
并且，面对那表现得十分抗拒的摩根。她甚至还能略施小计，成功将矛盾转移了出去：
“这个模样的你，已经落入那把魔剑的阴谋诡计之中了！”
“？？？”
……
事实证明，坚守骑士信条的阿尔托莉雅，的确是有些天真。
但这却并不意味着她不懂变通。
甚至，恰恰相反的。
对于注定要成为王的她来说，“权谋”也是她的必修课。
从五岁那年开始，阿尔托莉雅每天要抽出三个小时的时间，向梅林学习所谓的“王之术”。
而对于信奉公平与正义，不喜欢玩弄阴谋诡计的阿尔托莉雅来说。
如何在不触犯原则的基础上，灵活施展政治手腕，更是一门足以被称之为“艺术”的技艺。
但幸运的是，阿尔托莉雅做得不错。
尽管现在的她还非常稚嫩，但是却已经学到了“阳谋”的真正精髓：
“是的，没错。”
“这把选王之剑，其实是一把魔剑。”
“拿起它，就要背负起注定会走向绝望与破灭未来的诅咒。”
“所以老师才没有叫你来参加选王仪式。”
“我也衷心的希望，王姐你能成为一个普通人，快乐的生活下去。”
阿尔托莉雅十分详细地解释道。
她口中的这些事情，句句是真，绝没有半分虚假。
但当她将这些事情组合到一起，并进行了一番合情合理的艺术加工之后……这件事，就怎么听都不对味了。
“喂喂，这是什么姊妹情深的伦理大戏啊？”
“你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有这么好嘛？”
一直关注着阿尔托莉雅的夏亚，在听到这些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话语之后，开启了疯狂的吐槽模式。
他表示，这绝非他想看到的剧情发展。
但遗憾的是，由于这个麻烦是由他惹出来，而现在的阿尔托莉雅也的确是在帮他收拾乱摊子的缘故。
现在的夏亚，不仅不能反驳阿尔托莉雅的说辞。反而还要寻找合适的机会，在她身旁帮忙做证：
“对对对，她说的没错！”
“你个愚蠢的笨女人，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真是笑死个人了。”
面对那脸上写满了“你在逗我”的摩根，阿尔托莉雅并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解释，而是直接将那把散发着金光的石中剑递到了摩根的手中。
而在下一瞬间，当夏亚的声音从摩根的脑海中响起后——
“啊！”
摩根的脸色，下意识地变得惨白起来。
尽管声音的音色变了，但是那熟悉的语气，却是摩根一辈子都无法忘怀心理阴影。
只是，在片刻之后。
当摩根确信这把剑仅仅只能口嗨，而无法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举动时：
“妹……妹妹。”
她再度抬起头，看向那脸上写满了平静之色的阿尔托莉雅。
这一刻，摩根的双眼中，充满了愧疚。
在这之前，她是万万没有想到。
这个被她瞧不起的私生女……竟然在无声无息之间，背负了这么多的东西。
王位的诅咒；魔剑的觊觎；还有那命中注定，必须要在这一代终结的双龙之争。
这么多沉重到令人感到绝望的东西，竟然全都压在了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姑娘的身上。
而在这种情况下，阿尔托莉雅不仅能笑出来。甚至还能反过头来，安慰她这个不成器的姐姐。
这可真是……
“丢脸啊！”
看看眼前的阿尔托莉雅，摩根紧咬着牙，脸色不断变幻。
而在最后的最后，思考了很多的摩根，则是给阿尔托莉雅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明天晚上，在这里等我。”
这是姐妹之间的约定。
而在下一瞬间，还没等阿尔托莉雅对她的这句话有所回应。
已经作出决定的摩根，直接化身成一只白色的天鹅。振开双翅，划破昏暗的夜幕，向着远方径直飞去。
——她也有她的准备。
虽然不如阿尔托莉雅，但是摩根却绝不愿意让这个私生女独自承担这份悲惨的命运。
毕竟——
“我可是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