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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心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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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上,赵连娍再一次挑开帘子,贪婪地看着前面在阳光下骑着马的父亲和兄长们。她手捂着心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阳光照在手背上暖暖的,手臂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一切都昭示着眼前的真实。

    太好了,重生一次,她改变了父兄的命运,改变了一切,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反转过来了。

    接下来,就要看嘉元帝了,那个阴暗狠毒疑心又重的帝王,舍不舍得处死亲生的儿子?

    她希望朱曜仪死,如果嘉元帝不判朱曜仪死,她不介意自己想办法。

    “在看什么?”

    李行驭忽然跃上马车来。

    赵连娍松开手,躲进了马车内,盘算着等朱曜仪一死,就和李行驭和离,实在不行休妻她也接受。

    反正她以后不会嫁人了,和离或是休妻,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分别,她也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说。

    李行驭自个儿挑了帘子,进来挨着她坐下了:“我问你话呢。”

    赵连娍垂首不语。

    从回到白云镇养伤之后,她就不怎么搭理李行驭了。

    李行驭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忙,找过她几次之后,也就作罢了,这会儿不知是不是太闲了,又想着来纠缠她。

    “赵连娍。”李行驭冷白修长都手指勾住她下巴,眸色微沉:“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如今都敢给我甩脸子了?”

    这放在从前,赵连娍绝对不敢。他可真是太纵着她了。

    赵连娍抬起漆黑的眸子看他:“我在找朱曜仪。”

    她问过父亲了,父亲说朱曜仪是李行驭安排的,不会出差错。

    她也就没有再追问,不过还是不太放心,总怕朱曜仪逃脱了,她报不了仇。

    “你还惦记他?”李行驭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怎会?”赵连娍忍住恼怒:“我若是心里有他,夫君也不会有机会娶我。”

    李行驭顿了一下,笑起来:“说得也是,那你找他做什么?”

    “怕他出差池,跑了。”赵连娍靠着马车壁,好离他远一些。

    “你这么想他死?”李行驭审视着她。

    “想。”赵连娍垂眸:“在梦里,他害死了我全家,他不死,我怕一切成真。”

    “你这么相信梦里的事?”李行驭挑眉。

    “嗯。”赵连娍点头:“如果不是我提前梦见了,事情就会按照我所梦的那样发展,一切就都会化为现实。”

    李行驭挑开马车窗口的帘子,指着一架囚车:“看那个。”

    赵连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囚车里躺着一个人,穿的破破烂烂的,蓬头垢面,头发脏兮兮的披散着,看不清长相,但看身形有点像朱曜仪。

    她惊讶:“那是宁王?”

    李行驭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赵连娍转过头看他:“你不能这样对待他。”

    朱曜仪要是以这一副面目回去见嘉元帝,嘉元帝必然会动恻隐之心,朱曜仪就不会死了!

    “你心疼了?”李行驭俯视着她,周身迫人的气势沉沉的笼着她。

    “陛下见他这样,必然不忍心定他的罪。”赵连娍解释:“我找些人给他收拾一下,穿戴整齐。”

    李行驭偏头盯着她:“我怎么还是觉得,你是心疼他了?”

    赵连娍无力解释,遂叹了口气,转过脸不理他。

    “心虚了?”李行驭偏凑到她跟前。

    “夫君不愿意就算了。”赵连娍不想同他纠缠。

    “你这张嘴,惯会骗人。”李行驭粗粝的大拇指抚上她柔嫩的唇瓣:“是我错信你了。

    你和朱曜仪纠纠缠缠那么多年,怎么会一点情意都没有?

    要不是做了那些梦,你早就嫁给他了是不是?”

    他说着便生起气来,用力捏着她的下巴。

    赵连娍吃痛红了眼圈,忍不住用力推开他:“我恨不得他现在就死,怎会对他有情意?

    夫君就是太闲了,总爱自己捡些绿帽子来戴,喜欢戴你自去戴,别来冤枉我!”

    她小脸红红,气得不轻,有些口不择言的。

    李行驭又凑过去捏她脸,咬牙回道:“拜你所赐,我还用去捡?”

    “夫君说话要有证据。”赵连娍再次推开他手:“说我和谁有染,你要拿出证据来!”

    她又气又急,掩面哭泣起来。

    “你哭什么?”李行驭语气软了下去。

    赵连娍偏过身子不理他。

    “行了行了,别哭了。”李行驭又挑开帘子:“我和你说实话,那不是朱曜仪,是我找人假扮的。”

    赵连娍闻言,顿时止住了哭泣,抬起头看他。囚车里不是朱曜仪?那真正的朱曜仪呢?

    “我派人将他从另一条道押送回去了。”李行驭凑近了,声音压得低低的,顺手揩去了她脸颊上的泪珠。

    赵连娍怔了片刻:“是怕有人截囚车吗?”

    “怕是不怕,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李行驭粲然一笑:“朱曜仪敢通敌,必然有不少人支持,且他在帝京经营多年,自然有一股势力在其背后,这些势力盘根错节,互相扶持。

    朱曜仪倒下,他们谁也活不了,必然会有人来截囚的。”

    他姿容实在出色,赵连娍被他这一笑晃了眼睛,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是……是这样。”

    “你看那辆囚车里是谁。”李行驭又往外指了指。

    那囚车有些远,里头站着一个人,手脚都被铁链锁着,头伸在外面,看起来一副不屈的模样。

    赵连娍仔细看了两眼才道:“是尤佐良?”

    看到尤佐良,她不禁想起来尤遂初来,也不知尤遂初如何了?

    那囚车边上,还锁了一些人,被士兵们驱赶着往前走,她看不清,也不知尤遂初在不在其中。

    “不是他是谁?”李行驭不悦合上了帘子:“看见尤遂初了?

    他父亲追随朱曜仪通敌,这是他该受的。”

    赵连娍默默坐正了身子:“我若说我没有看清囚车下面跟着的都是谁,夫君信我吗?”

    从李行驭的话里,不难听出尤遂初就在那一群囚犯里。她确实觉得尤遂初怪无辜的,可摊上尤佐良这样的父亲,又有什么办法?

    谁也救不了尤遂初。

    嘉元帝或许不忍心处死朱曜仪,但尤佐良这样的人,必死无疑,说不定还要株连九族——嘉元帝想保住自己的儿子,必然要找个替死鬼,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身上,用以替朱曜仪脱罪。

    目前来看,尤佐良就是最好的替死鬼。

    要是嘉元帝舍得处死朱曜仪,尤佐良就更得死了,想想嘉元帝要是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得处死,又怎会轻饶一个臣下?

    “没看见最好。”李行驭见她神色没有异常,心里舒坦了。

    他靠到马车壁上,抬起两条长腿搁到赵连娍腿上:“捏捏。”

    赵连娍对此习以为常,垂首任劳任怨的替他捏腿。

    李行驭舒坦地阖着眸子,闭目养神。

    赵连娍一边思索着回到帝京的事,一边给他轻轻捶着腿,马车内彻底安静下来。

    “诶?”

    李行驭忽然睁开双眸,看向赵连娍。

    赵连娍回过神,不解地看他:“夫君,怎么了?”

    “仗打完了,三个月的时间也早过去了吧?”李行驭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这些日子,实在太过繁忙,倒是将这件事给忘了。这会儿赵连娍给他捏腿,虽然隔着裤腿,但仍能感觉到她手心绵软,捏的他腿痒痒的,心也跟着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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