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肚子里的，可是晏家第一个孙子孙女
房间很大。
一位看上去约莫七十岁光景的老太太坐在窗前，她一头白发，盘髻在脑后，发髻上，只插了一根玉簪做点缀。
老太太一眼看去，慈眉善目的，眼神满是柔和，佩戴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捧着书卷，正认真看着。
听到有人走进的脚步声，她抬起头，轻轻摘下老花镜，对着姜绾看了又看，突然站起来，声音温吞吞的，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囡囡暖性。
“你就是姜绾吧？”
她一边说，一边走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姜绾有些无所适从：“您是……”
老夫人嗔得瞪了她一眼：“你都到这里了，还不知道我是谁呀？我是晏兰舟的奶奶。”
说完，老人家努了努嘴，竟十分可爱俏皮。
姜绾心情这才放松了一些，神经不再那么紧绷着了：“原来是晏先生的奶奶，奶奶好……”
老人家一听，心花怒放，“别站着了，快坐！”
她哄着姜绾坐下，对着她左看右看，简直一百个满意。
这小姑娘，长得真水灵哪，不愧是她最疼爱的孙子，眼光一点不差。
姜绾被她盯得又紧张了起来，看了看她，又看向前方，目不斜视。
老夫人一下子被逗笑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呀，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人的呀！”
秦秘书走过来，将手中一份文件递给了她：“老夫人，这是她的检查报告。”
老夫人回过头，朝着她挤眉弄眼：“有了么？”
秦秘书点点头。
老夫人有些生气道：“这小子，我看他是昏头了！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跟了他，有了孩子，翻脸不认账了，还要把孩子打掉，这可是他第一个小孩呀！不能这样的呀。”
姜绾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晏先生跟您提起过我吗？”
老太太笑得意味深长：“他没有刻意提起过你，但，也没有避讳过你的事。我一直很想见见你，毕竟，你在他身边两年，说明，你对他很特别。”
姜绾失笑：“哪有什么特别的？”
她只不过是特别听话而已。
老太太摇了摇头：“这孩子，天生薄情，我想你不知道，他患有无爱症。”
姜绾怔怔喃喃：“无……爱症？”
她从未听说过这种病症，有些特别。
老太太道：“他已是过了而立之年，按理说，也该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但，他好像天生就不会对人动情，感情匮乏，所以，你能在他身边陪伴两年，他对你一定有特别的感情。”
顿了顿，老夫人又叮嘱说：“你可千万不能把宝宝打掉呀。这可是我们晏家第一个孙子孙女，矜贵得很。你听我的，好好养胎，把宝宝生下来。”
姜绾：“如果，这个宝宝生下来，晏先生会认吗？”
老夫人没好气咕哝道：“他不认我认，有我给你作依仗，你怕什么？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把这个宝宝生下来，晏家不会亏待了你，你想要什么？豪宅？豪车？我都能做主许给你。”
姜绾有些踌躇了起来。
这也是她第一个宝宝。
尽管是意外，但她明白，若是打掉这个宝宝，意味着她这辈子可能没有当妈妈的机会了。
听老太太的意思，她是希望她把宝宝生下来，但，她若是答应了她，真的生下了宝宝，这个宝宝的抚养权，还能归她吗？
若不然，先口头答应，至少，有老夫人护着，先将宝宝生下来，之后，再另作打算。
姜绾振作精神，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老太太，我一定会好好养胎，把宝宝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生下来。”
老太太笑起来慈眉善目，怜爱地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她突然拿出一块玉佩，轻轻地放在她的掌心：“这是我当初嫁到晏家时，我丈夫的祖母送给予我的信物，这是晏家的传世玉，现在我送给你，作为我们约定的信物。只要你将这块玉佩佩戴在身上，无论在何处，任何人都会将你奉为座上宾，绝不会刁难你。”
姜绾大惊失色：“这块玉佩，一定很贵重吧！而且，这是晏先生爷爷的祖辈流传下来的，一定是传家宝了，太贵重了，我不敢拿……”
老太太嗔道：“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做主送你的，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老太太没有明说，其实，她是挺相中这个小姑娘的，才会将这块玉佩赠予她。
虽然名门之中，大多都讲究门当户对。
但对于她而言，她才不看重这些，尤其是晏家的地位摆在这里，真要门当户对，也挑不出几个匹配的。
孙媳妇的人选嘛，只要清清白白，安分守己，她便心满意足了。
可惜她那个孙儿不开窍，否则，这么乖巧懂事，又不作妖的小姑娘，若是娶回来当她孙媳，她也是高兴的。
只不过，这还是要看缘分。
老太太小心翼翼地将玉佩轻轻戴在她的脖颈，精美的和田玉，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光滑。
老太太越看越满意，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得慈爱又温柔：“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难处，你打电话联系秦秘书和她说，嗯？”
姜绾点点头，感激老太太的关照与体贴：“谢谢老夫人。”
姜绾走出房间，秦秘书正站在门口。
见她走出来，秦秘书客客气气道：“姜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姜绾点点头。
秦秘书与她一前一后，朝着门口走去。
秦秘书压低声音道：“老夫人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吧。”
姜绾：“嗯？”
秦秘书：“如果，你计划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未来，这个孩子无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属于晏家，不会属于你。若是儿子，老太太一定更欢喜，作为交换，她也不会亏待了你。你可以大胆提出任何条件，老太太绝对会满足你。只要你乖乖依照老太太的意思，不要玩别的心思。”
比起老太太，秦秘书语气可不太好听，例行公事一般，将利弊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姜绾听了，一时没吱声。
路过一个房间时，一个冷淡的声音唤住两人的脚步。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