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安国侯府如此忠义无双
苏池!
这人是季安安见过的独一份的与众不同,就连留下的告别信其中都透着茶里茶气,不断的在上眼药。
后续讨论起正事,却又心思缜密,季安安有点看不透如此矛盾的一个人。
苏池在未就任前,于岭南之地便有着一小股的商人势力,这股势力随时可以给季安安提供助力。
苏池的信封里夹杂着一件信物,凭借着这件信物,季安安可以无条件的,让苏池留在京城里的商人势力为其服务。
季安安目光落在上面时的神情都略微复杂。
信物上的商铺名称显眼,谷丰铺。
京城内最大的粮食商铺,早在几年前入驻京内,名义上的粮食来源于江南之地。
然而价格公道,并且粮食的品质极高,哪怕在荒年也依旧有着粮食贩卖。
京城不少的权贵人家都打过这间铺子的主意。
银子没人不喜欢,哪怕囤在仓库,埋在地下,那也是越多越好。
只不过听说这谷丰铺与先帝遗留的后宫有所牵扯,更与宗亲有关,这才震慑底下的一众宵小,让人轻易不敢妄动。
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便已经做成了这京城最大的粮商。
安国侯前些日子努力从商人手里抠出来的粮草便来自于此。
只不过,季安安万万没有想到这间铺子最背后的东家竟然是苏池。
一个表面上的小小翰林。
这一次得到的消息有点过于惊人,季安安的脑袋过载,有点转不动了。
手上倒是握紧了的代表身份的信物,有了新的粮食渠道,自然是狠狠的买!
季安安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将府内的账本全都算了一遍,最后还剩下的银子全部都拿了出来,吩咐:
“现在备马,这府内的家丁随我一同去把这些银子通通都给换成粮食,运用回到府内。
还有秋香你去找我爹,这个时间他应该才刚回到京内,让他将手上的粮食都压着,不要再送出去。
边关的窟窿不能全都由我们安国侯府来填,陛下那边过不了多久,必定会有所行动!”
季安安眼中各方局势已经相当明朗。
李景时那边最多在今日便有可能从国库拔出军中粮草,但接下来的大旱必定会让所有人打个措手不及。
在未来表面上谁手上的粮食多,谁将掌握真正的话语权。
但又加了一处岭南的变数,苏池描述里的岭南之地,水稻一年可以做到三熟,土地肥沃。
哪怕遍地是高山荒岭,但今有一种特殊的耕种方式,耕田不在少数。
因为这种种的可能,季安安决定在其中做一场大局。
南安朝国内,那些皇宫贵族地下埋着的银子实在是太多了,他们的日子奢靡享受,底下的人苦不堪言。
若是想要重新洗牌,这一场局便是要让人疯狂。
第一步便是将这京城里的粮食囤压到手,特地营造出一种粮食紧张的假象,将粮价抬至天价!
季安安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表面上季安安没有将这一个计划告诉任何人。
只是将自己的动作表现的疯狂,让一个无脑草包败家子的形象在整个京城内流传。
不仅府内剩下的银子拿了出去,季安安更是将她库房内那些本就华而不实的摆件,通通向京城的各大当铺抵押。
不管当铺开什么价,季安安都一口答应,像是相当急切的需要银子。
季安安出了门,奔走在京城的各个当铺之间。
马车里的摆件一件比一件少,每走过一次地方,季安安便能够听见他们的心声。
【怎么回事?这可都是御赐的好东西,天下难有,宁安郡主竟然舍得死当?就只为了银子!】
【京中传闻,安国侯府屡屡在边关笼络人心,这兵权之事向来是上位者的权力之争。
宁安郡主如此大肆购入粮草,丝毫没有将陛下放在眼内,难不成这些日子朝廷恐生变化!】
【啊?我的价格压得如此低,宁安郡主竟然也卖了?堂堂郡主府怎么会这么缺银子?】
这些当铺里的掌柜,各怀心思。
季安安想要的就是这一幕!
能在京城里做当铺生意的,背后人的权力必定不会太低,只要有心人稍微调查一二。
边关这些日子,粮草皆都来源于安国侯府的消息必定会传出来。
“这几日的日子,是当真让人心里高兴!”
季安安坐在马车内面上微笑,身边伺候的春香,什么都不敢问,什么都不敢说。
【郡主这些日子的动作太大了,也太过惊险,这么多的银子都投了出去,我也一定不能给郡主拖后腿!
这个月便需定下个小目标,二十万两银子!】
春香哪怕现在替季安安管着手下造纸和制冰的生意,地位水涨船高。
可是她在内心深处,依旧只认为她只是季安安手下的下人。
不管那两件事如何忙碌,对于春香最重要的不过是将面前的季安安照顾好。
季安安需要银子,那么她便定要为郡主挣来!
不管这件事有多难,只要郡主想要,那么她一定要做到!
如此才不辜负郡主对她的信任!
季安安闻声,对身边人难免更信任了些。
这人世间心怀鬼胎的不少,拥有如此一颗赤诚之心的倒是难得。
“走,去京城最贵的人间客坐坐,听说京城就属他家的菜最好吃。
本郡主这些日子挣了不少银子,春香你跟我一起尝尝!”
季安安向来是人敬她,她便敬人,恩怨分明,对自己人从不亏待。
春香对于季安安的信任相当受用,尚且十五六岁很快期待起了美食。
【人间客,听说这里一桌席面,便要近百两银子,每日还都只有二十桌外卖,也不知是多好吃的东西。
秋香那妮子要是知道我今日跟着郡主前过,指不定有多羡慕!】
春香想到这便忍不住的将所有烦心事抛光光,满脸的美滋滋。
季安安坐在一旁难免觉得好笑,内心也一同开始期待。
皇宫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安国侯府一次性买这么多的粮草干什么?他们是不是想造反?
那都是朕的兵!朕的兵权哪里轮得到由他安国侯府养?”
李景时得到城外的消息时都有点晚了。
自从吃下那丹药之后,虽然只有半日的功夫,但他明显比之前,脑子要想得更清楚。
先前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到夜晚便忍不住的浑身燥热,火气方刚。
只是李景时的自制力还算不错,对于那档事,向来是浅尝即可。
而自从丹药入肚,那是由内而外的平静,一心放在了朝政上。
李景时都难以想象这等好东西,季安安吃了多少。
如今,整个人都聪明了!
李景时的探子打探到消息,都是不知道延迟了多少倍的结果,哪像之前任他摆布。
“陛下,陛下慎言。
安国侯府向来是忠于皇室,这些日子购买粮草也只不过是边关大战在即,不得已而为之!
只要国库出手,那自然是轮不到安国侯府来养陛下的军队!”
执笔太监说出这番话时,感觉脑袋在脖子上的地位都开始不稳。
然而有些东西终究是不能讲在明面上。
如果一个武勋世家手无兵权,落魄到只剩孤寡,那自然是说其造反,便能诛下九族。
不管其在生前做过多大的贡献,在死后亦是骂名一片,狗路过都得拉一泡屎。
如此杀人才是诛心,皇权才得以稳固。
然,安国侯府可不是那等情况。
安国侯才刚从战场退下,人未老,如今掌权世子还正值壮年,手握兵权,背靠边关,还是正垂帘听政的太后外戚。
怀疑这样的武勋要造反,那不是闹吗?
这人家真能反了!
将人逼急了,天下到底是谁的都不好说。
李景时骂出这一句,也很快回过神来,内心憋屈到难以形容,也只能点了点头:
“对!安国侯府如此忠义无双,是朕想差了,但前些日子朕便命令了下去,户部的粮草呢?
怎么现在还没看见影子,还需安国侯府来填这朝廷的窟窿?
宣,户部尚书宋张才前来见朕!”
李景时这满心的火气,终究是要找个背锅的。
京城内,人间客。
季安安和春香哐哐吃着大餐的时候。
整个京城都因为她白日的举动乱了,疯狂猜测,大胆脑补着这背后的含义。
季安安作为罪魁祸首,吃的满嘴流油:
“别说,这人间客的厨子还真的有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