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番外一
却不知道，前世他已有了权势。
今生他不想要了……
“他选我有什么不好？我哪一点比不上程欢？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他们转身便会忘了曾经的挚爱。都说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他也是一个正常男人，这怎么能怪我？”
程馨认为自己没错，她不过是威逼利诱了一个男人而已……
云初雪冷哼了一声，“可你忘了，程欢和他青梅竹马，是他这一生唯一的欢喜。你不明白程欢对他多重要，更不明白他这么长时间委曲求全，只想让程欢好好的。”
“不，这不可能！”
云初雪再也没看程馨，而是扭头就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儿，她如今落得这个田地，却不知道该怪谁了。
程馨一而再再而三地拍门，门童不耐烦了把她推到了边上，就见云霜跑了过来。
云霜翻着手势，程馨却根本无力救她。
只看着官兵追上来，把云霜抓住按在了地上。
云霜哭红了双眼，想让程馨救她。
程馨却摇着头痛哭，“娘，我也无处可去，我也没有办法！”
云霜死死地盯着程馨，这没用的女人是她的女儿，明明她算好了的，程馨是要母仪天下的啊。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可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云霜是被人生生拖走的，程馨跪坐在宣王府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云霜就这样消失在她面前。
程馨一步都没有离开宣王府的门口，第三天时，我经过那见她躺在地上神色萎靡，她看到了我的马车，踉跄地起身朝我这走过来。
风雪渐起，她蓬头垢面，已不是我记忆中的嫡姐了。
“太子妃？”
星问我要不要走，我摇了摇头，想听听看程馨临终前会说些什么。
程馨靠到了马车前，朝我笑了笑，说道：“程欢，上一世你很惨吧，被火烧死到死都没有等到李洵，你知不知道上一世他的结局？他做了皇上，他终于如愿以偿了，你说你死地值不值？”
她，也想起来了。
我无声地掏出了一个馒头。
她双眸一亮，再多仇恨都抵不过此时的一个温饱。
我将那馒头捏在手心里揉碎，再从窗口丢了出去。
程馨几乎直接趴在了地上，像狗一样想去啃噬那些馒头碎屑。
“我死地值不值你说不着，但是你若吃下我这馒头，那你活的可值？”
我拍了拍手，示意车夫可以走了。
程馨趴在了地上，却是痛哭失声。
第二天我便听说了她饿死在街头的事。
太后得知了云家的下场后，熬不到第二天就走了。
云家的荣耀从此彻底败落了。
皇上按着规制给太后下葬，当天晚上，皇上在皇后的灵位前枯坐了一夜，那一夜，没有谁去打扰皇上，就算是崔公公也不敢去催皇上休息。
过了几日，李彻自请将太子之位传给了六皇子，便带着我来到了扬州。
外祖父十分惊讶，问李彻这是怎么了？
“她宁愿假死都要来这地方，寻一个人做掌柜的，那既如此，为什么不能是我？”
外祖父被他这个反问一噎，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地说不出话来。
事后，外祖父偷偷和我说道：“你这丈夫找地，真是个记仇的，我不过就是把你拐回了扬州，他就气地连太子都不做了，跑来扬州要做一个小掌柜？”
我挑了挑眉，品出了这里头的味道来。
夜里，我趴在李彻的肩头，轻声细语问他：“你怎么忽然就不做太子了？”
他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道：“不喜琐事繁忙罢了。”
我哼了一声，“前世可没听说靖王殿下会烦这些事。”
他笑了笑，“总好过你想一人回扬州来，做什么老板娘的美梦。”
既是美梦，便让我陪你一道实现。
我胸口一热，眼眶便红了。
“李彻，这一世你不能受委屈了，就算是为了我也不可以。”
我不想谁后悔。
他笑道，“你别后悔便是了。”
过了几日，我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正在铺子里点药品时，有一人问道：“可有连翘？”
我抬头时，和他对视，见他一身素白，站在庭院中，双眸泛红地看向我。
我起身走了出去，来到他面前。
“宣王怎么远道而来？”
他一言不发，只是望着我哭。
我见过了他从小到大所有的哭泣，却从未见他这般，一言不发，只站在那像是有无数委屈却无法宣之于口。
“要连翘是吗？”
我说着就要回头去拿药，却听得他道：“阿欢，我还能有下一世吗？”
下一世？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正回头，却听得他道：“别回头了。”
他昂首看着这药铺，眼泪簌簌落下。
曾几何时，他许下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等出了宫，封了王，便和心爱之人过这种平凡的日子。
可今日，却不是他来实现这个愿望了。
过了许久，身后没有了动静，我才回头看去。
却见桌子上放了那碧玉簪子，我抓住那簪子，急着去追，却没见到他的身影。
外头只有江水袅袅，笛声清脆悠扬，再不见故人影。
李洵回宫了，他跪在了皇上面前，求皇上为他引荐道士。
“你，想做什么？”
皇上警惕地看向他，要知道宣王争来争去，到最后权柄却给了小六。
这道士有些本事，一不小心是会改国运的。
“父皇，阿欢现在过得很幸福，我不想破坏她的生活。就让我见一见那位道士，看他能不能帮我许下一世，我想陪她走一程。”
皇上愣住，他以为一切不过是传言。
竟没想到是真的。
“你说的是真的？”
李洵点了点头，“是真的。”
“你知道哪怕要付出所有的代价？”
李洵应了，“儿臣不怕。”
皇上老泪纵横，真是作孽啊。
他没想到自己也好，儿子也罢，都是痴情种。
不日，便来了一位道士。
李洵一眼就认出他来，上一世便是他说的，还有缘，只是可能没有好结果……
道士一见到李洵就笑道：“见过陛下。”
皇上一惊，问道：“怎么如此称呼他？”
“我和李洵有一面之缘，当初他也是求我下一世。我说过这一世他不会有好结果，但是他心爱之人会有，问他要不要带着记忆轮回，他却道若有什么惩罚便都受着，也就不带着记忆来了。李洵，你今生可觉得痛苦？”
李洵苦笑了一声，“彻夜难眠，只觉得痛不欲生。”
“那便对了。”
“那还能有下一世吗？”
道士笑看了李洵一眼，“你已晚了，李彻将下一世赌上了，才赢得了这一世。他用血和命和玉兰花树定下了约定，下一世再无轮回，换程欢这一世平安顺遂。”
李洵踉跄了下，坐了下来。
他双眸含血，讷讷道：“迟了么？竟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