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抹杀程欢
李洵见我如此着急，便道：“不耽误时间了，他们已中了剧毒，想来也是活不成了，走吧。”
“是。”
见后面的山间景色被黑暗吞噬，我才缓缓抱着自己，坐在了马车的角落那。
星月二人应该给十二星宿喂了解药了吧，他们应该活地好好地吧。
李洵坐在我身边，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仿佛没把我瞧够似的，他拿出了一个话本。
“这是你最喜欢的那个话本大家写的话本，你看看？”
我抬眸看了眼，是水早的作品。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话本了。
我闭上了眼，没答话。
他把那话本放在了我身边，轻轻地哼着那扬州小调。
我原本只是保持安静，却越听越烦躁，越听越觉得心痛。
我尖叫着捂着自己的耳朵，像是一只刺猬似的，浑身冒着刺和戒备，阴冷地盯着李洵。
李洵被我那一眼深深震撼着。
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忽然就一把抱住我。
我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臂，鲜血充斥着我的口腔，我却没有松开口，任由这伤口肉眼可见地深了许多。
“殿下！”
周圆掀开帘帐便看到这样的一幕。
他想要从过来把我拉开，李洵却道：“退下。”
周圆不敢不听令，缓缓地退了下去。
待马车内安静了，我却听到他抱着我在我头顶哭泣的声音。
那一声声哭泣，犹如小时候那样，他被宫中那些人欺负地没有还手之力，只抢到了一个馒头的时候，他啃着馒头时也这样小声哭着。
不知道多久了，我没有听到他这么哭过。
“阿欢，如果这样你会舒服点，便咬吧。”
我忽然觉得没劲，缓缓松了口，闭上了眼睛倒在了车壁上。
“阿欢，我寻了一个庄园，很大很舒服，是你喜欢的……”
他兀自一个人说着许多话，我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他许是说累了，便把后背贴着我的，就如以前那般，一起训练累了就这样背对背坐着。
我依旧是浑身抖个不停，拔出头上的簪子，便毫不留情地扎入他的后背。
温热的鲜血从他身上流出，滚落在我白色的衣袖上。
他发出了一声闷哼，周圆在外头询问着，他却道：“无碍。”
他拔出了簪子，又取出了手帕，拿起我的手，擦了擦我满是血迹的手心。
“阿欢，到了。”
我没理他，下了马车就朝那僻静的庄园去。
门开了，我见阿娘坐在庭院中，便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抱住。
“阿娘！”
阿娘回头看我，再看我身后是宣王，她脸色一沉，道：“你不该来，你来了太子殿下怎么办？”
我摇着头，“太子殿下还可以有别人，就和宣王一样，哪个上位的男人只有一个女人？”
可我只有阿娘一个娘。
李洵本要踏步进来，却听得我那句话，脚步停了下来。
“阿洵，你不做帝王，我们就做寻常夫妻。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好。”
那两句话，原本在他们心中有千般重，这会儿却像是烟尘似的，被风不知道吹到了哪里去。
阿娘苦笑道：“你这个傻子，太子殿下只有你一个女人，他向我郑重承诺过，此生会用尽一切力量，绝不给任何人机会，完成你的愿望。”
我的愿望？
我什么愿望？
“你什么时候和太子殿下私下见面说话的，我怎么不知道？”
阿娘眼眸一闪，“太子殿下出征前，他找到我。跟我说你想要无病无痛，温饱无忧，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让我给他机会，替你考察他。”
我怔住，我记得无病无痛，温饱无忧这样的话，我在程誉面前只说过一次。
他却记住了。
这原本在我如今腰缠万贯的情况下，是何等容易的事，可这说明我这一生不能有其他变故，受不得半点委屈。
他从没和我说过。
尤其那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作为太子，怎么能和我阿娘说出这句话。
“所以，他说他出征势在必行，哪怕知道有危险，他也得去。”
阿娘说完这话，眸光冷冷地盯着李洵。
“宣王殿下，不知道听了这话作何感想？你今日囚禁我们母女，说得能是什么？你能守住什么？”
李洵语塞，他静默了会儿，道：“太子已伤了心脏，他想应下这样的诺言，现在也成了一场空话。你们好好休息，阿欢，我晚点过来看你。”
话落，他转身欲走。
我叫住了他，“你放我阿娘离去，对外就说我阿娘死在了山涧。你送她和我外祖父回江南，我便在这安生待着。”
他沉吟了会儿，让人把我阿娘带了出去。
阿娘如何肯走，她拉着我的手，道：“阿娘不能走。”
“阿娘，外祖父想安享晚年，你陪陪他吧。”
阿娘泪如雨下，许久她点了点头。
“阿欢，你答应娘，你要好好的。不要和上一世一样……”
我唰地抬眸，对上了阿娘那双满是疼惜的眸子，心脏剧烈一缩。
“阿娘，你知道什么？”
阿娘摇了摇头，“是你发着高热告诉阿娘的，你忘了，可阿娘没忘，阿娘那一晚都没有睡。阿欢，阿娘护着你的，你别怕……”
我怎么会泄露了这事，我怎么会？
我望着那远去的马车，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若说给别人听，没人会信我的胡话，尤其是我高烧时说的话。
可阿娘听进去了，她知道我不喜欢撒谎，也不喜欢编段子，所以我那些话她听进去了。
所以……
她选择在那一场大火力逃生，计划了进入云家彻底摧毁云露，摧毁这只手遮天的云家。
“阿欢，阿娘会护着你的，你别怕……”
我看着那被紧闭的院门，回头对李洵道：“但凡我阿娘有什么三长两短，李洵我会让后悔今日把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