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窘迫
星可没那么多顾忌，这话被人或许不认可，可太医却见多了这样的画面。
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皇上刚刚还叮嘱他回去要细细汇报在程府的事，他只能如实说了。
云露不信，她明明看到了！
云老太太虽心中有疑，但众目睽睽之下，只要靖王妃真做了什么，根本藏不住的。
“你下去吧。”云老太太发了话。
“老太太，这我可做不到。我既发了话要给我母亲侍疾，我母亲要出了什么事，我可难辞其咎。不管是谁来了，我都得盯着。”
老太太闻言，勃然大怒。
“我是她娘！”
我垂下头来，轻轻捋着云露额前有些汗湿的发丝，巧笑道：“外祖母别怪孙女想多了，孙女虽文不精通，却听说过有些母亲为了利益，连亲生女儿都能掐死。如果能拿一个半死不活的女儿换一个靖王妃，有什么不行的呢？”
云露瞳孔震颤了下，几乎是瞬间她就信了。
云家都打算换一个人取代程馨的地位，那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云老太太阴沉着一张脸，尤其在看到云露满脸的警惕神色时，气地浑身直抖。
“你，你这个孽障！”
我拿了纸钱在他们面前烧，嘴里说着得体的话。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避开人说的。你们说你们的，我祭祀我的。”
我嘴里念念有词和外头再次响起的丧曲如出一辙。
老太太呆了一会儿，就耳膜刺痛，头晕眼花。
“搬，给她挪个别的厢房去。”
太医忙道：“这可使不得，夫人身上的伤禁忌搬动。”
老太太被折磨地没完，“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你母亲要是没养好伤，我要你跪在门前，三天三夜方能罢休。”
“外祖母言重了，母亲没恢复好如何能是阿欢的缘由，阿欢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想必是因为生气吧，气我姐姐不着家。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是我母亲有儿子的话，便有所依托了。也不用天天指望着外嫁的女儿回来侍疾。太医，我母亲的身体还能生吗？”
我状若不解地去问太医，太医尴尬地我看看云露，再看看程誉。
“夫人……夫人的身体不易有孕。”
太医到底说地委婉了些许。
“爹，既如此，你去族里挑一个孩子过继在名下不就好了吗？”
我知道爹不愿的，他一直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滚！”
云露像是垂死病中惊呼了一声，然后就剧烈地喘息起来。
她那被浓烟呛坏了的咽喉彻底哑火，至此她一个字都发不出来了。
太医告诫她要心平气和，就离去了。
程誉心不在焉地送走了太医，云老太太见他一颗心没有在自己女儿身上，冷声告诫道：“你要知道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云家给你的，如果你对云露不好，那么你的前途也只是渺茫。”
程誉垂着头，一双手在广袖之中握成了拳。
“是，程誉谨遵岳母教导。”
云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精神头也就那么点，再叮嘱几句，也就离开了。
我坐在云露的身边，又再次让人把炭火都添起来，云露紧紧瞪着我一个字都骂不出来，我见状，孝顺道：“母亲，可觉得热？我一会儿让丫鬟给你擦身。你们都小心着点，我母亲身上粘腻不舒服，擦拭的时候注意别碰到伤口。”
昨晚累得人仰马翻的场景再次重现。
丫鬟们第二天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仿佛被吸了阳气似的，哈欠连天。
“都回去睡吧。回去休息的都去星侍卫那领取辛苦钱。”
有人不敢走，自然有人撑不住想走的。
刚跨出一步的丫鬟被扯了下衣角，“你疯了吗？大小姐说要寸步不离守着。”
“让大小姐再换一波人吧，我不想死。”
丫鬟的命也是命，天天站好些个时辰，夜里还得不到睡，每天累得和狗一样，银钱又没涨，谁的怨气也不低啊。
“都别担心，一旦我姐姐发火要将你们发卖，我就都买去靖王府。”
我发了话，那些本来还踌躇的人立刻都走了。
他们从星手上拿到了不菲的辛苦钱，更没心思照顾云露了。
哀曲还在唱着，云露愤恨不已地睁开双眼，想叫人伺候上偏发现身边只有一个人都没有。
她发出脆弱的呜呜声，依旧无一人应她。
她急的脸色涨红，憋地发颤。
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用力拍打着床板，却也只是听到床板嘣嘣的回响罢了。
来人，来人啊！
她撑起半边身躯，然而刚一动就疼地恨不得晕过去。
挣扎着坐起，还没等挪下床，就因为皮肤撕裂般的痛一下失去了支撑，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破溃的皮肤被狠狠一砸，她当即两眼翻白，一股子热意猝不及防的把身下全然染湿。
紧接着恶臭袭来，云露怔住，这一瞬，她三十来年的优越感彻底被打破，她几乎被自厌包围地密不透风。
“母亲，你怎么自己下来了？哎呀，这是怎么了？你的丫鬟呢？他们做什么去了，怎么能把你自己一个人丢在这呢？”
我款步走了进来，捏着鼻子离她有三米远。
我蹲了下来，看向满脸愤恨说不出半个字的云露，摇着头道：“母亲，要不要我叫父亲过来照顾你？算了算了，还是叫姐姐来吧。”
我回头对星月道：“我姐姐呢？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吗？”
“回王妃，宣王妃昨晚回了宣王府，并没有派人过问程夫人。”
“哦……”
我回以意味深长的笑来，“母亲，本来应该是我伺候你的，可昨晚你说我要给你下毒，可把我吓一跳，我怎么敢靠近您，就怕您又给我安一个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名。我还是叫姜姨娘来吧，你们相处地一直不错，她一个妾室，虽然她是我父亲的表妹，可到底还是妾室，没有不来侍疾的。你可想好了，要不要她来？”
云露狠狠摇头，她这副窘迫的样子怎么能让妾室看到！
“你可说晚了，人已经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