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走投无路陶南亭
玫瑰星云。
丹棠的直播间名字已经变成了“别人救世我种花”，夹杂在一众“我用医术救世”、“我用科技救世”、“我，富二代，砸钱救世”等直播间里显得如此奇葩。
是的，她无意之中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晋级目标，十万个救世计划的总节目也给予她一个小流量的推荐位，虽号称是小流量，但也挺可观的。
小区花园成了她的第一季节目。
先前因为都是根据兴趣推荐得来的观众，像白早早一类的，偶尔发现小卖部上新就抢购，平时安安静静看直播，在其他频道的观众眼中特别的不可思议——
【这么无聊的节目你都能看下去？】
【我的天啊，拿着救世系统什么都不做，就光顾着自己种花，太自私了！】
【我看了五分钟，看不下去，差评！】
【所以这个节目到底是怎么会存活下来的，该不会是刷的吧？】
白早早看到飞掠而过的差评，整个人都气疯了，【每个人喜好都不一样，请尊重个人的喜好好吗？是，她确实不救世，但是她也完成了搜集负能量的任务，你管得着人家是怎么完成的。】
过不了多久，她得到一连串的嘲讽和回骂。
【哦哟，这里有一个nc粉，可怕怕了，你们蒸煮除了种花一点用都没有——哦，这个种花还是在系统的帮忙下，没了系统你们蒸煮就是一个废柴。】
这评论的人可能最近看了啥粉丝救世或者明星救世类型的节目，说话阴阳怪气的。
面对这种怪里怪气的人先掐死再说。
白·辩论小能手·早早上线，两人掐得昏天黑地，掐得丹棠的直播间流量上升，一时间她的推荐位竟往前翻了好几个位置，又给她的直播房间引来不少人围观——白早早一人单挑众人依然不落下风，句句精妙，以后跟人吵架还能排上用场，最后再围观下这个不走寻常路的up在第一季做了什么。
【这个小区的花园真好看！】
【有没有那些种子或者花苗，我也想按着她的花园来改造。】
【我就不一样，我只想吃草莓。】
【对对，那些可爱的小精灵举起它的小爪爪守护草莓苗，最后吃得津津有味，一滴汁水都不放过，可想而知这个草莓一定是好吃的！】
评论慢慢往好的方面转变，白早早一看有人认同丹棠的花园，开心地跟着应和，她们很快就讨论起怎么云种花。
至于杠精？
那是啥，有云种花好玩吗？——白早早从夕阳红舞团身上学到的，有些人可以不用理会。
杠精讨不到好，撂下一句狠话：【我就看这种花的怎么扛过第二轮筛选！】
五千光年外的事情，与丹棠无关。
她很忙，真的很忙。
河畔小区成了一代网红花园后，附近的小区通过街道人员请她帮忙给自家小区微改造。
丹棠不愁自己种不活花，完成第一阶段的晋级任务，系统慷慨地赠送了200点的救世能量作为任务奖励，她就用这笔额外的奖励兑换成隔离手套，同时根据不同小区或者街道的情况，运用自己在技能树获得的知识，尝试不同的方式。
像是有一条街道两边都是骑楼，所谓骑楼是下方商铺，二楼以上是住宅，住宅的区域下方形成一个空间，连片的骑楼组成一条长廊，遮风挡雨，晴天也可以遮太阳。
街道找她帮忙给新粉刷过的骑楼添一些花草，她就给每个骑楼的柱子按上悬挂式花架，盆栽种上三角梅和蓝雪花，像是背光没有大太阳的一面种绣球，绣球可以根据调节土壤酸碱度控制花色，间色搭配。
开车路过的司机很快就注意到，大榕树罩着灰蓝色的骑楼，建筑立面点缀着红蓝相间的花草，有些人家还会在假阳台放一盆常春藤，藤蔓垂下，加上这条路不是人流密集的地方，有种岁月沉淀的静谧感觉。
其他小区摇身一变小花园或小植物园，丹棠每天都有一笔小额的负能量进账，加上她平时在渣浪等平台发的花花日常，以及花坛的微改造，配合救世系统小放量的精准推广，社交平台涨了2万粉丝，一半是活粉，这个比例在一众网红博主中可谓相当不错了。
“系统，你上次说的不明原因消失的1600点救世能量，有下落了吗？查到原因了吗？怎么处理？”
得了空闲，丹棠才问起她凭空损失的救世能量。
【原因查到了，由于负能量在收集的一瞬间被剥夺，导致1600点救世能量有记录但没有入账，令人头秃的是，被剥夺部分流向成迷，目前没有线索。】
“被剥夺？什么意思？”
【999998号怀疑有一个救世系统隐藏在我们身边。】救世系统佯装深沉。
丹棠：“原来救世系统跟救世系统之间也是竞争抢负能量的啊，系统也不容易。”
【不，理论上系统跟系统相遇是可以检测到对方的存在，从而第一时间提醒宿主。这个系统很奇怪，999998号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这不是很正常么，毕竟你的检测范围只有一米。”丹棠忍不住吐槽。“只有遇到高危级别的人物，你的感知范围才会扩大，只要携带系统的人是不作奸犯科，负能量爆炸的人，你怎么可能发现的了。”
【喂喂，宿主你过分了啊。】
无视系统的抗议，丹棠陷入沉默，说起来这一个多月以来，没怎么看到陶南亭，每次给他发消息，他就回一句在忙。
唉……
陶南亭坐在楼顶天台，双眼布满血丝，身边横七竖八躺着空的咖啡杯，要是有人在他旁边，肯定能闻到他身上的咖啡味，那得喝多少杯，才能喝出这样的效果，他静静坐在那儿，披一身寂寥，楼下来往人群的嬉笑声，恍若是两个世界。
身旁的手机震动，他扫了一眼，是他们公司的人事打来的电话，他按下免提。
人事呼呼咋咋：“老大不好了！”
“已经没有比现在更糟糕了。”陶南亭喃喃自语，说给人事也是说给自己：“说吧，又有什么事，如果是员工辞职就不用多说了，公司现在这个情况，离开是正确的选择。”
人事沉默半晌，叹气，缓缓说来：“现在公司的人基本走光，长风和乐乐还在坚持……可夏雪和齐井这两人背地把原型、底层框架等资料都带走跳槽到对家，接纳他们的新公司已经在着手做我们的游戏了！”
说到后面，他气得发抖，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响，只有风声呼呼作响。
人事冷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不好的事情，他小心翼翼安慰陶南亭：“老大，你还好吧？就当是游戏闯关失败，我们重新再来攻克难关，但生命就只有一次，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嗯，我知道。”他平静地说道。
陶南亭越是平静，越是让人事心惊胆战：“麻烦你结算你和长风、乐乐的工资，明天不用再回来上班，另外请你去跑一下法院，申请破产，资料就放在我办公室的桌上，你去拿就好。”
“老大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找你要资料，有些地方我不懂，你等我啊！你一定要等我！”人事颤抖着声音。
陶南亭把电话挂了，想拿起手机狠狠砸了，可抬起手又舍不得——他现在一无所有，留下点东西，到时候变卖好歹也是一点钱。
他的脸埋在双手之中，肩膀颤动着，咬着牙关，绝望和悲伤从喉间深处溢出。
他大学时候做了一款小游戏，正是这款游戏给他带来第一桶金。
毕业后，他拒绝好几家游戏公司的橄榄枝，开始创业，开了一家小的游戏工作室，最开始人不多，团队只有3个人，那段时间很苦，但志同道合，而且年少气盛，觉得此时正是拼搏的时机，而后他们制作的第二款独立游戏也获得市面的认可，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有了相对充裕的资金，拨出一部分提高大家的工资，剩下的再请人做下一个项目、甚至做手游。
三年的时间，他带着公司做了一款手游、四款独立游戏，单月流水从0做到五千万，甚至还有一个月突破八千万，日子蒸蒸日上。
第二款手游接档，也安排上，前期准备、研发、宣发砸了一大笔钱，却在这个关键当口，财务却因为一个“猜猜我是谁”的骗局，把账上几千万给转出去，公司一下子没钱维持，被迫疯狂裁员。
倒霉的事情接踵而来，逢游戏寒冬，新游戏还没上就被叫停，投入的钱收不回来，每天都在亏损，员工离职的离职，或被挖走。立案了，可要把钱追回来，难于上青天。
他二十多年来顺风顺水，突然被接二连三的事故打击，重重压力压得他的脊背没能再挺直过来。
他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合格的老板。
【等等！宿主你还可以抢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