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九章 完成任务
距离接头时间还有半小时，维克多离开了军人招待所，慢悠悠地朝着约好的咖啡馆而去。
按照维克多的想法，斯摩棱斯克这座城市在前几个月的保卫战中，被打得破破烂烂，自己去接头的咖啡馆应该没啥人。
但等他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咖啡店的规模不小，摆着有二十多张桌子，其中半数的桌子边都坐着人。见到这种情况，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自己和情报员都没有见过面，如何在这么多人里找到自己要接头的对象呢？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维克多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这里位置比较隐蔽，从外面走进来，不容易看到这里；但坐在这里，却可以看到每一个进出的人。更重要的是，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位置比较偏僻，大家都不愿意选择这里，所以附近几张桌子都是空的。
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两名德军军官。维克多的目光快速扫过两人的肩章，都是中尉，自然不是自己要等的人。接着，又走进来一名上尉军官，不过他的身边有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士，显然也不是自己要等的接头对象。
不过维克多并不着急，地下工作就是这样，需要足够的耐心。等服务员给自己端来咖啡之后，他将两块方糖放进了杯子里，用小勺子轻轻地搅动着。
门再次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年轻的少尉。进门之后，他的目光就在室内四处搜寻，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维克多见到此人的出现，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自己等的人出现了。
少尉的目光在室内来回扫视了几遍之后，终于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维克多，便迈步走了过来。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和维克多坐同一张桌子，而是坐在他身后的那张桌子。如此一来，两人就背靠背，说话很方便，而且还不容易被别人发现他们是在进行交谈。
见
到少尉落座，服务员立即过来客气地问：“先生，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给我来一杯黑咖啡，不要放糖。”
坐在少尉身后的维克多不禁暗暗摇头，黑咖啡就算放了糖，喝起来也是又苦又涩，喜欢黑咖啡不放糖的人，口味可真够独特的。
等服务员离开之后，维克多忽然听到和自己背靠背的少尉开口说话了：“我们好像在柏林见过面？”
维克多知道对方开始对暗语了，连忙回答说：“您记错了，我们在华沙见过。”
“哦，我想起来了，你当时好像中暑了。”
“没那么严重，只是头有点晕。”
维克多和少尉对暗语时，心里不禁在吐槽这暗语是什么玩意儿，既没有“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霸气，也不像“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是啊，暴风雨就要来了。”电影中游击队的接头暗号那么具有诗意。
对完暗号，维克多低声问道：“是卢卡斯少尉吗？”
“是的，我称呼您鲁迪少校还是莫洛佐夫同志？”
“还是称呼我为鲁迪少校吧，免得被别人听到，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卢卡斯“嗯”了一声后问道：“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奉命前来核实一条情报的。”维克多低声说道：“了解这条情报的真实性。”
谁知卢卡斯听后却反问了一句：“什么情报？”
“什么情报？”维克多一愣，“你不就只发送了一条情报吗？”
“不是的，我在德国人的监视下，发送了很多情报。”卢卡斯有些迫切地追问道：“请告诉我，是哪一条情况，关于什么内容的？”
“关东军将在明年年初，向远东发起进攻。”
“假的，这条情报是假的。”卢卡斯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是德国人故意让我发的假情报，就是想给
我军造成混乱。我在电报的最后，不是做了一个记号，提醒收电报的报务员，我是在敌人的控制下发送的这条消息。”
“你所说的暗记，是不是电文最后的那一个逗号？”
“没错，就是那个逗号。”卢卡斯说道：“德国人所发送的每份电报最后，都会有一个逗号，而我军的电报上却没有这个逗号。收报的报务员看到这个逗号时，应该就能明白，我是被敌人所控制的。”
维克多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之后，又继续问道：“你说你发送了很多份情报，但令人遗憾的是，我们只收到了一份，就是那份关于关东军的假情报。”
“这不可能啊？”卢卡斯满脸惊诧地说：“我至少发了五份电报，你们怎么可能只收到一封呢？这其中肯定出现了什么差错。”
作为一名来自后世的优秀特种兵。维克多对电讯方面的知识也是略知一二，听卢卡斯这么说，便轻言细语地给他分析起来：“卢卡斯，我觉得德国人始终不信任你，一直在对你进行试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发的前四份电报，根本就没有发出去，只是被德国人录了音，用来进行分析。”
“录音进行分析？”卢卡斯感到震惊，正想问是怎么回事时，服务员端着咖啡走了过来：“先生，这是您要的黑咖啡，没有加糖。”
等服务员走后，卢卡斯又迫不及待地问：“少校，继续说下去，他们把我发报的内容录音，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维克多不慌不忙地说道：“他们把你拍电报的过程全部录下来，然后由专人来进行检查，看你有没有在电文里夹杂什么暗号之类的。”
“我都是按照他们给我的电报发送的。”卢卡斯说道：“没有做过丝毫的增减，这样应该不会引起他们的任何怀疑吧？”
“我刚才已经说过，德国
人的电报解围，都有一个句号，而我军的电报却没有这个句号。”
听维克多这么一说，卢卡斯更加疑惑了：“可是他们给我的电报里，结尾处就有这个句号，发送电报时，我肯定要把这个句号发出去。”
“问题就出在这里。”维克多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德国人是让你给我军发电报，你在发送时，肯定要把最后的句号省略。但你却按照德国人提供的电报内容发送，甚至连最后的标点符号也发了出来，德国人自然就会怀疑，你在利用他们的电台，向我军发送情报，因此才会让你发送那份关于关东军的情报。”
就这样，维克多核实完了那份情报的真假，而卢卡斯也了解了德国人对自己的试探手段。他最后对维克多说：“少校，请你回去转告我的上级，由于敌人对我还不信任，可能在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发送有用的情报回去。”
“放心吧，我相信上级能理解你的不利处境，你就安心潜伏吧。”维克多说道：“那个面包房应该是上级留给你的联络点，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可以到那里去找老板，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说完这话，维克多停顿了片刻，随即又说：“我先走了，你待会儿再离开。”说完，起身走到吧台结账，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咖啡店。
维克多沿着道路往军人招待所的方向走了一段后，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连忙放缓脚步，扭头朝后面望去，见来的人是阿尔乔姆、雷默和另外一名战士后，松开了口袋里握住手枪的手。
等阿尔乔姆走过来之后，他低声地问：“怎么样，发现可疑的人在咖啡馆外面闲逛了吗？”
“是的，师长同志。”阿尔乔姆低声地说：“和你接头的少尉进去后不久，就有
一个穿着灰色风衣，戴着圆形礼帽的家伙，出现在咖啡馆附近，想必他是来监视卢卡斯的。”
维克多有些好奇地问：“你又没有见过卢卡斯，你怎么知道谁是他呢？”
“你在咖啡店里待了25分钟。”阿尔乔姆说道：“一共进去15人，出来12个人。出来的人咱不管，进去的人里只有一名是少尉军衔，无疑就是你要见的卢卡斯。”
对于阿尔乔姆的分析，维克多倒是非常认可，自己在里面待了那么长的时间，的确只看到卢卡斯一名佩戴少尉军衔的人进入咖啡馆。
“对了，那个穿便衣的人，应该是监视卢卡斯的特务。”维克多冲着阿尔乔姆问道：“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阿尔乔姆和雷默对视一眼，随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笑着说：“我们觉得他有点碍事，已经把他解决掉了。”
维克多不由一惊：“他的尸首在什么地方，不会被人发现吗？”
“咖啡店对面不是有一片废墟么，我们已经把他的尸首藏在了废墟里，一般人是找不到的。”阿尔乔姆自信地说：“师长同志，您就放心吧。”
既然来斯摩棱斯克的任务已经完成，维克多恨不得立即返回克林，把所了解的情况，向罗科索夫斯基进行汇报。但却担心夜间出发，不管是遇到德国人还是游击队，都是一个麻烦事，索性便决定明天再出发。
“都回去好好准备一下，”维克多说道：“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尽快赶回克林！”
“为什么不今晚走呢？”阿尔乔姆问道。
“今晚走，出城时如果遇到巡逻队要查证件，我们哪里能拿的出有效的证件给他们？”维克多向对方解释说：“再说了，黑灯瞎火的，路上能见度有限，万一途中遇到游击队，把我们当成德国人打，到时恐怕就会出现不必要的伤亡。还是白天走是最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