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二:要和我殉情吗
查寝这点小事自然是难不倒守护者三人组,虽然日之寮这里搜出来的违禁品,实在是有些千奇百怪的活色生香。
不得不说,日之寮学生拍照的技术真是厉害,如果不是和别人一起检查的话,降谷零说不定会扣下一些送给他亲爱的同期。
毕竟因为卧底习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张照片都没有被拍清楚,让其他几个人社死不如说是大欢迎。
“日之寮应该比月之寮要困难些吧,毕竟夜间部也不会为了这种东西和我们斗智斗勇?”
降谷零摆了摆手上的一本早园琉佳的相册,这是刚才锥生零从试图转移黑主优姬的注意的班长影山那里拿到的。
“你还是不要对那帮吸血鬼的正常程度抱有期待吧。”认真思考后的锥生零,面带无语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锥生零在日之寮楼下的树荫下等待,拿出血液锭剂却被过来的降谷零和黑主优姬看见了。
“zero,你怎么一下子不见就又躲着偷懒了啊!”
“因为我负责的已经检查完了啊。”锥生零起身,黑主优姬想要询问却没能开口。
不想和二人打拉扯的降谷零决定圆润的离开。
“算了,我一个人去月之寮就好了。如果身体实在不舒服,不要逞强啊,锥生君?”
以可能会被穿黑色风衣的不法分子一闷棍敲晕然后喂下毒药的动作快步离开的降谷零,无视了月之寮门口看门的吸血鬼,走向寝室楼。
眯起眼睛看了看楼上的窗户,然后直接推开了寝室门。
降谷零,和同样是风纪委员的另外二人相比,令玖兰派讨厌的程度大致是约等于黑主优姬小于锥生零。
毕竟虽然曾经对蓝堂英拔枪却是蓝堂英理亏在先。最重要的是,降谷零没有对玖兰枢不敬的表现。
但今天来查寝的降谷零和平常的降谷零不太一样,明明一如既往的笑容,却散发着黑暗的气息,会让有酒类ptsd的人雷达响个不停的那种气息。
降谷零打过招呼以后却并没有动作。大概是在等一条拓麻带他去查寝,又或者是在等另外两个风纪委员。夜间部的学生们这样想。
但是一条拓麻现在在玖兰枢的寝室,没有人去找他。
理由有三点。
第一,只有降谷零一个风纪委员,而他并没有主动找一条拓麻的举动。
第二,为什么要去帮他找一条拓麻。
第三,不敢去打扰玖兰枢和一条拓麻。
而降谷零就好好的靠在门边,气定神闲,这种态度和锥生零如出一辙,不如说更胜一筹?
一时之间没人开口。
于是众所周知不喜欢空气凝固的萩原研二上场了,以一个对于社交距离绝对太近了的距离站在降谷零对面,喜笑颜开。
“这么可爱的脸,仅仅做个人类也太浪费了吧。”
降谷零同样笑意吟吟道:“哪里哪里,比不上前辈们容貌昳丽,此等颜色就应该泡在福尔马林里叫人永世瞻仰。”
在场的吸血鬼几乎同时盯住了这个口出狂言的猎人,都抱有一种哪怕是受到惩罚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的心情。
但萩原研二并不在其列,他甚至笑得更开心了。
“如果那片福尔马林里有小降谷,也不是不行哦。”
气氛更僵硬了,一边的蓝堂英看着萩原研二和降谷零打机锋,甚至怀疑锥生零都是个亲近吸血鬼的了。
“只有降谷一个人来检查月之寮吗?”
明面上,诸伏景光才应该是萩原研二的靠山,所以这时候由他来维护萩原研二再正常不过。
“是的,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多余的人力资源没必要用在这种地方吧?”
降谷零仿佛又变回了平常傍晚月之寮门口的那个态度。同样微微偏头恍若撒娇的态度,说出的却是带刺的话语。
“既然这样,一条副舍长不在,就由我来带你去检查寝室吧。这样可以吗,降谷。”
未尽的话语是仅仅只做了一个嘴型的“zero”,于是降谷零笑了,笑得令夜间部学生们不明所以,感到恶寒。直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顺带萩原研二去检查寝室,仍感觉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将月之寮的检查拖的非常漫长的降谷零和两位同期度过了愉快的一个下午。顺便获得了蓝堂英是玖兰枢痴汉,一条拓麻脸皮超厚这种基本算得上没有意义的情报。
因为留的时间太长像是没事找事,蓝堂英不满,却反而被降谷零阴阳怪气的小插曲也不用再提。
对于蛮有恶趣味的三个人都挺解压的,毕竟曾经能被逗的人已经没那么好逗,谁知道现在逗他是不是他刻意迎合你被逗。
所以这么单纯易懂好炸毛的蓝堂英实在是太好玩了吧!
但因为如此,降谷零的厌恶程度被上调了,也不知道和锥生零相比,现在是谁排在第一了。
慢悠悠走到理事长室的降谷零,大概是因为逗蓝堂英逗的太开心了,在群聊里对没有参与感的松田阵平和伊达航顺势也进行了调戏,后知后觉的结果就是又一次使用了下线来短暂逃避。
明明已经到达门外,但没有敲门进入理事长室,降谷零反而选择离开,在楼梯上进行奔跑。
一种莫名的预感催促着他。
明明已经基本解决这个ptsd,不会回想起那时的楼梯,但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内心有着同样的焦急。
快一些!
再快一些!
要来不及了!
看见楼梯拐角处的锥生零和黑主优姬的时候,降谷零几乎是下意识一个箭步上前扣住锥生零往后一扯,变成自己站在二人之间的姿势,对他一个侧踢的同时从上衣内袋掏出手|枪。
然后,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向他的右肩,逼得锥生零又退后两步。
“如果你还有意识的话就回答我,锥生零!不然,我将在这里处置你。”
锥生零站在那,背对着月光,呼吸急促,紧紧抓住自己的领口,猩红的眼眸闪烁,嘴里露出罪恶的獠牙,颤抖不已。
但是,没有回应。
降谷零紧皱眉头,将准心对准心脏。
“不要!”黑主优姬被突如其来的发展砸懵了,但仍旧下意识紧紧扣住降谷零的手臂。
“到此为止了!降谷君。”
姗姗来迟的理事长和玖兰枢,黑主优姬和锥生零都下意识看向楼梯口的二人,只有降谷零看见锥生零的动作之后,才偏斜枪口。
“抱歉,优姬,降谷。”
锥生零的瞳色几经变化,恢复正常,于是降谷零终于收力把枪放下。
黑主优姬上前扶住锥生零,降谷零、玖兰枢和黑主灰阎跟着二人去了保健室。
锥生零坐在凳子上,黑主灰阎替他包扎,黑主优姬低着头站在一边。
玖兰枢先行离开,去安抚感知到血的味道的夜间部学生。降谷零靠在墙边,只是看着。
“你肯定被吓到了吧,差点发生可怕的事情,一直没能对你说出真相,我很抱歉,优姬。”黑主灰阎收起药品,和黑主优姬道歉。
黑主优姬猛地抬起头,语气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zero会是吸血鬼?”
“优姬,你真的想知道吗?”
于是,那场血腥的惨案终于对这个少女揭开。
在黑主灰阎说明的时候,锥生零一直未发一语。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站在墙边的降谷零像是受够了这场戏,“如果你们无法处理好,我会如实向协会长报告的。”
“怎么会?”黑主优姬还没能来得及接受现状。
“能麻烦你先不要像协会报告这件事吗?”
理事长推了推眼镜,而降谷零耸了耸肩。
“当然,不是现在。”
“我们回去吧,降谷君。”锥生零阻止了二人继续交谈,离开了保健室。
黑主优姬几欲开口,却又一次没能阻拦。
后来要求夜间部噤声的玖兰枢又回来安慰了不知所措的黑主优姬,而后他与黑主灰阎的谈话被躲着的黑主优姬听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降谷零和锥生零都请假了,黑主优姬去寻找玖兰枢却遇到了蓝堂英。
具体的经过是由诸伏景光发在群里告诉大家的。蓝堂英因为言语不当,对黑主优姬有攻击行为又一次被玖兰枢惩罚了。
昨夜锥生零的血液确实引起了骚动,但那是因为白蔷薇的气息中却带着腐朽的,独属于正在堕落的lve的气息,没人知道那是谁的血液,至少锥生零的身份目前还没有暴露。
锥生零从昨夜回来拿出他抽屉里的手|枪后开始就一直坐在床边,他坐了多久降谷零就在对床看了他多久。
通过群聊确定了锥生零身份还算安全且黑主优姬正在为了他不转到夜间部努力,降谷零终于开口。
“你想去吗?”锥生零抬头看他,“夜间部。”
然后几乎是本能的,锥生零露出了厌恶的神色,但很快便收回了。
“既然如此,就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锥生零甚至面露疑惑。
“我说过吧,不要随便把自己分到吸血鬼那里。你既然还没有吸过血倒也没必要这么自觉吧。”
锥生零想要说些什么,而房间门被敲响了。
“还有人在为你努力,有人在期待你,所以,还不到放弃的时候。”在开门前,降谷零这么说到。
门外的果然是黑主优姬,于是降谷零主动出门,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当晚,锥生零、黑主优姬和降谷零聚集在理事长室。黑主灰阎找寻到的方法,就是拿出了一条手链。
“你在把人当牲犬吗,理事长。”在锥生零想要拿起之前就按住了那条手链,降谷零的脸色太过糟糕。理事长的笑容僵住了,改变了姿势,用眼镜反光遮住了神情。
“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你根本无法确定黑主桑会使用这个而不是乖乖站在那里给锥生君吸血!有些事情是不能开头的!”
没有预料到居然是降谷零在反对,黑主优姬和锥生零都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而且,这是协会的东西吧,你这么做就是在告诉协会我已经不管用了,很快就会派别人来处理锥生君吧。”
陈述句。这是事实,并且黑主灰阎其实已经猜到了来的会是谁。
“降谷君这么说的话,是已经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玖兰枢也来了,语调平稳,好像锥生零结果如何都和他没有一点干系。
“不是有很简单的办法吗,只要得到绯樱闲的血液就足够了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面带震惊。
“如果到时你无法违抗她又想处理掉她,就由我来。”
先是看向锥生零,然后是对玖兰枢露出了挑衅的表情。
“既然吸血鬼决定在人类主导的世界生活,就应该遵守人类的规则。我有说错什么吗?”
“现在是你选择作为猎人活下去,还是作为吸血鬼死去了。我不会允许你吸取他人的血液的,在那之前给我忍住,你很擅长这个吧?”
只要还没有吸食一般人的血液,就可以装作自己还是人类,他大概是想说这个吧。
“反正我大概也算被迫叛出协会了吧,不过一个半死不活的纯血种,总有办法搞定的。”好像自己说的是明天早上吃什么这般轻松的话题。
但是,降谷零是从哪里来的情报?
玖兰枢感觉有什么突破了自己的计划,而且是可能无法利用的变化。
“在那之前,就麻烦你作为诱饵和供血站了。虽然是毒药但现在想要救人也不是不行吧。”
如此颐气指使,好像对面不是纯血之王而是他的下属,连黑主灰阎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我不信任你们,所以现在,来利益交换吧。”
之后的事情,黑主优姬便不知道了,她和锥生零都被赶了出去,二人站在门口,却都一句话说不出口。她莫名其妙被卷入其中又莫名其妙被拒绝告知。
经过降谷零的强势话语,好像一切安定下来了,但她不敢看锥生零,明明想要哭泣,却没有眼泪。
昨夜锥生零选择了道歉,为自己差点伤害到她,那时她在想为什么是锥生零在道歉?明明真正感觉到痛苦的应该是锥他自己才对吧!
而现在她痛苦的捂住耳朵,后知后觉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痛苦,表明拒绝交流的态度,靠着墙滑着坐下。锥生零在门的另一边也坐下,只是看着她。
这样就好像自己在无理取闹一样,某种意义上倒也没错。明明露出了笑容嘲讽自己的黑主优姬却终于落下了眼泪。
不妙,再这样下去会被锥生零发现的。于是她赶走了他,像他们被赶出理事长办公室一样,让锥生零去休息。
她不知道锥生零知不知道自己哭了,但想来声音应该确实很奇怪吧。因为锥生零起身在她面前站立,影子落在她的身上,像是保护却也像囚笼。过了很快又或者很久,直到确认她不会再回话了才终于离去。
黑主优姬其实有很多想要询问的,有很多想要后悔的,但都没能说的出口,为了能够守护锥生零她已经拼尽全力,但好像还是什么都没能办成。
仅仅是一天多,之前所知道的世界好像全都是错的了。对玖兰枢或者锥生零,她都因为无知说了很过分的话,而现在,残酷的事实被铺开在眼前,她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感。
好像不被信任,好像不能一同承担,明明有着同样的职责,却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被他人守护着,想要去守护他人是值得感到悲伤的事情吗?你被他们爱着,应该感到开心才是。”
“从现在起,向他们证明你可以走出象牙塔才是你应该做的。这样,以后,事情就不会到这个地步才被你发现。对吧,优姬桑?”
在终于离开理事长办公室的时候,降谷零对枯坐在门口的她这么说。
“其实本来不应该由我来安慰你的,但总要有人来撕开假象,所以只能由我来做这个恶人了嘛。”
“只有自己被隐瞒的感觉很不好受吧?尽管去对他们生气吧,毕竟做了选择就要自己来解决后果。然后好好确定,你们都是互相爱着的。你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不是吗?”
明明是几乎同岁,降谷零却真的好像是一位老师一样教导她。
那一晚,某位少女未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