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公主！”琉璃着急。
张嬷嬷也不赞同地看向司岚。
司岚不急不缓道：“柳姨娘是驸马心爱的人儿，我这个做主母的，当初同意她入门，总不能太过无情。这样吧，就掌嘴五十，板子五十。”
周远宁和柳如茵齐齐松了口气。
司岚的目光转向周远宁，噙着笑意，“驸马和姨娘夫妻同心，爱情感天动地，既然你们夫妻一体，应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姨娘的罚驸马也可以帮着承受。这五十个掌嘴，五十个板子，要么你们一人全受了，要么一人挑一样。”
司岚顿了顿，继续道：“如果驸马愿意两样都替姨娘承担，也可以。”
柳如茵狠狠松了口气，转头道：“宁郎……”
周远宁不想挨揍，迟疑着没说话。
司岚抚过松花裙摆，走回椅子坐下，交叠起笔直纤细的双腿，“驸马不想帮姨娘承担也无妨，那姨娘得板子掌嘴一并挨了。”
柳如茵急得眼圈泛红，几乎要掉眼泪，“宁郎……”
五十板子太可怕，她铁定会重伤。
她的脸没好，再掌嘴，可能会破相。
两样处罚她都不想挨！
周远宁神情纠结无比，挨板子伤身体，挨掌嘴伤面子。
两样他都不想！
柳如茵眨着眼睛，声音颤抖道：“宁郎……”
周远宁第一次觉得，柳如茵的声音也挺烦的。
柳如茵怎么也不懂事？这时候就该主动站出来承担所有责任啊！
明明他已经帮她求了情，减轻了处罚！居然想让他帮忙承担处罚，脑子怎么想的？
周远宁转向柳如茵，暗示道：“如茵，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的，若你一点儿也不被罚，何以服众？”
司岚差点笑出声。
周远宁这副道貌岸然、理直气壮的模样，以前一直对着她，如今对着柳如茵，到挺有意思的。
柳如茵睁大眼睛，没想到周远宁口口声声说爱她，维护她，竟然不愿意帮她承担处罚！
当初，他说过要一辈子对她好，保护她，她才愿意做他的妾！
他难道看不出自己脸上还带着伤吗？难道不清楚以她柔弱女子的身体，承受五十板子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柳如茵的脸都快涨红了。
握紧拳头，柳如茵咬着牙道：“……妾身……愿意领罚。”
周远宁松了口气。
司岚冷眼瞧着。
柳如茵被打司岚挺痛快，但她不想放过周远宁，于是看着自己粉嫩的指甲道：“二位如此为难，大可不必，不如一人领一样吧，有难同当，不然怎么对得起你们的爱情呢？”
周远宁的脸一下子涨红。
“你不是很爱她吗？”司岚问，“居然不愿意？”
周远宁迎着她笑吟吟的眼睛，下不来台，只好道：“好吧。”
柳如茵大大松了口气。
周远宁道：“我选掌嘴。”
柳如茵僵住。
她想当然地以为，周远宁会选板子。
毕竟男女有别，她的身子骨纤弱，五十板子下来不死也会吃不小苦头，男人承受力强，就算挨了五十个板子，歇息一两个月就会好转，是个男人都该选板子吧！何况周远宁口口声声说爱她。
结果她听到了什么？
周远宁想也不想地选择了挨掌嘴，让她去挨板子？
柳如茵心中升起一股怨气。
周远宁被迫做出选择，下意识选了轻一点的掌嘴。
他看了一眼柳如茵，第一次带上了怨愤，埋怨起她惹是生非。
两人的心思，在脸上表现得很明显。
脱离情感的束缚，司岚很清晰地读懂两人在想什么，不由摇头。
这两狗男女，还以为有多相爱。结果一遇到事情，女的想把责任全推给男的，男的一点儿也不想扛。
亏周远宁口口声声说爱柳如茵，她相信了很多年，以前脑子进水的时候，还觉得周远宁能多年如一日地爱一个女人，证明了他痴情！只要自己努努力，也能获得周远宁的痴情！
如今看着他们相互想推卸责任却又不敢大声说出来的情景，司岚觉得可笑至极。
“驸马爷竟然愿意帮姨娘承担处罚，你们两的爱情真让人感动。”司岚用袖口掩了掩红唇，“我决定放弃介入你们的感情了，我呢，也要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以后你们好自为之。”
周远宁忽然听到她这句话，脑子懵了一下，脱口问道：“公主什么意思？”
司岚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微微苦涩入口，她惊讶抬眸道：“驸马考中进士，想来脑子应该不蠢，本宫的话很难理解？本宫的意思是，想找个面首。”
轰隆——
周远宁被炸得怔在当场，脑子一片空白。
屋里的人又被震动，惊骇欲绝地盯着司岚。
什么？
公主……要招面首？！
“你怎么可以招面首？！”好一会儿，周远宁脸色铁青，眼睛瞪得老大，“难道你要学颂音公主吗？你知不知道，这是违背……”
“违背什么？”司岚好整以暇。
周远宁卡壳，他刚才下意识地想说违背律令，后来突然想起，从古至今，并没有律令限制公主招面首，养男人。
“违背礼仪！”他最后憋出一句，“违背女德！”
司岚将茶杯递给琉璃，今儿说话多，喉咙有些干。后背慵懒地靠着椅背，嗤笑：“没权没势，仰仗男人鼻息的女人，才讲女德。我堂堂公主，身份尊贵，讲什么女德？”
这话着实惊世骇俗，又无耻得理直气壮，偏偏还没法让人反驳。
周远宁被噎住，脸色涨得通红。
其他人也惊讶得合不拢嘴。
“不可以，你怎么可以招面首？”周远宁握着拳头，语无伦次，之前的算计考量统统消失。
“为什么不可以呢？”司岚撑着脸反问。
“你若招面首，此事传出去，会影响你的声誉！”周远宁拔高声音。
司岚道：“哦，你不说我不说，在场所有人都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柳如茵从震惊中回神，眸子划过一抹异色。
司岚继续道：“退一万步讲，就算别人知道我招面首，名声坏了就坏了，我不在乎的。”
“我在乎！”周远宁脱口而出，双手紧握。
他当然在乎。以前传司岚欺负他和小妾，别人会同情他，可传出司岚招面首，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被戴绿帽子，那些男的只会嘲笑他无能，没用，废物！
没有男人能忍受绿帽子！
“哦。”司岚故做恍然大悟，“原来驸马不是担心我，而是担心自己的名声啊，怕被人说戴绿帽子？”
周远宁被说中心事，目光游离。
司岚伸手指了指柳如茵，“周远宁，你可记得，我们才成亲几日，你就把她养在外面？那不是给我戴绿帽子？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几句流言蜚语，不足为据，希望我原谅柳如茵。怎么，轮到你自个儿了，就觉得被人传戴绿帽子的闲话难以忍受？”
司岚讥讽地看着他，“现在我原话还给你，谣言止于智者。别人要说，你不能计较，要多体谅，知道吗周远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