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华琴只是笑,并不说话。
华栋心里奇怪,方才声音明明不是华琴的,但这里却只有华琴在,不是华琴还能是谁,“你笑什么?你不是在临霄峰照顾墨墨吗?怎的有时间回来了?”
见确实没有其他人,华栋回身将挖出的笋捡进筐内,“正好,我挖了新笋,待会走时带些回去给墨墨熬粥喝。”
“华栋。”
正弯腰装着笋呢,华栋又听见同样的声音叫自己名字,一时有些火了,“华琴你有完没完?没看我忙着呢吗?”
一边骂一边回过头瞪华琴,正看见从华琴身后探出来的褚墨,瞬间哑了火,愣神了好一会,才找回声音,“墨墨?刚才是你在说话?”
褚墨朝华栋笑,“华栋。”
确认是褚墨在讲话后,华栋当即扔了竹笋,三两步跑过去,一把推开华琴,蹲在褚墨面前,伸手想握他肩膀,伸到半道又收回来,双手在两侧衣服上搓了搓,才小心拉住褚墨的手,却一时间忘记说什么了,好半天才脸红筋涨的憋出一句,“墨墨,你再我叫一声。”
褚墨歪了歪头,又喊了一声:“华栋。”
华栋呆呆地放开褚墨的手,过了好一阵,他猛然跳起来,站在原地绕圈,一边叫道:“墨墨会说话了!天呐,墨墨终于会说话了!感谢师叔祖,我要去给他磕头!”
说着眼圈红了一片。
华琴忙上前抓住发疯的华栋,“行了,你自个儿高兴就罢了,师叔祖可不用你去谢,赶紧把笋拿去洗干净,待会我要带走。”
华栋这才冷静下来,“呸!你就现在装镇定了,我不信墨墨叫你时你比我表现能好多好。况且墨墨这么大事也没见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兄弟?”
想到之前褚墨叫自己时,自己险些往迟无尚身上撞的恐怖经历,华琴一阵脸红,辩驳道:“这不之前没彻底康复呢吗?今日师叔祖一发话,我可不就带小师叔回来看你了。”
“我可不信你的鬼话。”华栋一脸不信,随即转向褚墨,放柔了声线,“墨墨你说,是不是特意回来看我的?”
没想到二人的战火烧到自己身上,褚墨一脸无辜,点头道:“是我想华栋了。”
这话一出,华栋心花怒放,一蹦三尺高,“我也可想墨墨了,墨墨乖,华栋哥哥给你拿枣糕去。”
对于华栋的变脸绝技,华琴没丝毫波动,大声道:“什么墨墨?这是小师叔,没大没小。”
华栋一边往厨房跑,一边回应道:“改明儿内门弟子选拔通过了,我和墨墨就是同辈,先叫叫昵称怎么了?”
“那你也得叫师兄!”
说话间华栋身影已经消失了,华琴无奈将挖好的嫩笋装入筐内,收进储物袋,对褚墨说:“小师叔,我们进去吧。”
屋内清岳早已听见动静迎了出来,“小师弟来了,快进来坐。”
“大师兄。”褚墨朝清岳行礼。
对于褚墨开口说话,清岳无疑是喜悦的,但他的喜悦比起华琴华栋要含蓄得多,只是上下将褚墨打量了一番,“好,好,好!快进来。”
华琴心知褚墨来找清岳一定有事,借口去帮华栋离开了,屋里只剩褚墨清岳二人。
清岳给褚墨倒了杯热茶,“小师弟找我所为何事?”
“大师兄,我想知道……”
两人的交谈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华栋带着枣糕过来时正好结束。
听见门外动静,清岳起身道:“当时的事情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你年幼体虚,还请见谅。启城之事也非魔修所为,至于你兄长踪迹,我也派人找寻过,线索指向北方,我们一路搜寻,却是人力浅薄,并未找到,不过可以放心的是,他并无性命之虞。”
褚墨点头道谢,“多谢大师兄费心。”
清岳苦笑,“惭愧。”
这时叩门声响起,华栋的声音传来,“小师叔,来吃枣糕啦!刚出锅热乎着呢。”
刚被华琴打了一顿,华栋这声小师叔叫得不情不愿,见门打开,正欲诉说委屈,却陡然对上清岳的脸,吓得差点把盘子打翻,舔着脸笑道:“大师叔,您也在啊?”
清岳回头看了看,这难道不是他的会客厅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华栋干咳一声,“小师叔在吗?”
清岳素来脾性好,也不计较,“拿进来吧。”
华栋闻言顿时来了精神,献宝似的将枣糕端进来放到褚墨面前,“小师叔,快尝尝我的手艺可有进步了。”
褚墨伸手正准备拿,忽而一阵风刮了进来,一只手正好拿走他准备捻的那块枣糕,却是黄莺,“哇!今日有枣糕吃!华栋你手艺退步了呀,太甜了。”
“莺师叔!这枣糕是给小师叔做的,他喜欢吃甜一点,谁让你吃了?”华栋气得跳了起来,“不爱吃别吃!”
黄莺一时没反应过来华栋口中的小师叔是谁,咽下一口枣糕,才看见正坐在椅子上的褚墨,“墨墨今儿怎么出门了?无尚师叔终于舍得放你出来了?”
“莺师叔,您说话请注意点,师叔祖什么时候拘着小师叔了?”华琴又端了盘枣糕进来,闻言不乐意了,“先前不出来都是在为小师叔调养身体。”
“咦?华琴你什么时候变成临霄峰的人的?这么护短。”黄莺故作诧异道,见华琴脖子都红了,自己忍不住笑出声,“得了,不逗你了。墨墨身子可好了?”
褚墨见问,答道:“谢谢莺师姐,已经好了。”
黄莺又是哇的一声,绕着褚墨转了几圈,才看向清岳,不可思议道:“师兄,我好像听见墨墨说话了?”
清岳撇过头不想看黄莺犯傻,又念及多年的师兄妹情谊,开口转移话题,道:“这会来是做什么?”
黄莺仍沉浸在褚墨说话的惊叹中,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回道:“师兄,近日宗门内有部分弟子失踪,我爹正组织人找呢,估计很快就会叫你过去,我先来告知你一声。”
“失踪?”清岳问道:“什么情况?”
黄莺答道:“听闻是出宗门任务后未归。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清岳又问:“可知道有哪些人?何时出的宗门任务?”
“哎呀,我不过是听了一嘴过来告诉你,哪知道这些?”黄莺有些不耐烦了,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很没道理,又接着说道:“好像是五个多月前离宗的,昨日任务时限过了才被发现。至于哪些人我是真不清楚,只大概记得几个名字,都是内门师弟,啊对了,还有清泠!清泠也不见了。”
听见清泠这个名字,褚墨不由侧目,他记得当时就是清泠带他去见了那个戴面具的魔修,那枚珠子现在还在他手里不曾用过。
“五个多月?”清岳下意识看了眼褚墨。
黄莺跺脚,“是啊!我先前也这样怀疑来着,可他们是在墨墨中蛊前离宗的,是以我爹他们并未找寻,如今整个宗门都翻遍了,也不曾找着始作俑者,他们又正巧失踪了,这嫌疑可就大了,师兄,你可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
虽这么说,但褚墨却觉得,给自己下蛊的并非清泠,而是另有其人。
不过这种判断过于武断,褚墨想了想,并未插话。
黄莺与清岳探讨了一阵,有人来找,她又与褚墨依依惜别了一会,才满是不舍的离去。
回到临霄峰,在迟无尚的指导下,褚墨开始了练剑生涯。
临霄峰的西峰与别处不同,这里寒风凛冽,却并无风雪覆盖,而是一片乱石岗。
在褚墨的身前是一块五人合抱的铁灰色大石,他手里拿着一柄木剑,一板一眼地往上劈,砍,斩,挑,汗水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流,很快融入衣领内消隐不见。
小蛇软哒哒的趴在大石上,仰着脑袋小声嘶嘶着为褚墨加油。
“小师叔,吃饭了,鹤二生了个蛋,我给你煎了,快来尝尝。”华琴拎着食盒招呼道。
又结束了一组动作,褚墨收起剑别在腰间,回头问道:“鹤二没闹?”
“可不闹吗?我说给你补身子,它才同意了。瞧你最近都瘦了。”华琴将菜盘子摆出来,又探头去看石头,“有剑痕了吗?”
褚墨端着饭碗夹了块菜,“没呢。”
华琴叹道:“真不知师叔祖怎么想的,这可是繁铁岩,我现在筑基后期,拿飞剑还得劈个十几剑才有一点痕迹,他竟要你用木剑在上头砍出剑痕来,这简直……对了,师叔祖教你法诀了吗?”
褚墨摇头,“师尊说待石上留下剑痕,再传我剑诀。”
华琴:“……”莫不是迟无尚根本不想褚墨修行?单靠木剑,凭借普通人的力量在繁铁岩上留下剑痕,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想到这里,华琴呐呐问道:“小师叔,你确信你能成功吗?”他在认真思考怎么劝褚墨打退堂鼓,这都三年了,也不曾看见这石上有半点痕迹,不如早点放弃,去央求迟无尚换个法子,按照迟无尚疼褚墨的程度,多半是会同意的。
“可以。”褚墨扒完最后一口饭,又将菜盘里剩下的一块鹤蛋拨给小蛇,见它吃下去,才笑道:“放心,师尊不会布置不能完成的任务,我吃好了,你先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