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入安国寺
凌若雪这样的人,也是多少大夜朝遗民这样的人啊!
还有更多的,如同叶栀一样的人,早就不知死在了何处。
叶鸢鸢忽而觉得,比起他们来,自己简直幸运太多了。
她任凭凌若雪的泪水,染湿了自己的衣襟,轻抚她的脊背:“没事了。日后有我在,你定然没事。”
让摘星和捧月帮着凌若雪梳洗之后,她将自己的床榻让给了凌若雪。
凌若雪就算是睡着的时候,也是眉头紧皱。
摘星看着她睡意难安的样子,对叶鸢鸢叹息道:“我和捧月看了,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尤其是……女子的私密之处。还是得找个大夫,来给她瞧瞧才好。”
叶鸢鸢点头,让她们二人都退出去。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她干脆也不睡了。
打开门打算透透气,就看到外头闻刀探头探脑地。
叶鸢鸢出门,反而将他给吓了一跳。
叶鸢鸢瞪了他一眼:“做什么?明日一早,将平潮大夫请过来。悄悄地,就说是我身体不适。”
闻刀点头,然后挠头一笑,指了指房中:“她怎么样了?”
倒像是个毛头小子。
叶鸢鸢想起,闻刀的年岁比自己还大些,跟在元牧辰的身边平日只知打打杀杀的,倒是没有娶妻,也没有什么女色之好。
只是凌若雪……
如今这把情况,叶鸢鸢只是白了闻刀一眼:“关心这些做什么?这两日还没得你忙啊?去做事,在旁人府邸,一切都要当心再当心。”
闻刀眼带失落地离开,连捧月都看出来了,凑到叶鸢鸢的跟前儿:“闻刀这怎么了?和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
叶鸢鸢扶额:“日里无事的时候,是整日整日的闲着。这有事,又是一桩一桩地来。”
捧月掩嘴:“夫人是想王爷了吧?”
趁着叶鸢鸢还没对自己翻白眼,捧月转身又去忙碌。
惹得叶鸢鸢哭笑不得地嘀咕一声:“怎么捧月的性子,越来越像摘星了?”
——
如今紧要的事情,还是冯漪晗这边。
天亮之后,霍氏就亲自带着冯漪晗来找叶鸢鸢了。
还剩了没几日的时间,让冯漪晗现在去学什么更多的东西,是不可能的了。
但有一眼,叶鸢鸢还是能教:媚。
皇上后宫中的女子,端方之人居多,妩媚之人几乎没有。
叶鸢鸢就是要利用冯漪晗媚到极致之态,和佛寺的清冷禁-欲形成强烈的对比,让皇上这个男人,没有办法抗拒冯漪晗。
可冯漪晗从前就是个大家闺秀,开始和叶鸢鸢学这“媚态”二字,简直和要了她的“命”还不如。
头一日光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冯漪晗就做得别别扭扭,都还没学到说话与神态,她的脸就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连霍氏在一旁看着,都不住摇头叹息:“侧妃果然是媚态天成,遑论任何人来,都比不上你的十之一二。瞧着,我们晗儿是学不会了!”
她若不说话,叶鸢鸢还没想到此……
霍氏看着叶鸢鸢突然转头看向自己,咽了一口唾沫:“我……说错什么了吗?”
叶鸢鸢却笑了,扭着轻巧莲步走向了霍氏:“我倒是想起一个更好的法子来。听闻侯夫人从前在女学堂的时候,最让人羡慕的本事,便是学东西更快些?”
在霍氏惶恐的眼神中,叶鸢鸢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
于是一个时辰之后,就换做叶鸢鸢坐在霍氏方才坐过的地方品茶看着前方。
而霍氏正在费尽心思地教冯漪晗。
起初,霍氏还存着无奈的心思:“侧妃娘娘,您瞧我也实在是学得不好,要不还是您来?”
叶鸢鸢笑着吞下口中糕点:“您是教习,自不必处处都做好。如何做到的我已教给您了,您再交给冯姑娘就是。你做这教习啊,可比我更合适呢!我笨嘴拙舌的,会做的事情却教不明白。只给你们展示一番,我相信夫人自有法子。”
这时候的霍氏心里就有些恼恨了:怎么她就看了叶鸢鸢的动作一遍,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呢?
起初,霍氏对冯漪晗还算有耐心。是自个儿的外甥女,从小疼到大的,也不打不骂。
然而渐渐地,在冯漪晗一个眼神实在做不出,还笑了几回的时候,霍氏就再也忍不住地让人取了戒尺来。
这法子立竿见影,冯漪晗再不敢笑,规规矩矩地受了两个手板,红着眼总算将“媚眼如丝”学到了七八分。
叶鸢鸢还不忘了提醒霍氏:“万不可打旁的地方,否则叫皇上看到她身上有伤,只怕会煞了心思。”
看叶鸢鸢的茶喝完了,摘星又给她添了一盏:“侧妃这法子好!冯姑娘是别家的姑娘,您教她是打不得也骂不得。侯夫人教她,那就不一样了。”
叶鸢鸢乘着凉吹着春风,倒有些困意上头。
想起元牧辰还在府的时候,他们二人就常常如此。
元牧辰在院子里练剑,她就躺在一旁的榻上给他剥水果。
可常常水果还未剥完,午睡的心思就上来了。
最后总是以元牧辰将她抱回寝室结束,此刻在旁人府邸没了元牧辰,连睡都不敢睡了。
——
时间须臾而过,待夕阳西下的时候,霍氏已经口干舌燥,头发气得都要竖起来了。
还好,冯漪晗虽天资愚钝,在霍氏的督促和饿了大半日的苦之下,总算将将把今儿要学的任务给完成了。
霍氏和冯漪晗都累得不行,和叶鸢鸢打了一声招呼,两个人就去前厅吃饭了。
叶鸢鸢本也该去,不过在旁人府邸她不想走动太多,就让人把饭菜送来她院子里。
吃了饭,正好凌若雪睡醒,平潮也来了。
不知是闻刀细心还是平潮用心,带了个医女过来,更方便给凌若雪检查身子。
可查出来的结果并不好。
叶鸢鸢让摘星把凌若雪挪去侧厢房吃饭,就看到平潮一边写方子,一边叹息不已:“她的身子,多年来不知受了多少的折磨,也不曾好生调养,是废了。”
“身上什么伤痕都有,这些都是小事。可她曾被灌下大量的凉药,而且医女说她私密之处也几乎都被毁了,处处是伤。日后怕不能再生育,如今还有些脏病在身上。鸢娘,你若要救她,我就一一为她医治。可少说也得一两年,才能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