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惊变
是啊，叶鸢鸢是早想到了这些，才觉得事情非要告诉德妃不可。
嘉王双手掩面，也并不想面对这些事：“王兄，抱歉。嫂嫂，抱歉。”
叶鸢鸢摇头，让轿子跟上了范蓉蓉的脚步，才问嘉王：“若过一会儿见着了真相，你打算如何处置？”
嘉王没有说话，叶鸢鸢只盼着他心里有数。
——
范蓉蓉明明是范家的贵女，却在这到处都是三教九流之人的南街之中穿梭自如。
转过一个小巷子的功夫，她就进了一个小院子里。
院子的门是开着的，叶鸢鸢他们的轿子停在了巷子口。
从这里可以看到，那小院子像是个小学堂。里头摆满了桌椅，不过此刻已没了学生。
院子里只站着个衣着简朴的穷秀才，范蓉蓉进门之后，他们二人就两两相望了许久。
而后范蓉蓉一头扎进此人的怀中，此人也将范蓉蓉抱紧。
范蓉蓉是为了何人，已经显而易见了。
叶鸢鸢回头看向嘉王，发现他已经紧紧地攥了拳。
范蓉蓉那两人在院子里抱了许久之后，才松开彼此。
而后那秀才便回到房中，收拾了些东西，拉扯着范蓉蓉就要离开。
两人就这么急急地上了路，元牧辰仍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问嘉王：“还跟吗？”
其实不管是元牧辰还是叶鸢鸢，都想将这件事完全交给嘉王。
嘉王也倏然抬眸，狠狠地看向了前方：“跟！本王也想看看，她究竟想和这个男人去哪儿！”
或许很多时候，人在长大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
他们一路跟着范蓉蓉和那秀才往南走，直至要出城了，两人都没停下来。
嘉王抬头看了一眼元牧辰，元牧辰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二人显然是打算双宿双飞，不管不顾了。要跑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你若要拦着，现在我还能帮你。再走远了，怕就难了。”
其实叶鸢鸢相信元牧辰的本事，若真想拦着，他们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不过是在逼迫嘉王，是时候做决断了。
他元牧辰的弟弟，怎么能是个怂包呢？
嘉王点头：“拦下来吧。”
元牧辰轻吹口哨，闻刀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范蓉蓉和那秀才走的是官道，拦下来人之后总不好就在官道上发难。
所以闻刀将他们带到了一旁的树林之中，秀才已经吓得浑身哆嗦，却还是护着范蓉蓉，也算他有几分良心。
就算是再不想面对，嘉王也不得不面对。
他们三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的时候，范蓉蓉的眼睛也瞪大了：“叶……叶夫人？！”
叶鸢鸢点头：“怎么，没想到是我？”
其实看到辰王和嘉王的时候，范蓉蓉就明白了。
她苦笑一声：“原来，从一开始你就想到了啊？就是故意放了我，好把刘郎引出来。叶夫人，你好大的本事啊！”
“掌嘴。”
可叶鸢鸢还未说什么，元牧辰就已经冷冰冰地吩咐了闻刀。
范蓉蓉抬眸，瞧着可怜。
闻刀却已带人上前，狠狠地给了范蓉蓉一巴掌。
范蓉蓉吓得一个哆嗦，元牧辰冷哼：“叶夫人，也是你能说嘴的？”
范蓉蓉低下头来。
叶鸢鸢上前问她：“怎么，你还有不服？今日我也不妨和你说说看，让你死也死得明白的好。”
她冷声开口：“你既是为了你的刘郎，就不该想着进宫的荣耀。若是没法子把画像送到宫中去，也有许多方法能撤下来。靡费些钱，哪怕那时候找到嘉王，也都算是你坦荡。我想当日，大概是你们打算断了联系，或者这秀才害怕了，才叫你觉得心灰意冷，决定入宫吧？”
叶鸢鸢猜准了，让范蓉蓉越发抬不起头。
闻刀上前将刀剑对准刘秀才，刘秀才反而不经吓唬地连连点头：“那时我刚被从范家赶出来，说了些气话，伤了她的心，所以她才定了心思地离开我入宫去了。”
叶鸢鸢挑眉：“后来他把你范蓉蓉哄好了，你就想铁了心地和他一起走。但范家肯定不会允许你和他一个穷酸秀才成婚，所以你就想到利用嘉王与你从小到大之间的情分，对不对？”
范蓉蓉没说话，便算是默认了。
叶鸢鸢嗤笑一声：“就算如此，当日你和嘉王实话实说，他许是也能同意帮你。偏你用了个最恶毒的骗人的法子，要范家要嘉王都以为你想做这个嘉王妃。你倒是成全了你和秀才之间的生活，可范家呢？嘉王呢？还有帮你的所有人，都被你蒙在鼓里。范蓉蓉，这事儿你不会觉得你做的没错吧？”
或许直到此刻，范蓉蓉才意识到，事情本有许多条路可选，偏偏她选了最难走的那条。
她抬眸，泪流满面地盯着叶鸢鸢：“你们……打算如何待我？”
这事儿，叶鸢鸢自然不能做主。
她回头看了一眼嘉王，将事情交给了他。
本以为嘉王还会优柔寡断一次，毕竟他不像是元牧辰，一向都被保护的很好，大概不太会处理这样的事情。
然而嘉王开口，就下令将范蓉蓉和那个刘秀才给绑起来。
“不……殿下您想做什么？”
范蓉蓉不住地对嘉王求饶：“咱们从小的情谊，青梅竹马长大的，您放我一次好不好？我和刘郎是真心相爱的，求您放我一次好不好？”
这样凄凄的哀求，莫说嘉王，叶鸢鸢一个女子听着都觉得心疼。
然而嘉王的语气，却冷硬如冰：“若你还顾着我们之间的情谊，便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利用我，成全你和他。你可想过，你一走了之，要有多少人为你这件事而负责？我嫂嫂只是一个贵妾，却想法子把你弄出宫中，你可想过她会遭受如何的责罚？”
范蓉蓉低下头，竟嘀咕一声：“她终究……是有人护着的。”
只这一句话，就足以让嘉王彻底放下最后一丝怜悯：“把他们送回范府，明日让范大人亲自过来同本王讲明事情。否则的话，本王若要闹到父皇那里去的话，谁也别想好过！”
如此决断，也有些元牧辰的风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