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突如其来的旨意
此刻在侧殿之中，其实围绕着许多人。
几乎大半太医院的人都在，还有凤清郡主也守在叶鸢鸢的床边。
但元牧辰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灰白的叶鸢鸢。
平日里见着她，她总是会对自己妩媚一笑。
可现在元牧辰却感觉，他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叶鸢鸢的笑了。
不管那笑是发自真心，还是她一贯的虚伪谄媚。
元牧辰冷着脸上前来：“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跪在了元牧辰的跟前儿。
元牧辰眸色黑沉，脸色带着不快：“我将鸢夫人送入宫，是照顾小八的。为何她也中了毒？你们太医院的人都是死了不成？要她一个女子试毒？”
谁都知道，辰王殿下是厉害的。
却都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元牧辰，太医院的太医们吓得一个个都不敢吭声。
还好摘星上前，忙对元牧辰解释：“是夫人自个儿提出的，夫人说八公主是她入京之后，第一个对她没有任何缘由就格外友好的人。所以她愿意为了八公主试毒，更相信太医院的诸位太医，定不会让她丢了性命。”
有摘星说和，元牧辰的眸色才好看了几分。
但他眼底还是带了森冷：“胡闹！”
而后走向了叶鸢鸢，坐在床边将她的手拉了起来：“她如何了？”
副院判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想上前禀告元牧辰。
却被陈太医拦了一把，求助一般地看向了凤清郡主。
凤清郡主也瞪了那副院判一眼，才走向元牧辰：“辰王兄放心吧，她目前还好。太医们已经在加紧研制解药，今夜之前定能帮鸢夫人解毒。”
元牧辰这才微微点头，而后亲自给叶鸢鸢掖了掖被角：“本王记得，太医院有一个姓平的医学？”
副院判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此人，还是陈太医上前：“是，有个叫平潮的。”
“唔。”元牧辰颔首，“让他来伺候。”
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他又起身，冷冰冰地看向副院判：“至于祝大人，你既然年事已高，就将手头的事情都交给旁人，回乡养老去吧。”
“不……下官知错，下官知错了！”副院判闭了闭眼，没想到元牧辰消息这么灵通，“下官再也不敢了。如今八公主和鸢夫人的毒，都是下官在负责。就算王爷要惩治下官，也请让下官先替她们解毒吧？”
他以为，这样就能拖延一番。
却没想到，元牧辰的目光，如同冰刃一般：“此次来公主殿，你除了颐指气使地整日抱怨天地，还做了些什么？实事不都是陈太医做的吗？”
陈太医惊喜抬眸，不明白元牧辰怎么知道这些。
副院判的脸色，也暗了下来，甚至生出惊恐：“下官不敢！王爷明鉴啊！”
元牧辰浑身的气势凛然：“说嘴都说到本王的鸢夫人头上了？你好大的本事。既是本事这么大，太医院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本王不想说第二遍，你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辰王定下来的事情，哪里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副院判跪在那瑟瑟发抖。
元牧辰却对陈太医挥了挥手：“从今儿开始，你接替他的位置。若小八和鸢夫人出事，你便连同太医院一起给她们二人陪葬！”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元牧辰越来越生气了。
还是凤清郡主，上前给元牧辰倒了一杯茶：“辰王兄，别担心，太医院定然能成的。你先喝口茶，要不要去看看小八？”
元牧辰这才站起身，又看了叶鸢鸢一眼，方离开侧殿。
其实外头发生的一切，浑浑噩噩之间，叶鸢鸢也能听到些。
她是不明白为什么元牧辰要生气呢？
只要八公主能好起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
元牧辰就这么在公主殿一直待到了夕阳时分，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该出宫的。
但皇上和德妃那边听了消息，也着人来告诉元牧辰，今日他可以留在公主殿陪着叶鸢鸢。
皇上晚上来看八公主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叶鸢鸢。
他感慨地拍了拍元牧辰的肩膀：“没想到，你这位鸢夫人倒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她如此为了小八，日后在你府中，也该有个正经身份。”
元牧辰没有多言，因为陈太医已经带着研制好的解药，来到了叶鸢鸢的跟前儿。
他看上去有些紧张：“这是解药，让鸢夫人先试试。若是不成，后头还备了两份其他的解药，今夜定然能为鸢夫人解毒，请王爷放心。”
元牧辰也不知怎么放心，只是在摘星她们给叶鸢鸢灌药的时候，轻轻地点了叶鸢鸢的脉穴，让她能够更加顺利地将药喝入腹中。
陈太医简直紧张到了极点——今晚不管是八公主出事还是鸢夫人出事，他的脑袋都没法要了。
元牧辰一直在此守到深夜，要不是后来凤清郡主将他赶出去了，他只怕要一直等到早朝时间。
还好，有平潮相助，陈太医他们研制的解药很管用。
子时在平潮的帮助下，陈太医给叶鸢鸢放了一次毒血。
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叶鸢鸢的脸上总算是有了血色。
——
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摘星和谣姑在伺候着。
谣姑看她醒了，欢喜地端了药上前来：“夫人总算醒了，可吓死咱们了！快些喝药吧！陈太医说，您的药和八公主的还不大一样。因为你总用避子汤，所以想要中和解药的药性，还要再加一碗清毒药。”
避子汤？
叶鸢鸢想起，的确每次清晨，元牧辰都会让人送一碗汤药过来。
送来的人不说，她也就不问，其实心里却清楚那是什么。
于是她冷笑一声，警告谣姑：“别以为我不知你提起避子汤的用意。”
谣姑低下头，讷讷道：“奴婢还以为……夫人不知此事。”
大概元牧辰也不想让她知道的吧？
叶鸢鸢的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可表情却平静如斯：“王府如今还没有女主人，我怎可生下王爷的孩子？”
“鸢娘。”
说话的功夫里，外头突然传来了元牧辰的声音。
他沉声敛眉而入，面色看不出喜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