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在高专
听到我的问话, 五条悟的视线从别处缓缓移到了我的脸上，身上那种慵懒闲适的气场消失了，却而代之的是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看着我：“如果我说‘是’呢？”
奇怪的问题……
是就是, 还能怎么样？
我只是随口一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看起来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我茫然的盯着五条悟看了一会儿，直到他受不了我湿漉漉的眼神，自己打破了沉默。
“干嘛这幅表情，嗯？”五条悟伸手揉乱我的头发，“不是你对他感兴趣才问这个问题的吗？”
“也不是说感兴趣啊……就是突然想问一问。”
说到这里, 我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似乎有些不可理喻，但是那一瞬间的灵光一闪并不是错觉，所以我还是决定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而且说实话, 偶尔听听咒术界的八卦也挺有意思的。
“所以那是个什么样的诅咒师呢？”
“那家伙啊，也是最强哦。”
五条悟垂眼，语气有些莫名。
哎，居然能在五条悟口中得到最强这个评价，看来这个诅咒师还是有点东西的。
“横滨刚刚发生了白鲸坠落的事件，民众的恐惧和不安滋生了大量强大的咒灵，本来以为那家伙会去的, 结果倒是意料之外的地方见到了……”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意有所指的转了一圈, 我没懂他什么意思。
五条悟也没有解释, 只是接着说：“你想知道他是谁吗？”
“不了吧, 总觉得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虽然主要原因是觉得知道了我也记不住, 但是知道了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这个预感也是真的。
“是呢……现在还不是时候, 以后总会……”
五条悟呼出一口气, 说不清是放松还是叹息。
但是在我这段对话失去兴趣之后，五条悟却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的开始聊天了。
“话说回来，罗希酱是很重视朋友的那种人吧？”
“是这样没错……”
这应该挺容易看出来的，尤其是我因为悠仁的事直接转学到高专的时候五条悟也在场。
“从来没拒绝过朋友的请求吧。”
五条悟的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像是面对淘气的小孩，笃定的语气中带了点亲昵的嗔怪。
还真被他说对了。
我自己知道，我的性格有点——不如说有很多——奉献型人格的特征。
不过幸运的是，第六感为我避开了很多社交上的地雷，所以朋友们都是大好人，也从来不提什么过分的请求。
反倒是我自说自话的去帮他们的情况比较多，悠仁的事也是一样。我真心帮助他们，他们也会真心对我，所以我个人觉得整个循环非常良性。
不过面对五条悟现在提出的问题，我原来对待朋友的经验似乎有些不够看了。
“那如果有一天你的朋友要毁灭世界，需要你的帮忙，你也会像从前一样有求必应吗？”
这个问题来的有点突兀，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且，五条悟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我抽着嘴角，小心翼翼的说：“五条老师……通常啊，我是不和傻逼做朋友的。”
意思就是——谁他妈有事没事想毁灭世界啊，傻逼年年有，但至少我身边不会有（迷之自信）。
“嗯……这样。”
五条悟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也许是被我的措辞逗乐了，有笑意从他的嘴角一闪而过。
“那我说的再具体一点吧。”他把手肘支在矮桌上，用手掌撑着脸颊，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如果你的朋友想要并且有能力杀光普通人，建立一个咒术师的世界，你会帮他？还是会阻止他？”
杀光普通人，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那是啥啊？
当代伏地魔，再世麻仓好？
我一时间分不清五条悟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准备认真的和我讨论。
主要是他举出的这个例子实在是过于离谱，让我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穿越到了二次元。
我狐疑的看向五条悟，从他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感受到了他的认真。
这样我也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离谱的问题了。
“如果我的朋友真这样的话……”我偏过头，无意识的用食指抵住脸颊，柔软的颊肉被按出一个小小的凹陷。
“真这样的话？”五条悟跟着我的动作歪过头，漂亮的猫瞳直勾勾的盯着我。
“嗯……总感觉没什么好说的。”我伸手比划了一下，“要不然，先给那家伙一个大耳刮子吧？”
我的话音刚落，五条悟愣了一下，旋即就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开始大笑。
我用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看着五条悟一边拍桌子，一边笑的不能自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他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冲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罗希酱我支持你，不如说，请你务必这么做！”
……所以说，我很严肃的好吗。
笑点到底在哪里啊？
而且不要用一副我将来一定会遇到这种情况的语气啊喂！
“呀，不过很意外呢。”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五条悟心情很愉快的冲我眨眨眼，“我还以为罗希酱是那种只帮亲不帮理的人。”
……你看人还挺准。
但是情况不同嘛，帮亲不帮理也要按照基本法。
五条悟看起来明显想听我展开说说的样子，于是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满足猫猫的好奇心。
“首先，假设我真的有这么一个朋友。”
“如果他产生了这种想法，我不会第一时间指责他，毕竟想法的产生必有其缘由，在不清楚事情全貌的情况下，我可能会先问问他的心路历程……当然也会反省一下自己没有注意朋友的心理状况……”
“那说好的大耳刮子呢？”
五条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呃，那是夸张说法啦，总不可能上去就是一巴掌吧？”
“真这么做了，那才有意思呢～”五条悟把双手交叉着枕在脑后，向后一倒，很精准的靠在了沙发上，“不过你这么做是想把误入歧途的朋友打醒吗？”
“不——”，我翻了个白眼。
“纯粹是觉得他太傻逼了，没有个十年脑血栓绝对想不出这种操作。”
五条悟又开始笑了。
搞不懂猫猫想法的我无语的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你在笑什么，但是你想哦——”
“人口生产力之类的问题先不提，就说全球有76亿普通人，就算每天杀一万个人也要杀两百年啊。靠杀光普通人来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什么的……直接毁灭世界都比这来的实际吧？”
五条悟看上去要笑死了。
我看着他的笑脸，突然灵光一闪。
话说回来，我们为什么突然开始聊这个话题来着？
似乎是五条悟挑起的话头……
哎，等等。
「如果你的朋友想要且有能力杀光普通人，建立一个咒术师的世界，你会帮他？还是会阻止他？」
一般在游戏或者gal game里面，这样的对话绝对是代表了站队的重要分支选项啊！
虽然平时说话行事确实有很多不靠谱的地方，但是我知道很多事情五条悟心里门儿清呢，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但是现在他突然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目的。
如果真的是询问我的立场的话，那他希望我回答“会帮”还是“会阻止”呢？
嗯……
回想刚刚五条悟话语中的指向性：我的朋友、有能力杀光普通人……再加上他那种相信我以后一定会遇上这种情况的态度……
虽然我认为五条悟性格中有非正义的部分，而且平时对于烂橘子也有“干脆把他们都杀了”之类的危险发言，但是我依旧把他划分在混乱善良的阵营里。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怪我多想啊！
在脑中过了一遍五条悟刚刚诡异的举动和态度，虽然直感已经告诉了我可能性基本为零，但我还是默默的看向他：
“五条老师，我姑且问一句……”
“你说的这个朋友，该不会是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