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第一次就画三品符箓！？
“集中。”
佛者皱了皱眉，顾缘君便立刻收回表情，端正而坐。
“每个符文皆蕴含着不同的天地之力，有着独特的灵力气息。”
佛者的嗓音如古钟般洪厚，令人神智清醒。
“你在参悟时，意欲以肉眼观符，强行破解符文的结构，此法不仅功效低下，更容易伤及神识。真的符师，会用神识感受符文间的灵力走动，以此找出符箓真正的结构。”
顾缘君疑惑地问。
“灵力的走动？”
“是。”
“只有神识敏锐到能察觉出符文的灵力走向，才算是具备成为符师的资格。”
顾缘君有点心虚，他都自学了这么久了，好像从没品出什么来。
他盘膝而坐，如佛者所言，再将神识融入《符箓入门学》中，在看见那熟悉的火焰时，顾缘君下意识就想暴力拆解，却听到佛者的声音回荡于脑海中。
“屏气凝神，用心观察。”
顾缘君这才没有急着去解开结构，而是静心观察组成火焰的符字。
然而片刻过去后，他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是不是没有天份？”
顾缘君有点焦急。
佛者凝眉。
“摒弃肉眼，用耳朵和心眼去感受。”
耳朵和心眼？
顾缘君皱紧眉头，尝试沈下心来，将注意力集中在听觉上，然而回荡于耳边的，却只有梵经的吟诵声。
顾缘君心想，这声音还满能让他静下心来的。
“集中。”
佛者皱了皱眉，声音威严尊贵，顾缘君便收回心神，急躁的内心，又平静了不少。
他深吸了一口气，集中于五感上，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股水流的声音，正急躁地往一处流去。
水流声？
顾缘君有点郁闷，这边何来的小溪啊
难道是在浇水？
好像也不对
忽然，佛者的话闪过顾缘君的脑海。
“符师会用神识感受符文间的灵力走动。”
不对这不是水声。
这是灵力在符字间流动的声音！
顾缘君猛地睁开眼睛，眼内闪烁着上百个深奥的上古符字，他的神识跟随着这条名为灵力的河流游动，流畅而毫无阻滞。
“大师！我看到了！”
顾缘君兴奋地道。
他用神识勾勒出每个气息不一样的符字，将交叠在一起的符字逐个解开，渐渐解出了一品符箓的结构。
他根本不必耗费过多的精力，便快速地洞穿了火焰的结构，他的心中甚至隐隐有把声音跟他说“你还行！”
于是，他大胆翻到下一页，开始参悟二品的爆烈符，他甚至再接再厉，领悟三品的火缚符！
他已然进入了忘我之境。
佛者看了眼香火，在心中默算时间。
半炷香的时间
人虽鲁莽，悟性倒是不错。
符箓，是微缩版的阵法，集天地之力于掌上，由不同的符字交叠组织而成，用肉眼难以判断出组成符箓的字有哪些，毕竟最低级的符箓就有几百个字。
然而符字其实都有自己独特的气息，例如火属性的符字气息暴烈，水属性的符字气息柔和。
每股独特的气息就像是一门语言，会告诉符师这张符箓是由哪几个符字组成的，根本不需要自己废劲拆解。
所以想成为符师的第一步，就是感觉出每个符字的气息，这能使人悟解符箓时事半功倍。
这个少年人的悟性不错，对灵力的感知力也足够，只要被人点通了，他甚至能轻易地举一反三，拆解出三品符箓。
不过
他是否真正有天份，还需看他能否画出四品灵符，三品符和四品符，是两条清晰的泾渭线，很多有天份的少年人都是失足于此。
倒是不知道，面前的少年人造化如何了
佛者望向顾缘君，神色淡然。
这就是符箓之道？
顾缘君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定，他甚至觉得现在就可以画出一张爆烈符，完美的三品爆烈符。
这真的只是一个梦？
顾缘君抬起头，望向佛者。
“大师你”
“老大！老大！”
天外传来一把熟悉的稚嫩声。
你该醒来了
什么？
视线几番转覆，身体失去重力，顾缘君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近距离放大的欠揍脸蛋，差点翻身从大石上掉下去。
二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脸红了“老大，我吓到你了吗？”
“喂！顾缘君，我以为你在认真画符，结果你却在偷懒？”
林二智叉着腰，分明神情暗喜，却又要装出一副不岔的模样。见顾缘君身上散发着的灵力余波，他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喂，你画符箓画傻了？”
顾缘君打开双手，他能感觉到自己从炼体的第八层，打破多年的瓶滞期，直接突破至凝气期的第一层。
五灵根的修炼速度本就比他人缓慢，他早前也是因为疯狂杀灭百余只一级妖兽，才勉强踏入炼体期的第八层，在世家子弟那边，甚至不会将炼体期列入等级制中。
凝气期，是刚刚起步的等级！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修炼时顺通无比，自然而至，毫无瓶颈。
“笔”顾缘君呢喃了个字。
“啥？”
“符笔。”
“啥？符笔？”
想起了梦中的内容，顾缘君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站了起来，急忙地道“对！我要符笔和丹砂，快！我要画符！”
“你你你疯了吗”林二智被吓到了
顾缘君一把从石头上跳下来，猛地抓着林二智的肩，脸靠得很近。
“林二智，你哥好像是符师吧。”
林二智退后了几步，看着顾缘君放大的那张脸，脸有点红了。
“早前说帮你你不要，后悔了吧。”
顾缘君竟然点了点头，林二智正怀疑他是不是被夺舍之时，他眯起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笑着道。
“那啥的，你们有多余的符笔吗？”
林二智一脸懵。
“蛤？”
“早说嘛，原来你要画符啊我都被你吓到了。”
林二智怨闷地坐在家中的椅上，在一阵慌乱中，顾缘君终于将符笔和丹砂拿到手了。
“这就是符笔吗？”
顾缘君掂了掂手上具重量感的符笔，有点好奇地比较它和毛笔的分别。“谢过啦，下次我会把灵石和符笔一起还给你的。”
林二智皱了皱眉“不用啦，这是我兄长不要的符笔，还有你知道灵石是什么吗？你哪里来的灵石还我啊。”
“珍宝阁。”
顾缘君说完便摊开黄色的符纸，将灵力灌入符笔之中，拎笔蘸上丹砂，挥毫而下。
符文中写的第一个符字，都是属性，例如金、木、水、火、土。
顾缘君写了一个火字，他要画的就是火缚符。
林二智在旁边担忧地道“欸，符箓失败的话会反噬，你还是先拿毛笔练手吧。”
顾缘君没有听，闭目回想起在梦中时的内容，再睁开眼时，他的气质顿变，手腕摆动如蛇尾，落笔如云烟，殷红线条伸展在符纸上，沙沙声响起，几次的点、横、直、钩、撇、捺后，符纸上渐渐露出了符纹的雏形。
林二智本来还在担心，但渐渐就看入了神。
顾缘君平日就有写书法的习惯，动作娴熟流畅，赏心悦目，然而写书法和画符截然不同。
画符时，会引动天地的灵力，画符者需承受着天地之力，一笔不断，才能画出一张符箓。
如若失败，轻则神识受伤，重则撼动根基修为下跌，所以林二智见过不少画符的新手下笔时，会在下笔时多次出现犹豫不决。
可是顾缘君脑中好似没有害怕二字。
他这一个月内自己不断钻研符箓，神识反覆受伤，换作寻常人早就半途而癈了，他却硬生生扛了下来，一次又一次地反覆尝试，先不论什么，单就这份胆子和耐性，他就超过了不少年轻的符师了。
林二智觉得，就在这一刻，顾缘君的身影和他曾经惊鸿一瞥的身影重合了。
和那个画符的疯子。
林二智皱了皱眉。
“最后一笔。”
最后收笔，顾缘君的灵力已经被榨干了，脸色苍白。
林二智见他停下了笔，面色惨白，下意识提醒“最后一笔是往右撇。”
往右撇？
顾缘君闻言，皱了皱眉，眼中流动着金光。
不对……
他听着林二智的话，却总觉得往右撇不对，于是他下意识往左撇，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哎呀，画错了。”
林二智可惜地叹了一口气，看到符纸上时，他又说了声“不对……”
一个繁复精细的火焰符纹跃于符纸上。
林二智怔了怔“竟然，成功了……？”
顾缘君嘴角咧起，正欲开口，头脑一昏，鼻间忽然流下殷红的鼻血了，他赶忙站了起来，还是有几滴溅到符上。
血液滴下去的那一刻，淡淡的祥云笼罩着符箓，又飘散于空中。
“哇你没事吧！”
林二智还在想这家伙面色怎么这样差，连忙走上前扶他，瞄到桌上的符箓时，他吃惊地道。
“卧槽！你第一次就直接画三品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