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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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暴雨天很适合接吻。
嘴唇碰到一起的时候, 陆鹤然听到巨大一道滚雷落了下来。
窗外忽闪,照亮了她被水色洇湿的唇。
她其实没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那句话问完, 已经仰头靠了过来。
读研期间, 陆鹤然认识了隔壁院一个研究植物学的同学。他移栽的花从自己学院一路种到了他们实验室门口,偶尔会碰到那位同学蹲在地上研究那些娇嫩可爱的花。
同学分享欲很强, 喜欢拉着路过的人科普他的花。
于是这些年的陆鹤然见过了不少奇珍异草, 即便如此,他也很难形容现在嘴唇上的触觉更接近什么。
可能是她的香水味, 也可能是太过迷惑人心。
他下意识就想到了潮湿又柔软的,在雨中被淋湿的花。
进退维谷的时候,他尝到了一丝酒精的味道, 以此推断出今晚从她口腔里过路的是某支西班牙红酒。甘甜, 有成熟的果香气息。
他想把这份果香咽入体内之时, 距离拉开了。
忽明忽暗的雷雨天里,比花蕊还娇嫩的唇丝丝泛红,水色汨汨。
按捺不住的,是自己几近狂乱的心跳声。
陆鹤然花了点时间, 才稳住自己跪坐在沙发边的身体。
好在夜色浓重, 屋里又没开灯, 他不需要遮遮掩掩, 任由腹下不舒服地撑满。
刚才还死死搂住他后颈的那只手松了, 懒散地搭在他脸侧,拍了拍。
轻轻几声, 脸颊落下安抚的巴掌印, 沈檀懒懒洋洋不高兴抬眼,只说:“好了, 高兴了?”
陆鹤然不答。
“回家吧。”她又说。
他像极了一条被安抚过就能随便丢出门的狗。
容易满足,不容易记仇。
但她记忆里的,是几年前不懂人事的陆鹤然。
临走前,他替她关了窗,拖了被雨水浸湿的阳台地面。
也替她擦了脸,盖上毯子,调低空调风。
最后扶着她的脖颈,尝够今晚的那支红酒才算结束。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沈檀就醒了。
昨晚架不住张总劝酒,喝得有点过了。早上起来不太舒服。
她捞起手机往厨房走。
手机里最后的电话是小河打进来的,在打来之前还有一条语音,说老大你在哪,我到了。
昨天应该就是小河送她回的家。
转进厨房,手边有一壶没喝完的热水,用保温壶装着。保温壶旁边还有一瓶未开封的蜂蜜。
小河送过她几回,没有哪回比昨天还贴心。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也是她喝得最过的一次,从走出花园会所开始就没什么印象了。
就着温水冲了杯蜂蜜,沈檀靠在窗边慢慢喝完。
胃里反酸的感觉下去不少。
洗杯子的时候她望向窗外,昨晚一定下了很大的雨。小区道路是湿的,郁郁葱葱的梧桐叶被打落了不少,风吹过,像打翻了的碗,哗啦啦往下灌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厨房出来,她又去了阳台。
还好阳台窗户关着,雨水没打进来。免了她今早起来收拾。
在家待到八点多,她才出门打车。
雨过之后天气没那么闷了,湿度却不减,出租车里打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冷空调。
沈檀到公司连打几个喷嚏,怀疑自己被吹病了。
最后一个喷嚏打完,小河端着咖啡从茶水间出来,见是她:
“老大,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要请假呢!”
“请什么假。”沈檀吸吸鼻子,“昨天也还行吧,没彻底晕头。还是说……”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我干什么蠢事了?”
小河眨眨眼:“我不知道啊。”
两人对视数秒,沈檀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她开口:“你昨天不是来接我了?”
“是啊。我到门口时你已经被接走了。”
“……”
中顿很久,有个奇怪的想法从脑海里升了起来。
像是要给自己的猜测盖章定论,她的声音逐渐变低:“谁接的?”
“ray啊!”小河狐疑道,“他昨天不是跟你一起吃的饭吗?”
“……”
果然。
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她刚说的那句“昨天没彻底晕头”是真的。
坏消息是……她没产生幻觉,昨晚真的和陆鹤然在一起。
早起的那点不舒服不仅是胃里泛酸,还因为她醒来之后觉得自己做了场梦。
梦到了学生时代的陆鹤然,梦到了暴雨天那枚潮湿的吻。
昨天确实下了暴雨,天气预报可以证实这一点,那么雨里的吻呢?
沈檀蓦地想起了安放在自家厨房的温开水和蜂蜜。
想起了阳台上关好的窗。
想起了盖在自己身上柔软的小毯子。
想起了干干净净没有化妆品残留的脸。
既然不是小河送的她,这些总不可能是小河做的吧。
她又低头摸了摸嘴唇,没有奇怪的感觉。
可是转念一想,这是人的嘴唇,又不是什么娇嫩的花,哪里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亲两下就肿了呢。
这件事情无从判断,她不可能去问当事人。
这一天在办公室,沈檀都心神不宁。
忍到隔天下午,她终于忍不了了。
本来想找陈辙的,但想到陈辙没什么内容的脑子,她只好转头找了老杨妹妹。
老杨妹妹一如既往热情,当听到沈檀说“帮朋友问问上次那张照片上是不是陆鹤然女朋友”的时候,眼睛都绿了。
有什么比吃瓜吃到当事人自己来爆料还要快乐的吗?
没有了。
再也不会有了。
老杨妹妹心里想着“装,你再继续装,明明就是你自己想知道”“哇,你们两个真的好爱,毕业这么多年了还在互相试探”“纯爱战士应声倒下”,
嘴上却:“学姐,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帮学姐——的朋友打听。”
老杨妹妹不去当情报头子可惜了,什么消息都套得到。
沈檀很快得到回复。
那个漂亮妹妹不是陆鹤然的女朋友,是婚宴上谁家的亲戚,喜欢陆鹤然,一个劲地缠着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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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陆鹤然没有女朋友,沈檀心里的罪恶感放下不少。
她也不想追究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了,总之,她没有干不道德的事。
一切都在道义允许的范围内,你情我愿。
这两天他们之间没有联系。
沈檀想,他果然变成熟了,知道成年人之间拿得起,也放得下。
她兀自想着,老杨妹妹沉不住气地问道:“学姐,那你朋友听到这个消息,会采取什么行动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行动?
当然不会有什么行动。
沈檀摇摇头:“没有吧。”
“怎么这样!”妹妹很不甘心,“男未婚女未嫁,又互相喜欢,干嘛不冲!”
“互相喜欢?”沈檀问。
“……唔。”妹妹隔着电话指指天空,“你看今天天气不错。”
妹妹的话决计不是嘴巴一瓢能解释的。
沈檀没怎么往深处想,因为这件事很简单,最近她问陆鹤然的次数太多了,比过去四五年加起来的总和还多。旁人不会不在意。
沈檀决定不再问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两天不忙,混到下班点。
人刚走出tre大门,又被邮件逮了回去。
张总那边发来了陆鹤然的成片,让她看看。
其实这种东西客户满意就行,经纪人是没必要提出参考意见的。
但沈檀还是折了回去,重新开机,打开邮箱,下载,解压。
照片内容很多,足足有一个多g。
专业相机拍出来的东西很细腻,沈檀才看了几张,就察觉到了和上次在内棚一样、莫名的焦躁感。像是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一样,皮肤的纹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手背上,手腕内侧,甚至上腹部,各有一段微微凸起的青筋,让人觉得身材紧致,很有力量感。而无暇的皮肤又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这份力量,显得没那么粗野,会更温润一些,斯文一些。恰如他的脸,无可挑剔。
沈檀一张接一张翻过,在张总说特别好看,想要留下当开屏广告的那几张停留更久。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性取向与众不同,审美也与众不同。
他挑的那几张都有个一脉相通的特长。
嗯,看起来特长。
啪得一下,沈檀把显示屏扣在了桌面上。
她觉得没什么意见好给的了,光是看这些照片,就用光了她此生所有定力。
所以那天晚上……
沈檀陷入沉思。好像挺可惜的。
手机突然在此刻震了一下,待脸没那么燥热,她才翻开新信息。
很巧,就是好几天没联系的那位发来的。
ray:【他们说成片发你了?】
ksenia:【嗯,刚收到】
ksenia:【他们是谁?你加张总微信了?】
ray:【没,那边的工作人员】
ksenia:【哦,少跟他们联系,我是说私底下】
ray:【好。】
ray:【那成片,你看了没?】
ksenia:【还没。】
沈檀撒了谎,因为她发现和上次一样,看完他年轻的肉-体后很难在他面前保持淡定。
即便隔着屏幕也不行。
那边安静了几秒钟,很快又问。
ray:【第一次拍,不太确定有没有别的问题。我刚才看好像少了套衣服,黑色内裤那套】
噢哟,现在倒是很镇静地说出“内裤”俩字了么。
她这么想着,低头输入:【夹在第二个文件夹的最后,没少】
ray:【刚不是还说没看?】
“……”
沈檀这才发现,入了他的套。
可能是她长时间不回,他很快又发来。
ray:【我没别的意思。】
沈檀想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兜兜转转还是没把这句话打出来,决定不回之后收起手机,关上电脑。
所以后一句等她到了家,一个人在电梯间等电梯时才看到。
他发来的是语音,声音很低,像陷入了某种不甘和委屈。
“前几天浦城下雨了,你知道吗?”
第22章
前几天是下了一场大暴雨, 早上起来地还没干。
可是沈檀知道,他问的绝不是这个。
雨下没下不重要,重要的是下雨那天她做的事, 还记得吗?
就因为这句话, 沈檀几乎在心里确定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留在家里的痕迹是真的,只有那枚吻, 还无法下定论。
沈檀决定和上一条消息一样, 工作之外的闲聊她有权利不回。
等她的回复等到黑夜,再等到第二天天明。
陆鹤然是在沙发上睡着的, 抱枕底下还放着手机,确保一震动他就会醒。但这一晚手机特别安静,连条迷惑人的诈骗短信都没。
长腿屈了一夜, 刚醒的那会儿腿部被压得没什么知觉了, 只有一阵阵针扎般的疼痛袭来, 几分钟后才缓缓散去。
他坐起,揉了揉酸痛的小腿,在茶几的倒影里看到自己乱得翘起了好几缕的头发。倦容明显,仿佛熬了个大通宵。
神思清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手机。
猫从手机屏幕上踩过, 喵了一声。
陆鹤然哑着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坏了?”
猫疑惑地仰着脖子, 静默半晌, 好像在看这个人有什么大病。
陆鹤然没管, 自顾自弓身, 在茶几抽屉里找到数据线,连上手机。又过了一会儿, 他索性曲起一条腿滑坐到地板上, 坐稳,手指开始没目的地敲起屏幕。
笃笃笃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尤为明显, 是思考的鼓点。
几分钟后,陆鹤然点进联系人。
电话接通的瞬间,胸口涌上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陶盛在那头喂了好几声:“干嘛啊?这么大早的什么事?”
哦,手机没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鹤然面无表情地说:“打错了。”
“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要约我吃饭呢!”陶盛说,“你这次从京城回来之后还没找过我,到底在忙啥?”
在忙研究所的活,在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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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培训,在忙给人当内裤模特的事。
想到这,他脸色黑了几分:“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他语气不佳,陶盛小心翼翼地问:“回京城跟你爸妈吵架了?”
“没有。”陆鹤然揉了把眉心,“人生规划不同,没什么好吵的。”
“那……他们真同意你回浦城发展了?”
陆鹤然淡声:“我看着像妈宝男吗?”
“……倒也不是那个意思。”陶盛悻悻道。
他记得刚上大学的那会儿,见过几次陆鹤然的爸妈。
他爸爸是大学教授,虽然不是他们那所大学的,但因为陆鹤然考到了京城,走了门路调任京城某所大学。妈妈是知名辅导班的老师,专管高三冲刺。没两年就成了海淀家长心目中排着队送礼也要把孩子送过去的金牌辅导老师。
不是因为象征高级知识分子的细边眼镜,也不是因为一年到头板正的着装,他爸妈天然有种气质,让学生敬畏。
所以即便他们很客气地带了浦城特产让他尝一尝的时候,陶盛还是恨不得鞠个躬然后跪下双手接过。
现在他不是学生了,骨子里对老师的敬畏仍没消失。
把浦城的房子卖了专心在京城发展,是陆鹤然爸妈对他的期待。
因此拜托了儿子的同学,也就是现在在浦城发展出不少人际关系的陶盛,让他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下家。
没把这件事办妥,陶盛心里总有点惴惴,不免多关心了几句。
不过他看陆鹤然兴致不高,又聊起点别的。
聊他在浦城研究所的新项目,聊带项目的那个中科院导师,聊专业的发展前景,聊果然投入实际生产比光搞学术要有成就感的多。总之往专业方面聊,陆鹤然的兴致就会回来,甚至会耐心改正他说错的每一点。
陶盛对此很有经验。
但这次,他都聊过一遍了,还没察觉到对方情绪回升。
陶盛默了默:“你回浦城之后一直都怪怪的,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正在受爱情的苦?上次那个美人姐姐的事?”
一针见血。
“人家不理你了?”陶盛又问。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虽然陆鹤然不说,但陶盛对此一直有个猜测,“你之前说你跟女朋友吵了四年,明明一副狗都觉得深情的样子。我不信你这么快移情别恋。难不成美女姐姐就是你那个前任?你俩从前就认识,但她不记得你了,你不想把人吓跑,所以你不敢承认自己是陆鹤然。是这样不?”
电话那头终于有了生机,但对他的措辞很不满:“前任?”
陶盛:“……我的意思是,女朋友。”
陶盛想,他一定是来找情感援助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于是情真意切地说:“那我问你,你不敢承认自己是陆鹤然,是因为你年轻时候干过什么让人家害怕的事?”
陆鹤然咬了下后槽牙:“没。”
“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没、有。”
陶盛想了想:“既如此,那就简单了。”
陆鹤然道:“怎么简单?”
“这事儿反正瞒不久,你先找机会道歉!把自己冒充陶盛这件事道个真诚的歉,然后死皮赖脸地往上贴,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难过癞皮狗关。哦对了,别忘了给受害人陶盛转发个两千块红包——”
嘟嘟几声,电话挂了。
陶盛不甘心,追过去一条微信:【讲实话啊兄弟,你用我名字这么久,不要付点冠名费什么的吗?不管你同不同意,请我吃烤肉。over】
在请陶盛吃烤肉之前,陆鹤然确定,自己确实有一件事需要去做。
手机留在桌上充电,他转身开始收拾东西。最初是猫咪的航空箱,然后是猫砂,猫粮,猫罐头,用来磨爪子的瓦楞纸板,轻轻一碰就会原地摇晃的狗尾巴草不倒翁……各种各样,满满当当收拾了一大箱。
小猫很迷惑,跟着走来走去,偶尔在存满自己家当的纸箱里待一会儿,然后又没心没肺地去阳台晒毛。
收拾好这一切的陆鹤然就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小猫来来回回。
他还在等手机,等一个不会有回复的消息。
到夜幕降临,消息仍然没来,他开始把东西搬去车上。
航空箱里装着小猫,纸箱里装着小猫的家当。
车子从江科名邸驶出,抵达江亭苑,前后不超过十分钟。而后陆鹤然下车,在楼下拨通了沈檀的电话。
第一通她没接,过了小二十分钟,她才回电。
“有什么事吗?我刚在洗澡。”她的声音水汽氤氲。
陆鹤然皱了下眉:“想找你帮忙。”
很稀奇,陆鹤然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找她,但从来不会是要她帮忙。沈檀在电话那头愣了片刻,下意识问:“什么?”
“你现在在家吗?”他又问。
刚才自己已经说了在洗澡,不在家还能在哪儿。
“在的。”她答。
“我在楼下。”陆鹤然很自然地接话说,“有点麻烦事。”
夜风依然裹着暑气,沈檀感觉自己有点感冒征兆,下楼时顺手搭了件外套。
她站在门厅往外望,看到路灯下停了辆车,后备箱开着,陆鹤然弓背站在那,好像在从里面拿什么东西。
属于男生的窄腰很有力量,微微躬起,像伏在草丛里伺机而动的豹子。
沈檀尽量不想用这些想象套用在他身上,因为想得越多,越过轨道的也会更多。
她快步走到车旁,眼睛淡淡扫了过去:“什么麻烦事?”
听到声音,男生才直起腰,他的皮肤在路灯下泛着暖玉般的色泽,微汗,胸膛轻微起伏。挡在额前的短发因为潮热被他捋开,露出了额头,显得乌沉沉的眼睛更深,更沉,也更好看了。
“你可以帮我照顾它几天吗?”他指着航空箱里,眼睛圆溜溜不知所措的小猫,“他叫粒子,三岁八个月。”
沈檀一眼认出,那是他视频里的猫。
很漂亮的小布偶,奶油色,明明看起来很幼态,居然已经是只成年猫了。她记得小猫在视频里时常迷着眼睛任人捋毛,嗓子会发出呼噜噜的舒服腔调,很招人喜欢。
沈檀当然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碍于姚女士鼻炎,家里从来都不敢养。
小时候她的愿望就是拥有一只自己的小猫,或是小狗。这个愿望持续到长大,独立了,自己住了,她却忙得没时间了。
有时候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去照顾其他。
想到这,沈檀心痒地动了几下念头,而后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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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
“京城还有点事没处理完,我可能要过去一趟。”男生沉着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好像在仔细观察她的意愿,然后添一句:“很快回来。”
毕竟没有养猫的经验,沈檀咬住下唇,思考片刻。
陆鹤然点了下头,又把航空箱塞回后备箱:“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再找找浦城的其他朋友。”
他这句话说得很慢,字字清晰。
在沈檀的耳朵里听着,仿佛是在慢慢斟酌离开的这几年,浦城还有哪些朋友值得托付的。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终于放开咬住的红唇:“算了,你放这吧。”
陆鹤然看她一眼:“你不用勉强。”
“不会,反正也就几天。”她安慰地说。
“好。”男生点了下头,很是郑重,“谢谢。”
说到底就是帮他照顾几天小猫,不算什么大事。他不是还给她当模特呢么,不是还替她搞定张总了么,不是还关照喝多了的她么……
反正。
沈檀侧过脸,以防不自在的表情出卖自己。
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应该是他在整理后备箱里小猫的东西。期间小猫惹人怜爱地叫了几声,他没回应,反而冷不丁地回身问她:“你嗓子怎么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当是闲聊。
“可能是出租车空调吹凉了。”沈檀略有些担心地指了指猫,“应该不传染他吧?”
当然不传染了。
沈檀去抱航空箱的时候,看到他嘴角不甚明显的笑意。
笑什么笑,没养过猫,没经验不行啊?
折腾了一夜,第二天开完会,沈檀收到他的语音。
ray:“怎么样了?”
她仔细回想了一遍昨晚的状况,起初小猫有点认生,趴在沙发底下不愿意出来。但是只要她路过,小猫就会伸出爪子偷偷挠她一下拖鞋底。
顽皮得可爱。
她跟着趴在地毯上,跟猫玩了半宿。
沈檀按下语音键:“粒子很好啊,今天早上从沙发底下出来了,去我房间转了一圈。早上我走的时候他又回沙发底下去了,但感觉没昨晚那么怕。还朝我叫了两声呢!好像在送我出门。”
第二条:“我给他倒了罐头,按照你说的,取一半,加了点水。现在我在公司,但是找出一个以前不用的摄像头对着客厅。我前脚刚走,他就开始出山巡视地盘了。十点多的时候喝了水,吃了粮,又往阳台去了一趟,估计是解决生理问题。现在可能在哪里睡觉,暂时没看到他。”
看,话这不就多起来了。
长长的一两条语音,都有二三十秒。
她是个很细腻的人,怕她听出自己这的环境音不对劲。
陆鹤然又改了文字:【没问他,问你。】
沈檀也改了回来:【问我什么?】
他的下一条很快就来了,连关心都是压抑的。
【你嗓子,好点没。】
第23章
与此同时, 办公室有人敲门,前台送了她的外卖进来。
沈檀诧异:“我没点外卖吧?”
前台小姐姐很懂,朝她笑:“那肯定是藏在哪里的好心人点的咯, 念慈菴, 龙角散,都对嗓子好哦。”
结合刚收到的短信, 关心她嗓子的那一条, 傻子都知道是谁送的。
等前台走后,沈檀才拿起手机, 慢吞吞地回复。
慢归慢,倒也不是不情不愿。
ksenia:【谢谢你的喉糖。】
ray:【记得吃,别传染给粒子了。】
谁都知道后面那句是玩笑话, 沈檀没较真, 她从塑料袋里翻出一卷龙角散, 拆了一粒含进嘴里。薄荷和柑橘味顿时充斥整个口腔,毛剌剌的嗓子眼顿时好受许多。
拆下的那张糖纸在她手里摊平,对齐,折叠, 边角塞进中间预留的空隙里。
在这枚喉糖融化之前, 糖纸就在她手里颠来倒去地捏着。糖纸捏皱了, 是颗皱巴巴的心。
午休过后, 工作多了起来。
塑料袋挂到了一边, 连含口糖的工夫都没了。
这是沈檀工作时的常态,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只不过后来扁桃体开始发炎, 吞咽都变得困难起来。
后面几天,她尽量不用语音, 大段大段的文字发给对方。
说粒子看中她的耳环,从地毯开始起跳,跳到椅子那么高的地方噗通一声摔回了地面,猫脸懵逼。她问该不会摔坏吧?要不要带粒子去看兽医?
陆鹤然无奈地打字说不用。心里却想,好小子,我跟她认识这么久她都没要带我看过医生。
又说看到网友推荐了豆腐猫砂,粉尘小,植物性溶于水,还有各种不同的口味,比如绿茶啊,蜜桃啊,樱花啊,听起来就很高级。粒子用过吗?粒子这样精致的都市丽猫想试试新猫砂吗?
陆鹤然回浦城太潮湿了,豆腐猫砂容易长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沈檀赶紧摇头,粒子说他不要了。
手机这头,陆鹤然脸色稍缓:认识这么久她都没给我买过,粒子怎么配。
粒子的话题里经常会带一些照片。
小猫在她家已经习惯了,表情逐渐从警惕变成享受,俨然乐不思蜀。
陆鹤然眼尖,也可能是沈檀发的每张照片他都是用显微镜看的,在某张粒子趴阳台晒太阳的照片里,他从玻璃移门的倒影里看到了茶几上放的两三板药。
头孢,阿莫西林,开喉剑。
她的喉咙看起来并没有好转。
陆鹤然给她打了视频。
这是粒子到她家之后的第一次视频,沈檀还以为看错了。
但转念一想,要是她养了四年的小猫咪去别人家寄宿,她可能会忍不住天天骚扰人家。陆鹤然在这件事上,比她克制多了。
接通电话的时候摄像头已经对准了粒子。
“粒子。”
沈檀听到视频那头的男生喊了它一声,小猫趾高气昂,傲慢地舔着自己的尾巴毛,压根不看镜头。
她把手机挪近一点,又听到他问:“粒子乖吗?有没有做坏事。”
这句话显然是问她的。
家里有只猫最大的好处是下班回家门一开,就有小脑袋从夹缝里拱出来,甜蜜蜜地朝她喵一声。烦了一天的心瞬间平静。
撇去皮沙发被抓出了爪痕,餐巾纸包装经常不翼而飞,喝水杯里时不时会沾着一簇猫毛……也没什么坏事。算功过相抵了。
沈檀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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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正常的嗓音回答:“很乖。”
短短两个字还是被听出了端倪。
他的下一句就是,“嗓子好像变严重了。”
沈檀还是不习惯往自己的私事上扯,随口:“有吗?还好吧。”
“有。”
陆鹤然声音严肃,沈檀下意识看向屏幕。
他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背景墙是浅淡的灰,两边各有一排书架,都是些一眼看过去能让人睡着的书名。身后一盏落地灯照亮视线范围内的全部,包括他平直的肩,和漂亮的脖颈线条。
“你看医生了没?”
他说话时喉结会动,颈侧的青筋也在微微跳勃。
“吃药了,没什么问题。”沈檀转开视线,盯着视频里自己这一边的镜头,小猫还在舔毛,对他们的话题毫不关心。
“那怎么更哑了。”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感冒就是这样的,白天没什么问题,晚上会严重一点。”沈檀晃晃镜头,“你还看猫吗?”
猫以外的话题聊太多她会警惕,像现在这样平和地聊天已经很知足了。
陆鹤然从善如流,“粒子……是不是胖了?”
“胖了吗?”沈檀虽然哑着嗓子,但话多了起来,“我给他吃这么多。”
她说着挪动手机去给他看粒子的饭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跟你说的一样,罐头也没有天天给,真的胖了吗?那要运动吗?猫需要遛吗?”
“不用。”陆鹤然压了下嘴角,“我过两天就回来。”
他说要出去一趟好像还在昨天,沈檀心里啊了一声,而后不动声色:“好。”
既然过两天他就能见到自己的猫。
沈檀陷入短暂的沉默,而后问,“那我挂了?”
在挂断之前,对方还是提醒她,嗓子最好要去看一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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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感冒征兆和以前差不多,嗓子有点难受,状似扁桃体发炎。
所以她自己买了药来吃。
沈檀觉得还不至于要到看医生的程度,但谨慎起见,她还是让跑腿买了试纸回来。测完一条杠,没有阳。把试纸丢进垃圾桶,她算了下时间,吃掉这一顿头孢。
这种状态持续到第二天下午,公司团建聚餐。
她因为吃药得到了酒精赦免权。
公司有新人加入,惯例要聚餐。其实陆鹤然也算在新签约的模特里面,但知道他不在浦城,沈檀没做多余的事。
吃不到一半,包间里有人抽烟,引得她嗓子酥酥麻麻得难受,想咳嗽。
这里没有需要她人文关怀的新人,沈檀索性借口躲到外面。
包间外面是日式的游廊,顺着游廊走就进入了餐厅小花园。
沈檀在小花园里走了一圈,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回头,正是小孟。
她点头示意:“你也出来透气?”
“透透气。”小孟垂了下眼皮,而后说,“顺便找你。”
猜到过这种情况,沈檀没太惊讶:“有什么事吗?”
小孟踌躇片刻,问:“姐,听说你现在就带一个新人了。”
沈檀挑了下眉,他又说:“我能回二部吗?”
直接说不能显得太不近人情,所以沈檀迂回了一下:“vivian舍得放人?”
闻言,小孟神色黯淡下来:“你说的对,有些秀场不适合我。”
“适不适合是一码事,追求自己喜欢的也没错。”
这话听起来就像在说你当初是自己要去的啊,后果自己背。
小孟听懂了。
他抿着唇,良久才低头说:“那你知道除了走秀,他们还安排别的活吗。”
沈檀不说话,安静等候下文。
小孟看着她,缓缓开口:“前段时间vivian姐带我去和一个客户吃饭。”
“嗯。”
“吃过饭把我留在那了。”
“……”
男生眼眶泛红,手指也攥得很紧:“我以为会有更多秀场资源的。”
沈檀记得自己警告过vivian,不建议带小孟去一些花里胡哨的场合。显然,对方并没有当回事。但她能说什么?
她也就是个普通打工人罢了。
沈檀撇开目光:“这是你们三部的事。”
“我现在……”小孟低垂头颅,“不参加饭局就很难拿到offer。”
他期期艾艾:“姐姐。我真的想回来。”
“……”
全被她说中了。
当时她就跟老杨吐槽不要哭着回来就行。
沈檀不太想管这些事,淡声说:“透气透得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听过。”
说罢,她转身要走。
不想小孟心急,情急之下蓦地出手抓住了她的腕子。
男生力气很大,沈檀皱起眉,正色道:“当初你去饭局,应该也知道什么意思的吧?”
他不吱声。
沈檀又道,“放吧。你是个成年人了,对自己负点责。”
手上的力量松了点,再松了点,直至完全消失。
沈檀抽回手,摸了摸泛酸的手腕。
走了几步她还是停下来,缓声说:“你今天状态不好就不要回包厢了,我帮你说一声。”
这次,她头都没回,径直往包厢走。
讲了这么会儿话,嗓子肿得厉害。
沈檀回去后坐到了vivian旁边的空座上。
她神情很冷淡,“跟你说一声,小孟肚子痛先走了。”
vivian不太高兴:“他怎么不跟我说。”
“这不是跟你说了?”
“……你今天火气很旺?”vivian侧目。
沈檀一连用了三个词:“感冒了,喉咙痛,肝火旺。”
这一桌抽烟的人更多,酒过三巡,包间顶已经盘旋了一层淡淡青烟,说好听点像在仙境,不好听的就是瘴气。
她以前就知道有不少枉顾职业道德的事,她承认是在掩耳盗铃,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当不知道。但现在……
压着不舒服的嗓子,她再度开口:“小孟这段时间在你那怎么样?”
vivian警惕道:“关心旧人啊?”
沈檀没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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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扇了扇飘到鼻尖的烟味:“你们这怎么这么乌烟瘴气。”
不知道她有没有第二层含义,vivian没说话,呵呵两声。
坐的这一小会儿,嗓子已经难受到说不出话的程度了。
比吃药前更甚。
沈檀懒得再待,跟自己部门的人打了个招呼离开。她觉得陆鹤然说得对,应该去看看医生的。
从包间到停车场,路上还碰到个眼熟的人。
对方惊喜地跟她打招呼,她还愣了愣,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嗓子太痛,连话都快说不出了,沈檀没勉强自己,很快驾车离开。
与她同时离开的还有刚才同她打招呼的那个人。
白色奥迪,前后脚出的餐厅大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彼时那辆白色奥迪里,陶盛正在给陆鹤然打电话。
“我真看到你那个美人姐姐了。我也在这饭店吃饭呢,对,刚陪完客户。什么叫你不关心我啊?你有没有心?你就想听美人姐姐的事对吧?”
“那我还真有事要告诉你。可怜的姐姐哦,今天在饭店后花园里被一个奶油小生抓了手,隔得太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感觉挺拉扯的,说不定有感情纠葛。好消息是姐姐毫不留情,甩开手就走。哦对还有,她好像生病了,刚刚打了个照面嗓子哑得话都说不出。不过这姐姐记性确实不太好,都没想起我是谁。”
“我现在也刚出门,她的车就在我前面呢。什么?跟着她?你没搞错吧?!”
晚上只有急诊。
沈檀花了点时间才看上号。
夜里没有雾化,好在她不严重,开点药就能回家。
夜晚的医院急诊大厅依然热闹,前厅亮如白昼。
大城市的医院是不会停止运转的机器,从不因为夜晚到来而停止转动。她穿过人群,挑了个没那么长的队伍排队取药。在这期间,手机时不时地响一下。
正打算去看,身边有人撞了她一下,重心发生偏移,身后立即多了双稳当的手扶住她。
沈檀转头,打算道谢。
谢谢在碰到陆鹤然那张招摇的脸时,咽了回去。
嗓子痛,她比划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陆鹤然大概有过人的领悟能力,低声:“刚回来。”
沈檀继续比划:你在这干嘛?
现在陆鹤然拥有特权,他能说话,也就极罕见地掌握了话语权。
他问:“嗓子怎么样了?”
这事说来话长,沈檀比划不清了,掏出手机开始打字:本来可能有点咽炎,医生怀疑我动物毛屑过敏,发展成了过敏性咽喉炎,又被烟味一刺激变得严重了。本来我觉得自己不打喷嚏不咳嗽不流眼泪就没想到过敏那一层,他建议我有空查下过敏原。我还没查,所以也不一定是猫毛。
她打这段话的时候眉头一直紧锁,看起来心情恹恹。
他们之间有个情绪放大机器,沈檀不高兴,他就会成倍地感知到她的不快乐。
这一刻,陆鹤然习惯性地把她所有不开心的缘由归结到自己身上。
是他不顾对方意愿把粒子送了过去,干扰了她的正常生活。
他屈身,微微佝偻:“对不起,晚点送你回家,我会把粒子带走。”
第24章
过道的灯在玄关地垫上投下一片斜影。
沈檀进屋后弯腰找了一会儿, 家里没有男生穿的鞋,她拆了双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摆在地上,眼神隐在黑暗中, 看不大清, 但不难猜到她的意思。
——可能有点小,你自便。
男生弯腰, 将自己的鞋朝外摆好, 顺手拾掇了她的。
黑色棉袜干净得不染一丝杂色,踩在她家地板上。
沈檀瞥了一眼, 看到恰到好处包裹到脚踝位置的袜边,也看到了被棉质布料包裹的踝骨,有微微凸起的弧度, 线条利落流畅, 让人联想到禁欲这个词。
要不是他们之前的关系, 说不定她现在正在踏入步步沦陷的陷阱。
陆鹤然身上真是每一点都让人觉得完美到无可挑剔。
让人心猿意马。
屋里的灯一盏接一盏打开,客厅骤亮时,粒子从沙发底下钻了出来,圆溜溜的眼睛扫视一圈, 迎上来, 先弓背蹭蹭沈檀, 蹭完继续踮着脚去蹭下一个。
“喵——”
看到主人出现, 粒子并没有表现出久别重逢的喜悦, 打完招呼后便像渣男似的转身就走。
几个猫步开外,粒子被叫住。
“粒子, 回家了。”陆鹤然半蹲在地, 朝它伸手。
粒子喵了一声回头,表示不解。它看看沈檀, 似乎在等她挽留。
原本这几天和粒子相处得就很愉快,突然说要接走它,沈檀也不舍。
但这是他的猫,她没有理由霸占不让人走。
临告别前,她想蹲下摸一摸粒子的小脑袋。
但在她做出相应的动作之前,就被妨碍住了。
陆鹤然从后拎起小猫,揣进怀里,离她远了几步。
“别摸它。”他谨慎提醒,“在没排除对它过敏的可能性之前,先别碰。”
沈檀心情不佳地垂下手。
今晚因为小孟的事她比任何一天都觉得疲惫,仿佛只有摸一摸粒子才能让胸口的堵塞下去一些。但她和粒子,就像牛郎织女,此刻恋恋不舍地隔空对望。
沈檀想,那就先把陆鹤然支殪崋开。
于是她指指粒子的盆子和玩具,在那,你去收拾吧。
她不怀疑陆鹤然的理解能力,反正在医院也是。
她瞎比划,他总能猜中意思。
果然,陆鹤然读懂了。他把猫放进安全的角落,先去了阳台。
沈檀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突然发觉当陆鹤然熟门熟路地出现在她家时,她居然一点不觉得违和。甚至在想,这扇法式玻璃移门什么时候这么好看了?怎么他走过去时显得如此高贵?阳台的灯是这个色泽吗?灯底下的人皮肤怎么照得那么好?戴森吸尘器的颜值果然值得信赖,在他手里简直是简约和时尚的完美融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是,他拿吸尘器做什么?
沈檀直勾勾地看着他,暂且忘了要和粒子私会。
直到他开始吸地,将飘落在地板上的猫毛一丝不苟全吸进垃圾箱,沈檀才明白他的意图。
怕她真的过敏,于是将粒子生活过的痕迹一一消除。
和记忆里的陆鹤然一样,周到细致的这一点至今没变。
可是今晚,她宁愿空气里多残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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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粒子存在的痕迹。
小猫要回家,她只能靠念想度过。
天知道她有多喜欢粒子,粒子治愈了她多少个疲惫回家的夜晚。
她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上,将桌上属于粒子的玩具归拢到一起。小玩具丁零当啷,发出的响声实在吸引猫。小猫探出头,蠢蠢欲动。
那头吸尘器的声音逐渐盖没其他,小猫觉得安全了,挤进沙发缝隙。
小爪子还没碰到沈檀,后颈忽得一紧,再度被人无情地提溜了起来。
陆鹤然面无表情地指责起这只漂亮的小布偶:“不准去姐姐那。”
小猫委屈,呜呜两声。
沈檀也委屈,但她什么都不能表现。
“姐姐过敏。”男生再次严肃地说。
是啦,我是过敏。
沈檀想,身体的过敏可以吃氯雷他定,但心理上的过敏,她真的好想要粒子抚慰一下。
今晚的事她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不适。
傻逼职场,傻逼同事。
一想到自己身处其中,就更觉得烦闷了。
吸尘器的声音再度响起,沈檀兴致恹恹地回了房间。
门关上,她靠在门背上,听到外面收拾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期间夹杂着寥寥几句,和粒子说话的声音,每一桩每一件都有条不紊。
大约半个多小时,有敲门声。
沈檀拉开一条缝,看到原本放在客厅里的猫粮盆已经收走了,散落在地上的毛球玩具也不见了,地板干干净净,在夜灯下泛着静谧的光。
那么小猫呢?小猫安稳地待在航空箱里,眼巴巴地望向她。
沈檀收回目光:走的时候带上门,不用喊我。
她脸上闭门谢客的表情很明显,男生透过门缝居高临下看她半晌,微微叹气,妥协似的递过来一副干净的一次性手套和口罩。
沈檀不解,他便开口:“去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