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喝些酒,倒是更放的开
文盈的眸光还在往屋里瞟,但贺行润却是掏出怀中扇子,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你这丫鬟,怎得不听你家主子的话?”
文盈将视线收回,用袖子简单擦了擦自己的发顶。
贺行润忍不住发笑:“你还嫌我埋汰不成?”
文盈没说话,但还是老实跟他一起去了营帐外的棚子下坐着。
她心中为公子担心,商大人说那话的意思,是不是将这事查明白了?
说来也是,商大人既是个案痴,那既查明了,又会把公子如何?
文盈想着想着,便时不时往大公子所在营帐之中看。
“放心,不会有什么事。”
贺郎君漫不经心开口:“他若是真查出来了什么,早便去告诉皇帝,如何能在这时候说?”
文盈转过头来,瞧着贺郎君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郎君为何这般说?”
贺行润啧啧两声:“你声音真好听,多唤我两句郎君听听,我便告诉你。”
文盈心中陡然生起了戒备,但仔细看了看,他眸中不似当初吴舟看她时的那般神色,心中便又重新安了回去。
“郎君别说这般取笑奴婢的话了,若是被大公子知道,怕是会对郎君不好。”
“你瞧你,跟你玩笑几句罢了。”贺行润听了威胁也不生气,只笑着用手撑着头,“商行溯这个人,虽则审起案子来格外认真上心,但也并非是死脑筋,既知找不到什么证据,便不会将这事往皇帝面前说。”
他伸手往营帐那边指了指:“想来如今拿出来说,也是为了威胁从袛来劝一劝我,叫我跟他回去见姓商的。”
文盈的眸子低垂了下来,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
短暂的沉默过后,贺行润又开了口:“你这丫头倒是奇怪,为何不问我同商行溯的关系?”
“大抵能猜到些。”文盈轻声回,“郎君的身世,公子曾同奴婢说过些。”
她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不是故意说郎君闲话,只是公子说,郎君并不想将这身世隐瞒,更是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
“对,这话是我说的没错。”贺行润笑了,“那你说,我如今该不该回去。”
文盈想了想:“虽说寻常人都讲究个认祖归宗,但有些祖宗也没什么必要去认,郎君随心便好,既不想回去,便无论旁人说什么都不要回去才是。”
贺行润眼睛一亮:“对,就是这样!我也是这般想的,那人在我和我娘亲需要他的时候,都未曾帮过我们一下,如今年岁大了倒是知道后悔了,怕入了阴曹地府遭报应,我才不要去随了他的愿!”
文盈跟着点了点头,但还是小声加了一句:“郎君你莫要告诉公子,奴婢跟你说过这种话。”
“为何?”
“万一公子收了商大人威胁,迫不得已要来劝你,知道奴婢说了这种话,奴婢岂不是跟他唱了反调?”
贺行润乐出声音来:“你这话才是不要叫他听到的好,他才不会因为受什么威胁便来劝我,他要是知道你这般想他,他才是真要该生气。”
文盈赶忙抿了抿唇,一句话都不再说。
贺行润笑的更开怀:“难怪从袛喜欢你,若是在府上养个你这样的丫头,想来应当能有不少趣事。”
文盈没答话,她不喜欢这种人在口头上被当成当乐子的感觉。
但贺行润却是没察觉出她心中在想什么,倒是从怀中掏出个脂粉盒子来递到她面前:“之前答应给你的。”
文盈想了想,那还是当初第一次去马场的事。
都这般久了,没想到贺郎君还记得。
她还是有些欣喜的,毕竟有人能这般将答应过自己的事重视上,虽则这份重视并不是因为她本身,而是因为她是大公子的人,但她也仍旧觉得高兴。
“多谢郎君了。”
贺行润将脂粉放到她手上,而后又准备了个杯子给她:“口头谢有什么意思,不如敬我杯酒罢。”
“不成的,公子说——”
“总公子说,他如今又不在,难不成你还事事听他的?”贺行润凑近了她些,将声音压低,“而且他不是说许你喝些果酒嘛,这不就是?桃子酒,香甜的很,半点都不醉人。”
文盈原本还是半信半疑,但是当酒杯递到跟前来,她闻到了很浓重的桃子味,这才信了他的话。
她很是郑重的举起酒杯,对着贺郎君拜了拜:“奴婢多谢郎君挂怀。”
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倒是没有想象中的辣。
贺行润道一声好,又给她满上一杯。
喝的多了,文盈便觉得脑袋晕乎乎的,面前的人也开始有些摇晃,好像将杯子里的酒灌到口中去,成了她唯一能做的事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大公子的声:“贺行润,你给她灌了多少。”
公子的声音里带着些薄怒,贺郎君赶紧站起来摆手:“我也没灌她,是这丫头喝上瘾了。”
下一瞬,文盈便入了大公子怀抱之中。
贺行润笑着道:“这丫头可爱的紧,我便也跟着喝上几杯,放心罢,回去喝上两杯浓茶就解酒了,我哪敢给她喝什么烈酒啊。”
陆从袛看了他一眼:“最好如此。”
大有若是文盈出了什么事,便要找他算账一般。
他抱着文盈回营帐的时候,贺行润还对着他的背影抱怨几句他大惊小怪。
休息的营帐有一张铺着虎皮的长榻,文盈被放在上面,看着公子的清俊的脸在自己面前,鬼使神差的,她环住公子脖颈的力道更重了些。
公子有些无奈:“放开罢,我去给你倒杯茶。”
“奴婢不想。”
文盈视线朦胧起来,慢慢的,只有面前人的脸是清晰的。
她空出一只手来,一边直直盯着他,一边指尖从他的眉眼慢慢向下,一直到他高挺的鼻梁,和他的唇角,最后落到他的喉结上,还稍微摁了一下。
陆从袛:“……谁教你的?”
他一把将文盈的手扣住,声音暗哑了不少,但却仍旧在阻止她的动作:“怎得喝些酒水便这般,莫不是往日里的害羞,都是你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