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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在乎你,只因你能给他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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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盈这几日听了话,当真只在自己房里闭门不出。

    阿佩能看得出来,她彻底蔫了下来,在凳子上一坐就是一整天,时不时再叹两声气。

    杜妈妈在门口拉着阿佩道:“不就是一时糊涂信错了人嘛?这人和人就是这样,你诚心待她,她反倒是算计着你、嫉妒着你,唉,文盈还是年岁太小,稍稍受这么一点打击便扛不住了。”

    阿佩却觉得,这事正结在大公子身上,但当着杜妈妈的面,她又不好说的太明显,但心里却仍旧过意不去。

    挑到机会,便要说上一句:“是,盈姑娘遇人不淑。”

    至于这遇到什么人,她就不说到底是文翘,还是大公子。

    只因那日文盈从大公子屋中回来,就一直呆坐着,到了半夜,她都困的迷了眼睛,却听文盈低低开口:“你说,女子在郎君心中算什么呢?”

    “为什么他自己知道,不能为了想要的消息,故意同女子亲近以情谊为网,但对旁人时,却要说一句,睡着舒服呢?”

    这话有些驴头不对马嘴,前面的话,阿佩听的是一头雾水,但最后一句,她却大抵能猜到是发生了什么。

    她当即面上发红,既是气的又是羞的,只能背地里骂大公子既是孟浪,又是没有心,怎么能说出这种羞恼人的话?

    她私下里劝慰着:“你管他怎么想做甚?女儿家一但去想郎君在想什么,这辈子算是完了,彻底掉到深渊之中去咯。”

    文盈有些懵懂,但既被禁足在屋子里,很多事倒是都想明白了。

    文嫣说,丫鬟的出路不过三条,能跟了府中公子是最好的,既有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又有熟悉的环境和主家,日后将公子拿捏住,哪里能没有好日子呢?

    但阿佩却说,郎君的心思最是自私,想的越深便越能瞧出其内里的冷漠,他在乎你,也只不过是因为你能给他好处,要么是官场上的帮助,就如同夏姑娘,要么则是寻常日子上的柔顺惬意,便如同她。

    文盈在屋中禁足的第四日,她便明白了,阿佩说的才是对的。

    只是后来她为何又一直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头?

    她的奴契,还未曾叫她有机会去官府转良,便被大公子给收了回去。

    “你要身契有什么用,你不是想要田产铺面?我叫人去给你办就是了,难不成你还要抛头露面到外面去?”

    陆从袛到她房里看她,面上虽还是生气的模样,但言语里说出的,却是要给她私产的话。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是宠爱她,分明她做了错事,还曾生出过错了的念头,即便是如今尚在禁足中,他还能亲自前来兑现承诺。

    自己待文盈,当真是好,甚至舍不得叫她为了这些事四处奔波。

    他还隐隐担心着,自己这般会不会更加娇纵了她,但却不知,文盈这边心跳险些骤停。

    “不必着急的,奴婢既有了错,哪里还能收您给的东西。”

    她尽力争取着,但还是遭到了陆从袛的拒绝。

    “还是算了罢,早些给你了去,也好过你自己胡思乱想,到头来在做出糊涂事来。”

    文盈这下彻底没了话,只能将头低垂着,沉默着等着他又训了自己两句后离开。

    背着人的时候,她只能将自己的心里话跟阿佩说。

    如今她觉得,世上能懂她的,除了娘亲,便只有阿佩了。

    阿佩暗暗骂了陆从袛几句:“他这人当真是心思多,难怪能在官场上爬那么快!他最好是真给你去购置田产地契了,只要他不是猜中了咱们的打算,便还有机会。”

    文盈也是这般想的,她虽读的书不多,但还是知道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而陆从袛这边却是忙了起来,不仅仅是因临近年关,更是因为他在等着张氏会如何对他的婚事做手脚。

    查来查去,只查出来她有意要给夏姝慧介绍人家,是督察院御史中丞周大人的儿子,如今的太子一党,之前查三皇子被人投毒一事,原本是落在他头上的差事,却到了陆从袛身上。

    如今陆从袛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倒是那御史中丞没能得了好处,如今年过五十,还未能升迁。

    贺行润先查出的这个消息,同他饮酒的时候,似笑非笑提了起来:“她当真是有些手段,难怪你离京之前会压得你难以出头,如今这是要用周家来跟你抢人呢。”

    这抢的,便是夏家,两个女儿一边嫁了一个。

    女儿、女婿,再加上背后的主子,互相都不对付,恨不得给夏旧霖撕成两半,到时候陆相再施压,夏家到底是跟了嫡出女儿嫁的人家,还是庶出女儿嫁的人家,还真说不准。

    陆从袛捏了捏眉心:“夏旧霖这人我接触过这么多次,还是有些了解,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却极好面子,上头有长辈遗训压着,轻易不会跟了皇后太子一党。”

    他顿了顿:“若是皇后死了,说不准还有可能。”

    贺行润给他倒了杯酒,上上下下看了他一圈,最后倒是没继续说公事。

    “你怎么看着面色这么不好?”

    贺行润只以为是因张氏:“不过是个妇人家罢了,后宅手段终究是掀不起什么风浪,她能不能说成这份亲事还两说。”

    “我不是因为她。”

    陆从袛顿了顿,许是因为自己所想没法说出口,又许是因为贺行润盯的实在是太久,他轻咳两声:“是我院里生了些事罢了。”

    贺行润来了兴趣,硬是要刨根问底知道个透彻。

    陆从袛后悔开口已经是晚了,被烦扰的头更疼了起来,只能将这几日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也不知她究竟是怎么想,我虽叫她禁足,但也不是一直关着她,她倒是自己画地为牢般,屋子也不出一下。”

    陆从袛既开了这个口,便没继续遮掩,只轻声叹了一口气:“我前几日去看了她,见她面色还是不好,我便想着把之前答应她的房契田契都过给她,但她却还是不高兴。”

    他说到最后,无奈一笑:“难怪圣人曾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话一出,倒是叫贺行润发现了重点:“你莫不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罢?”

    陆从袛垂眸想了想,似也是想到了什么。

    他将那话委婉说了一下,最后还为自己辩解两句:“我说的虽是糙了些,但道理总是没错的,她年岁还小,之前在张氏手下耳濡目染,不知学了什么恶习,她既跟了我,我自要正一正她的心思才对。”

    他越说,便越觉自己没错:“总比她走了弯路,日后误入歧途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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